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因为钱。”季明轩冷着脸孔,以前他当姚元城是姐夫,事事顺着他,贪点银子什么的,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他并不是什么都纵容的,一但触及他的底线,他就六亲不认。
姚元城只得干笑,默认了。
季明轩拿出一沓银票,砸在姚元城脸上,“拿去!以后再动她,你就别做这个巡抚了!”
姚元城的脸变得更白了,汗直往下淌,“轩儿,这个,呵呵。你就原谅姐夫这一回,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他捡起地上的银票,想给他又想留下,一时间杵在了那。
季明轩冷笑连连,“你做了这么多年的巡抚,贪的银子也有个几十万了吧,看到银子还想拿,你就不怕银子烧了你的手?”
姚元城干笑着把银票给季明轩,季明轩摆手,“不必了,你拿着吧,就当我保她平安。”
“好,好,呵呵,轩儿啊,你跟她是什么关系?”姚元城眨巴着他那小眼,心里转着念头。
季明轩斜睨了他一眼,“跟你没关系!”他抬脚就又向外走。
“轩儿,你去哪儿?”这时季晓琪出来了,担心地看着他。
季明轩头也不回,“我跟着义父出去办点事。”
“那你要小心。你这次不会是专为了她回来的吧?”季明轩身上的袍子是干净的,可是脚上的靴子却沾满了尘土,似乎赶了很远的路。
“我现在就走了,有空再来看你们。”
“轩儿!”季晓琪叫住他,她觉得季明轩离她远了。虽然他们不是同一个父亲,但是感情比亲姐弟还要亲,她从未把他当过外人。看着季明轩冷冷的脸色。她心里的不安在不断扩大。“你姐夫,不是已经向你保证过了吗,他不会再动她的。”
姚元城急忙附和道:“是是,我再也不敢了,轩儿,你既然回来了,就多住几天再走。”
“不必了,我马上就要走,义父还在等着我回去。”
季晓琪无奈,只得由他去了。
……
夏允儿的眼睛落在季明轩沾满灰尘的靴子上,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她没想到季明轩会来。这次的事件有胡宴棠帮衬,她就可以应付了,完全动用不到季明轩的势力。
可他仍旧来了,他的情谊,夏允儿只能存在心里。
胡宴棠扶起夏允儿,“咱们走吧。”
夏允儿收回心思,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对小玲道:“你一会儿告诉大家,今天布偶店打七折。”
随后的日子里,布偶店的生意又红火了起来了,因为胡宴棠和季明轩的势力影响。谁都不敢在布偶店生事,顾客都是客客气气的,连海义坊的小伙计都去光顾布偶店的生意。
而对面的布偶店,就在当天关了门,至于它的幕后老板,夏允儿也不想追究,反正除了路王和齐宝成,其他的人都不足为惧。
夏允儿知道布偶店的生意红火后,就合计着和小玲开个分店。
可是事情好像不是那么顺利,她遇到了王氏的阻拦。
自他们从衙门回来,王氏就没给过她好脸色。小玲的行动也受到了限制,一天只允许出去三个时辰,大部分时间就在胡府呆着。要不是因为布偶店经营的好,王氏早就让小玲关门了。
夏允儿知道这事后,蔫了吧唧的,一时提不起兴致。
王氏就让钟婶传来话,她想做生意可以,但是一定要在生完孩子以后。
夏允儿只好在家里安心养胎。
可是日子就像在跟她作对一样。
这天很晚了,胡宴棠还没有回来。夏允儿就和香兰、小玲在院子里坐着聊天。
夏允儿觉得就像有什么事要来了似的,对院子里的一草一木突然有一种浓浓地不舍。她一边听着小玲和香兰闲谈,一边看院子。尤其是他们的房间,一一扫过,不放过任何地方。就在她看到最后一块地方时,就听到咚咚两声响,一回头,看到小玲和香兰齐齐倒在地上。
夏允儿当下就愣住了,再回过神来,就看到院子里有两拨黑衣人打了起来。刀光剑影,你来我往。好不热闹。夏允儿吓得一动都不敢动,生怕伤到腹中的胎儿。
