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样。
“这道袍上布满深奥的阵纹,以老夫的阅历也不能尽识,但可以断定是件防御型法宝。你以后可以穿在身上,防备宵小之辈偷袭。”
“呃,还是先拿回去洗洗吧……”
就这样,二人回到了水月涵和柳亭玉休息的凉亭处。柳亭玉很是不满:“你们怎么去这么久啊,是不是掉粪坑里了?”
吴道安早有准备,拿出一个用竹叶和藤蔓编制成的头环,递给水月涵。水月涵仔细一看手上的头环,每片竹叶上都刻下了吴道安和水月涵的名字。水月涵顿时开心的扑倒他怀里。“老公你真好,原来是给我做礼物耽误时间了。”
吴道安一边搂着水月涵,一边赞赏的看一眼韩纵仙。还是他的主意高,花一分钟做出的小东西就让女生这么开心。当然,若是凡人做这头环倒要花上一些时间。
一行人休息好了,又沿着石阶蹬了会儿,到了一处僻静的寺庙。自明以降,道教日衰,这峨眉山上早就没有道观了,原来的道观遗址都改成了僧院。不过话说现在的国人见什么拜什么,管他是道是佛,先拜了再说。所谓哪个菩萨灵就拜那个,这叫一手交钱(烧香公德)一手交货(心愿打成),公平交易两不相欠,国人的信仰就是这般潇洒自在,神仙在他们眼中其实也就是个神通广大的领导罢了,哪像那些外国人整天拜啊拜就拜一个神,广撒网多捕鱼的粗浅道理都不明白。
这个寺院里游人稀少,似乎没什么名气,不过柳亭玉和水月涵还是决定去大雄宝殿拜下佛,多拜佛不怪嘛。吴道安和韩纵仙身为道教修士倒是有点底线,不好去拜,就在外面等着。
吴道安看着寺庙四周的僧人,想起一个问题。“老韩,你们那个位面有没有佛修啊?”
“修佛之人?有到是有,但远不及道门昌盛。不过这是我宸桓星的情况,据说有些星辰上佛门极度昌盛,全民礼佛敬佛,佛门高手如云。”
“那你说修佛容易还是修道容易?”
“这倒是不好讲,但佛门那些清规戒律老夫肯定是吃不消。”
“呵呵,光是佛门不喝酒不吃肉不近女色这一条就够你受了。”
就在他们闲聊扯皮时,一个中年的胖和尚不知不觉的来到他们身边,突然接口道:“两位道友似是对我禅宗不甚了解。青青翠竹,尽是真如;郁郁黄花,无非般若。心通则百通,心不通则无禅。所谓酒肉女色,皆是外相。凡事若一味究其表而不究其里,却是着了相。”
吴道安和韩纵仙同时脸色一变。他们穿的和游人一样,这个胖和尚却开口就叫道友,显然看出了他们的修为深浅。反观这胖和尚,看似平常,体表却隐约有金光附体,显是得道的迹象。吴道安连忙神色恭谨的做礼道:“原来有高僧在此,在下言语无知,望大师见谅。”
胖和尚哈哈一笑,道:“你这丫头穿的现代,怎么说话文绉绉的?洒家也不是这寺里的人,这几日恰好来这峨眉山要拜访故友,却碰巧遇到几个小道士进了后山。洒家一时好奇,跟着去看,发现你们二人甚为有趣。特别是这丫头,年纪轻轻修为就有这般修为,还敢假冒是王锡阐这老不死的徒弟,胆子可真够大的。还有你这男娃,修为不高但说起话来老气横秋的,难不成是哪个道门高手刚夺舍不成?”
一番话,居然猜出了韩纵仙的身份,吴道安面色苍白,不知如何作答。倒是韩纵仙一脸的冷静,从容的回答道:“在下听闻。佛门之人讲究因缘际会,缘来缘散。大师一味深究因果,岂非着了相?大师若执意如此,在下也免不得要得罪一二。”
胖和尚深深看了韩纵仙一眼,道:“好,洒家却是鲁莽了。洒家法号智旭,两位道友若是有空,不妨至皇城悯忠寺一坐,洒家必焚香引茶以待。”话说完,径直离开寺庙。
这时候,二女也拜完佛出来了,水月涵好奇的问:“刚才那个胖和尚和你们说了什么呀?”
