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宝儿回了绣楼,红袖立刻捧着清水让这两人洗漱,待二人洗好手,流月也从大厨房取了些糕点过来,夏锦让宝儿先吃点点心垫垫肚子,便带着红袖去厨房为他准备午餐去了。
母子俩到也方便,焖了点米饭,再为宝儿做了个鱼丸汤和煎蛋饺,再炒上两个素菜,便是一餐,宝儿看着桌上简单的三菜一汤,吃得不亦乐乎,再平常的饭菜只要是娘亲,亲手做出来的都是特别的美味。
宝儿这一顿饭吃了一碗饭、一碗汤还吃了好几个丸子和蛋饺,最后还是夏锦怕他给吃撑了才把他的小碗给夺了下来,不让他再吃了。
午后夏锦抱着宝儿陪着他午睡,小家伙扬着小脸看向夏锦问道,“娘亲,我们什么时候再回夏家村去,宝儿想舅舅、舅娘和福妞妹妹了,还有弟弟!”
夏锦一愣,来京几个月了,不是她不想兄长他们,而是宝儿的毒一日未解,她根本就没有心思思念家乡,而她也相信道长他们会替她照顾好兄嫂的。
“再过两个月,娘亲就带你回村子里去好不好?”夏锦低头下巴抵上宝儿的额头将他搂在怀中无声叹息。
沈清风的药只能为宝儿续两个月的命,无论如何他们都要在这两个月内拿到血莲,待到宝儿的毒一解,她便带他回村,这京中的生活实不如村中自在,她也想家了。
小手环过夏锦的腰身,用力搂紧夏锦,宝儿把头埋在她的胸前,用低的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轻声问道,“娘亲,宝儿还能回得去吗?还能见得到福妞妹妹吗?”
声间小的几不要闻,若不是一室静谥不曾有丝毫声响,夏锦几乎要听不道宝儿靠在她怀中的这一句,就连宝儿只怕也分不清,是问夏锦还是在问自己。
夏锦眼中范着泪光,泪水顺着脸颊滴入枕头,现出一圈的水渍,一手悄悄抹去眼角的泪水,一手轻轻拍着宝儿的背,夏锦语中有着几分坚涩和哽咽,但是不仔细听却也分辨不出来。
“宝儿,再过一个多月就是你的生日了,若是你想见舅舅、舅娘他们了,娘亲便让人接他们来京城好不好?”若这是宝儿的心愿,她是无论如何也会替他完成。
低头亲吻着宝儿的额头,虽说现在自己也是别人眼中的肥肉,若是接他们进京只怕会让人有了可趁之机,但是她是怎么也舍不得让这孩子的心愿落空。
若是和师父他们商量商量,再妥善安排想是不会有事的,只要入京之后不要被有心之人加已利用应该不会有事。
“娘亲,不用麻烦了,不如等宝儿生日过后,娘亲陪宝儿回村子里看他们好不好?”宝儿稍稍从夏锦怀中挪出一点,昂头看向夏锦眼中尽是期盼之色。
夏锦不忍让他失望,终是点点头,只是这心里犹如刀绞般的痛却无人得知,宝儿这孩子永远都是这么懂事的让人心痛。
若是到他生日那天仍未能解毒,那么他剩下的日子刚好可以从京城出发回到夏家村,再见他生命中陪伴他大部分的时光的亲人最后一面,他虽然年纪小,却是看的如此明白,就连时间也算得这么恰如其份。
宝儿看到夏锦肯定的答复,小脸上也扬起丝丝笑意,慢慢陷入香甜的梦里。
看着宝儿熟睡的小脸,夏锦再也抑制不住眼中的泪水,任它肆意挥洒,悄无声息的滑落脸颊。
红袖、添香守在外间,她们母子间的对话,虽不说听了个一清二楚,却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从她们跟了夏锦那天起,便知这小少爷,十分懂事惹人怜爱,只是没想到这孩子就连生死也得如此淡然。
添香憋着小脸,像是随时要哭出来的样子,就连红袖那一张冷脸也有所动容。
夏锦爱怜的摸摸宝儿的小脸,轻轻起身,她现在是真的迷茫了,后悔当初告诉宝儿他的身中巨毒的事,是对还是不对?
