陈曦回来的行为不管有多么隐秘,到了泰山也很难遮掩世家的耳目,如此一来陈曦也就熄了遮掩行踪的想法,虽说低调,但依旧可谓是光明正大的回到了泰山。
“他回来了。”坐在酒楼之上,看着穿行在中央大街中央的车架,青徐世家所有的成员都知道陈曦回来了。
“回来了……”奉高城北聚集在一起的各个世家的实权之辈,看着手头上送抵过来的情报,神色各异,但是挣扎之间却也少了原本的束缚。
陈子川不回来,他们就算是赢了又有什么意义,短短数年就将能扶起一路堪称霸主的诸侯,让白手起家的刘备几乎登顶,不获得对方的认可,不去折服对方,做了那些事情又有任何的意义?
“许子远果然输了,而且不出意外的话输的痛快淋漓。”白家家主白越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不过这也算是理所当然吧,就算是因为许子远的行径聚集起来的诸位,大概在座的也没有人能相信许子远能击败那位吧。”
“败是理所当然。”魏家家主也是如此神情,对于勉强算是自己一个战壕的许攸的失败,也是看做理所当然。
“在座的谁会寄信于许子远能击败那位,那不过是一个由头罢了。”李家李赫苦笑着说道,“要是现在传来许子远赢了,我还会担心事情比我们想的更麻烦。”
“虽说低调的归来,但是却未加任何的掩饰,还有心思去鲍家询问,如此作风不愧是那位啊。”张家张浩也是一脸的无奈,“现在情况就是这样,那位给我们留了一条路,放弃的既往不咎,要退出,赶紧退出。”
“放弃这个不现实的想法,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退出,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那位回来了也好,我们这些家族也就能保全了,如果可以的话真不希望和那位发生冲突,不是说笑,看到那位我就胆寒。”史家史文苦笑着说道。
此话一出,在场众多世家子弟皆是苦笑,见惯了对方的恐怖,谁想对上这种怪物啊,不过有些时候不得不如此。
“为了家族……”一个世家子站了起来,伸出手来,神色平静的开口道。
“为了家族……”其余的世家子也都站了起来,伸出手异口同声道,明知必败,也知道他们其实不需要如此,但是他们依旧站了出来送死。
“说一个万一的话,如果那位不能明白我们世家的诉求呢?”这种所有人甘心赴死的时候,总会跳出来一个捣乱的家伙。
“你觉得他是你?”钱家家主钱林白了一眼废话的那位苏家子弟。
“就怕他当做没有看到啊。”赵家赵斌苦笑着说道,就像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女孩一样,人家要是装作看不到,那他们也没有办法了。
“难道我们就此放弃?”人群之中出现了一句反问,其余人皆是一怔。
“做吧,我愿意信他!”史文开口说道,随后其余人也都应声,最后所有人眼中都燃烧着坚毅,虽说他们对于陈曦的作风不太感冒,而且对方大多时候也没有跟他们站在一个战壕,但是他们愿意赌陈曦的人品。
另一处青徐世家的聚集点,不同于之前那群无比坚定的家伙,这边已经成了菜市场,有要退出的,有要拼死一搏的,有自暴自弃的,有狂妄自大的,一番讨论根本没有达成丝毫的目标,皆是抱着到时候占便宜的想法。
