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晓晓摇头。“是爷爷在等你们。”
“那个老爷爷想通了还是打算来见我们?”林学东说的很大声。
之前吃早饭的时候,杨隐已经把忻家昨晚遭到盗窃的事情说了,当听说可能和僵尸有关的时候,李思弦和林学东都是惊讶得差点掉了下巴。
一个年约七十的老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看起来精神倒是不错,并不显得十分衰老,看起来像是经常做早操锻炼的那类老人。
杨隐恭敬地说:“想来您就是忻勇前辈?”
“我又不是狩猎师,你叫我前辈做什么?”老人的语气十分生硬,对上了李思弦同样傲气的眼神后,老人依然底气十足。“我们这儿不需要僵尸狩猎师,所以大家都对狩猎师这种人没什么概念。另外,我确实就是忻勇。”
然后,杨隐等三人就被忻勇爷孙两个带进了屋子内。
忻晓晓告诉他们,他们家世代都居住在这个屋子里。“爷爷有个姐姐叫忻薇,但我们都没有她的照片,爷爷也不许我们提起她。”
李思弦嫌弃地看着前方忻勇的背影,朝着忻晓晓露出了深刻理解的表情。随后,他们三人就在客厅里坐下了。
“我本来不想再和人提起关于我姐的事情。”忻勇义正言辞地说,“她当年做的事情太有伤风化了。”
“丁平和忻薇是如何认识的?”杨隐问道。
忻晓晓去了厨房给三位客人倒水,忻勇回答说:“外乡人到来,当地人对他们的态度会分成两种:排斥和好奇。我姐显然属于后一种。”
“而您是属于前一种?”李思弦好整以暇地问道。
忻勇严厉地看了李思弦一眼,说:“我也没特别排斥他们。总之丁进和他老婆不太受这里大部分人待见,我们的老父亲作为镇长不可能表现得太明显。他们的儿子丁平在学校里也没有多少朋友,因为大部分孩子们都被父母告知那孩子是外乡人,不明身份,不知道底细。那时候五十年代,大家都比较在意家庭背景这种事。”
忻晓晓送来了茶水,然而只有林学东停下喝了几口,他显然对忻勇所讲述的事情不感兴趣,而杨隐和李思弦则都侧耳倾听忻勇的话,根本无暇喝茶。
忻勇继续说:“我姐和丁平同年,而且还是一个班上的。那个丁平很奇怪,他总说他们家有个宝贝能让他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虽然这世上有僵尸,但又没人见过鬼,许多人还是不相信的。况且那个年代特别讲究不能迷信,所以他一个外乡人的孩子加上总是胡言乱语,就被人当成了疯子,学校的孩子和老师都对他避而远之。”
“可是,忻薇相信了?”李思弦说。
忻勇沉思了一会儿后,说:“我姐后来跟我爸说,她也不是一开始就相信的,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她就相信了那小子的灵异之说,随后,他们就经常玩在一块儿了。我姐二十岁那年,我爸把她许配给了邻镇一个镇长的儿子,我姐当时就不乐意,哭闹着好几天。有一天好不容易安静了些,我和我妈以为她是终于想通了。谁知道第二天,我们进去一看,她留下纸条走了。”
“同时消失的还有丁平,后来发生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丁进夫妇死了,有人说是被我爸弄死的,反正也没有证据。前几年我爸临死的时候我问他丁进夫妇到底是不是你害死的,我爸说‘人都死了已经没有意义了’。总之丁平就是带着我姐私奔了。”
“你们后来没有找过他们两个?”杨隐问道。
“有,我们托了别村的村长还有镇长一起发动,但都没有消息。后来有人说在城里,就是你们昨天住的那家酒店所在的那个城市里看到过他们两个,还说我姐肚子已经大了起来。”
“忻薇有身孕了?”杨隐一边说着,一边想着果然丁平是有后代的。
“我们不确定这个事,直到……”忻勇说着,走进了里屋。过了会儿,忻勇拿出来了一个年代久远的檀香盒,用钥匙打开了盒子,取出了里面的一张照片,递给了杨隐和李思弦看。
