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惨重,可关东诸侯的兵将仍有三十六万多人,惊天动地的阵势,在袁绍看来。便如同是他自己麾下的兵将一般。
三十六万兵将一齐攻城,那是何等惊心动魄的盛大场面。一时间,洛阳东西南北四面城墙,随着遮天蔽日的盟军涌来,顿时陷入了惨烈的苦战。
神都洛阳,王朝帝都,城高墙厚,守卫森严,高墙之上,董卓更是提前备足的各种所需的守城器械,滚木、雷石、弓弩、热油,一应所需,无不齐备,攻城战,守城一方居高临下,占据压倒性的优势,何况董卓几乎把城内所有的兵卒全都派到了城墙之上。
这一番血战,西凉兵,毫不藏私,精锐尽出,压箱底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拱卫皇城的御林军、协管城防的洛阳守军,数万西凉精兵,悉数上阵。
董卓摆出的阵势不小,关东盟军更是惊人,三十多万大军,单单攻城器械,便多的数不尽数,云梯、攻城锤、巢车、井栏、床弩、甚至还有最简易的抛石车,一眼望去,瞅的都让人心惊肉跳,盟军之中,更是猛将如云,谋臣如雨,颜良、文丑、孙坚、夏侯惇等一个个如猛虎出笼,皆奋勇领兵登城,惊人的杀气,犹如排山倒海的惊涛一般,声威惊天动地,杀气直冲云霄。
“放箭,放箭”
李傕手中令旗一挥,城楼上的弓箭手,纷纷张弓搭箭,动作整齐划一,一阵轰鸣的弓弦声顿时响彻云际,遮天蔽日的雕翎急急的飞向半空,如蝗虫肆虐般射向攻城的关东兵,盟军黑压压一望无际,弓箭手根本都不需要瞄准,一轮箭雨落下,城下顿时惨叫连天,哀嚎声不绝,中箭倒地的敌兵,不计其数。
“丢滚木,砸雷石。”
箭雨攒射不停,滚木雷石也毫不留情的从城楼上狠狠砸落,城下顿时鲜血四溅,残肢抛飞,陷入到了绝望的地底深渊,不少人被砸的脑浆迸裂,胸骨塌陷,骨断声,惨叫声,哀嚎声,嘶吼声,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全都掺杂在一起,整个天地,似乎一瞬间都变得混沌了。
颜良文丑率先领兵登上城楼,一个大刀猛烈,一个长枪迅疾,两人大发神威,杀的守城兵卒纷纷惨叫着跌下城楼,即便没有被杀死,从那么高的城墙上跌落,也会被活活摔死,何况城下兵卒汹涌而来,手中都高高的举着森寒夺目的刀枪,有的跌进人堆里,被活活穿成筛子,瞬间变成了刺猬一般。
“杀啊,冲啊。”
孙坚虎目圆睁,双睛赤红,手提古锭刀奋勇登城,每次激战,孙坚都会身先士卒,深得兵将们爱戴,身后程普黄盖等人紧随其后,江东兵一个个更是悍勇无畏,一**登上城墙,一**又被击退,死伤的兵卒下饺子一般不住的从身旁跌落城下,凄厉的惨叫声震的耳朵嗡嗡发颤,可江东兵毫无惧意,硬是凭着强悍的斗志,纷纷的涌上了城墙。
“主公,小心。”
一阵急促的冷箭斜刺里袭来,程普忙提醒孙坚,可孙坚面前敌兵正纷纷举着长枪刺来,孙坚无暇他顾,躲避不及,胸口顿时中了一箭。
“主公…”
程普忙拼命挥刀挡在孙坚身前,孙坚一声虎吼,一把将程普推到一旁,不屑的冷声喝道“德谋,不要管我,杀敌要紧,区区小伤,岂能伤得了我孙文台。”
程普刚想继续再劝,可孙坚可一咬牙直接将胸口处的雕翎箭拔了出来,当即伤口处带起一片血肉,可孙坚,毫不在意,嘶吼一声,继续挥刀杀向守兵,古锭刀漫天狂舞,寒光耀眼,戾气逼人,犹如夺命的死神镰刀,刀锋过处,人头滚滚,孙坚一步一步不断向前推进,犹如一架永不停歇的人形杀戮机器,伴随着漫天血雾飞溅,孙坚周身左右,顷刻间,躺倒了一片死尸。
江东猛虎,名不虚传
