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墙红杏当自强- 第56部分

“她没有患病，她有喜了，想让你看看是不是怀了两个？”

有喜？季明轩暗自惊异，他竟没有听说，他还以为是夏允儿生病了，所以才跟着子雯来了，“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二少奶奶身子不好呢。”

“她好的很，能吃能睡的。害喜也不厉害，孩子疼娘着呢。”王氏在一边笑着说道。

季明轩笑了笑，“那就去看看吧。”

“好，她在我的房间里。”

……

钟婶服侍夏允儿躺好，放下了帘子，“二少奶奶是个有福气的，夫人的房间可不是谁都能进来的。”

“是娘疼我。”

“她是疼你，但更疼你肚子里的孩子。”

夏允儿抚摸着肚子，嘴角扯起一丝笑意，“我知道。我和宴棠也疼他。”

钟婶朝外面望了一眼，见到人来了，又给夏允儿弄了弄帘子，“夫人来了。”

夏允儿轻轻恩了一声，紧张的手心里出了汗。她擦了擦手，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男声，“请二少奶奶伸出手。”

这句话说的公事公办，就仿佛他们不认识一般，夏允儿想起最后一次相见，他也是这副口吻。明知道他们站在不同的队伍里。夏允儿的心里还是一阵失落。

她伸出左手，三根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手指肚温热，微微用了一下力。夏允儿的手轻颤，为了克制住，她紧紧咬着嘴唇，手用力攥住。

季明轩微不可见地挑了下眉头，“二少奶奶不要紧张，即使是一个也没关系，以后还可以再生。请你把手松开，这样把的脉不准。”

王氏以为她在担心这个也在旁边劝。

夏允儿苦笑，她也知道这样把脉不准，可她就是克制不住紧张。仿若很多双眼睛在看着她一样，让她无处遁形。

季明轩展开她的手掌，“二少奶奶的饮食可好？”

“还好，在杭州的几天有害喜，来徽州后就没了。”夏允儿偷着擦了下额头上的汗，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回答季明轩的问题。

“恩，以后不要再坐马车，马车颠簸，容易出事。”季明轩的额头也出了汗，他本来不紧张，在夏允儿的“带动”下，他竟也紧张起来了。为了让夏允儿分神，他就要同她聊天，但这样就让他分了心，不能集中精力把脉。

“我知道了。”

感觉到夏允儿不再颤抖，季明轩暗自松了一口气，这才专心把起脉来。过了好一会儿，季明轩收回手，“能否请二少奶奶伸出右手？”

夏允儿坐了起来，转过身子，伸出了右手。

过了片刻，季明轩站起身，看着帘子内的倩影道：“恭喜二少奶奶，是双胞胎。”

夏允儿大喜，竟落下两行泪。“是真的吗？”

“真的，我敢保证。”听到她声音里的喜悦，季明轩扬了扬嘴角。

王氏更是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各位列宗列祖保佑。”她拉着季晓琪的手直道谢。

季晓琪取笑她：“姐姐，看你都高兴的糊涂了，跟我说什么谢谢啊，你该给允儿说谢谢。”

“是，是，看我高兴的。允儿，你好好休息，改天我给宴棠去封信，给他说说，也让他高兴下。晓琪，明轩，你们今天就留下吃午饭吧，就当是庆祝了。”

“好，好。明轩，你也留下吧。咱们趁着姐姐高兴，在她这里讨顿饭吃。”季晓琪拽过胡洁芸，“喏，这是洁芸，你们年轻人该多熟识熟识。”

胡洁芸的脸像烫熟的虾，红的能滴出血来，她偷着瞧了一眼季明轩，声音小的像蚊子嗡嗡，“季公子，你就留下吃饭吧。”

季明轩平淡地扫了她一眼，朝季晓琪道：“姐姐，我下午还有事呢，就不在这里吃饭了，你跟夫人好些聚聚。”

“你有什么事？！不就是跟你那些朋友胡混吗？”季晓琪挑了柳眉，薄怒道。

季明轩明显不买她的帐，“我正在筹备新的商号，过几天就要开张，现在正忙着呢。”