出得外间,红袖捧着清水候在外间,夏锦掬了一捧清水洗去脸上的泪痕,便坐在桌边发呆,红袖和添香守在一边也不敢出声相扰。
时间静静的流淌,眼看着已经是未时三刻了,添香才忍不住出声提醒,“小姐,是进候叫小少爷起身了,下午的课业时间快开始了!”
夏锦一愣,这才回过神了,原来自己已经坐在这快发了近一个时辰的呆了,夏锦伸手撑着身前的桌子站起身来,“我去唤宝儿!”
转身便进了内间,绕过床前的屏风,却见宝儿已经迷迷糊糊的坐起身了,夏锦笑着在床沿坐下,拿过放在床头的外裳给他穿上,“宝儿怎么知道娘亲要来叫你了,这时便醒了?”
小家伙半梦半醒的抱着夏锦的脖子撒娇,“娘亲!”
“怎么了?若是宝儿还想再睡一会,娘亲便向先生为你请半天假,下午就不去上课了吧,娘亲陪你再睡一下好不好?”宝儿到是很少赖床,看着小家伙这副没睡够的模样夏锦也是十分心疼。
其实这书可以到宝儿的毒解了后再读的,只是夏锦不想让宝儿觉得他与别的小孩有什么不同,也不想让他觉得自己的毒会解不了,才与老摄政王商议请了先生为他启蒙。
如今,既然宝儿心里根本就如明镜似的,这书是现在读还是以后读有什么不同,到不如依了这孩子的天性,任他自由的玩耍。
然而,宝儿听到这话却一下清醒过来,嘟着小嘴道,“不要,宝儿要去小课,听先生讲课很有意思,宝儿想听!”
宝儿这小模样到是夏锦没想到的,记得前世妈妈送她上学时,她还死活抱着桌脚不撒手,就是不肯去学校,没想到这孩子可比她出息多了,竟然会如此喜欢上学,看来还真是不能以己度人啊。
“添香,去打盆水来给小少爷洗漱!”既然宝儿想去上课,她自然不会拦着。
“哎!”添香应声而入,手中早已端着温水,想必刚刚夏锦进来唤宝儿起身时,她便已经去准备了。
夏锦笑着冲她点点头,为宝儿打理一番后便牵着他的小手又往他平日上课的书房而去。
还是早上的那位先生,此时已经早已在书房中候着了,夏锦将宝儿送到门外,将手中的书袋交予他自己拿着,与宝儿挥挥手让他自己进去,也免先生再向她行礼。
透过紧临回廊窗户,夏锦看到宝儿拱手朝先生行礼,“学生来迟,劳先生久候!”
那先生也拱手回了一礼,“世子请坐,世子并未来迟,是老夫早到了,世子不必介怀!”
宝儿这才依言坐到那张他的专属书案后,侧首看向窗外,见夏锦还在看着他,便笑着向夏锦微微颔首,继而便目不斜视的认真听先生讲起课了。
夏锦看着他这样,也是心中宽慰,留下流月和添香照应,便带着红袖、流星往回走,却未看到她转身的瞬间宝儿转向她的目光,似有一丝不舍。
“世子,早上老夫讲的内容你可记下来了?”先生一句话拉回了宝儿的目光,下午的课业也正式开始。
“记下了,先生讲得是……”随着夏锦越行越远,这声音也越来越小。
夏锦一脚已然跨入内院,却偏偏在这个档口停了下来,转身看向身后紧跟在自己身后三步开名的红袖和流星,吩咐道,“红袖你叫人去外院守着,若是老王爷和侯爷回府了,便让人过来知会一声,说我有要事相商!”