桐水镇忻家(3)()
照片上有一个婴儿,那婴儿的眼睛很大,虽然还小,但似乎已经不怕陌生人了,至少在照片上就是对着镜头的。杨隐将照片翻了过来,那照片背面写了一句话:
这是我和丁平的儿子丁克尧,现在已经一岁了,我们在桐城安了家。下面的署名是忻薇。
忻勇看着沉思的杨隐和李思弦,说:“这大概是丁平和我姐私奔后四年我们收到的,父亲当时看了气炸了,但事后到了夜里,我又看到他拿着那张照片久久不愿放回盒子里。所以说,他对我姐的爱没有变过。”
“你外甥叫丁克尧?”杨隐抬头问忻勇。
“没错,怎么有问题?”忻勇不解地问道,看杨隐的神情似乎联系到了别的什么。
其实杨隐是想到了孙娅姗之前提到的那本笔记的主人:尧?会不会和这个丁克尧有关?虽然感觉关联不大,但名字叫尧的人并不多。
“没有问题。”杨隐回答道,“那么,这个丁克尧你们还能联系到他吗?”
忻勇的双手一摊,说:“当然联系不上,父亲也不愿意我姐回来,怕她被镇上的人笑话。”
林学东从李思弦的手里接过了照片,看着那婴儿后阵阵发笑。“这么说来,我们去桐城,就是我们的酒店所在的城市,就可能找到这个丁克尧了?”杨隐说。
忻勇点头说是,因为忻勇对僵尸狩猎师和僵尸的兴趣不大,所以说了忻薇和丁平的事情后,他的表情就像是在赶客人走了。
杨隐和李思弦也非常识趣,赶忙表示就此离开,忻晓晓表示要送他们。
他们几个没想到的是,当他们前脚刚刚离开,花容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忻勇的面前。
“是你!”忻勇的手里拿着杨隐刚才喝过的杯子,本来打算拿到厨房去洗的。“昨晚上闯进来的人就是你!”他认出了花容。
“没错,就是我,如果我不这么做,你这个老东西会想通了然后今天和杨隐说了那么多吗?”花容呵呵冷笑道。
忻勇把手中的杯子顺势砸了过去,然而花容却稳稳地接住了。忻勇声色俱厉地质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为什么,你能活到今天该感恩戴德才对。因为我们也想知道祖先的宝贝在哪儿,所以要把消息透露给可靠的协会里的人去查,而今天,你终于完成了你的使命。”她朝着忻勇靠近了一步,“所以说,老家伙,你就上路吧!”
忻勇知道自己肯定敌不过眼前的女子,更何况对方极有可能是僵尸。“丁平和你们僵尸真的有关系吗?”
“这你就不用管了,或许你到了地下,阎王爷一高兴就告诉你真相了!”说完,花容的手上立刻冒出了黑色的长指甲,刺破了忻勇的胸膛。
忻勇倒在了地上,确认他已经没了呼吸后,花容开始拨打电话。“主人,已经把忻勇解决。按照计划下一步让杨隐和李思弦知道金学兵和丁克尧的关系,通过金学兵把血魄藏哪儿的消息挖出来。不过这一次,当然也用不着我和云珠出手,就像主人您所说过的,要利用人心掌控那些愚蠢的人类,不要用暴力……”
她的电话还没有说完,手机突然被一根长鞭划过,那手机瞬间掉落到了地上。花容扭头一看,竟然是忻晓晓和不知为何折返回来的杨隐和李思弦!忻晓晓看到了倒在地上血泊中的爷爷忻勇,跪在了对方身边,大声哭起来。
时间回到忻晓晓送杨隐等三人到了小镇门口的时候,李思弦翻找书包,才发现手机不见了。
“我帮你回去拿吧。”忻晓晓说。
“不了,我想还是我自己去一下比较好。”李思弦抱有歉意地说。
杨隐表示也和李思弦一同回去,不知为何,他的心里有很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会遇上僵尸。林学东则表示不想去,就在小镇的门口等他们。
于是他们三人就重新回到了忻家,一入门,杨隐就闻到了血腥味,然后客厅里,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正在打手机的花容,还有躺在地上,看起来已经死了的忻勇。
花容自然也看到了杨隐和李思弦,她从地上拿起了手机,吹了下灰尘,轻描淡写地说:“希望没有摔坏掉!”