王氏打圆场，“男人的事耽误不得，明轩改天再来也是一样的。”

季晓琪白了他一眼，“那行，既然你同洁芸认识了，就多走动走动。”

“我知道了，夫人，我先告辞了。”季明轩朝床上望去一眼，“二少奶奶多注意休息，要适量的走动，两个孩子很不好生的。”

夏允儿微愣，没想到季明轩居然会当中嘱咐她，“多谢季公子。”

……

晚上还有一更。

　　　　　　　　第一百二十二章　强悍的婆婆

待他一走，夏允儿便下床了。她的眼眶红红的，似乎是哭过了。

王氏看着她的样子，亦偷偷抹了抹眼泪，“允儿，你也听到明轩说的话了，别老是在房间里憋着，多出来走走。这可是我们胡家的长丁。”

夏允儿点了下头，古代的医学不发达，怀了两个孩子的危险性就更大了，还不能经常检查，分娩的时候也只能靠自己。想到书中写，生孩子都是生个一天一夜的，她不禁打了个冷战。她还担心万一将来生出来是两个女儿怎么办？王氏还不失望死了。

季晓琪道：“你也别太担心，明轩就是提醒你一下，这是他的职责。当时我怀孕的时候就是不听他的劝，夫君轻易不让我动弹，结果生了两天才生出来。不是我这个做姐姐的夸他，明轩的医术比普通的大夫要高明的多，当时若不是有他在身边我怕是早就不在了。姐姐，我看每过一段日子就让明轩来给允儿瞧瞧。“

“这怎么好意思呢？”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说不定以后咱们还能成了亲家呢。”季晓琪扫了胡洁芸一眼。笑了起来。

王氏笑了笑没有接话，她吩咐道：“钟婶你让厨房多烧几个菜，今个儿要好好款待下晓琪。”

夏允儿自是免了陪客的工作，梁氏同胡洁芸陪着季晓琪吃了饭。

到了晚上的时候，王氏差钟婶来唤夏允儿。

夏允儿问道：“钟婶可知娘是为了什么事找我吗？”

“夫人没说，二少奶奶去了便知，她又不会害你。”钟婶一直都是笑容和煦的，她是王氏的陪嫁丫鬟，后来王氏做主给她许了个人家。谁知钟婶是个苦命的，过门还不到一年相公便过世了，又没有留下子女，还整天在钟家受气。王氏知道后，就把她接了回来，继续留在身边伺候。钟婶不肯再叫回原来的名字，说是相公从未亏待过她，她愿意继续给他做媳妇。王氏本来还想再给她找个人家的，也因为这个打消了念头。

钟婶从未给过别人脸色，她知道风水轮流转的道理。因此她十分庆幸，当初夏允儿搬走的时候，没有拿冷脸对着她，现在夏允儿的身份不同了，王氏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钟婶对她更是小心的伺候着。所以今天才会提醒她，她的特殊待遇都是因着肚子里的孩子，幸好，这个女子是个聪明的，不似大房的那个。

夏允儿笑道：“钟婶说的是。”

钟婶敲了下房门。“夫人，二少奶奶来了。”

夏允儿推门进去，见王氏在闭目养神，她不便打扰，遂站在了一旁。

“允儿，坐吧。”王氏睁开眼睛，朝她笑了笑。

夏允儿挺着肚子坐下，“娘找儿媳有什么事吗？”

“关于洁芸的亲事你怎么看？”

呃？夏允儿眨眨眼，这事应该轮不到她来发表意见吧？“儿媳不懂娘的意思。”

王氏笑道：“我同季晓琪是小时候的姐妹，到现在怕是也有十多年不见了吧。我出嫁的第三年听说她嫁给了徽州的巡抚。”

夏允儿皱着脸，不明白为何王氏说起这些，她又看了看王氏的神情，好像是特意如此，她便顺着王氏的意思往下说：“娘，自古以来当官的都看不起经商的，他们不会平白无故地来和咱们结亲吧？还有季明轩到底同季晓琪差多少岁，我有些糊涂了。”

王氏愣了一下，“他们好像差十几岁吧，我只见过季明轩周岁的时候。”

