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她解释。
她担忧了自己一夜，见面却没有质问他。
而他，让他最爱的女人一夜不安，理应给她一个交代不是。
“嗯。”又是一声听不出感情的嗯。
“对不起，小乖……”
赫连驰的话还没有说完，唇上便被莫涟漪柔软的指头堵住。
“你是皇上，别说对不起，你不管做什么，说什么，都是对的！”莫涟漪看着赫连驰的眼神，异常坚定。
而赫连驰却因为这句话差点忍不住红了眼眶。
以往，他们之间打打闹闹，莫涟漪每次要他道歉的时候，他总是说“朕是皇上，不管做什么，说什么，都是对的！”
此刻，当这句话从莫涟漪口中说出的时候，尤其是注视着她那双写满信任的美眸时，赫连驰忽然觉得就在此刻，天下都不那么重要了。
一个男人，能有一个女人懂你，信任你，关爱你，还能有什么比这更珍贵？
而莫涟漪又岂能没有发现赫连驰的不对劲。
如果他真的只是在宰相府过夜这么简单，那么此刻的举动便显得有些矫情，赫连驰不是个矫情的男人。
如此，便只能有一个解释，他在宰相府过夜，发生了一些事情，大抵是他还说不出口的，但是凭着方才那句“我没有犯错”，莫涟漪坚信，赫连驰没有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
在外人眼中，赫连是是残暴的，是冰冷的，是阴戾的，而只有她知道，赫连驰也是一个人，也会有无助的时候，也会有需要关怀的时候。
未认识莫涟漪的二十多年中，他用乖张阴戾的面具将自己完好无损的包裹起来，也只有在莫涟漪面前，只有在这个女人独特的感觉下，她能剥开他的面具，触碰到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万念没吃早膳，想必你也没吃吧？”莫涟漪笑了笑，将话题岔开，既然赫连驰暂时说不出口，她又何必让他自己逼自己呢。
点了点头，赫连驰拉起莫涟漪的手，有些撒娇的说道：“我要你陪我吃。”眼神中的渴望，分明与万念有时候撒娇的时候一模一样。
“哈，万念他爹，要不要我喂你啊。”莫涟漪一边打趣道，接着吩咐人去准备早膳。说起来，她也没吃呢，赫连驰这么一提，她还真觉得有些饿了呢。
闻言，赫连驰眼光一闪，毫不顾忌四下还有下人，明目张胆的说道：“好啊，用嘴巴喂就更好了。”
“咳……话说，皇帝必陛下，那帮大臣还等着你呢。”不自觉的，莫涟漪脸上浮上一丝绯红。
“让他们等着好了！”赫连驰毫不在意的说道。
也好，既然没有准备好要怎么说，那不如先不说，待他查清楚到底那女人是怎么算计他的，再说也不迟。
早朝下后，赫连驰没有见任何大臣，而是在御书房中，面对那几个一直紧紧跟着他的暗卫，一脸戾气。
“昨夜，我怎会在那女人的房中？”冷冷的问道。
几个暗卫面露惊讶之色，面面相觑。
“主子，是你自己走进那张小姐的房间的，我等虽然疑惑，但却不敢质疑，未敢阻拦！”
“混账！”赫连驰一掌拍在面前的八仙桌上，顿时，只见厚厚的红木桌子上出现了几道裂缝。
几个暗卫不敢再多说话。
“朕着了她的道，被她算计，连这都看不出来，你们这帮废物，朕要你们还有何用！不如自行了断吧！”赫连驰满肚子怒火，已经憋了很久了。
“皇上息怒！”低沉而略带嘶哑的声音，是闻讯而来的血稠。
“说。”赫连驰冷冷的抛给他一个字，火气并未消减。
血稠已经听说了整件事情，当下说道：“主子，那张珺婉，古怪的很，方才在早朝的时候，我派人去查探那张珺婉，很多人都提到一个共同点，说是那女人像是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让人无法拒绝她的要求。”
