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洲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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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洲冷-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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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人也和你一等?”

“对。”

“他们是你的人?”

“不错。”

“你们东瀛人都这样?”

“不,只有我这样。”

“那现在呢?”

“不需要了。”

“那是不是意味着,很快你我就打一场了?”

“不是很快而是现在,也不是打一场而已堂堂正正的切磋。”

“切磋?”

“不错。”

“这个词听起来有些遥远啊。”

“是吗?”

“是啊。”

第二十一章 流水怅然(二)

 时间总是向水一样缓缓的流动着,无论你怎么着急怎么催促它都是那个样子,可是如果你不去注意它的话,用不了多长时间你就会发现你已经无法计算你到陨失多少了,因为那已经多的你无法计算了。

古月苍风现在就有一种失去一切的感觉。

这正是侍棋者所期望的,这也是他精心策化的,只不过关于这些古月苍风是一点也不清楚。

不过对于这些事情古月苍风多少还是能感觉到的,毕竟他并不是那种无知无觉的人,所以暗地里他也在提防着侍棋者。

可是这一切到是不是在侍棋者意料之外呢?

古月苍风不敢确定这一点,因为侍棋者就算是知道也不会采取任何行动,对侍棋者来说那样就丧失游戏乐趣了。

这里古月苍风不禁感到自己心中一阵寒意。

究竟以现在的自己能不能彻底击败侍棋者呢?

不,只要能击败侍棋者一次就已经足够打破侍棋者在这些战士心目中树立起来的地位和神话,神祗一般的地位和不败的无敌神话。

可是这种事可能发生吗?

古月苍风长长叹了口气,叹气之间他忽然有点看不清自己前方的道路,就好像天空之上忽然降下了让人不辨方向的大雾。

弥漫的迷雾之中,一切都是那样的令人迷茫不知所措。

这一回古月苍风真的迷茫了。

本来他是朝一个什么方向前进的呢?他在最开始的时候是想用自己的行为来证明些什么呢?那样做真的有什么意义呢?

古月苍风坐在太师椅上靜静的思考着,但是越想越迷茫,因为那脑海中的雾已经遮着了所有的道路和方向。

究竟何处才是自己的方向呢?

自己此刻的方向是不是自已的方向?

渐渐的古月苍风仿佛连自己是谁都快迷失在思想的漩涡之中,虽然他很清楚的知道只要能突破漩涡立刻就能进入一个全新的境界。

可是此时的古月苍风怎么才能突破漩涡呢?

古月苍风忽然觉的有点身心俱疲,缓缓站起来向立在旁边的刀架走了过去,就像平时去演武场时那样,平静安详没有任何多余的欲望。

龙王刀静靜的躺在刀架上,削铁断金的锋锐也在那刀刃上游弋着,就好像一只四处扫视着的眼睛,锋利无双的眼睛。

龙王是古月苍风的配刀,从很久以前这把刀就已经跟着他了。

可是直到数天前他才发现龙王的秘密。

一个父亲对于自己儿子的亲情。

“唉……难道我这么多年的努力都无法摆脱你的话吗?”

古月苍风长叹一声心中更觉苍凉无助。

忽然间曾经所有的努力都像是在证明着别人所说的话,而自己本来想证明的目标却离自己越来越远,甚至那些那东西已经成了自己所摒弃的东西。

什么才是自己所追求的呢?

究竟自己要证明给父亲看的是什么东西?

究竟自己为什么要拼命证明那些现在连自己也不能确定的东西?

究竟什么样的人才是不世的王者呢?

而自己现在又算是什么?

古月苍风心潮澎湃,一瞬间仿佛置身于海岸危崖之上,惊天的巨浪在眼前翻涌拍岸,卷起的浪花四散飞溅,或冲向天际怒斥神明,或回归怒海返璞归真,或上岸袭人准备开创属于自己的崭新未来,……

无数条选择的道路,无数个崭新的希望。

“这……好、好熟悉啊……”

忽然一滴水沫飞溅到了古月苍风脸上……

“好凉……”

呓语中古月苍风猛然惊醒!

