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婳还是将疑虑问了出来,袖釉马上用一种无辜的眼神望着若婳。
“王妃,奴婢对天发誓,确确实实将那一对紫色水晶耳坠送到了蘋夫人手中。”
“当时她还放在手中掂量了半晌,才叫奴婢回来复命,袖菱也在身边,可以作证。”
若婳见袖釉言之凿凿,深知此事其中必有蹊跷,现下又不能贸贸然去指责采蘋。
只能静观其变,看看妄想陷害自己之人究竟是何意图。
转过身来,又开始安慰袖釉,“我会向王爷言明此事,也累了一天了,去歇下吧!”
袖釉感激的看着若婳,恋恋不舍的随着俏儿一同下去歇息。
若婳将今日之事,仔仔细细又回想了一遍,还是没能发现什么破绽。
难道真的是机缘巧合,不,一定不是。
一定是采蘋在说谎,可她为什么要说谎,皇浦顼所指的图,又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一连串的疑问困扰着若婳,一个人盯着帷帐顶端,漫无目的地胡思乱想。
青风早已将袖釉的消息禀报给了皇浦顼。
皇浦顼一手拿着兵书,一手不自觉的摸着光滑而泛着铁青的下颚。
“王爷,袖釉已经安然回到梅轩阁,据属下所知,她今日确实奉王妃之命将那对紫色水晶耳坠送去过枫露苑,但是她进入枫露苑之后的情形,就不曾有人看见了。”
皇浦顼似在听,又似在思虑其他。
“不过袖釉提到说方才是被人从背后袭击,晕了过去,醒来以后便躺在了后山脚下,还差点被斗篷人灭口。”
正文 第149节:谁的紫水晶耳坠?(13)
正文 第149节:谁的紫水晶耳坠?(13)
青风向来熟知皇浦顼的习惯,只一股儿脑的将所掌握的的情况,一一禀告。
“斗篷人?”皇浦顼听到这几个字时,才抬首看向青风。
突然将手中的兵书重重的摔在书桌之上。
“咱们府中守卫森严,何时可以容这些杂七杂八的无名氏,横行霸道。”
青风顿时紧张起来,豆大的汗珠也渗出额头。
心想王爷若是揪住此事不放,那自己这个侍卫首领岂不是责无旁贷的要被问责了。
心下不由惶恐起来。
“属下领导无方,请王爷降罪。”青风单膝跪地,请求皇浦顼责罚。
“知罪就好,本王现在就要你将功赎罪,去把那个斗篷人掘地三尺也给本王找出来。”
“是,属下遵命。”
青风悻悻的退了下去,竟有些暗暗的羡慕起远赴昆仑山的流云。
若是当时换了是自己随着慎郡王去替皇上寻找五彩冰璃该有多好。
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世上本没有那么多如果。
看来要想寻到那斗篷人,必须还得从袖釉那丫头身上下手,想到这里,大步想梅轩阁走去。
若婳实在烦闷不堪,目不能阖,索性起身下榻。
走至绿绮古琴,抚上琴弦,一阵阵美妙动听的琴音缓缓倾泻而出。
如山涧清泉般汩汩而流淌,又如山间绿林般沙沙而哀鸣。
更如用心血在浇灌而讲述出一段凄美动人的爱恋,不急不缓,娓娓道来。
青风刚走至梅轩阁外,便被这绝妙的琴音所吸引,再挪动不了半步。
这琴音就犹如魔音一般摄人心魄,却又让人甘愿沉溺其中,安享喧闹中的一丝静谧。
昔日的梅林早已凋谢,却发出无数翠绿新枝,也徜徉在这仙幻般的琴音之中,随风摆动。
一袭绛紫长袍伫立在一片绮绿之中,看似格格不入,却又相得益彰。
这曲这音似曾相识,不会,绝不会,她应是早已不在了。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醉了多少人心。
待曲音散尽,青风才迈进梅轩阁的大门,直奔袖釉与俏儿的寝室。
一股淡淡草药混合的芬芳隐隐传来,青风便知梅林中有人。
立即调转方向,嗖的钻进梅林。
果然见到一个绛紫身影一闪而过,青风紧随其后,穷追不舍。
无奈那人的武功修为极高,终还是无功而返。
返还的路上,猛的一怕额头,大叫一声,“不好,上当了。”
飞快的回了梅轩阁院中,只见若婳寝室依旧亮着灯火。
快步走到门前,轻叩几下。
“王妃,属下青风,您可安好?”