忽然有一个白影向她扑来,脸上是一张白色的面具,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一声大叫,她知道那个声音是钟婶的,就在她想要叫钟婶的时候,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夏允儿一直以为以后的日子就是在胡家相夫教子,安安静静地过完后半辈子,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她一直昏昏沉沉的,觉得自己就像沉入大海一样,一会儿轻,一会儿沉,飘飘浮浮的。
眼前一片黑暗,似乎坠入黑暗帝国,永远没有光明。
而脑中出现最多的想法就是孩子,她想护着肚子,可是双手重於千金根本抬不动,她只能干着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睁开了眼睛。
望着陌生的房顶,夏允儿的手抚摸着肚子,一滴眼泪流了下来。他们是她在这个世界上的牵绊。只要有他们在,她就不孤单,无论她身在何地,只要孩子平安,她的心就是平静的。
只是她不明白,是什么人要掳走她这个孕妇?她似乎没有利用价值。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门开了。
夏允儿转过头,看到白色的衣角,再往上看,她就裂开了嘴角。笑道:“王爷,您要是想见民女,只需吩咐一声就可,何必花这么大的力气掳走我这个孕妇?”
夏允儿吃力地坐了起来,靠在床上,一眨不眨地望着路王,脑中却在思考着路王掳走她的目的。除了要挟胡宴棠之外,她还真想不到路王这么做的理由。
路王在她旁边坐下,手搭在她的手腕上,“恩,脉象很正常,这两个小家伙很好,没有让本王白跑一趟。”
夏允儿的眼前浮现那张白色面具,“让王爷亲自跑一趟,民女真是罪过。”
路王哈哈大笑,“在这样的环境下还敢跟本王开玩笑,你是第一人,不得不说他们的眼光不错。”
夏允儿眨眨眼,“不知道王爷是在夸我,还在夸‘他们’?”
路王微怔,“呵呵,都在夸。”
夏允儿幽幽叹道:“王爷‘请’我来不知道有没有和夫君打招呼,我怕他会着急。”
“这你放心,本王今天早上就已告诉他了。”
“不知何时我们才能相见?”
路王诡秘一笑,“这要看他的意思。”
夏允儿暗叹,这次他们算是着了路王的道了,他拿他们三条命做威胁,胡宴棠不得不就范啊。她不禁为他们将来的命运担心,她只期盼着他们母子平安,至于胡宴棠,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心为他担忧了。
“那王爷打算如何对待我们母子?”
“你们是本王的客人,本王定然好好招待你们。来人,传膳!”
两个小姑娘端着托盘进来,有四个小菜,一碗汤,还有一份米饭。夏允儿谢过路王,吃了起来。
路王见她不卑不亢。一丝胆怯都找不到,暗自点头,不禁对夏允儿的胆色生出几分佩服来。
夏允儿装着一副镇定的样子,其实心里还在打鼓,面前人是生杀予夺的路王,弄死他们三个就像掐死蚂蚁一样容易。她害怕露出怯色就低着,头拼命吃饭。
可在路王看来,她只是饿了而已。
……
钟婶看到一个白衣人在夏允儿身上一点,夏允儿就晕了,然后他抱起了夏允儿。钟婶拼命地喊二少奶奶,可是夏允儿已经不省人世了。
当白衣人飞起来的时候,钟婶吓得瘫倒在地。院中的黑衣人见状,也迅速撤退。
钟婶几乎是爬到了王氏那,王氏听说儿媳妇被人掳走,当场就晕过去了。钟婶又是掐人中,又是喂水的,只弄了个手忙脚乱。
王氏醒过来,才想起到海义坊找胡宴棠。
胡宴棠听说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差点没疯了,马不停踢地赶回了家。他先去看了王氏,听了钟婶的话,气得火冒三丈。王氏房中的桌子,被他一掌下去拍的粉碎。
胡宴棠急急朝自己住的院子里走,院子里跪了一地的人。香兰和小玲也醒了,低声呜咽。
胡宴棠瞥了她们一眼,喝道:“别哭了!香兰,小玲你们先进去!胡成何在?”
