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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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有毒-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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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华来低低道,“听临江伯府伺候的丫头说,她那张脸烂的看见就害怕,连下人们都不敢多看一眼。”

    沈若华低下头去,望着裙摆的目光里精光流转,自然是越来越糟,那药引发的疮疡本就不能见风,若是能清清静静在房里养上两月,待来年开了春就会渐渐好起来了,可是孙氏心思恶毒,行事狠辣,又一心惦记着要陷害别人讨好寿宁长公主,哪里能在房里待得住,自然是每况愈下了。

    “你说这样临江伯府高二爷还能留着她吗,这不就想着要和离,”胡氏自顾自说了下去,“偏生二夫人往日咱们瞧着是个温柔和顺的,哪成想为了这个居然与高二爷闹了起来,说是只要高二爷要与她和离,她就吊死在伯府里,宁死也不肯和离回宣州府去。”

    沈若华有些吃惊,高宏宣也并非什么良配,他与薛文昊臭味相投,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伯府里收了几房姨娘了,在外边还有相好的粉头,与孙氏也说不上琴瑟和鸣,为何孙氏这般执着不肯和离,宁可被高宏宣嫌弃也要留在临江伯府?

    她皱了皱眉,道:“如今又怎么样了?”

    胡氏说到得意之处,笑着道:“还能怎么着,听说高二爷被她闹得不安生,索性在府外住下了,回去也只去几位姨娘那里,连二夫人的房门都不进去,高老夫人身子也不好,管不了这些房里的事,就由着他们这样闹了,倒是传出来成了个笑话。”

    她瞧了眼沈若华,想起那日在广平侯府看见的事,道:“男人们呀就是喜新厌旧的,看见个新鲜的哪里会不惦记着,只是外边的哪里及得上自己家里的,还是放宽心的好。”

    沈若华听得出她这是在劝自己,可见胡氏对她还是有善意的,她笑了笑,道:“五夫人说的是,放宽心的好。”

    正说话间,不远处过来一位女官打扮的宫女,走到她们这边向着沈若华微微笑着:“可是广平侯府三夫人?”

    胡氏一见那位女官吃了一惊,忙笑着道:“是杜姑姑呀,姑姑安好。”对着这样一位看似寻常的宫中女官却是少有的恭敬。

    沈若华也向那女官微微一笑:“杜姑姑。”她自然是认得的,这一位是许皇后贴身女官杜婉侍,也是自小伺候在许皇后身边,跟着皇后一起进宫来的,在宫中也很得脸的。

    杜婉侍与胡氏微微笑着见了礼,这才又与沈若华道:“夫人请随婢来,皇后娘娘与福王妃在殿中等着夫人。”

    沈若华这会子倒是有些吃惊了,她原本以为皇后只是听说了她的事,借着谢恩之时见一见罢了,没想到皇后会在觐见谢恩之前就单独唤了她进殿去,却不知道为了什么事?她忽然觉得自己被召进宫或许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

    在胡氏羡慕的眼神中,沈若华低着头跟着杜婉侍往武英殿中走去,一路经过的公侯夫人们无不侧目注视着,目光里有羡慕有打量也有猜测,她们都听说了广平侯府三夫人被皇后娘娘钦点入宫,只是都想不到为何皇后娘娘要见这么个身份寻常的侯府女眷,这会子看见这一幕,心里都犯起了嘀咕,毕竟这后宫与前朝可是息息相关,说不定这就是什么预兆。

    武英殿是每逢年节重典之时命妇们朝见皇后之地,极为高大雄伟,在宽敞的大殿旁有一间小小的偏殿,这会子半阖着殿门,有几位女官模样的宫人站在殿门前伺候着,见杜婉侍带着沈若华过来,忙推开殿门请了她们进去。

    杜婉侍在前边进去了,沈若华神色不动跟着进了殿中,只见小小的偏殿中摆放着一张软榻,榻上搭着大红彩绣龙凤和鸣靠背引枕,铺开雪白狐皮袱子坐褥,脚下摆着三足鎏金珐琅火盆,一旁的炉鼎中还燃着百合香,正中坐着个年轻的贵妇人,一身明黄金线云纹凤袍,头上高髻上簪着明晃晃十二尾含珠凤凰正钗,眉目清秀娟雅,只是身形略有些不足,正与一旁陪坐着的福王妃说着话,见沈若华进来才停住了,微微笑着望向她。