“这不正是当年的我吗?”

惊异之中,古月苍风不禁忆起过往的自己,那满怀抱负壮志凌云的自己,那个劈荆斩棘自信满满的自己,那个充满希望永不言败的自己,那年轻的自己……

此刻的回忆古月苍风不禁多了几分的自嘲,同时也多了几分苦涩的无奈,但更多的还是对过往自己的惋惜和祭奠。

因为无论表面上怎么说他自己都是很清楚一件事的。

那就是那个充满活力和干劲的年轻人已经被潮水一般的岁月所淹没、埋葬,从此那个年轻人就算是彻底的死了。在无情的岁月之中被杀死了。

这一切似乎不过是一个早已注定的结局,就好像水沫被晒干一样,是个自然现象,由一个谁也无法改变的不可抗力推动的,由个体内部产生的,而且在任何人眼中那都是必然会出现的结果,所不同的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而已。

对这一切真理却至始至终都有一个人是完全不知情的。

个体本身并不知情。

也许是当局者迷吧,也许是不愿意相信本来属于事实的事物吧,个体本身都没有相信这个结果的意思,甚至对于这个结果连想也未曾想过。

想到这里古月苍风笑了,是惋惜的笑了,是自嘲的笑了,更是无奈的笑了。

“看来当初我的想法实在是太幼稚了,也许父亲那时候便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吧,还是说父亲也曾经像我一样。”古月苍风顿了顿,“虽然很不甘心就这样认输,可是……”

“我毕竟是输了……”

无奈的一句认输,承认本来存在的事实,承认了自己父亲的意志,同时也承认了这个世间的残酷与无奈。

放下了追求一生的执着,古月苍风心中霍然开朗,所有的惊涛骇浪都成了虚无飘缈之景,在心中四散飞溅的水沫也变成了粉红的花瓣缓缓飘落。

古月苍风蓦然回首,断壁残崖不复在,青草莺啼谢芳华,无限的美景,轻轻飘零散落的粉红花瓣,退散的白雾之下赫然显出两条道路。

美景凄凉,抉择迫人。

可此时古月苍风已不再犹豫已不再迷茫,因为他的答案早在六七十年前就已经选好了,这里对于古月苍风不过是一个多余的选择。

脚步坚定神情朗然,古月苍风踏步便向所选道路而去。

脚步踏出之时古月苍风仿佛一瞬间找回了过往的自己,颓废的生命得到了转机,毫无希望的路途再次回响起生命的旋律。

因为所有的疑惑此时有了答案。

此时立足的所在似乎已经可以俯瞰天地,所有的生命、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已经在古月苍风手中,转动命运之轮的权力现在到了古月苍风手中。

“你还犹豫吗?”

“我已不再犹豫。”

“那你准备好了吗?”

“我已准备好。”

“那么请君上路。”

“好。”

第二十一章 流水怅然(三)

 所谓问题就是指这个世间上没有被自己认知的东西和事件,因此人这一生当中问题是会不断遇到的,可是这些遇到的问题并不是每一件事都能得到解决的。

感到疲惫的金乌缓缓的沉在瀚海之西,被余辉染成血色的半壁苍穹也似乎因为残阳余辉的原因也显得有一些说不出的苍凉,也许这就是为什么英雄都不喜欢夕阳的原因吧。

因为这实在是太凉了。

小方现在静静地扒在栏杆上,但是眼中所见的残阳却成了心中的一点血,一滴永远无法抹去的鲜血,也是他心中的一处伤。

一处旧伤,一处暗伤,一处夕阳下的伤,一处将他带回到过去的伤。

同样是含着泪流着血的残阳,同样是孤独巍峨的高楼,只不过那时候比现在多了太多的人和事,每个人也都不是现在所展现的形态。

心情也不是现在的那种忧愁。

“翠姬。”