红袖应声向外院而去,夏锦这才转身回了绣楼,然而直到酉时也未有人来通传说那两人回府之事,直到亥时夏锦为宝儿讲完睡着故事,哄着宝儿入睡,夏锦也准备洗漱歇下了,这一老一少二人才相携进了夏锦的院子,满身倦意也是格外的明显。
若不是夏锦特意让人传话,就算是天大的事这两人也要等到明日再去来了。
“锦儿,是出了什么事了,刚一进府便听丫头通传说是你有要事相商,我们便过来了!”小木脸上虽有疲意但较之老摄政王却是好的多,必定一岁年纪一岁人,老摄政王怎么得也比不得这年轻人精力充沛。
“到是没什么事,只是没想到你们这么晚才回来,不然就明天再找你们的,实不必这么晚过来!”夏锦看着这两人脸上的倦色也是有些愧疚,早知道他们这么晚还会过来,便让人明日再通传就是了。
“罢了,丫头都是一家人,你客气个什么劲,反正我们都过来了,你要是不说,反而会让我们今夜无法安枕了!”老摄政王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手捧着茶水慢慢饮着,听到夏锦的话,到是不甚在意的笑侃着。
听了这话,夏锦也直接了当道,“今日午间,宝儿与我说想哥哥、嫂嫂他们了,我想让人接他们过来,想问问你们的意思!”
夏锦简而言之的将事情说明,然老摄政王却是一下陷入沉思中,自己的孙子什么性子他还知道,这孩子一向乖巧的让人心疼,上京之路何止千里迢迢,他又怎么会去为难舅舅、舅娘。
她是懦弱无能的草包?
她是人人眼中的废物?
一场让人艳羡的婚嫁却让她成为了天下的笑柄?
开什么玩笑!
揍皇子,斗小妾,玩毒药,这才是她的生活好么?
阴谋诡计,尔虞我诈,她尽在眼中。
明枪暗箭,刀光剑影,她亦不畏惧。
银针一闪,素衣青丝,她笑靥如花间却可素手遮天。妃本彪悍之爷别耍赖文/粉雪蝶舞
第188章 天灾?人祸?()
“锦儿,宝儿可曾说了别的什么话?”小木也知宝儿懂事,故才有如此一问。
室内气氛低迷,夏锦也是陷入一时的伤感之中,半晌才开口道,“他说想让我在他生日后带他回夏家村!”
“接他们过来吧!我让龙影卫沿途护送!”老摄政王留下这么一句便起身而走,夏锦看着老人好似瞬间苍老的背影红了眼圈。
“别难过了,你要相信我们一定能拿到血莲救宝儿的,没有什么万一!”小木轻搂着夏锦的香肩,轻轻拍着安慰她。
夏锦也回以一抹苦笑,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就算她做好再万全的准备,但是这心里还是害怕,害怕留不住。
看着师父那萧瑟的背影夏锦忍不住为他难过,这一生师父够苦的了,这一次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再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
“皇上招你们过去,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了?”夏锦收起眼中的苦涩,师父多年不理朝政,这次却也被招了过去,可见事情不简单,让夏锦想不好奇也难。
说到这事小木眉头微拧,今日被皇上招进宫的又何止他和老摄政王两人。
今日,巳时刚过,夏锦出门才不到两刻钟,张公公便带着皇帝的口谕而来,那时他还正与老摄政王的院中喝茶下棋。
“小子,都说姜还是老的辣,与弈棋一道,你虽算得上是个中高手,但是想赢本王还是棋差一着!”老摄政王扣下一枚白子,眼看着盘中局式瞬间大便,白子已经是稳赢之式,自己从初下之时就一步一步设下的局终是完成,老摄王心情可谓是大好。
然小木轻捏着茶盏看着棋盘中那一片颓败之式的黑子,却也是不慌不忙,好似对自己眼看就要落败并不在意一般,只是嘴角那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却不是那般,到更像是他早已料定会是这般,并早有破解之法。
将手中的茶水饮尽,茶盏递给身后的木梓,示意他给蓄水,这才不仅不慢的捻起一颗黑子,看着棋盘中的一点,缓缓落子,“那可不一定!”
