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得多了。
这么一看,那驸马爷倒也是一表人才,虽然脸上破了相,可是甚是有男子的味道……胧月这么一盘算,倒是期盼着入了驸马府里的日子了。
乐平的东西原是有一半还没有开箱呢,收拾起来倒是干净利落,下午的时候,驸马爷王玉朗亲自来接。
飞燕自然是要为公主践行一番,当看到王玉朗立在马背上时,微微点头道:“驸马也此来接走公主夫妻团聚,自然是佳事一桩,然皇后先前将二位公主托付到了骁王府上,恐要修书一封向皇后严明,也是盼着远在京城的二圣放心……”
王玉朗自然是听懂了飞燕话里未尽的意思,便是公主此次离府,乃是擅自妄为,实在不是骁王所愿。“
当下微微一笑,冲着飞燕抱拳谢道:“此番在下之妻已经是叨扰府上多时了,自然是感激不尽,公主的近况,当然要皇后禀明的,待得皇后知晓……便是与侧妃无关了……”
不知为何,这话竟是让飞燕的心内一跳,却是不明白王玉朗的话里是不是还有别的意思。说实在的,看着公主步履蹒跚上车的样子,已然是孕意难遮的模样,她此时立在王玉朗的面前都有些隐隐的难堪。
可是身为绿冠正主儿的王玉朗脸色坦荡如常,竟然无半分羞愤之感。
那个当初因为被迫与宫女试婚,而在她面前都是抬不起头来,最后用拳泄愤击打围墙,以致鲜血淋淋的文弱公子竟是不知到了何处……却是不能不叫人唏嘘感慨……
飞燕犹豫了一会,启唇道:“其实驸马若是公务繁忙,倒是不必急着接走公主的,在这骁王府里,自然是会伺候妥帖的,”
这话里的意思便是驸马不必为难,只要装作不知,自然是等到公主分娩后,再接回去也不迟,最起码能保全个囫囵的脸面。
王玉朗自然也是明白飞燕的意思,目光微微一柔,在飞燕素净的脸上轻扫了一下,快速收回目光后道:“多谢侧妃的好意,就不多叨扰了。”
说完,便转身上马,率领着车队浩浩荡荡出了大府郡的王府胡同。
飞燕回了书房,想了想,写了书信给骁王,将公主的事情告知于他,然后便飞鸽传书送往京城,倒是二殿下自然是会酝酿着告知皇后知晓。
虽然不能亲眼看到,但是飞燕也是能大致想到沈后得到消息后,气得满头金钗乱摇的样子。
那个乐平,到底是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身为皇帝的儿女,看似尊贵到了极致,其实是最不得自由的。看看她那几个哥哥便知,她虽然是身为女儿,并有夺嫡之忧,可是又怎么能肆无忌惮的肆意妄为?
她还真当自己的丈夫还是那个初涉朝堂的文弱书生,任她摆布不成?那王玉朗此次来淮南是领了圣命的,分明是来接替骁王的。
此时的淮南可不是几年前的祸匪横行之处了,乃是盐路畅通,商路兴旺的鱼米之乡。这是沈国舅极力争取而不可得的,却是被王玉朗不费吹灰之力争取到了。可见这王家的公子在朝堂上颇有些建树的。
可是这样一个有城府有建树的男子,真是能肚量宽容到稳戴绿顶,而不折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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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王此次进京面圣倒是异常顺遂,皇帝是单独在南书房召见的二皇子。看过了骁王呈上来的述职折子,连同淮南这两年的各郡农务与通商的赋税记账,满意地点了点头。
“邓怀柔虽然被灭,然余孽同党尚未肃清,故儿臣在各里郡安排设立民兵,调归郡县管辖,同时清查各地的户籍典簿,杜绝有孤村贼寨窝藏,假以时日,定能彻底剪灭邓贼,还淮南一方百姓的安宁。”
霍允又是点了点头,他这个儿子一向心思缜密,做事沉稳,这淮南的斐然政绩,不过再一次印证了这老二的实力罢了。
“若不是北疆吃紧,朕也是不愿你离任淮南的啊!莫说此地还有诸事尚未料理干净……好不容易清理干净的后院子,却连坐一坐,赏赏风景,空闲饮一杯清茶的时间都没有,就算换了朕也是不愿啊!”