一个英俊的男人推门走进了这间华美的房间,他身上的衣服表示出他至高无上的地位,眉宇间的狂傲更显出了他那傲视天下群雄的气概。

可是这一声“翠姬”所坦露出来的那一种柔情也许才是被这个无比尊贵的男人所隐藏的感情,隐藏在这无比尊贵的面具之后的感情,隐藏在这至高无上的幻影之后的感情。

可是这真实的感情却没有得到屋子里那女人的回答,也许并不是那个女人没有听见,只不过是这美丽的女人觉的没有回答这个男人的心情。

仅仅就是没有心情这个不能算是理由的理由,她便拒绝了去回答一个至高无上的王者的话,而即便是这样无礼的行为也无法让王者动气,这当然不代表別人这样做他同样不会生气,也不代表这个女人无论怎么做他都不会动气,这不过是女人的一点小小的特权,美女的一点小小的特权。

“翠姬,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王没有在乎翠姬的反应,轻轻的走到翠姬的身后,将翠姬揽在怀里之后,又温柔道:“还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

翠姬没有太大的反应,但轻轻皱在一起的烟眉却在向王诉说着她的幽怨。

“到底是因为什么不高兴?”

“没什么。”翠姬甩掉王的手来到了窗边。

看着翠姬日渐萧瘦的身形,王的耳边似乎听到了那他从来不敢相信的答案,可是即便是这样的结果王也不会放弃。

“那为什么看起来那么不高兴?”王轻轻的靠上了窗边。

翠姬缓缓的坐在一张华丽的大床边上,脸上依旧是那种幽怨的表情。

淡淡道:“难道王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吗?”

这句话问得很含糊,但是她没有问错人,因为王确实知道为什么。

“你就这么讨厌我?”

“我没有讨厌您。”

“对,用你的话那叫不喜欢。”

“……”

“你就不能告诉我一个原因。”

“原因吗?”翠姬的眼神中也充满了一种迷茫的神色,“我也根本不知道那是一个什么原因,可是就算是知道原因又能怎么样?那个很重要吗?”

这个原因本不是一个重要的原因,即使知道了也不一定能找到从根本上解决的办法,但是如果不知道的话,那种迷茫不知所措的感觉会比知道更痛苦十倍、百倍、千倍……

最后让你生不如死。

“重要,不但重要而且非常是重要。”王好不犹豫的回答了翠姬。

“……”

翠姬没有说话因为她也不知道答案,而且也同样的迷茫不知道原因,同样的她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回答眼前这个至高无上的王,这个她曾经心目中的偶像。

可无论过去如何今夜她无言以对,无言以答,无言以自救,无言以解千古帝王之疑惑。

“这个问题你真的无论如何也帮不了我?”王渐渐地平静下来。

“是的因为我也不知道答案。”翠姬真诚道。

“那你能告诉我当初你为什么要嫁给我?”

“因为你是王。”

“王?”王不屑的一笑,“那你是为了权还是钱?”

“都不是。”

“都不是?”

“对,不是为了权也不是为了钱。”

“那是为了什么?”

“为了王。”

“单纯的为了王?”

“对。”

“因为满足王所需要的任何一样事物,是任何一个国民的义务和荣誉。”

“就因为这些?”

“对,就因为这些。”

“可是你并不爱我。”

“不,王的英明治理和明智决断值得国民崇拜和爱戴。”

“可是我要的不是这种爱。”

“我知道。”

“可是你不能给我那种爱。”

“不是不能。”

“那是什么?”

“是给不了。”

“有区别吗?”

“……”

“翠姬,我记得你是中原人吧?”

