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君没有说话,过了半晌才点了点头。
闻人翎一时之间思绪万千,也许该恨她,逼死了他娘,但是谁又来还她一个公道?该是恨蛟蛇郎君?只是感情又岂是明知不可为就能不为之的?
“贤侄,本君得先行离去处理这些个人。保重。”从身上飞出一根绳子把菊氏父女加上菊父之徒一同给自动捆绑上了,便带着那几人同时钻入了地下。
“这阎王长得真不敢恭维。”希棋乐呵呵的走到有些呆愣的闻人翎身边大声道。
“看来这贤侄媳受惊了。”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地下透了出来,一颗头颅冒在地面,脸上的两只大青铜似的眼睛瞪得老大盯着希棋。
希棋吓得浑身一哆嗦,“其实我的意思是。。。。是说阎君您威严。。。对,就是威严,有魄力。”
“哈。。。哈。。。贤侄,侄媳,我回来是想说,欢迎有事没事多来地狱走走。”大声说完,头颅嗖的一下隐入了地面,不见踪影。
阎王的最后那句话让希棋再次哆了下。。。多来地狱走走。。。。
闻人翎搂住希棋的肩膀低笑“怎么?怕了?”
“你不怕呀?”无语的翻翻白眼。
“不怕呀。”闻人翎促狭的朝着希棋的眨眼。
你当然不怕了,一个妖 怪。。。。心里直犯嘀咕。
灵树林又恢复一片寂静。
月沉日初升的一刻,两人体内的九离虫开始急速的运转起来。
两人各望向对方的胸前。
身体一晃荡,两人不受控制慢慢的腾飞起来,升至半空中的时候,突然一种力量从四肢百骸传来,衣服像是鼓起的风袋,身体不停飞旋起来。。。
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希棋彻底晕眩,眼前不停闪着红的绿的紫的光芒。
咚。。咚。。九离虫有节奏的敲打着前胸。。。。敲打声的节奏也随之慢慢的变快。。。就在两人快要被这快速的震动声震得透不过气来的时候,两下嘭嘭响声,九离虫从两人身上呼啸而出,两人身体的衣服也随着九离虫的离体而变成片片碎布飘飘扬扬在空中飞舞。。。。
紧接着光裸着身体的两人像磅弹一样的重重的摔在地上,各自闷哼一声就晕厥过去。
阴阳九离虫在月光和日光交汇的这一刻纠缠在了一起,它们的身体绞成了条麻绳,还在兀自的旋转。。。旋转。。。。
月光完全消失下去,太阳慢慢的爬上了地平线。。。
九离虫已变成了黑色的麻花状一把神器,不停的在 两人的上空飞转,金色的光芒传递着热源,温暖着雪地上的两个人。
希棋醒来后就看见闻人翎俯在她的头上。目光触之一片光滑的肌肤。眼珠顺溜着往下一探,闻人翎竟然是不着寸缕,再看一眼自己,亦是。。。。赶紧把自己的用手护住自己的三点。闻人翎眼神如同夏天炽热的光芒一般。
赶紧松开一只手,捂住闻人翎的眼睛,“你太无耻了。”
“无耻的不是我,你要怪,怪它好了。”闻人翎指了指头顶上的飞旋的九离虫变成的神器。
希棋推开了闻人翎,“赶紧去找两套衣服来。”总不能光着身体出去见人吧。
闻人翎在希棋的身体上上下下溜了十来圈,带着心满意足的表情离开了。
脸色发窘的希棋在地上捡了一些被神器震破的碎布,放在胸前比对了几下后,从旁边的树上扯下来两根树藤。
当闻人翎拿着从死人身上扒来的衣服见到希棋的时候,看见她上半身围了一根树藤,树藤上还挂着两片碎布正好挡住胸部,下半身也用一块碎布给挡住了。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古代的内衣模特了。。。。闻人翎没忍住,喷笑了出来。
换上男人的衣服后,用匕首把衣服裤子割短了些。
希棋指指还在飞着的神器“怎么把它弄下来,然后使用?”
