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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云抽噎的看着凤芯：“小云知错了”然后很是努力的止住眼泪，看着凤芯很是努力的笑了笑。
凤芯点了点，这才注意到身边的环境。
可是看了半天，凤芯才清楚的意识到，这里只有门外的那个童儿，还有的便是屋子中的她们四人。
香炉中袅袅烟雾，凤芯坐了下来很是关切的看着三人问道：“这段时间你们过得好吗？我不在，有没有人欺负你们，又是否吃了苦？”她这一走便是半年之久，甚至都不知道她们的消息，心中不免有些愧疚。
“小姐放心便好！”小云很是娴熟的给凤芯倒了杯水放在她的面前。眸子沉了沉，随即又说道：“有九王爷照顾我们，我们三人倒是过得舒服自在，只是，倒是苦了九王爷了”说着，声音也弱了下去。她自然是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更是知道自家小姐有可能不想听到这个名字，索性也不敢提出来。
“哦，这样啊”凤芯点了点头：“他倒是一个好人”是啊，是一个好人，即使自己不在也能把自己身边人照顾的很好的好人。
“主子”一直沉默着的青竹忽然开了口，看着有些失神的凤芯问道：“主子当真是恨他的吗？”她怎么也不相信他们之间居然会有着那么多的恩恩怨怨，甚至是那么多的是是非非。
龙烨羽对待凤芯的好，是身边所有人都看在眼中的。那种好，好到几乎是掏心掏肺，又怎么会是装出来的？即便是装的，也不会那么像的不是吗！青竹有些看不透他们之间的一切。
凤芯是那么精明的人，又怎么会笨到看不出来他对她的好？
明明没有那么复杂，又为什么要变成现在的这么决裂！
只觉得一阵哽咽，凤芯有些失措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微微调整了下情绪，看着青竹的凤芯目光有些茫然，淡然道：“恨？我怎么会恨他？他对我几乎是掏心掏肺了，即便是一开始对我有所企图，把我当做一个棋子来看。可是到了最后，那种好到骨髓的疼惜我又怎么看不出来？只是，从一开始就错了的，错的时间，错的人，一切的一切都是错的又怎么会有我们的存在？”
明明很是深奥的话，但是这一刻小云三人都听懂了。看着凤芯有些难过的样子，心中也是很不好受。
小云实在是没有办法把事情隐藏下去，她实在是看不得他们两人都这么痛苦，“小姐，你知道吗？你消失的那段时间九王爷几乎找你都要找疯了，你不辞而别，他日日夜夜惦念的全是你的名字你的安危，甚至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你。可是醒来又怎么样？你还是不在，他几乎伤心欲绝”说着，小云眼前忽然浮现龙烨羽那日发狂的样子，不由得看向一边沉默着的凤芯继续道：“九王爷为了你几乎走火入魔，那一日发狂的样子直到现在我还心有余悸。他对小姐是那么温柔的人，小姐你又怎么舍得他难过的伤心欲绝？即便是他对小姐有错在先，难道就真的要拒九王爷于千里之外吗？”
所有人都看在眼中，所有人都认为两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是到了现在，经历了是是非非，如今却演变成物是人非的局面，这到底，怪谁？
“你不懂”凤芯咬了咬下唇，双手死死地捏住衣角，指骨分明，青白异常。她看着面前的茶杯，低声道：“我们之间隔了太多的千山万水，注定不能在一起。我是他弑母仇人的女儿，我是逼迫他离开皇城十几年流落在外的仇人的女儿，我是他恨了十几年仇人的女儿，我是他回到皇城中所有计划中的一枚棋子，我是他精心计划中的所有布局中的仇人的女儿！他早晚都要报仇的，你要我们如何在一起？”说都最后，就连自己都是无法压抑的颤抖。
“那又怎么样呢小姐？”彩衣急道：“难道就因为这个原因，你们就要一直这么错下去？九王爷对你的好我们都是看在眼中的，更何况他甚至是为了你也愿意放弃了所有的报复！即便是这样，又为何不能在一起？”
凤芯的眼神忽然苍凉起来，看着面前的景物氤氲了一片。她松开手，却是满心的疲惫：“他对我那么好我都知道是真的，不过我们错过太多，早就是物是人非了就算是回到最初，我们依然是不能在一起，我们注定了这生生世世都是仇人！我凤家欠了他一条人命，欠了他十几年的光阴，欠了他所有的荣耀！我若是存在他的身边，这天下便在没有他可以施展抱负的机会。他是天之骄子，便注定了他不同与常人。这天下江山早晚有一天会在他的手上，而我注定会是他的拖累”
咬紧了嘴唇，心下却是一片抽痛。
他们，是仇人，所以，也只能是仇人
自己，只会拖累了他，也只会，耽误了他
既然这样，倒不如成全了他，也莫要耽误了他
“小姐”小云哭的简直是个泪人。
凤芯摇了摇头，笑了笑，眼中满是温柔：“他，怎么样？”原以为他会出现在这里，只是如今一见，倒是自己期盼的太多