霍允嘴上替老二惋惜,可是那一双豹眼却是泛着精光紧盯着霍尊霆的神色。
骁王闻听了父皇的训话,连忙开口回道:“大齐天下未稳,儿臣岂敢悠悠作奇峰,偏居一隅而不替父王分忧?北疆最近异族兴起,鞑靼族将鄯善国剿灭后势力大增,最近频频出兵试探,大有一举攻陷边城之势。儿臣虽然身在南地,却是日夜忧思难以成眠,就算父王不下旨意,也打算主动请缨。”
齐帝听到这里,点了点头,脸上不置可否。
骁王接着说道:“儿臣前些时日研究北疆的地形,略有些心得。特地带来一副沙盘,还请父皇过目。”
齐帝哦了一声,看了一眼骁王,:“难道老二真的早有打算撇下淮南打好的基业,赶去穷山恶水的北疆不成?”心下有些疑惑,口中说道:“好,我就知道老二乃是我霍家的千里驹,能够替为父排忧解难。”转首示意太监将东西呈上来。
片刻后,四个太监从殿外抬了一副大沙盘进来,放到桌子上。
这个沙盘足有平常的五六个沙盘大,用粘土仿照北疆的原始地形做出起伏的山川,用白沙铺成河流,用树枝和小草做出树林和草原,又用木头雕刻出城郭,帐篷来表示蛮族的城池和聚居地,还有许多木刻的骑兵步兵代表各族军队的位置和多寡,却是比齐帝见过的任何一个沙盘都要详细和精致。看着沙盘,就算齐帝从未去过北疆,也能一目了然知道大齐在北疆的势力分布和各个蛮族的位置和实力。
齐帝也是个识货的,知道这绝不是仓促间可以准备好的,没个二三年是做不出这等精细的,看来老二说的忧心北疆不是随便说说的。
待得骁王讲解完了之后,霍允沉思了良久,只觉得让他辗转反侧了许久的关卡在霍尊霆沉稳有力的声线里都逐一的化解开来。
齐帝不由得将目光放在稳立沙盘旁的那个年青英挺的男子身上,心内不由得升起一丝自傲之感。眼前的青年身形和脸部轮廓无不肖似他年轻时的样子。这是他的儿子,流淌着是他霍允的骨血,这是身为一个父亲看到儿子成才时不由自主的欣慰之感。想到这,他站起身来绕过书案,慢慢踱到骁王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愧吾儿也。”
骁王连忙垂首低头,霍允不由自主地游移目光望向自己拍到儿子挺阔臂膀上的手,与骁王结实富有弹性的肌肤不同,齐帝的手上已是渐渐生出了皱纹,依稀出现了不规则的斑点,深褐的颜色透出一股迎面而来的腐气。
这种老年的暮气是他每日醒来时都能意识到的。新纳的几个妃嫔,每个都是那样的婀娜娇小,皮肤娇嫩得如同羊奶凝聚一般,让人忍不住想去咬上几口,身上散发的娇艳气息让他趴在那温暖柔软的身体上便不愿起来。
以前,他还是新野的以一名守将,算计着花销这家里不多的钱银时,便总是能生出这样的感慨:身为人间最尊崇的帝王,世间奇物尽赏,娇娥尽尝该是何等的畅快?
可是如今一朝为帝,却又发现这帝业来得依然是太迟了……
若是年轻时,就算夜御五女也不在话下吧?可是现在后宫的三千佳丽都是等着他来雨露均沾,那雨露已然是不多了……每当这时,他便深深的惊恐起来,这人世的繁华,天下的美女他还能享受到几何?