    福王妃坐在一旁,见了沈若华笑得眉眼弯弯,连连向她招手:“快过来,过来给皇后娘娘见礼。”

    沈若华看着眼前的许皇后,心中微微一颤,终于见到了当初熟悉的人了,这位嫁进宫中三年的中宫皇后许氏与永嘉郡主算得上是十分熟悉,每逢皇后去慈明殿给太后请安,或是年节大典之时,她们都会碰面,只是那时候她从未想过有一日会是以这样的身份与许皇后相见。

    “妾身沈氏见过皇后娘娘。”沈若华屈膝拜下,垂下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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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祸福相依(第三更)() 
福王妃笑着拉着沈若华在自己身边坐下,与沈若华道:“皇后娘娘最是和善,你不必拘束,只管照实回话就是了。”

    沈若华低声应着,在宫女端过来的小杌子上坐下,依旧低着眼帘,并不四处打量,也没有半分惧怕慌张之意,一如既往地沉着平静。

    许皇后打量了几眼沈若华,见她神色淡定自若,心里倒是有几分惊讶,笑着道:“听福王妃说三夫人通晓医术,还曾救下福王世子妃与小世孙郡君的命,不知三夫人师从何人学得医术?”

    沈若华微微欠了欠身:“妾身只是随远房舅父学了些粗浅的医术,谈不上通晓,还请娘娘恕罪。”

    福王妃也知道沈若华不愿多谈这个,笑着道:“你就是谦虚,能有那样的医术与胆量,只怕这女子之中也只有你了。”

    许皇后轻轻扯起一丝笑,声音有些低:“从前永嘉郡主医术精绝,却是拜了兰昆仲为师,又学了苗医,才有那一身好医术,可惜”她没有说下去,只是微微蹙眉,有些怅惘的模样。

    福王妃听到提起永嘉郡主,也不避着沈若华,低声道:“娘娘当初为何不请永嘉郡主帮着看诊问脉,必然能有法子的。”

    许皇后也好似没有在意沈若华就在一旁听着似得,道:“她是太后娘娘最得用的,我是怎么也不敢与她说的,何况那会子我也是才进宫来,哪里想到会这么久也没能有个动静。”

    沈若华身子微微一僵,她猜到了许皇后召见她的用意了。许皇后是辅国公许达之女,当年先皇崩逝,留下太后与年幼的皇上孤儿寡母势单力薄,偏偏那些年长的亲王皇子都是重权在握,封地富庶,个个虎视眈眈,太后为了让皇上能够稳坐龙椅,笼络住辅国大臣,便定了与辅国公府上这门亲事,让许皇后进了宫,也让辅国公死心塌地用手中的兵权为皇上守住了皇位。

    只是许皇后进宫之后与皇上相敬如宾,却始终不曾怀上一儿半女,入宫三年连一点动静也没有,倒是让后来被选入宫的贤妃与德嫔怀上了身子,还生下了皇子与小公主。中宫膝下空虚,六宫自然不安宁,这几年来生出别的心思的人大有人在,许皇后自己又怎么可能不着急。

    果然,福王妃轻轻叹了口气,转头与沈若华道:“你在这里,我也一直拿你当王府的自己人,也就不瞒着你了。是我禀了皇后娘娘,今儿召你进宫来,也是想让你替娘娘把把脉,看看究竟如何。”

    许皇后也望向沈若华,没有再开口,等着她开口。

    沈若华心里轻轻叹了口气,低声答应着:“妾身遵命。”

    小宫女送了脉案上来,沈若华请许皇后伸出手腕,替她请脉,目光低垂着细细分辨着脉象。许皇后见她坐在自己跟前,低着眼帘,神情专注的模样,不由地打量起来,不知为什么觉得似乎有些眼熟,好似曾经在哪里见过这样的情形,只是又说不出是什么时候,因为眼前这位广平侯三夫人沈氏的确是头一次被她召见,实在不可能曾见过。

