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王点了点头,道:“南麓公和夫人必是不愿带地图来我府上,我亦无意去贵府。还需找一妥善所在将地图合并。”
卫宣氏谦和地笑道:“便请骁王殿下指出安全所在,我们在那里聚齐藏宝图。”
骁王道:“三日后我会派人将地点告知。”说完,转身下楼,走出茶楼。
卫宣氏心中大喜,无心再套阿与公主的话,随后也结账出来,找到南麓公和樊景,一起游逛集市。
晚上,卫宣氏倒是没有拒绝邓怀柔的求欢,一番*后,两人并排躺在床上。
卫宣氏将白天和骁王的谈话说给南麓公。南麓公沉吟道:“骁王在霍家被父兄猜忌,母亲厌烦,为自己计,他有心取宝倒是情理之中。不过他能否与我们衷心合作,却是个问题。”
卫宣氏笑道:“只要他能将手中的地图带来,是否真心与我们合作都没有关系,因为我们本就不会和他平分宝藏!”
邓怀柔闻言,眼前一亮,他知道自己的夫人应该已经是想出了妙计。
再说飞燕从船坞返回王府,进了后院,看见隆珍正一个人坐在园中的秋千上发呆。飞燕从京城返回后就发觉隆珍有些不对,平时开朗善谈的人变得有些沉默。飞燕问了王府的几个管家,都说骁王和她去京城时隆珍没有发生什么事,更没有人欺负她。飞燕走到隆珍身旁,挨着她坐下,问她可是发生了什么事。隆珍扭捏了一阵,才说与飞燕。原来骁王和飞燕去京城后,窦勇便时常过来找她。隆珍初时并不见他,奈何窦勇天天到王府寻他,隆珍被缠不过,过年赏花灯时在夜市里见了一次。窦勇满口数落自己不是,说当初没有好好待她。隆珍想起以前窦勇对自己的好处,也是有些伤感,态度不再那么坚决。因着二人当时在酒楼相见,想起伤感处,一杯接着一杯,不知怎的就对饮了起来,喝来喝去,便是不知怎的被那窦勇带回了他的府中。再接下来的情形,看隆珍那困窘的神情,飞燕便猜出了一二。
从那之后,隆珍的月信一直没来,她便担心着自己是否会怀孕。飞燕听后便是有些嗔目结舌,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抚慰了她一阵子。
就在这时,骁王回府,飞燕只得暂且撂下这边去迎接骁王。
入了飞燕的屋内,骁王将茶楼中遇到卫宣氏和阿与公主,卫宣氏要求共同取宝的事说了一遍。
飞燕听到樊景也到了淮南,微叹一口气,倒也没有太多惊讶。上次见到阿与公主时,她便有了预感。阿与公主不可能无缘无故一人来这道中原腹地。
只是樊景竟然是如此不思考量,那邓怀柔如今乃是圣上的眼中之钉,他却硬往上凑,南麓公和樊景这两个齐朝的潜在叛逆是天然的盟友凑到一处该是怎样的扎眼?
可是这样浅显的道理,难道他身边的人就不懂得规劝他吗?飞燕想起了樊景那刚愎自用,执拗起来不听人劝的性格,又是微微摇了摇头。
那阿与公主的性子也是一味讨好着樊景的,只知道顺着樊景的意思当个贤惠的娇妻,却不知有时那夫妻之道应该是隔山震虎,时不时地敲一敲警钟才好。
其实她那日听了阿与的所言,也想到了樊景要来淮南的目的,十有*是想要再看见见自己的。
只是他为何不明白,如今他俩已经是各自婚娶,早就互不相干的了,一味纠缠也只不过是伤害了自己的枕边人罢了。
这边飞燕沉思,竟然是没有注意到骁王阴沉的脸。
早在跟飞燕提起那樊景身在淮南时,骁王便是有试探之意。一看飞燕陷入了沉思,便是佐证了她的心内果然还是想着那个前朝的叛将!
这点算计,却又是道不得的,只因他老早便知道了飞燕与那逆贼的旧情,说到底,他也是使了手段才从樊景的手上将这燕儿一步步地诱拐到了自己的怀中的。
但凡因着这点,露出半丝不悦岂不是又将燕儿的心推得远些?