“九王爷他，不是很好”青竹说着，眼前却浮现出龙烨羽离开时伤心欲绝的样子。她声音有些颤抖：“王爷要我带给主子你一句话”
“你说”
“就是莫要记得他，他也会忘了你”青竹很是隐忍的说了出来。侧过头，眼圈却红了一片：“他说，对你做的错事太多，如今看来倒不如让你忘了他来得干脆。而你如今有了别人陪伴，这样子也好让自己断了念想！”青竹恶狠狠地咬住下唇，口腔中一片腥甜。
她不敢看到凤芯的眼睛，对不起，她说了谎话。龙烨羽要他交代的，是莫要忘了他，他会一辈子记得她可是看到两人这么痛苦的样子，她实在是没有办法把这句话说出来。
或许这样子也好，两人一世都不会再见，倒不如忘了的干脆，也免得夜夜魂牵梦绕的都是无尽的哀伤
听了这句话，凤芯愣了愣，半响轻笑起来，笑着笑着却是泪流满面。“他真这么说？”凤芯微微闭上眼睛，任着眼泪肆意横流，嘴角边的笑容苦涩无比。
“嗯”青竹点了点头，一边的彩衣看向青竹张了张口，却还是闭上了嘴。或许，这个谎话对他们来说也是好的
“嗯”凤芯心中一片抽痛，低下头笑着笑着，泪水夺眶而出。
龙烨羽，你终于明智了一把，知道了忘记是一件能够让自己不再痛苦的法子。
你说莫要我记得你，你也会忘了我是真的么？
凤芯脑中一片梦魇，似乎回到了那年的桃花树下，两人相拥在一起的诗情画意
若是这是你想要的，也好。总比记得我，好的多
只是，若是某一天你知道我为你做的，你会不会不舍得忘了我？
只觉得很是奇怪，凤芯走近他的面前，笑道：“你怎么了啊？变得这么奇怪？装雕塑啊！”
气氛很是不对，站在一边的小云和青竹、彩衣很是狐疑的相互看看，实在是没有整明白这个场景到底是怎么回事。
戚周的面具很是冰冷，泛着冷冷寒光。凤芯只觉得心底有些发寒，甚至觉得面前的戚周好像也是从冷冻室出来的一样，四处都带着寒气。
第六百九十七章逼问（）
“你究竟怎么了？”凤芯再次很是耐心的问道。
“他走了？”忽然，很没来由的一句话，却让凤芯心中一凉，看着面前的冷得如同雕塑的男子笑了笑：“你在说什么？”
“龙烨羽，他离开了！”戚周慢慢的看向凤芯，眼中满是一片冷意。他说：“他走了，你很舍不得吧！”
“你在说什么！”凤芯有些怒意，看着戚周声音不觉得大了些。
周围的气氛很是诡异，甚至不见了一直仿若跟屁虫的赤炼。
凤芯只觉得戚周的质问让自己有些心惊肉跳，扭过头，不再看他。
“难道不是吗！”戚周缓缓地站起来，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凤芯冷笑道：“他离开了，你又何必在这里继续装下去？现在，就算是你不再装下去，他也看不到了，你又何必在这里做戏？”
只觉得很是可笑，戚周嘲讽的说道。
只见面前的女子身子一僵，很久很久都没有转过来。
“教主是不是误会了些什么？”小云有些担忧凤芯，说道。
戚周看了一眼小云，侧过头继续道：“为什么不说话？嗯，装下去，他也是看不到了，难道不是吗？”
半响，凤芯转过身子，看向面前比自己高很多的男子，眼中一片淡然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像是得到了肯定，戚周眼中闪过一丝伤痛，接着他冷笑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就在你离开之后，很多事情忽然一下子就想通了”
“哦？”凤芯笑了笑，冷眼看到面前的男子：“教主倒是聪明得很！”
身边的三人看大凤芯反应，直接傻了眼。根本就没有搞明白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你为了他牺牲倒是做了许多！”戚周很是嘲讽，不知道在嘲讽自己还是在嘲讽离开的龙烨羽。
“你为了他甚至可以装出那么爱我的样子，甚至可以对我假意温柔，万般痴心柔情。呵呵，我还以为是真的呢到了最后还是被你摆了一道！”戚周很是无奈的笑着，眉里眼里却是浓到化不开的哀伤。
“从那件事情上知道的？”凤芯问道，心中却是一片坦然。
看着她的反应，戚周只觉得自己很白痴。“那日山涧，我就发现很多不对。你说你怎么会知道龙烨羽对你做的那么多的事情？就算是知道了，你也未必知道他所痛恨的仇家里有你们凤家！你说是在千机楼偶然听到的，若是我没有猜错你不是在千机楼听到的，而是在总坛对吧！”戚周看着凤芯渐渐冷却下去的笑意，只觉得自己的心也在微微抽痛。他道：“那日我同赤炼谈论的时候，那个偷听的人应该是你吧！”那日的午后，他同赤炼在偏厅交谈龙烨羽的事情，那个不小心发出声响的人应该就是她吧！不然这个少有人知的消息她又怎么会在宁宇轩那个白痴那里得知？
“你早就怀疑我了？”凤芯抬起眼帘问道。
“没有，那时候我只是以为是背叛组织的未央，可是直到你同龙烨羽决裂的那一刻我才开始微微有些明白，那日的人应该是你不是未央”戚周说着，却是有些悲凉：“你说了那么多，其实都是在为了龙烨羽着想而已，凤芯，对不对？”
看着凤芯很是冷静的样子，只有些痴笑自己的愚钝。