江东兵勇猛,曹操的兖州兵也毫不逊色,北平太守公孙瓒、韩馥麾下的鞠义…盟军此战精锐齐出,攻势犹如长江洪水,连绵不绝,更如惊涛拍岸,天崩地裂,西凉兵也不认怂,在董卓的指挥调度下,一轮轮箭雨,遮天蔽日,不住倾泻城下,滚木雷石更是不要命的往下猛砸,攻城战瞬间进入了白热化,双方都杀红了眼,死伤人数更是如同股市暴跌一般,哗哗下落,片刻间,原本灰暗发黄的洛阳城墙,顿时变得血染一般,猩红一片,城墙下,双方兵将的尸体,更是堆积如山,让人触目惊心。
三十六万盟军,十万守城兵卒,从天明直杀到天黑,惨烈的程度,可想而知,盟军几番攻上城墙,又被西凉兵击退,一波又一波,潮水一般涌来,又退潮一般被杀退,到最后,天色暗淡,双方人马杀的精疲力尽,不得不罢兵,只单单一日苦战,盟军死伤不下六万,西凉兵也折损过半。
“真是可恶,居然没能拿下洛阳城。”这么多人攻城,却没能攻破洛阳,袁绍眺望着前方依旧巍峨挺拔的洛阳城,有些不甘心。
“本初,洛阳城乃是几代帝王之都,董卓又经营良久,哪那么容易就能攻破,不过,城中守城的器械也已消耗过半,只需再坚持几日,破城指日可待。”曹操忙上前劝慰。
“孟德所言甚善,传令众兵将,好好休整一番,养足气力,明日继续苦战。”袁绍diǎn了diǎn头,赞同的说道。
“养精蓄锐?”曹操diǎn了diǎn头,忽然两眼一亮,猛然惊呼起来“本初,如今虎牢关被吕布所占,我等的粮草,可要如何供应啊?”
“哈哈,孟德多虑了,我已命人赶往孟津,从冀州往这里调集粮草。”说着,袁绍转过身来目光投向韩馥“擅用韩刺史的军令调集粮草,此事韩刺史应该不会反对吧?”
韩馥强压心头怒火,只好diǎn头,“盟军讨董,乃是大义所趋,韩馥自当尽力支持,自然不会有丝毫抱怨,盟主多虑了。”
嘴上这么说,心里韩馥却是老大的不痛快,之前单单供给袁绍的人马粮草,就已经让韩馥有些怨言,这下倒好,冀州粮草居然要供给所有诸侯,这不是拿自己当傻子使唤吗?
可纵然一百个不乐意,韩馥也无话可说,如今盟军已将洛阳困如铁桶,眼看破城有望,这个时候,如果韩馥反对供给粮草,定会惹怒众家诸侯,天下百姓也会耻笑他不顾大义。
韩馥身后的沮授则眼睛微微眯起,冷冷的瞥了袁绍一眼。
“报…启禀盟主,大事不好了,孟津渡口已被黑山军占领,我方粮草不但不能顺利运来,反而被张燕的人马劫掠了不少,请盟主定夺。”
二日清晨,没等众人继续攻城,派出去调集粮草的兵卒便慌张张的赶了回来。
袁绍听罢,瞪大眼睛,面带狐疑,有些不敢置信,“你说什么?张燕的黑山军怎么会在孟津渡口出现?”(。。)
:
第一百六十九章,函谷重奖()
“千真万确,小的不敢欺瞒盟主,的确是张燕的人马,旗号上打的正是黑山大将于毒和眭固,人马一望无际,营帐绵延足足二十多里,兵马更是不下十万。 ”
“十万?”袁绍惊呼一声,直愣愣的连连往后退出几步,险些坐倒在地上。
“嘶?”倒吸一口凉气,曹操虽然始终没开口,脸色也变的阴沉无比,低头思索片刻,无奈的轻叹一声,曹操抬头看向袁绍“本初,如此说来,张燕定是被董卓说服,能调集十万大军进驻孟津,来者不善啊,他们不但守住东侧,还断了我等的粮道,其心,当真险恶啊。”
“来啊。”形势严峻,曹操马上将斥候招到近前,低声嘱咐一番,东西南北,全都派了出去。
“报,张燕统领十万黑山军扼守成皋。”
“报,西凉韩遂统兵两万屯兵潼关,扶风守将皇甫嵩连同韩遂张鲁的大军不下十万,正从西侧过蓝田直奔京师而来。”
“报,吕布徐荣刘备三路人马已经离开虎牢关,正往洛阳而来。”
“报,雁门张辽不知去向。”
“报,河东方向,未发现董羿的人马。”
派出去的探报陆陆续续的返回,惊人的消息一道接着一道,本来成竹在胸自认为大局已定的关东众诸侯,全都惊怔的久久无语,整个盟军帅帐,一时间,鸦雀无声,静的出奇,落针可闻