“你好像很着急。”闻人翎的手抚上了希棋的嘴唇,轻轻的扫着。
“当然急了,你难道不想早点拿到那个口令诀吗?早点把所有的事情解决吗?”
“你想回去。”闻人翎平静的陈述。
希棋激动冷却了下来,垂下了眼睑,睫毛履盖住了眼睛里透露的一切 情绪。而闻人翎的心也让她觉得扑朔迷离。
是爱?也许她该相信的,可是在即将能得到一切的这一刻,希棋的心却动摇了。。。
“回去意味着你就要失去我,你也愿意吗?你忍心让孩子没有父亲?这些你都无所谓吗?”
被闻人翎的质问弄得心神惧乱的希棋突然大吼一声,“能不能先别说这些,把东西弄上来再说。”
闻人翎突然一把拉过希棋,手臂圈住希棋的头,发狠的狂吻着她的嘴唇,希棋闭起眼睛不想去看闻人翎此刻的表情,回应着他,一种无言的悲伤弥漫在两人的心底。。。。
“收。”闻人翎的唇突然毫无预兆的离开了希棋嘴唇,抬头大叫一声,神器像是能听懂他的话一般,飞到了他的手中。
“走吧。”拉过希棋的手目光前视,没有停留,淡淡的道。
牙齿咬住了下嘴唇,这样也好。。。这样也好。。。把心情收拾好,扬起一个微笑“走吧。”
摊开手中的地宫图,“入地。”闻人翎一声令下,神器变成扁担大小。两人安稳的跨坐在上面,
神器迅速俯冲下去,钻进了地下。
神器散发出来的光芒把两人笼罩起来,如鱼得水,进入地下之后未有任何不适之感。
神器,神速。
下得地下三千米,是一片茫茫水雾,神器的光芒穿透过水雾,片刻功夫得找到了地寒宫的位置。
地寒宫奇冷无比。要不是有神器的光芒,两人只怕要被冷冻起来了。
厚重黑实的铁门紧闭着。整个地寒宫看上去没有一点生气,处在这地下三千米的地方,无人烟,连游魂也未能寻得一只,是真正的孤独,真正的死寂。
闻人翎试着推门,门丝毫不动。
神器在闻人翎数次推门无果之后,自动自发的发动无比耀眼的光芒,全部击在大门上,厚重黑实的大门轰的一声,缓缓的向里打开。。。
大门一看,突地一阵火光向两人扑来。希棋被吓得连连后退。
这时才看清,原来厚重黑实的大门里面竟然是一座火池。这时神器的光芒变成了蓝色,阻挡外面的火光。
阴阳合体神器既可挡住阴性的寒流,亦可挡住阳性的烈火。
两人随着大门的缓开而慢步前行。
地寒宫比想像中的要简单得多,一个大殿,两处偏殿。。。殿内除却一座佛像之外别无他物。墙壁全部是用黑玄石铸成。佛像的前面放了一个盒子。
“应该就是盒子里了。”闻人翎想要伸手去拿,手伸到一半的时候,又退了回来,把自己身上解下一件,甩出 衣服一卷,就把盒子卷到了怀里。
就在这时,佛像在烈火中化为灰烬,无声无息。
地面开始动摇起来。
他们身后的大门在迅速的合拢。
“快走。”闻人翎拉过希棋就跨上神器。
神器得令后马上就像火箭般在大门最后关上的那一秒冲出了地寒宫。
回到了人间,来回也不过两个时辰而已。
他们又回到了石洞。
李凯早已昏死过去。
闻人翎拿到口令诀后便在石床上盘腿研究起来。
希棋靠着石头在打盹。
到第二日。闻人翎便已熟记了所有的口令。两人带着李凯飞出了灵树林,直奔广成道观而去。
广成道观里一片热闹,到处都是人,各门各派的人都有。
闻人翎和希棋李凯的出现让原本喧闹的人群,突然一下沉寂下来。
他们的出现,无庸置颖金安子必出事。这些人就是在这里等去了灵树林为何还没归来的金安子,他们在心里想过金安子可能遇难了,但是事情没到最后谁又能知道它会是什么结局呢?
