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燕不禁微微羞红了脸,骁王顺势亲吻上了她的艳艳红唇,大掌一路渐下,解一解自己的焦渴……
一时间,雾气蒸腾的浴室里满是夫妻二人的轻笑声与哗啦的水声,听得屋外的宝珠等一干侍女也是心内一松。
骁王与侧妃不再怄气,她们这些做下人的总算是能松一口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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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前的对峙,驸马当着皇帝的面受辱;一时间满京城的权贵都知道了。皇帝虽然事后多加宽慰了自己的这位女婿,可是依着乐平公主的的性子却是忍不下这场气。
她这次也是随着驸马爷进了京。可是母后却是一面都不肯见她。只因着她在淮南只顾着贪玩不肯照拂着妹妹,才让安庆被奸人掳掠了去。
后来,朝堂前闹出这么一场混战后,母后不知为何转了性子,突然召她入了宫。好不容易才见了母后一面,可那一看,却是将她吓了一跳,以前记忆里艳光照人的母亲,却是一下子衰老成那副模样。
沈皇后跟乐平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详细地问了她滑胎之事,乐平被母亲的架势吓到了,倒是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沈皇后当时并没有说什么,可是她是在宫里斗了小半辈子的,比那混沌的乐平不知清明了多少,一下子便是听出了其中的微妙,公主所乘坐的马车,都是按着宫里一个规格监造的。脚蹬都是特制的,由木工雕琢成如意盘花一类的凸纹作防滑之用,况且那日无雨,怎么就脚滑地从马车上跌落了下来?公主身边的侍女们都是瞎子不成?
“……当时伺候你的侍女们可是都在?”沈后又问。
乐平被母后问得一愣:“……有一个侍女倒不是见了,因着我用得顺手,还问过管事,只说她害了伤寒,怕病疫过到府里,被抬出府去了……驸马爷倒是贴心,女儿流产后,身边的物事他是事事都加了小心”
沈皇后冷笑了一声,原先只当那王玉朗是个老实的,可以依着乐平这样的性子。却没想到是个咬人不露齿的主儿,若说害得乐平滑胎,乃是容不得头上的绿云,有情可原。那么现在在朝堂前公然挑唆着她的两个儿子内斗便是居心叵测了!
看着乐平依然维护着驸马的模样,沈皇后心内竟是隐隐有揪心之感,生出了这个蠢东西,偏又是不受教的,到底是自己宠坏了她,可是以后她若不在了可怎么办?
虽然大致猜出了来龙去脉,可是到底臆想没有实在的把柄。况且王家现在真是驾前得宠的时候,若是告知了乐平,依着她的蠢爆性子跑去跟王玉朗对峙,说不定又要捅出什么篓子来。
沈后眉宇间的褶皱渐深,沉吟了一会说道:“驸马爷早先在朝堂上参奏了你二哥,估计你二哥现在还生着驸马爷的气,你得了空子亲自登门,代你的夫君向你二哥陪个不是……”
乐平听了这话,那眼睛便是瞪了起来:“我们驸马爷也是领了圣命办差,犯事的人自己供出了我二哥,驸马爷也是据实上报,若是真诬陷了二哥,父皇岂会坐视不管?有什么是非曲直尽可以摊开来说,怎么可以向是对待下人一般,在朝堂之上说打就打的,还给不给他的妹婿半分的脸面?说起来,该是二哥向我的夫君道歉才是……”
话还没说完,沈后已经是忍无可忍,将一只玉如意随手砸了过去,吓得乐平一躲,堪堪砸在了肩头上,疼得她“哎呦”一声。
“不受教的妮子!竟是分不清里外!身为大齐的公主,当是明白,那夫君再好也是可以换的,可是自己的父母兄长却是万万抛却不得!他王玉朗好意思在朝堂上突然发难,下你二哥的脸面,依着你二哥的脾气,没当场打死他这混账便是给了你老大的脸了,却还在这里凭空嚼着你二哥的闲话……咳咳……咳……”沈后动了真气,一时间又是止不住地咳嗽。吓得李嬷嬷赶紧举了痰盂过来,眼看着沈后咳出了一口带血的浊痰。
乐平第一次见母后发病得这么厉害,也是呆愣在了原地,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皇后,少动气,奴婢去叫御医……”沈后却是挥了挥手,恹恹道:“左右也不过是一剂汤药,也不用费那闲事了……”
然后再懒得去看乐平,被李嬷嬷搀扶着在一旁的软榻上歇下,闭着眼有气无力道:“你以后是没有子嗣的,要断了指望着夫家的心思,如今你三个哥哥里,虽然老二面冷,可是你若是讨了你二哥的几分怜惜,做娘的也就算是放心得下你了。娘没教好你,也没给你指配个真正疼惜你的夫婿,但是近日这番话,还望你牢牢记在心底,不然当娘的便是死……咳咳……也合不上眼……”
沈后已经许久没在自己的孩儿面前自称“娘”了,加上之前的呕血,实在是让乐平心内一酸,虽然心内还是不服,却再不敢跟沈后顶嘴了,只能哽咽地说了一声:“母后……你这是怎么了?”