有一个黑衣人朝前挪了两步,“小的在,小的失职请主子责罚。”
“哼,这顿责罚是免不了的,当初我选你们做夫人的护卫,是因为你们功夫好,可是竟然有人在眼皮子底下将夫人掳走。胡成,是你们技不如人还是玩忽职守?”一股冷意随着胡宴棠的眼光砸到每个人的身上,地上的黑衣人都瑟瑟发起抖来,明明的春天,偏偏让人如过寒冬。
胡成的头更低了,“主子,他们似乎知道我们的底细,每三个人围攻一个,把我们缠得死死的,根本脱不了身。小的,小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夫人被掳走。”
第一百四十四章 相见
胡宴棠道:“是什么人掳走的?看清楚了吗?”
“当时灯光太暗,小的瞥了一眼,看到那人穿着白衣,戴着一个白色的面具。”
胡宴棠的脑中第一个出现的人像就是路王,他那身白衣想让人忘记都难。“胡成,我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带着他们寻找夫人的踪迹,若是找到了责罚就免了,若是没有找到,哼,你们就提头来见!”
“小的遵命!”
胡宴棠看着初升的太阳,长叹一声。他的想法和夏允儿一样,以为以后的日子就会平平淡淡的,没想到路王会来这一手,根本没有放过他们。
胡宴棠一夜没睡,思量着对策。他的朋友中生意人居多,为官的也有,但都是一些地方官员。本来他想再过些时候,巡视京城的分号,然后再跟京城的要员拉扯起利益的桥梁。可事情就是这么不由人,瞬间就发生了,根本来不及准备。
还有两个月就到预产期了,他担心夏允儿的身子,害怕会发生事故,到时候就是三条命。胡宴棠决定先到季府看看,季明轩还在不在。
季府的大门紧闭,胡宴棠上前敲门,过了一会儿,有一个老者来开门,胡宴棠开门见山,“在下胡宴棠,请问季掌柜在吗?”
老者上下打量他,笑道:“真不巧,公子前几天就走了。”
胡宴棠抱地一点儿希望也破灭了,“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倒是没有。”
胡宴棠朝他拱手道:“多谢老丈。”
胡宴棠当真是一点儿办法也想不到了,就傻傻地坐在院中,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他的心就像针扎一样。他的妻子不知何时才会出来迎接他,然后笑嘻嘻地叫他老公。
胡宴棠拿着白色的晴天娃娃,眼里,心里,都是夏允儿的音容笑貌。
王氏在胡宴棠旁边坐下,拍了拍他的手,“要不我去找找晓琪?”
“娘,不用了。她惹不起他。”
“你知道是谁?”
胡宴棠点头,“娘,你回去歇着,他很快就会来找我的。”
“你也睡会吧,你都两天没合眼了,到时候允儿找不到,你也累垮了,你让娘怎么办啊。”王氏偷着抹眼泪。本来她在准备胡洁芸的婚事,现在是一点儿心思都没有了,全都交给了钟婶,日子也往后拖了。
胡宴棠道:“孩儿不孝,让娘担心了。娘,你别把洁芸的婚事往后推了,不能耽误了她,允儿,不会怪她的。”
王氏称好,“那你早点歇着吧。”
胡宴棠走回房间,也不洗漱,将自己抛到床上。他把那个蓝色的晴天娃娃挂在了床头,看着它的笑脸,眼睛酸涩,不禁落下泪来。他不明白,何以他和夏允儿要经历这些磨难,难道就因为他是海义坊的大掌柜?胡宴棠转身对着墙壁,将身子蜷成了一团,若真是因为这个,他宁愿不做海义坊的大掌柜,只求能和夏允儿平安在一起。
就在胡宴棠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有人从窗口跳了进来。
胡宴棠睁开了眼睛,他没有动,仍旧背对着窗户。
那人戴着白色面具,眼睛幽深,朝他走近几步,“我们谈谈如何?”