希棋随便抓着了一个人便急急问道“宁青在哪里?宁青在哪里?”
那个小道士哆了两下“在后山。”
“不是在水牢吗?”怎么会在后山,希棋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在师傅离去后,便已咬舌自尽了。”小道士低头小声道。
“死了。。。死了。。。。宁青死了。。。”喃喃。
站在一旁的闻人翎只觉得满心的苦涩,希棋的心。。。有时候活人是敌不过死人了的。。。
希棋缓而慢的向后山走去。
后山满山枯叶,宁青没有下葬,只是一床草席掩盖着。。。他们害怕金安子的淫威。没有人敢把宁青下葬。
“能给我拿把铁锹来吗?”哽咽着。
她知道闻人翎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她开始捡树枝,全部堆在一块。
树枝堆得很高。她把宁青抱起来。少了四肢的宁青并不重。
闻人翎走近。
“我自己能行。”希棋语气坚定而坚决。
把宁青放到树枝堆上,点燃了那堆树枝。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掀过那床草席。。。
火苗窜动,浓烟弥漫。
希棋开始拿铁锹在旁边铲土刨坟,土,一锹,一锹,一锹。。。。泪,一颗,一颗,一颗。。。。
闻人翎只是看着,看着,看着。。。
刨好坟,取下自己的衣服把一撮一撮的骨灰放在衣服里。
剪下自己的一半头发一起放入骨灰里。
包好。
放入坟中。
掩埋。
朝着宁青的坟墓结结实实的叩了三个头。
站起来。
没有回头。
离开。
“带我去蘑菇寺院。”希棋道。蘑菇寺院,那是她来的地方,她要从那里回去。
“你心里最爱的那个人是宁青。”闻人翎扬起一丝笑,嘲讽,自嘲,嘲人。
留在这里,她永远无法心安理得的享受这份幸有着宁青的成全和牺牲的幸福。
“忘了我吧。”很俗的话语,却也是唯一的语言。
“对于一个不爱我的女人,我当然会忘的,忘得一干二净,当做从来没有发生过。”闻人翎大笑,笑容灿烂,只是未及眼底。
“很好。”希棋也笑,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
“你为什么会流泪,是因为舍不得吗?”
“不,我是高兴,高兴可以离开这里。”
两人一路走到了栖水镇,所有的诅咒随着玄铁宝器在破译而全部自动消失,栖水镇里不再黑白颠倒,街上亦随处可见拎着手绢逛街的女人。
换魂道行人如织,中间不乏行走的和尚。他们一定是从蘑菇寺院出来的。
蘑菇寺院的山脚下修了一条通向山上蘑菇寺院的小路。、
烧香拜佛之人络绎不绝。
希棋由衷的笑起来。
她没想自己的出现能改变这么多的人,如果没有这场穿越,那她还是那个只是为了生活而努力打拼的现代人。
拾级而上。
每走一步,却也沉重,分离的步伐又快了一步了。
路有尽头。所以分离终会来到。
上了寺院,空空大师,了尘,还有她从一掉下来砸上的三师兄,小和尚。。。。都在寺院前。
“各位又见了,别来可好?”希棋笑着伸出手朝前面的招招手。
“拖施主的福,都好。希施主你可是想清楚了?”空空大师道。
“自何处来,自当回何处去。”希棋道。笑。
“今夜将天生异象。”空空大师停了下又道“希施主,离去前不如进院里烧柱香吧。”
“好。”希棋刚想抬腿进去。
“既然已送至此,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珍重。”闻人翎在希棋的背后道。
“谢了。”踏进了寺院的大门。
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闻人翎没有再多停留一秒,离开。
烧完香,在寺院里吃了一顿素斋。
夜,子时。
希棋站在寺院的大坪前。
天,无风,无雷,闪光。
光打在了希棋的身上,并光卷着希棋极速消失在蘑菇寺院的上方。漫漫的黑夜,那道闪光终不见。