沈后没有再言语,只是动了动手指,示意着乐平可以出宫去了。
乐平出了宫门,准备登上马车时,那车帘却是先自撩起,原来是王玉朗早坐在了马车之上。他伸手扶着公主上了马车后问道:“怎么样,皇后可是苛责你了?”
可算是乐平的脑子还没彻底地傻透,左右犹豫了一下后道:“母后只说让我去给二哥赔不是,到底是兄妹,总不能因着你们找朝堂上的争执而闹得太僵。”
王玉朗听了后,眼眸微闪说道:“母后所言极是,我也是有欠考量,在驾前得罪了骁王,不过我当亲自请罪,怎么可以让公主代为受罪?”
自从乐平堕胎后,王玉朗一改往日待公主极是冷漠的态度,极尽体贴能是。竟是将乐平感动得无以复加。她心知王玉朗跟她往日里养着的那些趋炎附势的面首们不同。
因着往日驸马爷不将她放入眼中,便是暗自生了些许不服之心。却不曾想,这次堕胎因祸得福,倒是让夫妻二人的关系融冰,这倒是让公主对这王玉朗越发的依恋。
听了他的自责之言,连忙说道:“明明是我那二哥不讲道理,你奉了父皇的旨意办事,何罪之有?便是道歉也不过是因着我遵从了母后之言,勉强给他几分颜面罢了!”
王玉朗闻听这话,脸上露出微微的笑意,伸手将乐平公主揽入了怀里……只是如同怀春少女,一脸娇羞地趴伏在他怀里乐平不曾看到,她的夫婿眼里却是毫无半点笑意。
此时的王玉朗脸上满是愤怒的狰狞!
到底是错算了一步,竟是忘了骁王乃是不按常理出牌之人。其实他怎么不知自己如此安排,不足以将骁王治罪。
但是证人留下口供畏罪而亡乃是在一干官员面前不容辩驳的事实,原以为当朝突然发难,就算骁王再怎么辩驳,也是百口莫辩,在群臣的心里是会留下陷害太子亲兄贪赃,却是自己监守自盗的污点。
霍允多疑,原本只是要在皇帝的心底埋下怀疑的种子,任它慢慢破土即好。
可谁知骁王竟是一早便得了信儿的,不但是准备了阵前花销的账本,更是直抽下他的脸面,来了一个敲山震虎,敲打得满朝的文武都是尽想起了骁王曾经立下的赫赫战功,再一次地提点着他们——究竟是谁才有资格成为大齐的下一代君王。
还是太急了,可是该如何挽回目前的劣汰呢?
想到这,他对乐平语道:“骁王现在正在定安国公的府上宴饮,不如你我就趁着也去赴宴之时,向骁王陪个不是吧!”
