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所有的困难,在希棋的眼里都比不上此刻这个石梯难以解决,就是当初遇到那么凶悍残暴的蛟蛇,希棋也没这么怕过。
现在就是要退回也不行,要想从滑道回到洞府,再从洞府回到最上面的石道,似乎是都是不能而为的事情,整个寻宝的路线,就是有去无回的一场革命一样。
希棋靠在滑道旁就歪坐了下去。
〃闻人翎,我是上不去,你能上吧?”仰望的高度。
闻人翎蹲在希棋的面前,摸摸希棋的脸“我是能上去的,可是带你肯定上不去。”
希棋拿下闻人翎的手,笑笑“没事,那你自己上去吧,拿到玄铁宝器你再来救我。”
“你不怕我到时候丢下你不管吗?”闻人翎左边的眉头一挑,试探性的问道。
“当然怕,所以你一定要有良心,记得回来救我。”就算你不回来救我也没办法,要么一个活,要么一个不活,这样的二选一的问题里自己只能是那个怎么算也没有活路的那一个人。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闻 人翎轻轻的揽住希棋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因为,因为我答应过你的鬼魂过来帮你,当然要对你好了,而且我对每个人都这么好的,不只是你一个人。”希棋推开闻人翎大声道。心里咚咚的有一种难以愈平的情愫。
“只是这样吗?”闻人翎眯了下眼睛。
“当然是这样了,不然你以为呢?”希棋鼻孔哼哼。
“做人要诚实。”咬了下希棋的耳朵。
“我很诚实,这话说给你听才对。”这年头做贼的经常喊捉贼。
“做人要诚实,我不是人,我当然不用诚实了,要不然这话就得改成做妖要诚实了对不?”
希棋囧了……
闻人翎因为希棋发囧的样子而大笑起来。
于是希棋就更囧了……
闻人翎把希棋的包袱拿了下来。抖出两件衣服,顺手就撕起来。
“你在干嘛?发的什么疯?好好的撕什么衣服。”伸手把衣服扯了过来。
“你想留在这里?”闻人翎停下手里的动作,不确定的问道。
“我当然想出去。只是这撕衣服和我出去有关系?”这百丈高的石壁,难不成要吊上去?
闻人翎把衣服撕成一条条的碎条,又把碎布条一条条的打结,结成了一条长长的布绳。
把一头捆在自己的腰上,把一头递给希棋“自己系上吧。”
“你是要带我一起上去吗?”希棋惊诧的问道。
“你将再一次被我的伟大感动。”闻人翎嘴角生起一抹邪笑,自鸣得意。
希棋把布绳从手里松掉了,“这太危险了,不能这样做。”虽然也不想一个人孤伶伶的被扔在这里,但是闻人翎上去了,至少还有一丝救她的机会,这如果两人在半途中掉了下来,只会是双双摔死。
闻人翎把地上的布绳拾起来,系在了希棋的腰身上,用手指轻轻的抬起希棋的脸“你怕连累我?”平静道。
“我只是觉得应该要有更保险的办法。”希棋垂下眼眸。闻人翎的目光有些情愫让她觉得陌生。
“谁也不知道上去了以后会碰到什么事,也许我拿到玄铁宝器没有机会来救你,所以现在一定要把你带上去。懂吗?”闻人翎语重心长的说道。
希棋低首,重重的点下头。眼角有些湿润。
“要是万一掉下来,你就在下面给我垫背了。”闻人翎坏笑起来。
“那死的不就是我了?”希棋朝闻人翎胸口捶打过去。
闻人翎一把包住希棋的手,松开“你的手拉住我的脚,我上一个石阶,你也上一个石阶。”
闻人翎爬上第一个石阶,第二个石阶,第三个石阶,第四个石阶……爬到第七个石阶的时候,希棋的双手攀住了闻人翎的双脚。两个石阶的相隔的距离是三到五十厘米。
闻人翎的双手像铁钩一样紧紧的攀住石壁,让希棋想到壁虎。
闻人翎的脚每移一个石阶,就得把希棋的身体带动着往上面提一个石阶。
跟在下面的希棋神经绷得紧紧的,生怕自己的手从闻人翎 的脚上滑走了,把闻人翎也拉下来。
两人就这样一步一步的爬,十丈,二十丈,三十丈,四十丈,五十丈的时候。
希棋看到闻人翎手攀过的石壁有淡淡的血印子。
六十丈的时候,血印子成了一个血手印。
七十丈的时候,血手印被迷糊成了一个血团。
八十丈的时候,血团上沾着有脱落的指甲。