以杨隐的敏锐他当然察觉到了些什么。“昨天晚上闯进忻家的,就是你。”
花容呵呵笑道:“没错,就是我,可惜这个糟老头还是死了,你们来的晚了一些。”
“这次你们主人又有什么计划?”李思弦恼火地说。
花容微笑着说:“你们在害怕纪小黎被抓走吗?”她故意双手一摊,神情无奈地说,“可惜暂时不抓了,不过我要杀死所有和你杨隐认识的人。”
杨隐不禁一愣,这是为了什么?但当他和李思弦看到花容的表情的时候,才知道对方是在耍他们,故意让杨隐害怕的。“哈哈哈,原来这世上也有让杨隐狩猎师害怕的东西啊!”此时,花容的声音在他们几个听来都有些刺耳。
忻晓晓却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意图冲向花容。“我要杀了你!”却被杨隐和李思弦给拦住了。
“没用的……”李思弦好言劝阻忻晓晓,同时眼神不善地盯着花容,“你去对付她只能成为她的一顿盘中餐,僵尸根本没有人性可言。”
花容听了李思弦的讽刺后只是笑笑,然后飞速地跳到了院子里,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你之前听到花容在电话里和谁说了什么吗?”杨隐问李思弦。
李思弦摇头,说:“没有,可惜啊,我总觉得僵尸有别的阴谋,否则今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此时,被李思弦抱着的忻晓晓却脱力一般坐到了地上,看着忻勇的尸体,忻晓晓嚎啕大哭起来。
僵尸显然又犯下了一桩命案,明明对于血魄和笔记主人“尧”的事情可能有了些进展,但看到坐在地上悲痛欲绝的忻晓晓,杨隐的心里流过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金学兵教授(1)()
天空突然开始下雨,豆大的雨滴把路上的行人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他们仿佛赶集一般找着四处能够遮雨的地方,比如便利店的屋檐下。一个年轻的女子却在路上冒雨飞奔,吸引了人们的视线,她的神情十分焦急。
这名女子是孙娅姗,她正急着赶往“昨日黄花”书店。当她好不容易冒雨来到了书店,店里坐着的两个人都抬头看到了她。
是杨隐和李思弦,看那两人的样子显然没有淋到刚才那场雨,估计是早就到了。陈婆不在店里,估计外出了。
“生意不怎么样啊。”孙娅姗注视着书店的环境说道,李思弦已经起身为孙娅姗拿下了有些湿的外套,把那外套放在了一个暖气上想要烘干。
“林学东不在,生意就这样了。”杨隐看似随意地说,但孙娅姗知道从她刚进店门开始,杨隐就已经开始期待她能说上些他想要知道的信息了。
“我以为你在的话,女学生一样会很多。”孙娅姗调侃道。
李思弦对孙娅姗的结论翻了下眼皮,然后就没有了动静。
孙娅姗坐了下来,终于开始讲起正事了。“我问过我爸了,他说他不记得有个叫‘丁克尧’的研究员。不过他也说了,名派做过很多秘密的实验,那个年代每个项目的负责人在项目结束后会把研究员的资料抹去,所以只能说丁克尧没有在他的项目里出现过。”
孙娅姗的回答不算意料之外,毕竟杨隐和李思弦是都觉得问过孙尚玉只是碰碰运气,毕竟名字里带有“尧”的人并不多,然而看来可能是自己的僵尸直觉想多了,这个丁克尧和僵尸狩猎师完全没有关系。
“但是,我有其他东西给你们看!”孙娅姗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令杨隐和李思弦不禁感到纳闷了。
只见孙娅姗又拿出了那本主人是“尧”的笔记本,把笔记本翻到了最后一页,放在了两人的面前。“有没有看出什么奇怪的地方?”