夫妻二人商定后,便宜命马车夫驾车前往定安国公府上。
定安国公位高权重,朝中交结甚广,是以府内大小宴会不断。
当王玉朗携了乐平公主入了府中的大厅时,这宴饮的气氛正是最高之时,只见厅内乐坊舞姬正在扭动着身姿尽情歌舞,而那骁王身在主位与定安国公开怀畅饮,在他的身旁也是有两个娇媚的女子服侍着,那两个女子半敞着的衣襟里是兜得鼓囊囊的胸部,正暧昧地在骁王的胳膊上蹭来蹭去……
乐平公主也是浪荡惯了的,一般后宅女主见此情形,早就脸红心跳地规避一旁了,她倒是一脸坦然,若无其事地往里进,而心内却是难以言状的得意:“还道二哥是个长情的,可那飞燕虽然是胸有沟壑,面如桃花,不还是被二哥给休离出府了?如今二哥左拥右抱的情形,倒是跟那些浪荡的男人别无二致,说来说去……还是她的夫君要好,谦谦君子不沾染那些个狂蜂浪蝶……
这么想着,便是又含情脉脉地望了自己的驸马王玉朗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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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玉朗携了公主的到来,让在场的贵胄们眼神一闪,心道是有好戏看了。
王玉朗一脸的平静,走上前去与定安国公打过招呼后,便径直向骁王施礼,模样谦卑无懈可击。不知情的,还以为这大舅子与妹婿之间一团和气呢!哪里还有朝堂上被扇了耳光的尴尬?
乐平走过来也朝着哥哥施礼言道:“驸马爷前些日子因着公事,对二哥多有得罪,还望看在小妹的情面上且是原谅驸马这一回。”
骁王看着王玉朗在一旁谦卑的模样,心内冷笑了一声,到底是一时看走了眼,竟是将条咬人不吠的恶狗当成了温顺的羊羔。既然王玉朗走起了公私分明的路子,不计较朝堂上的争执,他若是一味冷着脸子,倒是显得自己小肚鸡肠了。
骁王饮了口杯中醇酒,嘴角微微勾起道:“驸马多礼了,都是霍家皇室中人,既然是自己知道错在何处,本王岂可不原谅则个?”
一时间,这宴饮大厅的气氛为之一松,众人再度开怀畅饮,歌台舞榭、觥筹交错。
王玉朗坐在侧席上,不动声色地看着骁王揽着陪酒的佳人喝酒打趣儿,态度甚是轻浮,便是慢慢垂下了眼眸。
飞燕被休弃之事,他当然也是一早便听说了的。听说是无颜回尉迟侯府,竟是寄养在了京郊的一户农庄里,可是他多方探听,竟是不知飞燕究竟是寄养在了何处,一时间竟是在天子的脚下隐居了起来。
不过没有关系……待得扳倒了骁王,便有大把的空闲去寻找一个怀着身孕的弱质女流。
如今看似军运辎重一事暂且压制了下来,实则天子之怒日盛,骁王实在是太过无状!竟然在朝堂之上,天子龙威之前动手打人,虽然皇上碍于骁王的军功而轻罚于他,但不代表皇上不是心怀芥蒂。
因着替慧贵妃私底下解决了她的亲弟在闹市醉酒失手杀人之时,慧贵妃将王玉朗引为心腹。在那次朝堂闹剧之后,私下传信于他,说是皇帝回宫之后勃然大怒,将一个失手打翻了果盘的小奴才杖责而死。
听了这话,王玉朗的心内更是有底了。骁王军功虽高,怎奈镇主,此番北疆归来更加变本加厉,不将天子龙威放在眼底,皇帝岂能容他?
想到这,王玉朗微笑地向骁王又敬了一杯酒,心道:“当朝那一掌之仇,待得些时日必定加倍偿还!”