一子落下盘中局势却又是一番天翻地覆的变化,老摄政王看着自己辛苦布局却被他一子给破解了,也只是微微撇撇嘴,虽不能一子定乾坤,但他这可是个连环局,自还有后招在等着他。
老摄政王这一子还未落下,便见王府管家领着一人匆匆走进了院子,老摄政王这眉头还未拧起,却在看清来人时松了开来,棋子重归棋笥之中,静待来人。
来人行至二人身前,便一甩手中浮尘,曲膝行礼,“老奴给王爷请安!”
老摄政王也不看来人,只是端起手边的茶水轻呷了一口,才缓缓开口,“这人老了记性就是差了!”
这话听起来意味深长,在宫中混迹大半生的人如何听不出来,只是自己此来的确是任重,不得已,只能厚着脸皮想让老摄政王看在往日的情份上听他一言。
“老奴怎敢忘了王爷的话,只是老奴也知道王爷的规矩,而老奴此来也想让王爷能看在往日的情份,随老奴进宫一趟!”张公公说完便匍匐在地,行起大礼来。
“你明知本王早已不理政事,这又是何必!”老摄政王放下手中的茶盏,轻叹一口气,示意管家将人扶将起来。
张公公就着管家的手起身,“王爷,老奴也不想王爷为难,只是此事已经关乎社稷安危,老奴不得不来求王他一求!”
“可是小皇帝的意思!”老摄政王听罢,心知是出了什么变故,只是他现在除了宝儿实在没有心情忧思别的事情。
“不是,皇上命老奴来请王爷和侯爷入宫!”说罢冲小木拱手行礼,才接着道,“却也吩咐老奴不可为难王爷,只是老奴心知王爷虽不问政事,却也忧思社稷,是以才斗胆求上一求!”
“看来这次的事不少啊,张公公不妨说说看!”这棋是没法下了,虽说这棋逢对手甚是难得,但是眼下他到更好奇,他那皇兄这次又是碰到什么麻烦了!
“是,侯爷!”见小木问了,张公公也不隐瞒,正好让摄政王知道这次的事真的是十分的严重。
“南方传来消息,说是南方多郡县从过完年便没有下过一场雨,之前皇上派人送过去的赈灾银两未到灾区便被层层盘剥所剩无几,各地粮商更是趁机屯粮哄抬粮价,南方多个郡县出现饿殍满地的现象。
当地县衙不仅不开仓放粮,甚至还强征重税,无力交税之人便男的便征为苦力,女子便卖入官妓以抵税、税赋。
最后,闹得是官逼民反,农民组成的义军煽动造反,打砸府衙强抢粮食,而各地府衙却隐瞒不报。如今义军已然攻占两省一郡,一路民心所向势如破竹,直奔京城而来,终是纸包不住火,才有人上了折子。
皇上听闻此事更是大怒,早上在朝堂之上皇上问起此事朝中官员竟如人知晓,皇帝怀疑此事其中有诈,特命老奴请王爷和侯爷入宫相商!”
张公公躬身说完,又偷眼看向老摄政王,此事甚是蹊跷,他还是希望老摄政王能够进宫一趟。
然老摄政王却是沉吟半晌半未出声,就是张公公以为要失望而归时,却听小木道,“皇叔祖,反正这棋也是无法下来,呆在府中也甚是无聊,不如便进宫去瞧瞧!”
老摄政王这才寒着脸点点头,然他这心中却是一片光火,这小皇帝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这人都快打上京城了他才知情,这养得满朝文武都是干什么吃的。
看到老摄政王这一点头,张公公也是松了一口气,浮尘一甩便躬身退到一侧,“王爷,侯爷请!”
小木却摆摆手让张公公先走,落下一步悄声问身后的木梓道,“一品商号那边可曾传回过什么消息?”
木梓知道小木所说的消息是指什么,但是前几日才收到南方分号的书信,信中并未提及半点关于义军的事,于是木梓摇头道,“未曾听闻!”
小木越想越觉得此事十分怪异,若是这义军早起,南方各郡县都有一品商号有分号,不可能至今没有一点消息传回来才是。
而这义军能占领两省一郡想必数量庞大,要集结这么多人,也不是一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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