“可是季晓琪说她生孩子的时候季明轩还在旁边帮忙呢，难道季明轩很小的时候就懂医术了？”夏允儿当时就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

“唉，说起这个。是晓琪命苦，她接连怀了两次都不小心小产了。后来肚子里没了动静，她到处找大夫都没有看好。在季明轩十五岁的时候，来徽州看她，知道了这事，就给她开了方子，谁知半年后居然怀上了。”王氏唏嘘道。

夏允儿目瞪口呆，难道季明轩是医术天才不成？十五岁就这么厉害了，“娘，您怎么知道这么多？”

“当时都传开了，我自然知道。”

夏允儿心里撇嘴，合着今天婆婆是故意做戏，她知道季明轩的医术好还在那里推辞，分明早就想让他来给自己看了。

王氏拍了拍夏允儿的手，“我现在想和你说就是刚才你提起的那个，季明轩的名声在外，这些年，他们家的门槛都快被媒人踩破了，就没见他们答应过一门亲事，今天怎么巴巴的来跟咱们结亲？”

夏允儿早就觉得奇怪了，以季明轩的性子，他似是不会来让姐姐给他提亲。再说季晓琪和王氏姐妹相称，若是她的弟弟娶了胡洁芸，这辈分不就乱了？“娘的意思是她是有目的的？”

王氏踱了几步，“正是，可是她的目的是什么我却猜不到。我本以为她早就忘了我这个姐妹，想不到今天会突然到访，还想跟我攀亲家。也不知道是中了哪门子的邪？”

夏允儿不禁弯起嘴角，想不到婆婆也会幽默一把。她试探地问道：“会不会是他们看中了宴棠在海义坊的身份？”

王氏轻笑，“有些牵强了。宴棠只是洁芸的二哥，又不是父亲。”

“可是长兄如父啊，若是洁芸有什么事，我们怎么会不管呢？”

王氏敛了神情，“你说的是，可是季明轩一直从商，论才能我想他同宴棠应该不相上下。”

“可是娘，宴棠将来或许会是海义坊的大掌柜。”

王氏不悦地道：“这事不可乱说，若是传到大掌柜的耳朵里不知道要生多少是非。”

“我是当着娘的面才说，在别人面前从未说过。”

王氏满意地点了点头，“若是为了这个，也用不着结亲这么麻烦吧？”

夏允儿长叹，当下说了路王同季明轩的关系，还讲出了他的野心，其中关系到她同季明轩，还有罗城的关系全部都隐了去，只稍微点了下，“娘，我看他们是想让宴棠提供财力支撑，你想他们若是想起事，最需要的就是钱啊。”若不是王氏找她谈，她还真想不到这些。就她那不喜管闲事的性子，怕是等到胡洁芸嫁了季明轩，她也不会想到这一层。

王氏的脸色大变，“那这样说来，这门亲事我是无论如何都能答应的了？万一，他们以后拿洁芸威胁宴棠，让他提供钱财那咱们家不就……不行，不行，我不能决把胡家往火坑里推。”

“娘，您认为洁芸见了季明轩的样子会同意您的决定吗？”夏允儿无奈地道，季明轩就是少女的杀手啊。

王氏苦笑。“原来今天晓琪的目的就是让洁芸见到季明轩，只要她相中了季明轩，她的计划就算成功了一大半。即使咱们不同意，洁芸也会给咱们闹，到时候麻烦的还是咱们家，她可以说一点儿损失都没有。”

想到那么漂亮的女子，居然有这样的心机，夏允儿不禁有些害怕，便想起了殷素素的那句名言：若是长得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她连小时候的姐妹都不愿放过。

夏允儿安慰道：“娘，愁也不是办法，总要想到解决的方法才是。只是，儿媳还有件事不明白，季明轩的父母呢？难道他的终身大事要让姐姐做主？”

“他的父母在他十二岁那年就双双辞世了。”

“一起去的？”夏允儿甚是诧异。

“季晓琪的母亲自生下季明轩后就身子不好，每天靠药石维持，他的父亲一心照料她，才让她多了十几年的寿命。可她终究挨不过，还是去了。晓琪的父亲痛不欲生，不愿独自留在世上，便随她一起去了，季明轩守了三年孝，才到了徽州。”