“他要给我们算命,我们推掉了。”韩纵仙一句话轻轻带过。然后四人下了峨眉山驱车前往下一个地点。
事后,吴道安曾私下问过韩纵仙,怎么敢和一个佛门高手那么不客气的说话,韩纵仙的回答也耐人寻味:“修士夺舍后固然实力大降,但多会留着一些保命法宝,他身后也很可能有师门支撑。我说话越是强势,那佛修就越会觉得我有所依仗,反而不敢轻举妄动。若我在他面前露出一丝怯意,倒保不准被他擒拿去盘问一番。”
27、虎灵兽()
韩纵仙所制定的路线图大致是个u形,就是先往南再往西再往北。眨眼间过去了5日,一行人已经把预定路线走了三分之二,但没什么太大发现。饶是定力如韩纵仙着脸上也偶尔显出一丝焦虑。倒是吴道安和水月涵,交往不久,处于蜜月期,一路上卿卿我我有说有笑还能看遍风景,颇有此间乐不思家的味道。柳亭玉呢,则是水月涵去哪她跟着去哪,看到吴道安和水月涵在一起嬉戏时眼里总是目光里流露出复杂的神色。至于学校那边,吴道安和韩纵仙拜托室友帮他们签到。水月涵和柳亭玉还有学生会的工作,这么长时间离校倒有些麻烦。不过她对那个新学生会会长意见颇大,打定了主意气气她。
这天中午,四人品尝过了康定县的特色坨子肉,驱车继续向北,前往八美镇。这一路上海拔渐高,加之已是11月末,天气甚是寒冷,水月涵和柳亭玉都穿上了从学校带过来的羽绒服。吴道安和韩纵仙因为是修士,依旧是秋装也毫无寒意,但水月涵怕小情郎冻着,硬是让他穿上她带来换洗的白色羽绒服。
高海拔的风景却是和平原大是不同,只觉那天高云低,山脊峥嵘。若透过车窗往北眺望,一座高高的雪峰正耸立在云雾之间,这就是雅拉雪山,藏区颇为有名的山峰,据说还没有一个登山队成功登顶过。一路上公路两边的民居也多是藏包式的,房子外面不知写着什么经文的一个个小纸条上粘着雪迹,随风飘荡。他们还遇到一个藏民牵着一头雪白的牦牛行走在公路边沿,水月涵兴奋的下车要照相,那藏民收了2元钱后就随他们怎么照了。
下午,一行人来到八美镇,找个条件尚可的旅店住下。房间里,吴道安有些担心的问韩纵仙:“听说这雅拉雪山崎岖难行,就算是那些专业登山队都未能登顶,我们这半夜去登山能行吗?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
“吾辈修士,说是修道,实则修心。修到后面,那三千心魔域外天魔一个比一个凶残暴虐,若没有坚定的道心断然不可能过关。如果连登山此等小事都有所顾虑,你怕是连结丹时改经换脉的痛苦都承受不了,你还是放弃结丹的念想吧!”韩纵仙振振有词道。
吴道安心里暗想:“唉,这厮就一个亡命之徒。一路上不知给我讲了多少他在修真界时的旧事,都是命悬一线惊险万分,我听了都觉得可怕,他却说起来谈笑自若,全如半点后怕之意。这种人根本就不知道“害怕”怎么写,我结丹后得注意远离他,省着哪天被他搭进去。”
于是,半夜10点,四人斗完地主离开后,吴道安和韩纵仙悄悄的离开旅店,向着远处的雪山之巅进发。晚上的高原风大雪大,奇冷无比,目难见物,也就是修士身体才能这般轻装上阵。不过韩纵仙现在的身体终究只是练气初期,仅比起一般人强壮些罢了,这等天气还是有点吃不消。他倒是干脆,直接让吴道安背着他走,丝毫不觉得被人背着有什么不好意思。不过吴道安现在筑基中期的修为,背起他登山倒是依然轻松有余力。