陈曦归家之后当即闭门谢客,而这个时候的陈兰已经怀孕六个月,陈曦更多的是陪陈兰和繁简,至于糜贞,甄宓那些人,现如今全部被蔡琰禁足了,就算是蔡琰不太明白现在的局面,李优也会告诫对方。
四月的阳光微微已经有些燥热了,陈曦归来之后一直无有人打扰,他也就心安理得的陪自己的妻子在家中休养,而这一日就在陈曦陪陈兰和繁简晒太阳的时候,有侍女来报,陈家有人要见陈曦。
“呃……”陈曦皱了皱眉头,有些拿捏不住该不该去见陈尚,陈家此来所谓何事陈曦也有些猜测,但是令他头疼的是该不该去见。
“夫君,去见见陈家族老吧,自陈家迁到泰山之后,未曾给夫君您添任何的麻烦,谨守夫君的命令,而现在明知夫君闭门谢客还会前来,必然是发生了大事。”繁简眼见陈曦思虑的神情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
“好吧。”陈曦略微一思考也就明白了,虽说大致知道对方此来何事,但是还需要给对方一个面子。
陈曦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陈家族老陈尚在中厅转来转去,看起来明显有些烦躁。
“叔祖好久不见。”陈曦平静的对着陈尚一施礼。
“子川,可算是见到你了,说来这次我亲自来此,也都抱着你不打算见我的准备。”陈尚的话里明显有些怨气,不过神色却平稳了下来。
“叔祖说笑,子川常年不在家中,这家宅只有二位夫人,如此也只能闭门谢客,然则我既然在家,还不至于如此无情无理,叔祖,请了。”陈曦倒也没有在意陈尚的怨气,他对于陈家的态度的确有些淡漠,但是该有的礼节还是不会缺失的。
“我此来为什么,想必子川也能猜到,不过我想知道,子川如何看着天下世家。”陈尚也是明白陈曦的作风,抿了一口茶之后,开门见山的询问道。
“我出自世家。”陈曦平静的说道。
“……”陈尚明显平静了很多,继续盯着陈曦,等着他的下文。(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七章 坐下谈谈()
“我能容忍世家的特权,容忍世家的对于权力,土地的欲望,也能容忍世家不断扩张的野心,甚至可以说世家只要不去动摇国家的根基,在我看来世家的存在都是合乎情理的。”陈曦的话几乎让陈尚心花怒放。
“但是,一切的特权,一切对于权力,土地的渴望,都必须和责任挂钩,否则世家所做一切就本质而言就是在动摇国家基础。”陈曦的话让陈尚彻底无奈。
“没有回转的余地吗?”陈尚一脸的无奈。
“没有,陈家是如何强盛起来的您还记得吗?自西周固步自封而衰落,到春秋一穷二白的崛起,再到战国鼎盛开端的衰落,之后又不断积蓄再次达到现如今的程度。”陈曦神色淡然的说道。
“可是……”陈尚还想辩解一番却直接被陈曦打断,“没有外敌,固步自封的世家迟早会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那还不如让我亲自操刀去芜存菁。”
“叔祖你还有机会,说服我,我会帮你,做不到的话,我就会亲自操刀,至少倒在我的刀下,总有崛起的机会,如果被天下人推翻,你们就再无机会了。”陈曦这一刻无比的肃然,就像一个战士准备迎接挑战。
“我能说服你?”陈尚嗤笑道,“你是谁?你是陈子川,你是颍上亭侯,你是在弱冠之年扶起一路诸侯的陈侯,能说服你我还需要如此?”