“韩遂这个狗贼,居然背着我私通了董卓,啊…真是岂有此理,来日吾必杀之。”
马腾第一个打破了沉寂的气氛,咬牙瞠目,马腾气的直跺脚,十八路诸侯,除了他都在关东。只有他在关西,韩遂起兵,而且还守住了潼关,再加上皇甫嵩等人。马腾的退路,已经被彻底切断了,恐怕就算想回大本营,也难比登天。
“东侧,西侧。南侧,三路都有敌兵,此举,着实惊人,恐怕,董卓早已设下诡计,只有北面,虽然暂时没有发现任何异象,也在情理之中,毕竟那里过河东通往边塞。董卓料定我们绝不会舍近求远。”站在帐中的地图前,曹操凝视良久,喃喃自语的长叹道。
帐中众诸侯,士气一阵低落,即便现在占据优势,不日就能攻取洛阳,可,皇甫嵩吕布徐荣张燕等人既然四面包夹,岂能坐等盟军破城,只怕马上就会随后掩杀过来。加上粮草供给接应不上,众人昨日的豪情壮志,全都被危急降临的恐惧感所取代,谁也不敢再提攻城的打算。如今盟军几乎陷入了绝境,不得不谋划退路,否则,必然成为案板上的鱼肉,只能被董卓等人随意宰割。
曹操猛然抬头,目光望向帐中众人。眼中精光闪烁,气势逼人,曹操高声说道“趁现在粮草尚能支持几日,诸位,洛阳暂时舍下,必须将虎牢关夺回来,不然,没有退路,不用贼兵围剿,恐怕我们也会自乱阵脚。至于东西两侧,都有重兵包夹,贸然进攻,绝非上策,何况,虎牢关距离关东最近,夺下虎牢关,进可攻,退可守,此乃万全之策。”
公孙瓒点头附和道“孟德所言甚善,虎牢关守卫即便再严,也抵不上洛阳的防备,何况眼下我们尚有这么多兵马,一鼓作气,拿下虎牢,定然犹如探囊取物,何况吕布徐荣已经领兵离开了虎牢关,肯定是想从后面趁我等攻城之际包夹,如此一来,虎牢关的守军,定然兵力不足,防备松懈。”
………………
吕布求战心切,得知关东诸侯都去攻打洛阳,自然不愿死守在虎牢关,就连刘备也是如此,只有杀敌斩将,才能立功,如今盟军鸟都不鸟虎牢关,当下刘备与关羽张飞简雍一番商议,都不愿意留在虎牢关,郭嘉也没阻止,不但吕布走了,刘备也走了,就连徐荣之前派来夺关的兵将也走了,吕布只给郭嘉留了五千人马。
对此,郭嘉不但没有丝毫抱怨,还说,“五千人马,足够了即便盟军真的大举来攻,郭嘉也让他们铩羽而归,无法夺关。”
吕布放心的带兵走了,刘备则急不可待的领着人马杀向了洛阳,众人离开之后,郭嘉忙将兵卒召集到身边,一番嘱咐之后,不少兵将又悄悄离开了虎牢关,虽然城楼上竖起了更多的旗幡,可,谁都明白,虎牢关守备非常空虚,甚至看起来,都冷清了不少。
可即便这样,守城的兵卒,却从郭嘉脸上看不到丝毫的紧张和不安,郭嘉依旧脸色从容,脸上总是噙着亲切温和的笑容,甚至还有闲情赋诗作画,照吃照睡,一如往日那般悠闲惬意。
“报,盟军大军突然撤离洛阳,正奔虎牢关的方向赶来,孙坚曹操两路人马,眼下距离虎牢关,已不足百余里。”
斥候急匆匆的一头冲进郭嘉的房,没顾得上喘口气,便一股脑的将情报禀报给了郭嘉,生怕耽误了大事,可,话说完了,目光看向军师,见军师头也没抬,两眼仍旧直勾勾的瞅着案上的一副仕女图。
“你过来。”过了一会,郭嘉招了招手,将报信的斥候招到近前。
“军师,有何吩咐?”见军师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画卷上的美人,看的眼睛都有些发直,斥候有些发傻,心中暗道“这都什么时候了?都快火烧眉毛了,军师,咱不待这么闲的吧?难道没听清自己刚刚的禀报,要不要我再说一次。”
斥候犹豫了一下,刚要开口再重复一遍,郭嘉却头也不回的冲他问了句“你说这画中女子,身段如何?”