每每这种英雄无力时,再望向这眼前年轻力壮正当时的儿子,便是有有种难以抑制的嫉妒之感——竟是没有赶上他这样的好时节……
齐帝嘴角的笑容稍微淡了,这一闪而过的心思是不足为外人所道的,毕竟年华老去,除非是求道升仙,否则终是无解的。
他随口问道:“这沙盘看似精巧得很,朕以前依稀是见过有人使用这样的沙盘的,当时便是有大开眼界之感……好像是……哦,对了,是在前朝尉迟德将军的营帐里,不过,这个倒是比较着尉迟将军的还要精致些……”
骁王心知是瞒不过父皇的,连忙说道:“这沙盘乃是儿臣的侧妃尉迟氏依着儿臣绘制的地形图,帮忙制作的,她向来手巧,又是见过尉迟将军制作沙盘,加之对机关木工一类的有些灵气,倒是在父皇面前献丑了。”
霍允为自己的眼光独到而甚为得意,当下便是哈哈大笑道:“竟是她,这倒是也难怪,毕竟是黄千机大师的高徒,制作个沙盘倒是绰绰有余……看来朕给你指的这个妾室,倒是贤德得很啊!”
说到这里,又是话锋一转道:“不过……再贤德,也只能是个侧妃了,我大齐的堂堂皇子若是娶不得正妻,还要从妾室里扶正一个出来,简直就是贻笑大方了!就是那一般的乡绅,只要不是家道中落,没了正妻,也是要选个正经人家再另娶续弦的,记住!妻是妻,妾是妾,纲常伦理万万不可搅乱!到了哪里,都没有从妾室里挑个扶正充数的道理!”
说到这,霍允又是表情一凌:“老二,欲成大事者,需不拘小节。你到底是身为霍家的皇子,莫要尽学了你阿大的乡野迂腐小家子气……要学会为了政事而考量后宅的贫寡,纳些高门的贵女入府,维系与望门豪族的情谊,这才是安家平天下的正道。这点上,你可是不如你的大哥啊!”
这话,骁王句句都是听懂了。在父皇的眼底看来,阿大与阿妈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确是不切朝堂时宜的迂腐。而太子府宅的那些挂着名分的妻妾也的确个个系出名门,简直娶尽了大齐的荣宠望族……
骁王并没有顶嘴,而是低头道:“父皇教训得是,儿臣让父皇操心了,罪该万死!”
骁王走出皇宫,面上除了平日里的沉稳,还隐隐露出一抹轻松微笑,这是夙愿得偿,可以为国报效的喜悦,骁王倒是表现得恰如其分。
可是出了皇宫上了马车,骁王的脸便阴沉了下来,实则心里恨不得一步踏回淮南。
父皇这次给他的时间很紧,他马不停蹄地赶回淮南后,几乎没有逗留时间,马上就得带领几个得力干将出发至北疆了。
父皇也是太过信任他这白手起家的能力了,倒是准备再来一次空手套白狼,让他两手空空地奔赴北疆,接手那里堪比丐帮、繁乱冗杂的军队,一点点地掌控樊景的旧部与各个招降的部落。
只是这次,可是比淮南的差事更加地难办,就连准备的时间也很是仓促。
骁王心知这是父皇特意计算过的,不让自己有时间在淮南布置什么后手,好让朝堂特使接收一个干干净净没有自己残余势力掌控的淮南。
若是从京城直接出发,时间倒是还算富裕,路途上也不至于太过劳累。可是,若不能与燕儿告别,这一别竟不知是何年月能再见。
北地遍地是战场,身为主帅更没有携带家眷上战场的道理。所以这次,他是要将飞燕留在淮南的,这样燕儿就可不用回京少了母后的叨扰……只是这样一来,竟然是远隔千山万水,想一想心内都是万分不舍,离别在即,怎么能不赶回淮南,再抱一抱那温软如玉的娇躯呢?
第二日,齐帝在寝宫收到了密报,骁王离开皇宫后,当夜便出京城返回淮南,在京城里没有逗留一日,也未见任何一个朝臣。齐帝看过密报,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又是摇了摇头。
他倒是猜出了这老二回去的缘由,虽然略略放心了些,却又升起了恨铁不成钢的严父心:“大丈夫竟是这般的儿女情长,叫个小妇迷成这样!”