九十丈的时候,血肉沾连。
最后的十丈,希棋听到了闻人翎隐忍痛苦的声音,他的脚每提一步似乎都像是如履千斤……
当闻人翎的手终于攀上了石壁的顶端时,希棋听到了胜利的号角在吹响。闻人翎 的半个身子爬上了石顶,希棋庆祝胜利太早了,左手一滑,松开了,两人谁也没有想到来了这么一出,|奇+_+书*_*网|希棋直往下掉,把闻 人翎也跟着往下带,闻人翎的半个身子又被拉了下去,慌乱中双手幸好攀住了最后石顶。
闻人翎这一攀,止住了两人下滑的跌势,希棋忙把脚踩进石阶中,闻人翎手上的血顺着他的手腕流进衣袖里。红色有喜服透不出血的印迹。
希棋又重新抓住了闻人翎的脚。
两人再一步一步的爬……
意志力是惊人的,不管是人类的希棋还是妖类的闻人翎。两人凭着心里那一股气,徒手爬上了百丈高的石壁。
希棋一上来就以惊天地泣鬼神架势哭起来。刚才在爬的时候,她一直不敢吭声,怕影响闻人翎,看到石壁上闻人翎留下的血印,她连哭都不敢哭,就是眼睛起雾水都不能,因为怕迷糊了视线,脚踩不进石阶,一直强忍着所有的感受。
闻人翎脸色青白,没有一点血色,双手,十指,血肉迷糊。
仰躺在地上的他,试着扯几下嘴角,都扯不出来。
希棋手轻轻的抬起闻人翎的双手,泪水涮涮的掉在十指上面,冲洗着闻人翎的伤痛。
刚才她手滑的那一下,如果不是闻人翎的坚强,两人此怕已命丧石底里了。
闻人翎的食指中指无名指的指甲已经全部遗留在了石壁上了。
虽然闻人翎之前做了很多让她不堪的事,但是这一刻却 足以消弥之前所有所有的罪过。
“别……哭……很吵……”闻 人翎嘶哑微弱的声音阻止住了希棋的哭声。
“吵吗?那我不哭。”希棋赶紧抡起衣袖在脸上胡乱擦着泪水。
“别光哭,竹……筒……里……有药……”闻人翎动了下手指“眼泪……是咸的……你把我弄痛了,亲亲我,我就好得……更快……了”露出色色的表情。
希棋破涕为笑,原来疼痛的心被闻人翎这一说,烟消云散了。
冲着闻人翎的胸口就是一拳。“都这时候了还这么贫嘴。”
“好痛……好痛……我被你打出内伤了……”闻人翎夸张的叫起来了。
“少装。”都没用力的,丫的竟然还装。
伸手在闻人翎衣服里掏出竹筒。从竹筒里找到那个小药瓶,用手指沾着药膏轻轻的涂抹在闻人翎的手指上。
闻人翎不知是疲惫了还是因为太痛的原因,眼睛闭得铁紧,眉头纠结在一块。
希棋边上药边吹气,就是希望把闻人翎的痛苦降到最低。
上好药,把包袱里的另一件衣服拿出来撕下几块,小心的把手指一块一块的缠上。
“闻人翎,谢谢你,真的,你是好人。”希棋表情严肃,语气诚恳的向闻人翎道谢。
“以身相许吧,虽然丑是丑点,我也接受了。”闻人翎的表情是严肃的,但是语气的是促狭的。
“好呀,只要你敢要。”又将我军,我也回将你一下,嗯哼。
闻人翎愣了下,没想到闻人翎这次竟然会如此回答。
“行啦,吓你的,看你吓的,你先休息下吧,我看看这周围的情况。”希棋被闻人翎的表情弄得有点尴尬,自己替自己解围。
希棋站起来打量着四周。
“你收了黑匕首。”闻人翎缓缓的道。
希棋知道两人就算谈不上爱情,但是长久以来的相处,或多或少会有些说不清的感情缠绕在两人的心里,闻人翎的这句话的意思让她不知道如何辨认,也许更多的是怕会错意,不如忽略,不如忽略。
石顶不高,这个不高是相对下面百丈高的石壁而言,事实上还是有十来米高。
石顶上有一块大平台,二十个平米左右的面积。
除了空间大点,其他还是石块,和他们一路进来的地方并没有太多的区别。如果两人费尽心机上来后,却发现原来这个地方无特别之处,估计会气得直接跳下去。
当然有没有特别的地方,要是放血的,放希棋的血,放血给灵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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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什么也没有?”希棋的血滴进灵玉里面什么也没有显示。“我这血不是白放了?”