“军师,大事不好了,关东盟军调转方向齐齐的打过来了,眼下距离虎牢关,已不足百余里了。”那斥候急的都快哭了,泪汪汪的望着郭嘉,两腿一软,竟哀求着跪倒在了郭嘉的面前,“军师,你赶紧拿点注意吧。”
“哎…”郭嘉瞅了那斥候一眼,长长的叹了口气,最后又不舍的望了一眼画卷上的美人,叹气道“可惜啊可惜,如此佳作,竟难觅欣赏的知音。”
“知音?”斥候哭丧着脸,嘴角猛的抽搐了几下,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找什么知音啊,御敌要紧啊
“走吧,随我登城。”
无奈的摆了摆手,郭嘉拿起案桌上的白羽扇,悠闲的踱步,缓而洒脱的出了房,斥候赶忙从地上爬起,忙快步跟了上去。
刘备吕布的两路人马,半路途中正好遇到了关东诸侯的大军,二话没说,双方就展开了一场猛烈的厮杀,吕布关羽张飞虽然勇猛,可盟军不乏能征惯战的勇将,何况对方大军数十万,优势非常明显,几轮冲锋,便将吕布刘备打的只好撤兵败走,这一战,双方都损耗了不少兵将,算是不分胜负,不过,若吕布刘备不及时撤走,死战到底的话,结果必然难逃被全歼的厄运,毕竟,双方的兵力,相差实在太过悬殊。
“报,扶风守将皇甫嵩领兵三万,已在函谷关扎下人马。”
眼看不远处已经看到了虎牢关巍峨挺拔的影子,一匹探马急急的奔驰到了众人近前,马背上的斥候,也许太过焦急,几乎是从马背上出溜了下来,摔的浑身狼狈不堪,顾不得喘口粗气,忙飞奔到袁绍近前禀报。
“函谷关。”
袁绍等人齐齐的吸了一口冷气,如果之前得知韩遂派人守住了潼关,还不太让人吃惊的话,那么此刻皇甫嵩领精兵三万额守住函谷关,则几乎将众人打入了无底深渊。
因为函谷关,跟虎牢关一样,两旁群岭环绕,地形陡峭,通往关西之地,只能通过函谷关,除此再无其它捷径,何况,函谷关比潼关几乎向前推进了数百里,也就是说,留给关东诸侯立足的空间,再次被狠狠压榨了许多,如果真的四面铁壁合围,这个囚笼,不但极为狭窄,而且,简直固若金汤。
“函谷关,易守难攻,坐拥群山之险,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敌,守将又是大汉名将皇甫嵩,此人统兵布阵,极为了得,由他镇守函谷关,虽然兵马不过三万,却胜似十万神兵,西侧,看来我们是想也不用想了,为今之计,火速围攻虎牢关,不然,后果根本不可想象,只怕,北面的邙山,也不会太平,李儒是何等人物,既然布下如此弥天大,岂能留给我等退路。”
在曹操看来,为董卓出谋划策设下如此诡计的定是李儒李文优
对皇甫嵩,关东诸侯没有不熟悉的,昔日围剿黄巾,无论曹操、还是孙坚袁绍等人,那时候,都听命在皇甫嵩帐下,在皇甫嵩眼里他们不过是几个初出茅庐的稚嫩娃儿罢了,皇甫嵩名望深重,战功赫赫,曾几何时,是让他们只能仰望却难以企及的一尊神邸,论统兵才能,即便是曹操,也不敢在皇甫嵩面前托大,接到探报的那一刻开始,曹操便断了从西侧突围的念头,因为,那里,有不可战胜的皇甫嵩镇守
“马上攻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