霍允冷下了脸,将目光游移到了一旁的折子上,郑重地拿了起来……
单说骁王快马加鞭,一路不惜马力和体力,终于日夜兼程,赶回了淮南大府郡。
这几日,乐平公主随了驸马爷离开骁王府,飞燕每日便是陪着安庆公主钓钓鱼,赏赏花,过得很是舒心。只是每到夜间,平日因为骁王不在而感到略有不适的飞燕愈加地想念骁王。
这天晚上,飞燕读了会儿书,便吩咐宝珠安寝。朦朦胧胧不知睡了多久,突然感到身子一紧,一个滚烫的身体重重地压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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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燕在黑暗中心里一紧,可是紧接着闻到男人身上熟悉的气味,顿时心内一松笑道:“是骑了多久的马,这身的味儿可是要熏死人了……”
骁王将帷幔微挑,接着微弱的烛光贪婪地看着几日未见的佳人,低语道:“这般急着见你,竟是敢嫌弃本王,便是要这么热滚滚地疼爱燕儿一会子……”说完便不容抗拒地将从嘴唇附着了过去。
飞燕虽然是嘴上嫌弃,可是一早便也情不自禁地回应着骁王的唇舌。她自然也是心知骁王这一去不知经年才回,自己又是碍着后宅女眷的身份不可一同前往,离别在即,这心内也是万分的难舍,只能收紧纤细的胳膊紧紧搂住这健实的男人,贪婪地记住他身上的每一丝气息,每一个啄吻热切的温度。
最后竟是一翻身,骑在了骁王的身上。骁王含笑看着这小女人满头青丝披散,媚眼如丝的情形,便是眼神一暗,喉咙微微滚动了几下,哑声道:“我的燕儿还真是有几分女将军的风采,御敌于马上,当真是所向披靡啊!”
飞燕俯下身子,将俩手撑在了骁王的头侧道:“本将军能当否旗开得胜,便是要看你这马儿是否骁腾善健了?”
□□在舌尖轻轻吐出,又是刻意贴服在他的耳旁,轻柔声音里的魅惑当真是令人不能自持。
这该死的小女人,竟是哪里学来了这等子招惹人的本事?竟是在床榻之上越发的不学好了!这一刻,骁王便是浑忘了自己乃是这燕儿的启蒙恩师,授业的大家了!
一时间那床榻剧烈的震荡,夹杂着娇喘之声当真是羞煞了旁人!
第二天天色微亮时,驰骋了半宿的骁王这才依依不舍地在怀里酣睡的女人额头上轻印了一吻,慢慢起身。
这半宿的光阴都是用来佐证着自己乃是可堪托付生死的千里名驹了,倒是无暇夫妻情话,只是想说的若是真说出口,竟是又有些难以出口,便是只有彼此紧紧拥抱,记住那湿滑的体温……
穿好衣服,竟是来不及洗漱,便是不舍又看了看那小女人埋在枕榻间的睡眼,轻轻地有亲吻了几下那光洁的额头,挺巧的鼻尖,这才起身悄悄地离去。
一会还要去军营,选拔些得力的干将一同带往漠北,还有些个诸多的杂事也是需要在临行前处理妥当的……他在回来的路上,才是得密探的回报,前来接替淮南的竟然是王玉朗!
他几次入京面圣,都正好与这位妹婿交错开,算起来,也是许久未曾谋面了,印象里的那位驸马爷,还是在宫中被烈酒“翻倒驴”呛得眼泪鼻涕横流的窝囊废模样……
不过他离了京城,来淮南后,倒是听说这位妹婿的官运还算稳健,行事沉稳而不贪功,是年青人里少有的老成,倒是深得父皇的喜爱。
……派他来此地,的确是比沈家人来接手这现成的肥缺要好……只是……不知为何,骁王一想到自己的女人身在前任未婚夫婿的地盘上,心内便是有着些个阴郁。
那个王玉朗以前在暗处陶醉地嗅闻着飞燕刺绣巾帕的样子历历在目,若是看在他乃是个有贼心没有贼胆的,一早便废了他的,哪里是会留他到现在?
可是自己久不在淮南倒是是不妥的……想到这,骁王暗自下了主意,倒是要派薛峰回江南,调拨一处好风景设了宅院,适时便让飞燕搬过去。至于乐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