这一刻,骁王突然无比后悔,当初在京城时,没有一刀宰了樊景那厮。虽然难免被父皇责罚,却根除了佳人变心重回旧人怀抱的后顾之忧。
还是找个适当的时机,除了那不顺眼的逆贼吧……心内流转着歹毒的念头,骁王伸手轻轻揽过沉思的飞燕道:“本王已经命人温泡好了羊皮,不知燕儿可是准备好了?”
飞燕被骁王喷在自己颈窝间的热气喷的有些发痒,刚回国神来,就听到一个“羊”字,脸颊腾地一下红了起来,轻声言道:“正午的日头还在头顶,殿下怎么就想起了那些腌臜事?昨日……不是才用了两个吗?”
骁王闻言便是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胸腔震得他怀里的飞燕也是一起颤动:“你这小脑瓜里竟是只想着白日宣淫,可是本王没有喂饱你的缘故?本王命人泡的乃是羊皮,待它泡化软了好镌刻地图,爱妃又是想要用它做甚?”
飞燕这才心知自己乃是误会了,竟是一时间站在撤了梯子的台子上下转不来了。便是有些结巴地语道:“还不是因着殿下……”最后竟是说转不得,紧握着粉拳便是要行那杀人灭口之事。
骁王的胸膛厚实,如绒布包着硬铁一般,那里会在乎她的捶打,反倒趁机上下其手,二人一时间闹到了床被之上,香吻了一阵后才重新坐起来。
飞燕从温泡的羊皮上,猜想出骁王的打算,说道:“殿下是准备要与南麓公夫妇虚与委蛇,谋夺藏宝图?”
骁王笑道:“本王准备空手套白狼。飞燕,你且按这份真藏宝图的样式,画出两份藏宝图,我就带着你画的两份藏宝图去,将南麓公夫妇手中地图得来。”
飞燕闻言一笑:“殿下果然是老谋深算。”
第二日,飞燕和宝珠进了书房,嘱咐侍卫守在房门处,以免被府上南麓公的细作探查道自己所为。飞燕摊开得自太子剑鞘的藏宝图,仔细研究山川走势,笔墨浓淡。研究了一日,第三日飞燕将温泡好的羊皮铺开,按照藏宝图的描画手法和着墨轻重,绘制了两份赝品。两份羊皮地图绘好后,将地图吊起来,下面燃上硫磺和一些药物,让烟气熏染地图,把地图做旧。
一日的功夫,两幅赝品终于完工。骁王展开真假地图仔细查看,发现无论是羊皮的纹理,味道,还是地图的手法,两幅赝品都可以以假乱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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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满意地点点头,飞燕精湛的绘制地图的手法,加上他花重金请来的工匠做旧后,若不是仔细研究里面的山川走势,一时间是看不出来的。' 超多好看小说'
准备好了假地图后,骁王派一名侍卫到南麓公府呈上书信。南麓公拆开书信,上面写着“两日后,午时,三河源携图相会,随行勿多。”南麓公将信转给卫宣氏,对侍卫说:“报与骁王,两日后,三河源不见不散!”
三河源在钱咕山下,因为淮南的三条大江大河,金水江,乾干河,澜江皆是发源于此而得名。这源头又是由无数的溪流构成,所以河水浅薄,不怕擅长水战的邓怀柔埋下伏兵。
骁王安排的会面地点就在三江源的一块河中小洲之上,在这块不大的露出水面的土地上修建着一处水亭,可以远眺三江源两岸的美景。
此时入春,溪水渐渐增多,水声淙淙,两岸已经开始冒出新绿。当邓怀柔踏着索桥的木板朝着水亭一路走来时,骁王竟然是一早便到了。
那高大的身影正凭栏而立,白衣束发,发冠的飘带跟着宽大的衣袍一起随风飘逸着。
邓怀柔心内冷笑,这骁王面儿上的功夫倒是做得十足,只一身宽大的便装,不并无动武之意。他在来之前,已经四处查看,四周并无骁王的伏兵,倒是不怕他临时起意夺图。他天生神力,虽然听说过小王武功骁勇,可是在两人单打独斗的情况下,他自觉不会输给骁王的。
骁王见邓公已经来了,便是笑着打过招呼后,请邓公坐在了亭中摆满了酒菜的桌旁,然后说道:“你我已经各请了一位画师,将合并的地图当场描绘下来,这样你我便各自有了一份,也算公平,你看如何?”