李思弦把笔记本拿起来仔细研究了下,最后有点不太确定地说:“好像后面几页被人撕掉了。”
“没错!”孙娅姗手指着笔记本有字的最后一页说,“写到‘有一天晚上,我路过了实验室,听到……’后面就没有了,你们说奇怪不奇怪?”
三个人都沉默了会儿,最后还是杨隐打破了难耐的寂静。“这么说来,尧在这里想记录的似乎是名派的某个秘密实验,他听到了什么,然后就没有了。”
“有人发现了这本笔记觉得其中的某些秘密会被曝光然后就把那几页撕了!”李思弦神情阴冷地说。
孙娅姗却提出了不同的看法。“我看未必,说不定是尧自己撕的。”
“为什么?”李思弦不解地问道。
“尧也许确实看到了什么不能说的秘密,然后他把这几页写下后又撕了,藏在了什么一般人想不到的地方,或者放在可靠的人那里保管。”孙娅姗说。
“那就是等着我们去发现?”杨隐问道。
孙娅姗用手撑着下巴说:“我觉得有可能。”
这时候,书店的门被推开了,他们三个赶忙站了起来,结果进来的是陈婆和林学东。陈婆是出去买东西,而林学东显然是恰好也要过来一起遇上的。
林学东一进来就兴奋地嚷嚷道:“学长是有什么新发现吗?”
“并没有什么特别有价值的线索,去了警局,丁克尧这个人就像是从来不存在过一样。”杨隐陈述的是事实,丁克尧这个人在官方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陈婆在擦着裤脚管上的雨水,似乎根本没有在听他们几个说话。林学东眉飞色舞地说:“可是我有关于丁克尧的消息哦!”
李思弦有些惊讶地说:“你?”
林学东放下了手里正在滴水的伞,神情骄傲地说:“我让我妈动用了几个私人侦探,然后就查到了,丁克尧确实在桐城某个中学上过学,而且还查到了和他很要好的一个高中同学的家庭地址!”
孙娅姗听了也不禁高兴起来,她甚至走到林学东的身边,拍着林学东的肩膀说:“小子,有两下子嘛!有钱人就是能随性!”
杨隐也忍不住表扬了林学东几句,毕竟能动用关系到这个份上,林学东是真的花了些心思的。只有李思弦没有作声,她沉默地看着林学东若有所思。
几天后,杨隐、李思弦还有林学东就赶往了桐城的这户人家,据说户主姓金。开门接待他们的是一个年约七十五上下的老妇人,虽然脸上全是皱纹,但眼神却十分锐利,告诉了来意后,对方把他们三个迎进了屋里。
房子是三室一厅的公寓格局,面积有一百多平米,算是高级公寓了。
“您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吗?”李思弦客气地问道。林学东有些惊讶地看着李思弦,似乎是对李思弦如此礼貌地与人对话十分不习惯,李思弦自然没有理睬林学东的注视。
老妇人微笑着解释说老伴和老同学外出旅游了,自己腿脚不太方便就没一起跟着去,女儿也住在桐城,每星期都回来看自己一次。
“我儿子在别的地方教书,那是个大城市,他要两三个月才来看望我们一次。”
“您儿子是中学老师吗?”杨隐一边问,一边想,看这老妇人的样子,儿子应该也有四五十岁了吧,估计得是中学里的骨干教师了。
“他教的是大学。”房子的女主人回答。
“好厉害!是哪个大学啊?”林学东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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