番一
希棋从乌朝回到了现代,她去了租房处。
“阿姨,你还记得我?我是希棋。”
“你怎么穿成这样呀?这么长的时间你都去哪了?要不是有人付了房租给我,说你去外地了,我还以为你失踪了。”胖房东噼哩叭啦的说了一堆。
“哦,这个呀,我在一个剧组里做群众演员,因为时间紧也没来得及换衣服。阿姨我那钥匙没了,你再给我一把。”
房东叨了几句,便拿了钥匙给希棋。
打开房门,房间里面落了一尘薄薄的灰尘。
看样子没人住在这里。
咚咚咚的跑到楼下,香火铺已经关门了。拍了半天门也没反应。
“别拍了,这个香火铺都关门一个多月了。”
鬼闻人翎和老头都失踪了,至少一个月以上,一个月之前他们可能还在这里。
回到房间里,希棋找到了那张还有几万块钱的银行卡。
去银行查了下帐,里面的钱一分不少。
有钱就能活下去。
挂了个电话给家里。
“妈。”希棋才叫一声。
“希棋,你这都一个月没有打电话了,你去哪了?我跟你爸担心死你了。”母亲电话那头担忧的说。
“我就是出差了,太忙了,没时间打电话,不过我辞职了,妈,我过几天就回来。回来再跟你说。”她怕自己再说下去会当场哭了出来。
一个月没有打电话?那一个月之前还有人代替她在给家里打电话,闻人翎?
第二天,希棋买了些香纸烛火的去了西陵园。
守陵园的老头看到希棋乐得合不拢嘴“ 小姐又来了?你这好久都没来了,几个月前你请我喝酒了,今天让老头子我请你喝酒行不?”
“行呀,大爷,喝酒我现在可不行,不过我可以以茶代酒陪你喝两杯,你看行吗?”希棋笑着说。
“怎么不给大爷我面子,不喝我请的酒店呀。”看门老头马上就瞪起眼睛,佯装生气的说。
希棋哑然失笑,“大爷,我哪敢呀,只是有宝宝了, 不宜喝酒。不然呀,以后这宝宝可就成酒鬼了。”
老大爷一看希棋的肚子,拍了下自己脑门“瞧我这眼睛,都没注意到,光顾着高兴去了。有了宝宝是不能喝,好,你就以茶代酒陪大爷我喝两杯。”
希棋去马光华坟前点了烛火烧了纸钱,临走前还看了马光华的墓地一眼“一切都结束了。”
结束的不只是马光华,还有那场奇遇里的遭遇人,事。
和看门老头喝了酒,一直喝到晚上,老头临走前又给了她一个符。
“大爷,你老了,还是别在这守门了。”
老头拉住希棋的手“这里有我的妻子,在这里我离她近。”泪眼蒙胧。
竖日一大早,
把所有整理好的东西快递运送回去。
退了房子。提着手提包离开了这个住了几年的地方。
隆着肚子回到家的希棋,自然把她爸妈给惊住了,也吓住了。
未婚生子,即使是现在这般开放的年代也同样是惊世骇俗的。
希棋倒在床上睡了三天。
醒来后,希母就开始盘问了。
“你跟光华还没结婚怎么就把肚子给弄大了?那孩子我们都没见过,你们要是结婚也得带回家给我们看看。”
希棋过了良久才拍了下头道“不是的,妈,孩子不是光华的,他过世几年了。
希母呆了,“那孩子咋会死了呢?”
“那这孩子的爸爸到底是哪个?”
“妈,其他的你就别问了,他永远也不会出现的。”
“他抛弃你了?”希母猛的一下站起来“老头子,女儿被人欺负了。”朝着站在门外的希父大叫起来。
希父马上就推开门冲了进来“告诉爸,他是谁?爸替你收拾他去。”拳头霍霍。
“爸,妈,你们别问了,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你们要是再问就是逼我离家。”希棋狠绝道。
希爸希妈无奈之下,只得接受了这个事实。
五个月后希棋生了一个男孩。取名为希仁。
一年半后。
六月。
希棋踩着一辆自行车,自行车的后面是绑着货物。
骑车骑到了夜市摊。
她在夜市摊租了一个小小的摊位,卖一些廉价夏衣。那几万钱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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