无法拒绝她？这句话，让赫连驰若有所思，他自己也有这样的感觉，那种像是被蛊惑而失了自己心智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而一提起这个女人，又让他莫名的心火四起，想起那个女人的脸庞，心中满是厌恶。
“皇上，依属下愚见，还望陛下先消消气，待属下查清楚那个女人的底细，再让他们自行了断也不迟。”血稠说着指了指身后那几个失职的暗卫。
这些人，都是他亲自训练出来的暗卫，各个身怀绝技，若是因为一个女人而莫名丢了性命，实在是不值。
谁料，赫连驰却摆了摆手，不耐烦的说道：“不用调查了，朕对那个女人一点也不感兴趣，如果你们几个想将功抵过的话，直接提她的人头来见朕。”他暴虐的因子既然已经被那个女人激起，那不如就用在她身上。
“还有，这件事情，不许让皇后知道。”赫连驰吩咐道。
向莫涟漪解释，他自会找个合适的机会，亲自向她解释。
说完，赫连驰便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然而，原本一件被赫连驰认为应该很简单的事情，却大大的超乎了他的预料。
翌日，暗卫便出手去宰相府行刺。
血稠训练出来的高手，去对付一个弱女子，何况是四人联手，让赫连驰很是放心，所以，他只是在御书房中一边看书，一边等着好消息。
只是，当四个暗卫空手归来的时候，赫连驰心中，还是十分疑惑的。而且，他似乎觉得今日的暗卫，似乎哪里不太一样了。
“失败了？”赫连驰只是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便低下了头，视线重回到了手中的书卷里。
“皇上……”一个暗卫往前站了一步，毫无顾忌的说道：“那张小姐，温婉尔雅，手无缚鸡之力，我们堂堂四个大男人，怎能对她下手！”
“对啊，皇上，张小姐，是那么的娴静美好，何况，她什么都没有做错，皇上您对她心动，难道怪她么？她那么无辜，我们下不去手……”另一个侍卫也解释道。
只是，这番话，却让赫连驰眼中闪过了一丝杀机。
“你们的意思是，你们甘愿自行了断，也不愿意对她下手？”赫连驰放下了手中的书，往椅子里一靠，眼神扫过眼前四个人，语气冷峻了很多。
那第一个站出来的暗卫点了点头，视死如归的说道：“皇上，张小姐是命有凤格的女人，皇上应该纳她为妃……”
这个暗卫话还没有说完，便已经身首异处。
而剑已出鞘，赫连驰毫不犹豫的又是一剑，斩下了另一个暗卫的脑袋。
“你们两个也是同样的意思么？”语气如剑锋冰凉刺骨。
那两个暗卫像是忽然惊醒般，猛的摇头。
“滚！”如此没用的暗卫，他也不再需要了。
那女人，还真是不简单，能顺利策反他身边的暗卫，很好，想要跟他斗，那么，他会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输的很有节奏。
第284章 惬意的午膳
正值新春之际，大夏国运昌盛，周边各个小国纷纷派使者前来向大夏皇帝缔约结盟。
一时之间，赫连驰被朝政缠身，暂时没有时间和心思去处理张珺婉的事情了，好在那个女人也还算是安稳，并没有闹出什么幺蛾子。
有时候，赫连驰静心回想那天在宰相府的一晚，仿佛就像是一个梦一样，似真似幻，让他琢磨不清。
“皇上，皇后那边派人来，说是中午在御花园与您和小皇子共进午膳。”赫连驰才放下奏折沉思的时候，苏公公进来通报。
闻言，赫连驰紧皱着的眉头舒展了，任何时候，这个女人的名字，只要想到莫涟漪的笑颜，都能让他心情大好。
御花园，迎春花已经爬满了枝头，倒是一副春意盎然的景象。