“那让我来说服叔祖,叔祖,子川敢问一句,世家获取现在这一切实力的方式合理吗?”陈曦看着陈尚的双眼问道,他已经发现了,貌似他现在对于世家拥有先天性的压制,不论是身份,还是其他,全方位的压制。
“合理!”陈尚中气十足的说道。
“合理吗?”陈曦轻笑,依旧看着陈尚。
“合理。”陈尚双眼坚定的看着陈曦义正言辞。
“合理吗?”陈曦的双眼之中多了一抹嘲讽。
“合理……”陈尚咬牙,双眼有些闪烁。
“看来叔祖也知道事实如何了,既然如此何不让我将之合理化,至少他日我如此询问您的时候,您能始终如一的盯着我!”陈曦神色郑重的说道。
陈曦就知道陈家和荀家这种大世家的族老是有自己分辨能力的,而且他们也不愿意去违心,就算是为了家族考虑,他们对上陈曦的询问也免不得说出实话。
“合理化,做不到的,人心总有私欲!”陈尚摇了摇头,“家族的存在免不了的,而人心远近乃是先天注定,墨子曾言兼爱,但是汝子女与一不认识的人共同落水,你只能救一个,岂能兼爱。”
“……”陈曦扯了扯嘴,陈家就这点不好,诸子百家他们都懂。
“叔祖,您能不能别来虚的,我做不到完全公平,但是我至少能做到相对的合理,至少我会让世家的权力和他们的责任相对公平,至少让天下百姓不再以痛恨的眼光盯着这整个阶层。”陈曦平静的说道。
“我们的损失太大了。”陈尚不再掩饰,直接直指最中心的一点,到了这个程度陈尚能来,已经说明世家在排除最后一波叛逆的力量之后,开始去思考自身存在的问题,以期能和陈曦坐下来谈谈,不求其他,至少能减少自家的损失。
“世家想要什么?永世不绝的福泽别想了。”陈曦先堵了陈尚的嘴。
“我们不会奢求那些不可能的东西,能投靠过来的世家早就放弃了僵化的巩固,只是不甘心如此落寞下去罢了。”陈尚摆了摆手,他也不追求那些不现实的东西,他需要的是实实在在的利益。
“好,钱财方面不需要谈了,揭过,你们需要的是土地,家学,权势和特权。”陈曦默默地看了一眼陈尚,眼见对方神色紧张的看着自己,作为一个代表所有世家前来谈条件的他,压力也不小。
诚如陈曦所说的,钱财不是世家的追求,虽说世家也需要钱财点缀,但是钱财不是最终的目的,对于世家,土地是基础,权势是目标,特权是升华,而要说最重要的,世家最重要的就是家学和土地!
有土地就有崛起的资本,有家学就有崛起的途径,剩下的权力以及更遥远的特权可以靠着族人的能力去争取,就如现在的陈曦一样,当初又有谁能想到,别出的少年如今有了这样强大的能量。
“对,我们确实是需要家学,土地,权势这些东西,不过家学至上,土地次之,权势和特权可以先行放弃。”陈尚点了点头,但是随即订正了一下陈曦话语之中的错误,世家比普通人更能理解家学的重要性。
“嗯,家学至上,这一方面我能理解,土地次之,也对,叔祖其实您说的那些都没有问题,家学的方面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我已经打开了藏书阁,不管你们满意不满意,藏书阁就在那里。”陈曦听到陈尚的话,心下很是满意,世家其实看的也很清楚。
陈曦的话明显让陈尚心头一沉,如此这般不就和普通百姓一般了吗,世家根本没有任何的优势。
陈曦也算是看到了陈尚的面色,笑了笑,“世家,一本书抵十本,也就是说世家拿出一册书填充进去,可以选择十册抄录!”