“王爷想谈什么?”
“自然是你的妻儿。”
胡宴棠霍地坐起来,“王爷想做什么可以直接跟我说,为什么要掳走允儿,她现在身怀六甲,容不得半点闪失。”
“呵呵,本王把她当做上宾,可没有半点亏待。宴棠,本王很欣赏你,因此想跟你合作。”
胡宴棠冷笑,“这就是你合作的方式?”
“不错,你助我成大事,我就还你妻儿。”
“先还!”
“我不信你!”
“我也不信你!”
路王哈哈大笑,“本王让一步,待夫人生产后,本王送还一个孩子如何?”
“允儿要一起回来!”
“不行,这是本王最大的让步,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我会再来。”路王拽走了床上的蓝色晴天娃娃,又从窗口窜了回去。
胡宴棠手上的青筋暴露,死死抓着被子,恨不得追着路王出去,跟他大打一场。
三天后,胡宴棠沏好茶,大开着房门,等着路王。
路王准时出现,见到胡宴棠的架势,邪邪一笑,“考虑好了?”
“我可以帮你,但是我要先见允儿一面。”
“可以,明天本王就派人来接你。”
第二日辰时,一个个子小小的男子前来胡府找胡宴棠。胡宴棠早已跟门房打过招呼,小个子男人一说要找胡宴棠,就被带了进去。
胡宴棠早已等得心焦,脸上却不敢露出半分。他上下打量小个子男子,“你找我?”
“是,小的奉王爷的命前来请胡掌柜,胡掌柜请随小的来。”
胡府门口停着一辆马车,一个黑脸膛的汉子坐在车前。小个子男子请胡宴棠上车,他也跟着进去,然后拿出一块黑布,“得罪了,胡掌柜。”蒙住了胡宴棠的眼睛。
马车七拐八拐,走了大约一个多时辰。
胡宴棠凝神静听,没有听到一点儿动静,他估计已经出了城。又走了半个时辰,马车慢了下来,好像过了一段山路,马车才停下。
小个子男人扶着胡宴棠下来,转了几个弯,“胡掌柜,到了。”他把黑布拿了下来。
他们在一个小房间内,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门全部都是木头做的,桌子上放着一颗夜明珠。这个房间很像他在杭州府邸书房的那个小密室。小个子男人请胡宴棠坐下,“您稍等,尊夫人随后就到。”
胡宴棠站起来,巡视四周,用真力探查着气息,周围很是宁静,一点儿都搜寻不到。他走到门口,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胡宴棠听出那是夏允儿的。
胡宴棠激动地望着门,等着夏允儿进来。
门终于开了,夏允儿笑嘻嘻地出现在面前。
胡宴棠张开双臂,来了个熊抱。
夏允儿窝在他怀里呜呜哭起来,连日来受的惊吓,在这一刻宣泄了出来。眼泪就像是决堤的河水,流个不停,不大一会儿胡宴棠的衣服就湿了一大片。
第一百四十五章 寻找无果
胡宴棠抚摸着夏允儿的后背,“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
夏允儿哭得累了才停下来,靠在胡宴棠身上,眼睛一眨一眨地,似乎有些困了。连日来,她都不曾安心地睡过觉。每晚望着空荡荡的房间,都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说来也怪,以前的她都是自己睡,从未发生过这样的情况。可自从和胡宴棠做夫妻后,她就习惯了胡宴棠的陪伴,自己一个人睡的时候,总觉得不踏实,睡不安宁。
夏允儿拽着胡宴棠胸前的衣服,小声道:“你怎么打算的?”
胡宴棠回答的言简意赅,“我只要你们平安。”
夏允儿长叹,“你,呃,能不能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就算她的历史知识有限,她也知道神宗是明朝在位最久的皇帝,他的后面就是崇祯,没听说过路王什么事。她希望胡宴棠不要牵扯进去,到时候路王被扳倒,他们就得一起遭殃。
胡宴棠道:“你放心,路王不会对你怎么样,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行,别的事就交给我。事在人为,我就不信斗不过路王。”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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