“难不成是我们走错地方了?”闻人翎站在一旁沉声道。
走错地方……这千辛万苦的上来了,可千辛万苦的却下不去呀。
“呸,呸,呸,乌鸦嘴。”希棋连呸三下,责骂闻人翎的狂语。
“呸就有用吗?”闻人翎低声一笑“呸是没有用的。”
希棋无力的看了闻人翎一眼“那你说个有用的办法出来。”
“灵玉不显灵了,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我们的路走完了。”闻人翎沉吟了一会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你的意思,这个地方必能进入玄铁宝器藏身之地?”希棋愕然的道。
“应该没错,只是这入口处,想必是不易寻得的。”闻人翎看看自己包得跟棕子似的双手,用手肘撞撞希棋,一脸苦状的道“这伟大而又光荣的任务,怕是要交给你来完成了,我在心里支持你了。”
“哦,那你休息会吧。”希棋把包袱放在地上。
蹲在地上,一寸一寸的石板摸过去,还用手敲敲石板,听听有没有空音发出来。
……
希棋用衣袖擦了下额头上的汗,坐在地上像一只奔跑了上千里的小兔子一样,猛喘气。以扫地雷的动作把平台的石板摸索了一圈,没有发现一点破绽和线索。
闻人翎竟然坐在一旁睡着了。爬石壁早已让他的体力透支了。
希棋休息了会,强打起精神,又摇摇晃晃起来朝石壁走过去。
希棋把自己手能伸之能碰触到的地方全都找过了,还是没有发现,本想叫闻人翎帮她踩肩,但是回头看了下正在熟睡中的闻人翎,还是作罢。
希棋靠着石壁,看着对面多了份宁静,少了份邪肆闻人翎的睡容,微微笑了下,眼睛缓缓的闭起来,头歪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极其疲惫的希棋睡了过去。
这个只有二十平米大的平台,因为熟睡中的两人变得安逸而宁静。
黎明来临。
这个斗大的密室里,又如何得知是清晨来临?
因为有两道光线出现在密室里了。一道从左手边石壁处中间的最顶端斜射了进来,另一个则是从右手边的石壁处中间的最顶端斜射了进来,两道斜射进来的光线在地上交融汇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V字。
密室不密,不然何以能射进光线?
希棋砰砰的一声半边身子倒在了地上,这已是这个晚上第N次睡倒在地上了。这一次摔倒的声音没把希棋弄醒,倒是把对面的闻人翎给弄醒过来了。
闻 人翎睁开眼,看着正处于深睡状态中的希棋又把身子摆正,张着口继续睡。
闻人翎的嘴角露了一个笑容,刚醒来的笑容带着特有的庸懒,惑人心魂。
挂着那抹笑,闻人翎又合上那双带着蒙胧睡意的笑眸。
笑眸马上又睁开了,闻人翎腾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
环视了一圈密室,闻人翎最后的目光最后锁定在两道光锁定的两道光线的交汇处。
走到光线交汇处的中间。
左手边的光线看上去越来越明亮了,而右手边的光线则开始愈发暗淡了。
闻人翎用脚掂掂光线下面的石板。石板只有沉闷的掂脚声,并无特别的声音。
“希棋,希棋。”闻人翎走到希棋身边,连叫两声。
“好吃……”希棋的口水正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嘴巴还在叭滋叭滋的响,因为她正梦见自己在啃香香的鸡腿,还时不时的喝上一杯冰冰的可乐,能不流口水吗?