“是的。”

“哦……”

王没有说什么,但心中却已经想到了一个寻找答案的方法,一个谁也无法料想出结果的方法,一个很有可能带着整个国家步入地狱的方法。

可是即便如此,王无怨无悔。

“唉……中原啊……中原……”小方想着想着人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怎么了?哀声叹气的。”一个活泼的声音打断了小方的思绪。

虽然没有看见来人但是小方拿鼻子嗅也知道来人是虞雪梅。

“没什么不过有点想家了。”

“想家?”雪梅也有点不是有点不是滋味了,“有、有什么好想的?”

看着眼前这个纯真的小姑娘,小方轻轻地将她揽在怀里,淡淡笑道:“当然没有什么好想的,有小梅在我身边陪着我还有什么可想的,不过……”

雪梅轻轻的将头靠在了小方的肩上,轻声问道:“不过什么呀?”

“不过不想家的话我怕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带你见我爹娘。”

“见你爹娘?干什么?”雪梅不解。

“哪有媳妇不见公婆的?”小方调笑着。

“啊,谁答应嫁给你了……”虞雪梅挣脱了小方的怀抱,但这句话却越说声越小越说脸越红。

“这样啊,那就算了。”小方一脸无奈的样子。

“你!”雪梅的脸更红了。

真甜啊,只希望这不是一个陷阱,一个泡沫。

明月寒星,白沙凄凉,恒古不变的事物总是这样孤独的存在着,然后在那里鉴证着世间沧海桑田的变迁。

可是越是这样的看穿所有的变化和壁障,就越是感到自身的无情和世间无奈的残酷,就是这样所有的事物都忍受不住心中的那份悲痛,最后只得将所有的感情都掩埋在了这漫漫黄沙之下。

火红的征衣象征着内心中火一般的感情,火红的头发更显示出那让人不禁有些颤栗的肃杀,心意决绝的肃杀,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一种烈的战意。

“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人都死光了?”

红叶天熔冷冷的自言自语,手中的酒壶又拔开了瓶盖猛得喝了一口,也不清楚心里这是一种什么感情,但是他可以确定的一件事就是他希望进去时不要遇上死士。

所有的原因都只是同一个,他也是死士。

死士只有一种,把自己无尽的忠诚表现为用自己的性命将来对待自己的主人,同时也是给自己的忠诚一个完美的答卷。

可是死士也是人,也有感情,所以死士绝不希望对上敌对势力的死士。

因为只有死士了解死士的悲哀。

就算是身加刀斧也不能退缩的悲哀。

可是这个悲哀是谁加上去的?

悲哀的枷锁。

红叶天熔一口酒喝了下去,心中的悲凉更加沉重但同时已不在为这些无奈的事情而犹豫,更不会因为对死士那莫名其妙的同情而停下杀戮的步伐。

因为红叶天熔是个死士。

“劫火落,天风袭,烈焰焚天开焰路,九霄灵者,煌之路,开。”

言灵落地,三丈魔火熔焚天,煌火之路瞬开百里直通圣域,一直通向绝不容许魔物踏足半步的伏魔圣域,更通向那令红叶天熔自己也令别人得到解放和救赎的圣域。

当两个敌对的死士相遇之时,结局早就已经被人注定了。

一个注定要倒在另一个面前。

红叶天熔并不害怕死亡但是他隐隐觉得今夭在这圣域里一定会产生一场恶战,不过他绝不会死在这里,因为他自己很清楚就算自己要跑也是别人想拦也拦不住的。

“是你?”红叶天熔有点意外,因为眼前这个人他认出来对方的身份.

现在的圣域之中已没有原来守护在这里的死士。有的只是一年迈的老者,其实说他老并不是因为他的样貌,而是神态,一种肃然起敬的神太,一种安详的神态。

面对魔界火神的惊讶,老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所显现的依然是那种安详,就好像两个老朋友多年未见后的重逢的那种安详,可是事实并非如此。

“想不到魔界火神也懂得先蛰伏起来再饲机而动。”

“你觉得红叶天熔是那样的人?”

“不是。”

“当然不是,如果是那红叶天熔就不配做一个死士。”

“哼,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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