夏允儿长叹，“想不到世间真的有这么痴情的人。”

“是啊，季晓琪的娘长得极美，当时不知道迷倒了多少男子，可她偏偏钟情于季晓琪的爹。他们伉俪情深，似神仙眷侣一样，羡煞旁人，可惜红颜薄命，竟这样走了。”王氏连连叹息，眉宇锁轻愁，让她想起了故去的胡老爷。

夏允儿倒了杯茶给她，“娘，可是想到了公爹？”

“是啊，我当时真的想随他一起去了，可是看到三个孩子，我就心软了。”

这就是女子同男子的分明。在她们心里永远装着孩子。

“娘，公爹不会怪你的，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97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我想爹会等您的。”

王氏落下泪来，她拉着夏允儿的手，“允儿，你真的不一样了，以前可没这么懂事过。”

夏允儿讪笑，“那娘是喜欢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我？”问完这句，夏允儿心里咯噔一下，她应该问胡宴棠才对。

王氏不以为意，“当然是现在的你，我想宴棠肯定也是。”

夏允儿笑了笑，“娘，洁芸的事怎么办？”

提起她，王氏就头大，好不容易搞定了肖岷山，就来了个季明轩，就跟商量好了似的，“我找时间给她谈一谈吧，宁愿委屈她，也不能葬送了胡家。”

夏允儿不禁佩服起婆婆，想不到在她温婉的外表下，居然有这么强悍的一面。

……

昨天没有赶上更新，以至于今天多更了三千字，来了次三更。

　　　　　　　　第一百二十三章　亲事演变

季明轩斜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一只紫砂壶，翻来覆去地看着。

季晓琪在旁边瞪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就不明白胡洁芸哪里不好，你这么不想娶她？”

季明轩看都不看她，“天下好的女子多了去了，我都要娶回来吗？”

季晓琪长叹，“轩儿，你这么大了，该娶门媳妇了。”

“不劳姐姐操心，我自己的事我会掂量着办。”

“每次一提成亲，你就说这句话，从十六岁一直说到现在，你什么时候真的放在心上过？唉，若是爹娘在世哪里会轮的到**心。”

季明轩的脸色变了变，“我并没有让姐姐操心，是你硬要和义父一起连我的婚事都算计进去。”

季晓琪一拍桌子，“你再说一遍！我和王爷还不是为了你？”

季明轩冷笑，“为了我？说的真好听。连招呼都不给我打，就决定了我的终身大事。姐姐。今天是故意让我给胡家二少奶奶把脉的吧，好让胡三小姐看到我这张脸，让她知道她未来的夫君长得多么的俊美。哼，多如意的算盘。”

季晓琪气得身子发抖，“我最恨你这种阴阳怪气的强调。我若是早些给你说了你会同意吗？”

“合着姐姐就是算准我不同意，才故意如此的？”季明轩拿着紫砂壶的手已经发白，可见在努力克制着情绪。

季晓琪的语气软了下去，“我是逼不得已。”

“哼，是你没办法对义父说‘不’吧。”季明轩讥笑道。

季晓琪别过脸，“王爷不想让你孤老一生。”

“麻烦姐姐转告义父，别的事我可以任由他摆布，唯有这一件我绝不妥协！”

“轩儿，你为什么非要跟王爷置气，你们……”

“我们什么？！我只不过是他的义子。从小到大，他做哪一件事不是为着他自己？！尽可能的利用每一个人，连娘都不放过！”季明轩霍的站起来，作势要摔东西，忽地又想起什么竟忍住了，他把紫砂壶扔在桌上，就要走。

季晓琪急忙拽住他，“轩儿，别耍小孩子脾气。咱们同王爷已经连在一起了，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啊。”

季明轩扯了扯嘴角，“那也不是这么个走法，我的婚姻不是工具。”

季晓琪呆了一下，眼里滑过一丝痛色，她抚摸着季明轩的手。“轩儿，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听姐姐一声劝，别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