“然后呢？”凤芯继续问道。而这一句然后呢，无疑于是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然后呢呵呵”戚周嘴角边一丝苦涩，负手道：“怕是从那时你知道开始，你便一直计划着如何同他决裂而不到让他未来的左右为难。你假意对我柔情百般，为的只是要龙烨羽死心。你利用了卢杨絮凌把我引到驿站，上演了一副对我爱到恨之入骨的样子为的只是要龙烨羽死心。你替我挡掉那一剑，只是要为了你后来的计划做了一个铺垫，你毁掉自己的脸为的只是要我对你的感情深信不疑，你几乎是毫不迟疑的就能把自己牺牲的这么干脆，为的，只是要龙烨羽把这一切看的真真切切，要他死心而已。你要的就是不要拖累他，不要他在今后左右为难，不要他为了你放弃了自己十几年的计划，你从一开始对我的好其实都是真心实意的为了他”说到最后，哽咽的几乎要说不下去。
“原来，你全都知道了！”凤芯看着眼神哀伤的戚周苦笑道：“我还以为你不会知道呢！”
而身边的小云三人此刻却是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只是凤芯为了断了龙烨羽念想的局而已，为的，只是要他一世安稳！
“其实从头到尾我只是你的棋子而已，你用了我成全了他，为的全都是他”戚周藏在袖子下的手狠狠地收缩，几乎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一样，狠狠地，狠狠地
“可是你对他做了这么多，他为你做了什么？到头来不还是离开了？”戚周忽然有些疯狂，红着眼睛：“为了他，你还真的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甚至连我都骗过了可是你骗过了所有人，你到头来不还是骗不了自己的心？你不还是为了他哭的伤心至极！可是你这样子，有没有想过我！”
自己从头到尾都不过是她局中的一个棋子而已，她用了自己对她的爱来算计了所有人，为了的，只是那个男人的一世抱负！
哪怕伤心欲绝，哪怕让人误会，哪怕自己不快乐，哪怕牺牲了别人，她都做的无怨无悔的心甘情愿！
可是为什么，唯独对他这么狠？
凤芯闭上眼睛，心中一片释然，更多的却是对戚周的内疚。
“小姐！”小云惊愕的喊道：“教主，教主他说的，是真的吗？”若是真的，那么小姐也就是爱的是九王爷，做出这么多让九王爷伤心欲绝的举动为的也是他好！
“是的，他说的没错！”凤芯睁开眼睛，眼中一片坦诚。
是的，戚周说的都没错。自己做了这么多，都不过是为了让龙烨羽对自己断了念想。他有他的抱负，他有他的难言之隐，而自己不能成为他的包袱，不能成为他的绊脚石而阻挡了将来成为天下的正主。
将来若是两兵相见，身为将军的女儿，凤家的长女。对他而言一定是一个左右为难的难题，叛变若是失败，天下已经再无容身之处的他便只有一死。
她不希望他死，所以，宁愿牺牲了自己，也要换他一个抱负！
所有的一切，种种的一切，对于戚周的爱意全都是假的。为的只是要他看到伤心欲绝的离开，忘了自己，便是最好！
凤芯想笑，但是又笑不出来。她早就知道戚周早晚有一天会知道这一切，所以她早就做好了坦诚的准备。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她知道利用别人对自己的感情是不对的，但是她别无办法！她更是心知对戚周心中有愧，可是千言万语却都说不出口。
只能抿闭着嘴，沉默着。
“我第一次知道，你这么狠！”戚周自嘲的笑笑：“为了他能把我们所有人都耍的团团转，凤芯，如今想想到时我小瞧了你，甚至忘了你不同于其他女子”
“可是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戚周站在凤芯的面前神色哀伤的逼问道。
凤芯隐忍的转过头，冷声道：“对不起”是的，对不起，我利用了你成全了我自己的计划。
“就一点都没有吗？”戚周不死心的问道。那么多的柔情，难道对自己真的都是假的？
“戚周，我”凤芯张了张嘴，可是却不知道如何道歉，自己能说的也只是对不起
早就知道会是今天这个局面，只是没有想到会伤了他。
“不用说了！”戚周大吼一声，吓的一边的小云三人有些心惊肉跳。反手转过凤芯的身子，低下头看着她满眼的内疚的神色，忽然很想发笑：“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每次我想杀他，你都会出来阻止。原来，是有原因的啊！倒是我笨了呢！凤芯，可是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狠？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很是狠戾的样子，眼圈通红的看着凤芯深深地几乎要潜入骨髓一般。
凤芯惊愕的抬起头，迎面而来的便是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