凌晨一点,二人来到了雪山的半山腰,随便找处空地坐下小歇。韩纵仙掏出随身带的烧酒喝两口,脸色红润了一点,感叹道:“老夫若是一身修为还在,此等小山别说登顶,真气一动就能将之凭空移走,哪里会这般费力,还要你帮忙。”
“嘿,你要是真把这山搬走,国家也绝不会放过你,这叫侵吞国有资产罪,要判好多年的。”吴道安陪着他扯皮。
“修真界的朝廷可对修士敬畏有加,绝不会为这等小事出头。”
“得了吧,这可不是你们修真界,我们都是唯物论者。”
两人正随便闲聊着,远处突然听见一声嘹亮的虎啸。吴道安大吃一惊:“我是不是听错了?这等海拔怎么可能有老虎,除非这老虎成了精。”
“这次你倒是蒙对了。它还真是一个成了精的老虎。我们修真界又管这种东西叫灵兽。”韩纵仙慢里斯条的解释道。
“灵兽啊。”吴道安这段日子所经历的匪夷所思之事太多了,听到灵兽这种第一次听说的东西反而感觉毫不稀奇了。
不多久,那老虎又呼啸一声。吴道安不明白了,这老虎半夜不睡觉老嗷嗷乱叫什么,难不成这里还有母老虎让它性致大发了?这时,韩纵仙突然嘿嘿一笑,道:“道安,你想不想吃虎鞭?大补的哦,保证让你的双修生活更美满。”
“你让我杀了那个老虎?算了吧,我怕被动物管理局的人请去喝茶。”吴道安拒绝了他的提议,其实主要是对猛兽有点发怵,不想去招惹。
韩纵仙不再说话,而是努努头,示意他看背后。吴道安这一看不打紧,差点就当场吓尿了。只见一个头上长角的白斑老虎正恶狠狠的瞪着他。他可是只在动物园里隔着笼子见过老虎,而且那些老虎还都是驯养多的,牙都没了,野性尽失,哪里能和眼前这个满眼嗜血光芒凶相毕露的野生老虎比?不过这老虎也不动手,只是瞪着他,似乎在盘算什么,黑夜里那嗜血的吊睛格外渗人。吴道安突然想起这不是一只普通的老虎,它其实是个灵兽。灵兽的话,应该听得懂人言吧,试着和它沟通一下?
吴道安怯怯的开口道:“虎爷,您远道而来,我这边也没什么好招待的,要不我给您笑一个,然后您走好?”说完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吴某人的容貌虽然对雄性人类诱惑力极大,但貌似并不符合这位虎爷的审美观。只听老虎又长啸一声,山壁上附着的雪都被震落,溅了二人一身。韩纵仙倒还是悠闲的喝口烧酒,淡淡道:“这灵兽等阶很低,分明是灵智未开。之前它惧你身上修士气息,不敢动你。你若稍一呵斥,它怕是立刻逃窜了。但你偏偏示弱,它肯定要动手了。”话音刚落,那老虎就后爪一发力,猛扑向吴同学。
有道是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老虎一招“虎落平阳”式扑将来,吴道安只一闪,闪在老虎背后,一招大日如来掌,正中它后背。那老虎吃痛,前爪搭在地下,腰胯一掀,掀将起来,却是那平沙起鹤式。吴道安只一躲,躲在一边。老虎见掀不着,怒吼一声,虎尾似铁棍般倒竖起来剪来,正是那少林绝学扫堂腿。吴道安眼疾手快,奋力一跃,闪在一边。那老虎连用三式而未能伤敌,气性先自没了一半。吴道安抓住空隙,一招大慈大悲绝情绝义上天入地唯我独尊分筋错骨霹雳连环掌击在那老虎腹上。那老虎庞大的身躯向后飞出三丈远,狠狠撞在山壁上,声如洪钟,就此没了气儿。
以上这些,是吴道安日后和水月涵提及今日之事的官方**。水月涵当时听完后,眼冒红心。“老公,你真厉害!不过一个老虎怎么会那么多武林绝学呀?”