邓怀柔点头同意,便是从怀里跳出了二份地图,将它们铺摆在桌面上。骁王这几日对辨别羊皮地图的真伪颇有长进,拿眼睛一看,便知道应该是真的,但还是伸手指了指,脸不红心不跳地问:“南麓公拿得可是真的?千万不要李代桃僵,拿假的来充数!”
邓怀柔冷笑一声:“若是假的岂会逃得了骁王的法眼?不过骁王没有没对邓某以诚相待?”
骁王也从怀里掏出了两份地图铺在了桌上。
若不是内行人,还真不能一下子从中辨别出其中的真伪,加上飞燕是仔细研究的了地图后,推算着藏宝图的大小绘出的,虽然藏宝的位置据是一顿乱画,可是衔接处的山川河流却是严丝合缝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邓怀柔果然不疑有他,这四幅合并在一处后,便是满意地点头笑了笑。
骁王问道:“既然没有问题,便找画师来绘制吧!”
可是这时邓怀柔却是诡异地一笑,伸手按住了骁王的手言道:“骁王贵为皇子,名甲天下,何苦与我等争这些蝇头小利呢?”
骁王眯着眼儿道:“大胆!邓公这是要反悔了吗?”
邓怀柔阴笑道:“此地已经被我的重兵包围,骁王若是执迷于宝藏,邓某可是不敢保证二殿下的周全……”
骁王闻言,气得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打翻的酒液染湿了桌面。
“你敢!”
邓怀柔咧嘴一笑:“你看我是敢还是不敢?”说完便一扬手,从三江源四周的林间立刻站出了无数的士兵,
骁王心里冷笑一声,便站起身来:“邓公这般不讲信用,那么这图便给你好了。”
邓怀柔看着骁王起身要走,心内难免一阵得意地畅快:“二殿下这般识趣就好,不然若是有个闪失,府内的美妾岂不是要守寡,到时只怕有的是人等着接手呢!”
只从这骁王来到淮南后,邓怀柔就处处受制,一向豪横惯了的土皇帝哪里受得了这个?突然想起了樊景对于那侧妃的肖像痴迷,顿时起了调侃之心,要知道他现在占了上风,却不能贸然杀了这皇子引来朝廷的注意,但是一逞口舌之快还是很解恨的!
但是这次,他倒是误打误撞地碰了骁王那碰不得的逆鳞,这几日正因为那樊景的现身也感觉略有不快的骁王听了这话,登时眼里杀气腾腾。竟然压根不管自己此时被重病包围,翻身出了鹰爪,袭向了邓怀柔的咽喉。
邓怀柔没想到骁王竟然是突然出手,心里一恼,起了求胜知之心,扬声道:“谁也不要出手!”便是与他缠斗在了一处。
邓怀柔原以为这骁王只能不过是善于统领兵马,拳脚上的功夫也不过是花拳绣腿罢了,一直也没将这摆样子的二皇子放在心上,也是立意趁此机会教训下这个绣花枕头的皇子。
可是真打了起来才发现,他的拳脚竟然俱是实打实要人性命的招式,浑身的筋肉也是日更不辍的练家子!不消片刻的功夫,邓怀柔就挨了骁王的几记铁拳,臂膀也被抓得差点掉了一块肉下来。
原本是有所顾忌,现在竟是全忘了,邓怀柔红着眼暴喝一声,跟骁王一起翻出了亭子,掉入到及腰的浅河里,也看不出了招式,俩人完全是搏命莽夫的打法了。
卫宣氏站在树林边,皱眉瞪眼看着那水亭旁的浪花飞溅,互相纠缠的俩人,竟是不敢置信地说道:“这……是要干什么!这俩人都是混没有脑子的吗?