若婳听出是青风的声音,打开门,一脸诧异的看着灰头土脸的青风。
“青风,可是王爷找我。”
见开门之人是若婳,青风一颗心落了地。
“不是,不是,王爷并未召唤王妃,属下是见王妃仍未安寝,遂过来看看。”
“原来如此。”若婳微微一笑。
“属下告退,王妃早些安置。”
“好。”
说完,若婳关合了房门,依旧睡意全无。
青风又敲开了袖釉的房门,两个小丫头睡得正香,突然被人吵醒,心情极度不佳。
正文 第150节:谁的紫水晶耳坠?(14)
正文 第150节:谁的紫水晶耳坠?(14)
俏儿睡眼朦胧的看着一脸严肃的青风。
“青大侍卫,您就行行好,别折磨我们了成不成?深更半夜您自己不睡觉也就算了,还来吵得我们也无法安睡。”
“我只过来问袖釉几句话,问过便走。”
青风见俏儿一脸的不耐烦,长话短说。
袖釉揉着睡眼,说着,“青侍卫要问奴婢什么呢?”
“出来说吧!免得扰了俏儿姑娘的美梦。”
“嗯。”
之后袖釉便将斗篷人与自己的对话一字不差的又向青风复述了一句。
“你看清楚她用的什么兵器吗?”青风追问到。
袖釉当然记得是一把精致的匕首,出语说道,“匕首。”
“匕首?那你又是如何脱险的?”
一问到此处,袖釉便又想到那个紫衣公子,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搪塞青风。
“奴婢也不知晓,本以为这次死定了,可睁开眼睛发现斗篷人不见了,匕首就断成两截落在脚下。”
“断成两截?”
看来真是有人出手相救,青风不禁心里开始犯起嘀咕。
“袖釉这几日多加小心,我也会派几个侍卫保护你的安危。”
“谢谢青侍卫。”
结束了与袖釉的对话,青风一身疲惫的出了梅轩阁。
想到这几日接二连三的怪事,青风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自己都如此焦躁不堪,更何况王爷呢?
翌日,皇浦顼故意将府中所有人都召集到前厅,袖釉瑟瑟的跪在大厅正中。
“袖釉,本王问你,昨日你可曾奉王妃之命送一对紫色水晶耳坠给蘋夫人。”
皇浦顼耐着性子,一字一句的问道。
“回王爷的话,奴婢确实送了那对耳坠给蘋夫人,亲眼见蘋夫人收下,才回梅轩阁向王妃复命。”
“一派胡言,本夫人何时收下你送来的耳坠子?”采蘋听到袖釉之语,立即激动起来,忙处于反驳。
“回蘋夫人,当时您确实收下了,还让奴婢替您带话给王妃,说多谢她的好意。”
袖釉仍是一五一十的将当时的情况说了出来。
“王爷,颦儿未曾收过什么耳坠子,当时袖釉只说王妃带话要颦儿好好养胎而已。”
袖釉见采蘋死不认账,气恼不已。
“王爷,奴婢真的将耳坠子亲手交到蘋夫人手上的,当时袖菱也在场,她可以作证。”
袖菱见袖釉将自己也牵扯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王爷,奴婢确实听见袖釉亲口对蘋夫人说,王妃有话嘱咐要蘋夫人好好安胎,可并未见到她送耳坠子给夫人。”
“你胡说,你明明有看到。”袖釉激动的指着袖菱大声叫道。
“袖釉难不成是你自己监守自盗,吞了王妃要送给我家夫人的耳坠子,然后又信口开河的胡言乱语一通。”
袖菱说着还流露出鄙夷的神情,袖釉顿时气得七窍生烟,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你,你……”
“我,我什么我啊!”袖菱接着说道。
“袖釉我看你还是如实说出来吧,王爷、王妃宽厚待人,大不了将那耳坠子赏给你了,你又何必还诬陷蘋夫人呢?”