算一算,飞燕的身子已经是快入了八个月了。大齐的风俗是怀孕八月,要去娘娘庙抱娃娃。这些娃娃都是由生产三子以上的妇人亲手用棉布缝制的。有男有女,每个娃娃上都缝着布条,上面写着“文曲”、“力壮”、“娴雅”等等。等到怀着身孕的夫人们拜祭了送子娘娘,感谢过娘娘后,便可去菩提树下抱去一个中意的娃娃,期盼着给肚里即将临盆的孩儿招揽些福气。
飞燕一早便是做好了拜祭的准备。供奉送子娘娘需要五色糕饼,一般的小民准备的是两层的。而端木氏亲自和面蒸制出的是八层的糕饼,用特制的大食盒装好后,又准备了香油高烛。
因着不想撞见京城里的高门贵府的夫人们,飞燕特意挑选了雪后的日子前去拜祭。雪后的道路硬滑难行,普通的马车必然哧溜溜地打滑,里面的人也是坐不安稳,左摇右晃。飞燕乘坐的乃是端木家特制的马车,轮子上布满了细小的尖刺,行在冰雪路面上又稳又快。
到了娘娘庙,车夫放下踏脚板,宝珠先下了车,转身扶着飞燕走下马车。飞燕扶着宝珠,眼光一扫,发现庙门前停着一辆四匹骏马拉着的豪华马车,车边站着十几个御林军的兵士。飞燕认出是太子府的马车,不禁眉头微微一皱,近来骁王与太子间的不和已经到了不加掩饰的地步,在朝堂上数次意见不和发生冲突,这时和太子妃相遇双方难免有些尴尬。
飞燕命随侍的护卫留在庙外,扶着宝珠袅袅地拾级而上。刚进了庙门,就看见太子妃在几个侍女的陪护下走出正殿。
太子妃早已经不复明艳少妇模样,虽然依然是高冠凤带,脸上涂着价值万金的珍珠水粉,但是脸庞塌陷,双目无神,竟然比较着上次在宫里相见又是憔悴了几分。飞燕带着宝珠闪到路旁,低头行礼,问候到:“见过太子妃。”
太子妃停到飞燕面前,微微看了一眼飞燕虽然显怀明显,但是却是越发滋润丰满的身子,眼中目光微闪,竟是不知是什么滋味。太子妃身边的丫鬟拾香却是眼神一瞪,冲着庙内的神婆低喝:“大胆,太子妃入殿祈福,怎么还容得寻常的小妇入庙进来?”
那神婆也是脸色一苦,这尉迟氏入庙祈福,乃是昨日一早便定下来的,所通的门路也是不同一般,乃是总管着京城庙宇宗祠国师汜河风亲自修书传信,交代雪后封庙一日,只尽心接待尉迟氏。
可是哪里想到太子妃却是一早递来了帖子,不到一个时辰,这贵妇便翩然而至了。
左右都是得罪不起的,饶是圆滑老道的她也是夹在中间略有些为难。
只是拾香这般言语实在是有踩高就低的嫌疑,飞燕才是被赶出了骁王府,太子妃这边就冷面相对,实在是失了太子府宅的身份。
飞燕见太子妃过来,便是赶紧施礼,可是听了拾香那夹枪带棒的话,眉头不由得一皱。太子妃也是有些愕然,没想到拾香会说出如此话来,可是心内稍微有些起伏后,便归于平静,并没有开口阻拦拾香。
这拾香原是她的陪嫁。因着傅老妇人知道女儿姿色平平,将来入了太子府去,实在是难以笼络住太子的心。便是在挑选陪嫁丫鬟时用了几分心思,尽是挑选些姿色上乘的,因着都是傅家家养的女孩□□得都是水葱一般,将来若是得了太子的垂爱通房,也是算是替女儿笼络了太子的几分心思,将来一朝入宫,协力六宫事宜也算是有了帮衬,女儿不算势单力薄。
这拾香也算是陪嫁侍女里出挑的了。因着有几分姿色,一同入了太子府没几日,就在一次替傅林秀给太子呈上滋补炖盅时,被太子拉上了书房的软榻,这女子也是天生有些狐媚的本事,竟是引得太子又是与她闲暇里胡混了几次。
沾染了太子的龙泽,便是让拾香生出了几分不一样的心思。这太子妃被母亲教养的端庄淑仪,堪比贤妇,向来是不会跟着妾室生出捻酸嚼醋的心思来,安排着太子府里侧妃侍妾侍寝的事宜,竟是比内侍官都尽心尽力,更何况是自己母亲亲自安排的侍女,更是指望着替她拢住太子呢,一时间这拾香颇得太子妃的青睐,而这拾香如今已然是怀孕八月有余。太子妃已然是不能生育,便是指望着自己的侍女肚皮争气,若是男孩也好过继到她的名下,也算是有个嫡子傍身,所以甚是重视,此番便是亲陪了这侍女入娘娘庙祈福。
拾香这些日子锦衣玉食,将养得便是生出几分主子的心思。她虽在后宅,也是知晓骁王最近和太子在朝堂上屡起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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