    许皇后忽然想起来了,当初永嘉郡主在世之时,她与皇上一同去慈明殿时,太后也会让永嘉郡主替他们请个平安脉,那时候永嘉郡主也是这样坐在自己跟前,伸手把着脉,专注地垂着眼,看起来与这位三夫人还真有些神似。她想到这里,不由地微微一笑,但愿这位三夫人也能有一身好医术,能替她圆了这几年来的念想。

    沈若华诊完脉后,微微蹙眉没有开口,许皇后顿时担忧起来,看了眼福王妃,福王妃道:“三夫人瞧着脉象如何?可有什么不妥?”

    过了一小会,沈若华才露出淡淡的笑容来:“没什么不妥,只是娘娘的脉象略显沉迟,许是湿寒之气太重,需要好好调理一番才行。”

    许皇后这才松了口气,笑着点头道:“卢院判每每请了脉也都说我身子湿寒之气太重,还要多加调理,只是吃了太医院送来的汤药也不见好,不知三夫人可有什么好法子。”

    福王妃笑了起来:“我也听说,湿寒之气太重不易有孕,想来还得解了这症结才成。”她望向沈若华,“你只管开了方子,要什么药材宫中都是尽有的,若能调理好皇后娘娘的身子,可是你的福气了。”

    沈若华哪里不知道她的苦心,素来不插手宫中之事的福王在眼下这种各方互相制衡之事,把她举荐给了许皇后,就是为了让她日后能够多个依仗,也好不会被康王与寿宁长公主所欺压逼迫。她沉吟一会,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妾身这就写了方子,只是这汤药怕是要吃上些时日,这些时日别的汤药就不要再用了,不要坏了药性。”

    许皇后对她的医术还是半信半疑,只是见福王妃说得很是笃定,又是一副十分信任的模样,也就默许了,吩咐了身后伺候着的杜婉侍:“这几日太医院送来的助孕汤药也停了吧。”杜婉侍答应着。

    沈若华又嘱咐了几句,才写了方子交给了杜婉侍,这才退到一旁坐下。她心里却是有些复杂,许皇后的身子并不只是寻常的湿寒,她把脉之时便已察觉,那湿寒之气实在太重,怕是长期用着什么大寒的药物,才会一直不能有孕,若是再用上些时日只怕彻底坏了身子了。记得她当初曾经给许皇后诊过脉,并不曾是这样子,不知道后面究竟出了什么事,或是谁动了手脚,让许皇后一直不能生下嫡出皇嗣。

    但现在她不能说,不但不能说,还不能让任何人看出什么来,不然福王妃这个好心只怕就是推了她上了死路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与问话声,伺候在偏殿外的女官进来回话:“皇后娘娘,谢贵妃娘娘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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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愚蠢而又贪婪() 
听到女官的话,许皇后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太好看,清秀白皙的脸上露出一抹难色,像是极为不情愿地坐直了身子,叹了口气:“原想着能趁着这会子躲个清静,跟你们好好说说话,哪里想到她们还是不让我安生”

    沈若华已经退回到小杌子上坐下了,低着头不言不语,她对许皇后的心性也很是了解,虽然出身在辅国公府那样的权贵府上,但许皇后的性子却是十分文弱安静,不大喜欢宫中的你来我往,即便身为中宫,却还是对这些宫中妃嫔们避而远之,太后也曾为了这个很是伤神,时时与永嘉郡主感叹道,明明是辅国公府上出身的娘子,怎么会是这般懦弱胆怯。现在想起来,许皇后与当初的沈氏倒是有几分相似。

    福王妃自然也看出许皇后的不安来,轻轻叹了口气,与她柔声道:“娘娘是中宫皇后,是后宫之主,有什么只管吩咐就是了,若是不愿见她们就让她们在外候着,不必为难自己。”福王府与辅国公府自来交好,福王妃与辅国公夫人也是手帕交,看着许皇后入宫三年却还是无所出,还是这样懦弱的性子,福王妃也是叹息不已。