“呵呵,这老虎平日在动物园最喜看那古装剧,久而久之无师自通吧。”
当时的实际情况是,老虎扑向吴道安,后者慌乱之下真气外吐对它腹部来那么一下,然后老虎就萎了,趴在地上吐了半缸血,奄奄一息。它本只有练气后期的修为,所以之前才一直不敢动手。要不是吴道安先示弱了,它也决计不敢出手的。韩纵仙淡定的看着这一切,说道:“这灵兽可是浑身是宝,你可不要浪费了。什么骨髓啊皮筋啊内脏啊通通挖出来,留着炼制丹药和法宝。”
吴道安回头看了下老虎。这老虎似乎听懂了韩纵仙的话,居然满脸的哀求之色,还开始流泪了,眼泪那个哗哗的,看的他小心肝都一紧。他生平猪都没杀过,更别提解剖老虎了,怎么也下不去手,最终叹口气,道:“还是放了它吧,好歹也是国家濒危保护动物。保护自然,人人有责嘛。”
韩纵仙闻言却是面色一寒,走到他身边,冷声道:“不管你下不下去手,这虎怪今天必须死。你且看看它额头的标记。”
此刻虽是半夜,但根本妨碍不了修士视物。吴道安仔细一看,老虎的额头上有着个红色的古篆字,深深印入皮中。
“这是兽奴印,这个虎怪是有主之物。它的主人若是心胸狭窄之辈,又知晓今日之事,断然不会和你我善罢甘休。唯有杀了它,此事才一了百了。”韩纵仙声音冷冽的解释道。
吴道安摇摇头,还是下不去手。“老韩,算了吧,这老虎也不能开口,它主人也不会知道是我们干的。”
“荒谬!”韩纵仙难得的发怒了,一双眼睛里闪烁着冰冷无情的光芒,吴道安根本不敢和这双眼睛对视,只能低下头听着他熟悉而又有点陌生的声音。“这灵兽最是擅长追踪之术,它早已牢记住你的相貌体味,它主人想找到你易如探囊取物!你真是妇人之仁,连一个山林野兽都下不了手,今后如何与其他修士血战!也罢,你下不了手,老夫代你!”
韩纵仙的话突然让吴道安内心一片冰冷。他想起韩纵仙经常跟他讲些自己在修真界的旧事,这些故事里死于韩纵仙手上的修士至少上百个。不管出于什么理由杀人,放到这个世界他都够枪毙10分钟了。以前吴道安只是把这些当故事听罢了,但现在一想,那些死于他手下的修士,死前也一定苦苦哀求过吧?也估计泪流满面求他放过吧?但他还是下了杀手,终结了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吴道安印象里,只有大奸大恶之辈才会杀人不眨眼。此刻,韩纵仙正掐着老虎脖子的身影在他眼里突然有点陌生,像是一个他不曾认识的人。他看着老虎眼瞳里渐渐远去的生机,突然出手,一把推开韩纵仙。
韩纵仙现在动起手来终究只是练气初期的修为,当然挡不住吴道安,连退数步稳住身形,冰冷的看着他。吴道安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和这双近乎不含人类感情的眼睛直接对视。最后还是先承受不了他的目光,扭头避开,低声道:“别管它了。我们继续走吧。”
“走吧。”不知为何,韩纵仙的声音里似乎满是疲惫,人也恢复了以前那个懒洋洋玩世不恭的样子。吴道安背起他,向着峰顶行进。
28、被迫应战()
大约凌晨6点多,两人终于到了雪山峰顶。吴道安想到从没被登山队征服过的雪山就这样被自己踩在脚底,内心难免有些小激动。韩纵仙四处探查禁制的气息,吴道安则静静调理体内真气。半晌,韩纵仙回来了,遗憾的摇摇头,道:“我们来晚了一步。从这里残留的禁制气息来看,蜀山山门应该几天前还在这里停留过,但现在已离开了。”
既然如此,两人也该下山了,回去太晚水月涵又要担心了。这等海拔手机根本没有信号,无法联系上她。就在他们刚准备下山时,整个天际突然开始有了亮色。不知为何,吴道安和韩纵仙同时止住了脚步,似是在等待着什么。约10余分钟后,一束温暖柔和的阳光顷刻间洒落在远方的山尖上,映出一轮红晕。接着慢慢照到了雪峰的顶部,并一点一点的扩散开来。只见峰顶从乳白色呈现出淡淡的橘红色,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