闻 人翎看到希棋的样子,嫌恶的偏了下头,然后把嘴附在希棋的耳边大叫一声“山崩了!”
处于睡梦中的希棋,眼睛还未睁开,立成就往上蹦跳“逃命,逃命。”脑袋四处晃荡着。晃了好几下之后才睁开眼睛,停了下来。
“哪山崩了?”眼睛转到蹲在她面前的闻人翎身上。
闻人翎站起来,“你没发现这里面有什么异常吗?”
希棋打量了一下密室,目光扫到了两道光束“不就天亮了吗?值得大叫吗?”没睡醒,呶着嘴打呵欠,嘴张到一半的,静止成了O形。
闻人翎边笑边点头,对希棋的反应非常满意。
“这是光?”希棋好一会才合上嘴,吱吱唔唔的说道。没想到这里竟然会有光束透进来。
闻人翎点头。
“你确定这是同一个太阳发出来的光线?”希棋指着两道一明一暗的光线很怀疑的问。
“现在是黎明时刻,就是太阳刚出来,月亮刚西沉的那个时刻,这道越来越亮的光是太阳光,而暗弱下去的则是月亮发出来的。”闻人翎指着两道光道。
“可是为什么昨天晚上就没有射进月光呢?”希棋走到光束身边道。
“这里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就是昨天晚上我们睡着之前月光是处于云层中间。第二种就是这里密室设了阵法,光束只能在日山月沉的这个时间出来,每月当中有月光的日子也就那么几天。”闻人翎想想才道。
像是为了验证闻人翎说的话的正确性一样,只见右边的弱光恰好完全消失了,而左边的光束随着右边光束的一结束,马上就跟着一起消失了,如此巧合之事让希棋不得不相信闻人翎说的话。
“真是无奇不有。”希棋叹道。
“你用匕首看能不能把这石板撬开?”闻人翎的脚踩了下石板道。
“我试试。”希棋别在衣服里间的黑匕首拿了出来。
石板很大,起码有三到五平米大。希棋用匕首沿着边隙划了一圈,想找个支点把石板抬起来,但是整个石板的太过于沉重,试问以希棋那点小得可怜的气力又哪能撼动半分?
希棋的手上起了几个大泡,石板还是牢固坚定的长在那里。
最后撬的那一下,匕首竟然从希棋的手里飞了出去,嘭嘭的掉在对面的地上。
希棋也圆满了,跌坐在地上半天回不过神来。
闻人翎抬起自己十个被布条缠绕的手指,叹 了口气“为什么我是男人呢?”甚为幽哀的声音。
“我是刚睡醒,没使上劲,等我休息下,我肯定行的。”希棋看着闻人翎惨不忍睹的手指,于心不忍的道。
“你确定?”放下自己的手,闻人翎带着希冀的目光看着希棋。
“呃……其实……”半天没敢挤出一个肯定的回答出来。最后“辛苦了。”拍拍闻人翎的肩膀,这是以前闻人翎常送给她的动作。
把匕首给闻人翎捡了过来。
闻人翎接过匕首,两手用力一握,血马上渗红布条。闻人翎额头上晰出细细的冷汗出来。
希棋别开脸,感觉心脏紧缩了两下。
闻人翎把刀子嵌进了石板里,慢慢的把刀子移到了石板的对角处。“没劲了。”
“那怎么办?”
“那你亲我下。”闻人翎把嘴凑过去。
希棋看着脸色因手指的疼痛而涨得通红的闻人翎,好笑又好气把嘴凑过去,重重啵了下闻人翎的嘴。
“一,二,三。”闻人翎双手猛的一用力,一声呐喊“起!”
石板应声被拉开了一条小小的口子。
希棋慌忙的转了两圈,想要找个找个棒子,整个石室里竟然别无一物。
一把拿起地上的包袱,“你再抬高点。”
闻人翎又是疾喊,石板果然再次应声而高。希棋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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