正文 第151节:谁的紫水晶耳坠?(15)
正文 第151节:谁的紫水晶耳坠?(15)
袖菱字字尖酸刻薄,不留一丝余地。
袖釉只低着头,呜呜的哭了起来。
若婳见此情形,出语说道。
“袖菱,莫要胡乱猜测,事情总有水落石出之时,你如此咄咄逼人,岂不伤了姐妹间的和气。”
采蘋见若婳出语教训袖菱,又见她话中似有所指,也跟着说道。
“王妃妹妹真是爱惜奴才,都是采蘋管教无方。”
“蘋姐姐您多心了,我也不过是就事论事,绝无他意。”
皇浦顼就那么看着眼前的女人们进行着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眉头渐渐拧成一个川字。
“王爷,颦儿到有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颦儿有话便讲,无妨。”
“既然袖釉口口声声说她没有侵吞那耳坠,不如搜搜她的住处以及身上,若是寻不到那耳坠,自然可以还她一个清白。”
“王妃,你看呢?本王倒是觉得颦儿此法甚好。”
若婳见皇浦顼也附议了采蘋的主意,虽心有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只怜悯的望了袖釉一眼。
“王妃,奴婢真的没有偷拿那耳坠,真的交给蘋夫人了,请您一定要相信奴婢啊!”
“袖釉,本王妃自然是相信你的,不如就依蘋夫人之意,正好也可以借此还你一个清白。”
袖釉见若婳也无力保护自己,萎靡的瘫坐在地,默默垂泪。
皇浦顼见众人皆没有异议,遂吩咐侍卫到袖釉房中搜查。
采蘋忙出语,“袖菱,还不搜搜袖釉的身上,看看是不是藏匿了什么。”
“奴婢遵命。”
袖菱刚欲上前。
“慢着。”若婳一语阻了袖菱的步伐。
“不如唤他人前来搜身,毕竟袖菱也是当事人之一,总应该避避嫌吧!”
若婳说的不无道理,众人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须臾,唤来了一名平日里一直伺候皇浦顼起居的老姑姑前来替袖釉搜身。
袖釉见事已至此,别无他法,也只好顺从的配合着老姑姑,让她搜身。
可今日所受的侮辱却成了她日后难以摆脱的心魔。
老姑姑上下其手,不放过袖釉身上的任何一处。
若婳一直注视着眼前的情形,生怕一眨眼就错过了什么。
可老姑姑摸索了半天仍是一无所获,若婳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看来当真不是袖釉所为,自己便也可以洗尽冤屈。
恰在此时,一名侍卫前来禀报。
“启禀王爷,属下在袖釉寝室的床榻下面发现了这个。”
说着将一个布包袱呈到皇浦顼面前。
皇浦顼剑眉一挑,那侍卫心领神会,马上打开包袱,将其中之物展现在众人面前,一件夜行衣。
若婳见此,心忽的一下沉到了谷底。
袖釉也惊愕的睁大了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王爷,这不是奴婢的东西。”
袖釉扑通一声跪倒在皇浦顼面前,大声的否认。
皇浦顼并未所动,袖釉又跪着爬到若婳脚下。
“王妃,求您救救奴婢,这真的不是奴婢的东西,奴婢对天发誓从未见过此物。”
袖釉惊恐万分,她在府中伺候皇浦顼几年,当然知道王爷的狠绝。
心想这次自己必定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正文 第152节:谁的紫水晶耳坠?(16)
正文 第152节:谁的紫水晶耳坠?(16)
人之将死其鸣也哀,袖釉如疯了一般的拉扯着若婳的裙裾。
寄希望与若婳可以替她求情,救她一命。
若婳一边安抚着袖釉,一边看向皇浦顼。
“王爷,妾身想袖釉许是被冤枉的,毕竟她自小便长在府中,她的为人秉性您是知晓的。”
若婳知道自己言语的苍白无力,但还是希望皇浦顼可以相信自己,信任自己。
就在袖釉疯狂的拉扯若婳的同时,一个清脆的响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一个紫色的小东西,骨碌碌的滚到了皇浦顼脚下。
侍卫忙上前拾起呈给皇浦顼。
正是那紫色水晶耳坠的另外一只。
袖菱尖叫道,“王爷,奴婢亲眼所见是从袖釉的发髻中掉落出来的。”
难怪方才搜身搜不到,原来是藏在这里。
袖釉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击倒,她茫然不知所措的呆在原地。
若婳真的有些疑惑了,这所有的证据全部指向袖釉。
难道真是她偷了王爷的图,又意图栽赃陷害采蘋。
难道她真正想栽赃的幕后之人是自己,这个想法在脑中闪过,若婳倒吸一口冷气。
若袖釉也是被人栽赃陷害,那这谋策之人可真该千刀万剐。
皇浦顼见事情水落石出,冷冷的逼问道。
“袖釉,本王自问待你不薄,你怎能做出如此背信弃义之事,是不是昨日还妄图潜逃?”