    许皇后有了福王妃的话,脸上才露出一点微微的笑容来,开口与杜婉侍道:“你去与谢贵妃说吧,就说我与福王妃在这里闲话几句,她不必进来请安了,一会子进了殿再请安行礼就是了。”看着杜婉侍应着出去了,她才松了一口气似得,笑着与福王妃和沈若华二人又说起话来,福王妃看了也只能在心里叹气。

    带着薛老夫人候在殿门口的谢贵妃正一脸高傲地昂着头,等着宫女们开了殿门请她进去,往日里也是如此,即便她知道许皇后再不情愿也会让人请了她进去,与她客客气气地说话。自打她册封了贵妃之后,这宫中人人都说皇上真正爱重的从来就不是皇后许氏,而是她这个贵妃,毕竟皇后出身辅国公府,身份贵重,皇上不得不敬着,可她只不过是破落了的隆平侯府上,若不是真心宠爱又怎么可能赐她贵妃之位,可见真正是宠冠后宫了。

    殿门很快打开来了,只是出来的并不是请她进去的宫女,而是许皇后贴身女官杜婉侍。杜婉侍脸上带着恭敬妥帖的笑容,微微屈膝:“贵妃娘娘,皇后娘娘让婢来与娘娘说,这会子正跟福王妃在殿中歇着说话,让娘娘不必进去请安了,一会子大殿上再见礼也不迟。”

    谢贵妃脸色微变,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掩着的殿门,许皇后居然没有让她进去,这倒是奇怪的事,从前可是不管怎么都不会不见她,可是今日怎么

    她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盯着杜婉侍道:“娘娘只召了福王妃在殿中吗?”必然是有什么说不得的事,才会拦着不让她进去的,不然以许皇后的性子是怎么也不敢让人拦着她的。

    杜婉侍沉吟一小会,垂着头道:“还有广平侯府三夫人也在殿中陪着娘娘说话。”

    谢贵妃顿时一惊,回头瞥了一眼跟在她身后有些不安的薛老夫人,阴沉着脸道:“罢了,既然娘娘吩咐了,那就一会子大殿上见礼吧。”转身带着薛老夫人和女官宫女们往另一侧的偏殿去了。

    进了另一边的偏殿,女官带着宫女们收拾了椅子,谢贵妃居高临下地坐下,冷冷盯着在下首坐着神色不安的薛老夫人,好一会才冷冷开口道:“姑母这些时日在京都倒是很有些名声呀!”

    薛老夫人忙抬眼看了眼谢贵妃的脸色,心里一个激灵,忙道:“必然是那起子坏了心肠的小人传了谣言进宫来,让娘娘也听见了,娘娘可千万莫要信了她们”

    谢贵妃冷着脸打断薛老夫人的话:“信国公夫人已经把这事禀报了太后娘娘,你以为还只是别人胡乱嚼舌头吗?已经害得我在太后娘娘那里都没了脸,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薛老夫人顿时白了脸,居然是信国公夫人说的,连太后都知道了这事,那岂不是已经坐实了!若是太后怪罪下来,她别说想要撇清,只怕连广平侯府都要被牵连,说不得她更是连诰命都要被夺了去,想要留在广平侯府都难!

    她这会子已经没了先前的那股子趾高气昂的迷之自信,心里慌得不知怎么才好,忙忙起身向着谢贵妃拜下去:“娘娘,娘娘可要救我一救,施粥的事都是,都是别人算计的,不是妾身所为”她下意识地推卸责任,唯一想着的是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着落在她身上,否则薛茂业抓住这个把柄必然是不会轻易饶了她的,侯府关不住她,说不得真的会把她送回隆平侯府去了。

    谢贵妃冷笑一声:“姑母也不必否认了,连明光寺的慧空和尚都说了,那些米粮就是你和世子夫人让人送过去的,还会有错?”她目光越发冰冷,“只是就算如此,我也不得不拉姑母一把,不能由着太后娘娘发落了你,毕竟你也是隆平侯府的人,若是处置了你也就是打了你的脸。”

    薛老夫人听到这里才松了一口气,正要再谢恩的时候,却听谢贵妃道:“你以为今天我不让世子夫人就进宫谢恩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拉你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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