此话一出陈尚明显多了一抹惊喜,藏书阁中的书有很多,一本顶十本的话,世家并不吃亏,不过陈尚还是希望能获取更多。
“一册书填充进去,十册抄录可以任选所有书籍?还有一年可以这么做几次?”陈尚小心的询问道。
“当然这是常规书籍,蔡昭姬那里有书目,以及书籍总纲,一册换十册,当然世家也可以用一册书填充进去,指名道姓要求一本书,或者不知道书名,只要填出你要的书籍总纲是什么!”陈曦摇了摇头说道,什么东西有了限制才能知道珍贵。
“至于次数,数九为极,就九次吧,附加的指名道姓,三次。”陈曦随意的定下了数字,当然之前陈曦完全没有想过限制的问题,不过陈尚提了一个醒。(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八章 好大一个坑,世家跌下去了()
“我替其他世家应了。”陈尚点了点头。
在陈尚看来一册书换十册这优势太明显了,一年能换九十三册,毕竟普通百姓三年才能借阅三本,这么干世家的优势太明显了,这要还是输了,那陈尚也觉得世家该完蛋了。
这个时代怎么说呢,在世家的眼里,自己的对手是寒门,而不是他们眼中的贱民。
说起来在世家看来败于寒门虽说比较倒霉,但毕竟寒门也都曾是世家落魄而成,至于平民那就完全不放在眼力了,所以通常世家也不把平民当回事。
这种观念在袁术,袁绍这种世家子这里表现的淋漓尽致,所以他们都没有想过数百年后将世家拉下神坛的不是寒门而是平民。
【总有你们吃亏的时候,读书的平民多了你就知道什么才叫恐怖了。】陈曦心下暗笑,世家毕竟局限于自身的眼光,看不到自身最大的威胁是什么。
“叔祖,我再加一句。”陈曦继续开口说道。
“说吧。”陈尚皱着眉头,但是却没有拒绝。
“为了公平起见,玄德公治下所有人都享有这个资格。”陈曦神色平静的说道。
陈尚一怔,随后复述了一遍,才算是回过了味,笑着说道,“没有问题,天下所有人都享有这个资格都可以,顺带一说,其实我们对于玄德公很有信心。”
【子川,毕竟还是世家子,这天下能拥有藏书的只有世家,那一个不过是披了一张看似公平的表皮罢了。】陈尚心下暗暗想到。
“那就再好不过。”陈曦点了点头,对于陈尚的示好不为所动,世家到现在对于刘备很明显处于又爱又恨的程度,究其原因不就是看好刘备,但是刘备却不像其他诸侯将世家完全当作臂助。
“土地方面,现在不能还给你们,但是诚如我当初对于世家的承诺,等拨乱反正之后,我会将土地还给你们,反正你们也不种田,也不急于这一时。”陈曦继续面无表情的给陈尚许愿道。
“真的会还给世家?”陈尚扯了扯嘴说道,这一点就算揣着土地兑换券他们都觉得很不靠谱,不过看在之前一条给他们开放到这个程度,陈尚觉得这一条忍忍也不是不可以,“我们不求多,还给我们三成就可以了。”
“现在不行,我还有用,等过了这个时期,你们手上的土地兑换券,我会换回来的,虽说地方没在这里。”陈曦摇了摇头果断拒绝,虽说对于世家大放血一般行为感觉到很满意,怎么说这也能看出世家对于刘备的支持程度,不过陈曦果断没兴趣。
“子川,你给叔祖说句实话啊,可别把叔祖给蒙了,到时候叔祖一个交代不好,回头天下大治了,叔祖被人给生撕了就不好了。”陈尚一脸哭丧的打起了感情牌。
对于陈曦的提议陈尚感觉到非常不靠谱,换地这种事情世家都玩多了,上田给你换成下田,哭不死你,而且世家还只能在一个地区换,要是搞成国家,上田给你换成寸草不生的荒漠都没问题。
“您可别这样,我可以给你们写一份文书,到时候换的地方不是上田你们可以来找我,我签字画押,不过现在不行,顺带说一句,你们根本不懂种田。”陈曦平静的说道,陈尚说的话,让他也是哭笑不得,他还没有那么没节操。
“确定是上田?”陈尚盯着陈曦说道。
“对于你们我犯不着如此,小亩换大亩都行,除了小亩换大亩,下田换上田,旱田换水田,田地除了不能弄虚造假,有就是有,其他的大亩小亩都是亩,上田下田都是田。”陈曦神色淡然的说着陈尚心惊肉跳的话。
陈尚直接被吓呆了,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嘴巴一开一合,但根本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安你们的心,小亩和大亩难道还有人亲自去丈量,我在上面顶,你们在下面不会瞒着?下田换上田,谁还一亩一亩的去视察,我打算将世家的土地置换到一起,至于旱田换水田,到时候地契归于我这里,一把火,谁知道。”陈曦的话简直像是给陈尚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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