这番打斗可是大大出乎卫宣氏的预料,在她的计划里,骁王绝对是个识时务的人,怎么也不会人单势孤的硬来,这下……可是怎么收场才好?总不能真的派人将二殿下拿下吧,那岂不是给了皇帝出兵的借口。
就在这时,鸣蝉已经从水亭上折返了回来:“夫人,奴婢已经将那几份地图取回来了。”
卫宣氏点了点头,说道:“撤兵!”
“可是……”鸣蝉有些疑虑地看着那打得天昏地暗的俩人,“那邓将军可要怎么办?”
卫宣氏不再望向河面:“那是二殿下愿意与南麓公切磋,他们私下里的胜负,就不要被这么多人看到了。”
于是三河源埋伏的兵卒尽是撤退了干净。只剩下他们的主公在河里打水仗。
骁王也是许久没这么蛮打了,虽然初时挨了邓怀柔几拳,慢慢地便占了上风,打得邓怀柔趴伏在水里直不起头来。
等过完了手瘾,嘴里也不甘示弱道:“邓公幸好水性尚可,要不然跟个亡八似的憋在这水里,尊夫人岂不是又要再次守寡?不过要是再改嫁倒是驾轻就熟了,邓公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不是?”
这下邓怀柔的逆鳞也是被触得彻底!嘴里喷着血泡道:“霍尊霆!你且等着!”
可是这时,骁王已经回到了踏过浅滩,带着几个随行的侍卫,扬长而去。
邓怀柔起身从自己的侍卫身上抽出了宝剑准备追过去,可是那侍卫小声道:“方才夫人有话,若是您还接着与二殿下纠缠……就不要回府了……”
邓怀柔脸色微变,脸颊上的肌肉抖了又抖,这才恨恨地扔了手里的宝剑,冲着骁王的背影恨恨地吐了一口血沫……
那边骁王上了岸,翻身上马道:“可是将桌面切下来了?”
一旁的肖青连忙道:“方才殿下与那邓贼打斗时,属下趁人不备已经将桌面切下来两片了!”
原来骁王这几日也没闲,在飞燕埋首绘制地图时,骁王命人特制了桌子。桌子用京西的花柳矮木制成,又名工匠在桌面上刷了一层薄薄的特殊的树汁,一早送到了这三河源的水亭里。
这花柳矮木是他小时,阿达为他制小书板的木材、这木材有个特质,抹了特质的树汁能吸收墨水,他那时每每用纸在木板上写完字后,那墨汁便是自动入木三分,干了后,那吸了墨汁的地方会自动凸出一块,挂在墙上,倒是有了几分名人大家镌刻的大作的味道。
那时,他极爱在这木板上镌刻,挂得歪扭的大字满屋都是,如今倒是用上了。
而适才他打翻了酒杯,又将那两幅地图狠狠拍在了桌子上,已经让地图上的纹路印在了桌面上。待桌面水痕干了后,地图便自然呈现在桌面上。
一场混战下来,骁王也是故意将邓怀柔为往水里引的,免得这那桌子被邓怀柔的旋风脚踹到,也方便肖青行事。
只是当他回府时,一早便守在门口的飞燕见他嘴角微微带伤,一身水淋淋的样子,简直唬了一跳。
这等邓怀柔当真是个胆大妄为的亡命之徒,竟是敢将骁王打伤!也难怪能犯下屠戮了整个江中府郡的凶案。
骁王换了衣服坐在软榻上,任着飞燕轻轻为他的嘴角敷上伤口。可是心内却是怒气翻涌,他一早便料到了邓怀柔必有后手,却没想到他却是将注意打到了飞燕的身上,这般肆意调侃,以后若真是拿飞燕来要挟自己可如何是好?
原是想要留他一阵,待他气数将尽时才出手。现在看来倒是不必了,该是如何快刀斩乱麻除掉邓怀柔这个毒瘤。
邓怀柔在淮南就旧部众多,一旦出事势必牵动政局,到时淮南动乱,自己好不容易改善淮南民生的盘算便尽是落了空。
不过那邓怀柔贪利,势必会前往北疆亲自取宝,到时……骁王心内有了主意,表情渐渐和缓,伸手拉住了飞燕的手,将她揽入怀里。
只要有他在,他人休想取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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