湖心亭中，莫涟漪已经在那等着赫连驰了。
“小乖今日竟有如此雅兴，邀朕来这山水风光**进午膳，倒是让朕受宠若惊啊。”赫连驰一边调笑着，一边坐在了莫涟漪身边，顺势将她揽入怀中。
远处，万念正缠着他的贴身侍卫陆家兄弟陪他放风筝。
赫连驰面带笑容，看着兴高采烈的儿子，感受着怀中女人的气息，心情舒畅的不行。
“本宫体谅皇上近来政务繁忙，特意做了几个小菜犒劳皇上，你不要太激动哦。”莫涟漪脸上一副傲娇模样，说着让冬青去叫万念。
“哦？”赫连驰倒是着实吃了一惊，这才仔细的打量着桌上几个精致的小菜，色香味俱全，虽不是山珍海味，但确实是出自莫涟漪之手。
在此之前，十一祸乱朝纲，他们隐居在药王谷的时候，莫涟漪倒是时常亲自下厨给他做菜，回到宫中后，赫连驰不舍她亲自去做这些小事，倒是很少能品尝到她的手艺了。
看着赫连驰若有所思的模样，莫涟漪忍不住打趣道：“怎么了，激动的说不出话了么？”说着，她唇角闪过一丝促狭的笑容。
“我在想，你还有什么目的，说。”赫连驰表情严肃，可是眼神中，却荡漾着一层薄薄的柔情。
“我是那种人么？好心当做驴肝肺，你不吃算了，我和儿子吃。”莫涟漪白了他一眼，正好万念一路奔跑而来，直扑进她的怀里。
赫连驰看着莫涟漪那娇俏的小模样，忍不住会心一笑，从她怀中接过万年，放在自己的腿上，笑道：“那哪成，我哪会辜负皇后对朕的一片关心呢。”
说着，赫连驰倒是毫不客气的先动了筷子，夹起一片鱼肉，喂给了万念。
偶尔与莫涟漪这样斗嘴，倒成了他生活中最放松最愉悦的时刻。
不过嘛，莫涟漪一边为赫连驰斟了一杯酒，一边不断的给他和儿子布菜，其实，赫连驰还真就没说错，无事献殷情，她当然是有事要说喽。
“亲爱的陛下，欧阳冥和清清下午会来，你知道的，对吧。”莫涟漪的嘴唇都开笑成一道月牙了。
“嗯。”赫连驰只是简单一个字，毫无表情。
欧阳冥夫妇要来，他是知道这件事情的，是莫涟漪邀请他们来的，不过，他在等着莫涟漪的后半句话，显然，那才是重点。
不过嘛，虽然赫连驰毫无表情，但是他怀中的万念可毕竟道行太浅，一点都装不住，口中塞着满满的食物，却还是忍不住朝莫涟漪抛去一个鄙夷的眼神。似乎在说“”娘亲，你还能更狗腿一些么。
莫涟漪自动忽略了儿子的眼神，当下继续用更加腻死人不偿命的语气说道：“哈哈，他们傍晚的时候就会到了，我想亲自去城外接他们。”
“不行！”冰冷的两个字，毫无商量的余地。
赫连驰早就猜到了她会这么说，这个小女人，也许是嫌宫中太闷，总是想着往外面跑。
虽然她身怀绝技，可赫连驰还是不放心她出去，毕竟，想要他命的人太多，而接近不了他，那些不轨的人自然会将眼光转移到莫涟漪身上，要知道，此刻，他怀中的儿子，和身边的女人，更甚于他自己的性命。
只是，他自己又很难抽出时间陪她出宫去玩，而他，越来越难以忍受无法掌控她行踪的感觉。
早料到了赫连驰不会那么轻易的答应，可也没想到他拒绝的这么干脆，莫涟漪不服的哼了哼：“凭什么不许我出去，赫连驰，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我就是给你打声招呼而已，哼。”
说罢，莫涟漪不做声了，自顾自吃着自己精心做的菜，早知道他这么不领情，她就不费这个功夫了。
不就是一个小小的皇宫么，还以为能困的住她么？莫涟漪不悦的想到。
赫连驰用余光扫了一眼女人，她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看出了小女人的不悦，这才缓缓说道：“我的意思是说，不许你一个人去，傍晚的时候，我陪你一起。”
他还真是有些担心莫涟漪会一意孤行，偷偷溜出宫去呢。