袖釉惊恐的摇着头,“王爷,请您相信奴婢,奴婢真的是被冤枉的。”
完全蒙掉的袖釉就那么苦苦的哀求这皇浦顼。
若婳起身,跪在皇浦顼身前。
这是此生她第一次如此卑微的跪在他的身前,却是为了一个侍婢。
可若婳却真的觉得她应该必须这么做,也许如石沉大海那般无法改变任何。
但至少她曾为挽救一个生命,做出了努力。
“王妃这是干嘛?“皇浦顼不等若婳启声,先追问了一句。
“王爷,妾身愿意相信袖釉,因为妾身信得过她的为人。”
“昨日发生的事情,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袖釉,可臣妾却觉得越是显而易见,越是值得深究。”
“只有蓄意的陷害恐怕才能将一切都设计的如此完美。”
若婳挺直了上身,坚定的目光凝视着皇浦顼的一双凖眸,说得不卑不亢。
皇浦顼还未作声,采蘋低声说道。
“或许单凭袖釉这黄毛丫头无法做到,但若是背后有什么高人指点,也难说呢?王爷不知颦儿分析的有没有些道理?”
皇浦顼瞟了采蘋一眼,“颦儿说的也不无道理。”
“袖釉,本王再问你,你将图交给何人?只要你如实回答,本王或许可以念在王妃为你求情之面,赏你个全尸。”
袖釉欲哭无泪。
“王爷,袖釉真的从未侵吞蘋夫人的耳坠,更没有见过王爷口中所说的图,何来交给他人呢?”
青风站在一旁,忽然忆起昨夜梅轩阁梅林中的那道紫色身影。
“启禀王爷,昨夜属下想去梅轩阁问袖釉关于斗篷人之事,岂料在院中忽见一陌生人身影。”
“属下追了过去,无奈他武功在属下之上,让他给逃脱了。”
正文 第153节:皇浦顼的秘密(1)
正文 第153节:皇浦顼的秘密(1)
“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何现在才报,青风你是不要命了吗?”
皇浦顼凛冽的低吼,众人见王爷大发雷霆,都识趣的跪了一地。
低着头,再不敢看向皇浦顼。
“把袖釉押到地牢,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接近。”
皇浦顼气得脸色泛白。
两个侍卫上前抓起袖釉便走。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奴婢真的没有偷那图,真的没有。”
袖釉呼喊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若婳仍那么跪着,傲骨仙姿,岿然不动。
皇浦顼起身,采蘋也赶忙起身,上前晚上皇浦顼的手臂。
他不自然的低首睨了一眼采蘋挽住自己的手臂,没有再多言语。
抬步欲走,还未行到门口,回首冲着俏儿吩咐了一句。
“送王妃回梅轩阁。”
说完,携着采蘋出了大厅。
若婳一动不动,默然无声,听到皇浦顼对俏儿的吩咐,有那么一丝丝心动。
或许他还有那么一点点在意自己,如此便已足够。
是夜,乌云密布,狂风卷积。
若婳静坐在房中,听着窗外呼啸而过的疾风,夹杂着沙沙呜鸣的树叶与地面摩擦之音。
思绪翻飞,一面惦念着地牢之中的袖釉。
一面忧虑着皇浦顼失了那图终究会惹上何样的麻烦,却毫不顾忌自己即将面对的狂风暴雨。
俏儿一遍遍的催促若婳早些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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