“马后炮。”莫涟漪小声的嘀咕着，不过语气显然已经愉悦了很多，她就知道，赫连驰不会真正的拒绝她。
“瞧你这小脾气，都把你宠的无法无天了。”赫连驰一边喂儿子，一边不忘给莫涟漪夹菜。
“那不是你自愿的嘛！”莫涟漪挑了挑眉毛，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宠么？没错，真宠！
“父皇，我也要，我也要被宠的无法无天！”万念抬起头，嘟着嘴，不满的嚷嚷。
“你已经无法无天了，快吃饭！”赫连驰一边小心翼翼的剔着鱼刺，一边说道，他忽然觉得，他不是被皇后邀请来共进午膳的，而是来伺候这对母子用餐的，不过，他心中为何如此满足。
“哼，重色轻儿！”万念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再赫连驰还未做出反应的时候飞快的从他身上滑了下来，朝远处跑去。
一边还不忘回头朝他们挤挤眼睛：“我吃饱了，就不打扰你们谈情说爱啦，去欺负大陆小陆喽，嘻嘻……”
“这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赫连驰有些伤脑筋，重色轻儿？亏他能说的出来，他明明一直伺候着那个小祖宗吃饭，自己都还没来得及吃呢。
“还不都是你给惯得。”莫涟漪看着跑远的儿子，和愁眉苦脸的陆家兄弟，说道：“我看呐，得给他找个厉害点的师父了，在这么下去，准得被惯坏。”
一顿午饭，吃了近一个时辰，赫连驰和莫涟漪只是随便聊着儿子，或者其他的事情，普通的像是任何一个普通的家庭。
可正是这种普通的温馨，让赫连驰倍觉珍贵。
只是，才用罢午膳，苏友德便前来通报：“皇上，周大学士带着今科三甲前来面圣。”
“知道了，带着他们来这儿吧。”赫连驰可没忘这件事情，原本应该在御书房召见今科三甲的，不过，此刻他改变主意了。
原本，他就难得有时间陪陪莫涟漪，此刻正在兴头上，在御花园见见三甲，也没什么不妥。
苏公公领命而去。
莫涟漪也站起身来，说道：“你要忙了，那我先回避一下。”说着便要走。
还未迈出一步，手腕便被赫连驰抓住。
“不用回避，你是朕的皇后！”没有过多的解释，赫连驰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按照大夏礼数，后宫不得干政，不过他只是接见三甲而已，谈不上正式的议政，所以，都无所谓的。
说着，赫连驰也站起了身，牵起莫涟漪的手，说道：“满园春色关不住，走，陪朕走走。”看得出，赫连驰今日的心情格外好。
苏公公引着周大学生和三甲前来的时候，赫连驰正和莫涟漪在湖边喂鱼。
“臣周子夫，及金科状元季明成、榜眼张云岳、探花卢九维参加皇上、皇后！”
“免礼。”赫连驰将手中的鱼食尽数撒入湖中，这才揽着莫涟漪坐在回廊中的长椅上，周大学士和三甲恭敬的站在他们面前。
“来啊，赐座。”赫连驰一边吩咐上座，一边从苏友德手中接过一个披风，悉心的披在莫涟漪身上。
周学士见惯了皇上对皇后无微不至的关怀，但那三甲初见，还是吃了一惊，他们早就听闻天子威名，只是此刻的赫连驰，却没有一点传说中的冷厉阴鸷，相反，他言行中，无不彰显着一个成熟男人对皇后的关爱和迷恋。
莫涟漪随意的打量了三甲，那榜眼张云岳，她早先是在开春宴上见过的，张首辅引以为傲的儿子嘛，至于另外两个，倒是初见。
都是年轻人，又都一表人才，文质彬彬。
除了张云岳，其余两人也是头一次见到皇帝皇后庐山真面目，他们不敢贸然去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