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的小男子汉学会保护娘亲了。”莫涟漪将儿子揽进怀里,接着耐心的说道:“可是你想想啊,没有了张首辅,还会有其他的首辅,不是么?”
“来一个我揍一个!反正就是不许破坏我父皇和娘亲的感情!”小万念倒是毫不含糊,在他小孩儿的思维里,这样就可以解决问题了。
一边的赫连驰哭笑不得,而莫涟漪心中也早被这个小大人似的儿子感动的一塌糊涂,这个小家伙别看他平时调皮,尽惹她生气,原来,心底就是这么的维护她。
只是,她明白,赫连驰心中顾虑有很多,但他是天生的行动派,大抵不会向儿子讲那么多,可是她得耐着性子让儿子看清楚事情的实质呐。
“万念这么维护娘亲,娘亲现在感到安全多了!”莫涟漪抱起万念,在大殿里缓缓踱步,耐心的向他讲述这事情里面的厉害关系。
小家伙天资聪颖,再加上莫涟漪对他的讲述,并不深刻,却是关键,所以很快领会了莫涟漪的意思,当下却犹豫的问道:“娘亲,父皇真的会用计策让他死心吗?”
“臭小子,怀疑你老子的能力?”赫连驰一直在一边默不作声,连儿子都开始都开始用自己的方式采取行动了,他是不是也该做点什么了,可是听到小万念怀疑的语气,心中很是不悦。
吐了吐舌头,小家伙做了鬼脸,不情愿的从莫涟漪身上滑了下来,狗腿的顺着赫连驰身上就爬了上去,叹了口气,故作老成的说道:“哎走吧,儿子就牺牲色相,去给那坏蛋道歉吧。”
一句话,让赫连驰绷着的脸漏出了笑容,当下抱着儿子,朝外走去。
“等等。”莫涟漪从怀中跳出一个小盒,递给赫连驰:“敷在伤处,卧床休息三天,便会好了。”
心中虽然讨厌那个老家伙多管闲事,可是,毕竟大夏的宰相往后总不能瘸着腿上朝吧,那实在是有损国体。
何况,也让他吃了苦头了,正如她所说,要真对付那个老家伙,还是得靠脑子,用计策让他认栽。
点了点头,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揽过莫涟漪,赫连驰在她耳边轻轻吻了一下,说道:“回安宁宫去吧,早点休息,不要等我和儿子。”
说完,赫连驰便转身走出了乾元殿,他并没有乘御辇离开,而是把御辇留给了莫涟漪。
莫涟漪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转念又觉得自己多心了,一个老狐狸,一个小滑头,又都是这大夏朝顶端的人物,只是去当朝宰相的府上而已,能有什么事呢。
心下这么宽慰这自己,莫涟漪乘着御辇朝安宁宫的方向去了,赫连驰虽然让她不要等他们早点休息。
可是试问,她怎么可能真的睡着呢?这三年来,一直都是伴随着万念的奶香和男人沉重的呼吸进入梦乡的,今晚,安定宫中就她自己,忽然觉得没有那个小魔头的大呼小叫,有些冷清了呢。
莫涟漪靠在暖炉旁的躺椅上,闭眼休憩,等着小万念风风火火喊着“娘亲”回来的样子。
宰相府。
月明星稀,宰相府却依旧灯火通明,宰相从马车上摔了下来,摔断了腿,整个宰相府都坐立不安,生怕宰相出什么问题。
赫连驰带着万年来的时候,张茂福刚刚服下药,听到通报,让人扶他坐起。
他是如何从马车上摔下来的,事情的始末,暗卫都已经向他禀明了,只不过,精明如张茂福,自然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愤然。
何况,皇帝这不是亲自带着他的宝贝皇子登门道歉来了么,他不是那么不识大体的人,皇上给了他台阶,他顺势下来就好。
皇上给足了他面子,那么他自然也要给皇上、皇子足够的面子,越是这样,他宰相的地位才能越发稳固。
赫连驰牵着万念的手进来的时候,房中的一众侍女,御医早都已经恭敬的跪下等待着皇上。
“皇上和皇子深夜驾临寒舍,微臣实在是受宠若惊,微臣身子不便,不能向皇上皇子行礼,还望皇上见谅。”张茂福的语气诚惶诚恐。
“张大人多虑了,来人,还不快扶着张大人躺好,受伤了,就好好休息。”赫连驰站在床边,表情凝重:“张大人,实不相瞒,马车被损,是这顽劣的孩子干的,朕教子无方,让张大人受惊了,万念,还不快向张首辅赔礼。”
赫连驰表情严肃,万念嘟了嘟嘴,却还是正儿八经的向张茂福道了歉,陪了不是。
“臣惶恐。”张茂福为难的欠了欠身子,说道:“皇子还小,贪玩是小孩的本性,何况,老臣性命无忧,多谢皇上惦记,老臣不碍事的,皇上快请坐。”张茂福一番冠冕堂皇的话便将这事情跳了过去。
“来人,上茶。”张茂福一边吩咐道,一边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面露难色的说道:“皇上,臣不能亲自侍奉,还望皇上原谅。”毕竟是断了腿,伤处还在隐隐作痛。
赫连驰摆了摆手,说道:“不碍事的,张大人要保重,好好休息,明日,朕会多派几个御医前来,朝中事务,暂且放一放,张大人您就宽心养伤。”
自始至终,赫连驰并没有提起莫涟漪给他的神药。
他自然是知道那药一用,一定会如莫涟漪所说,三日后伤便会好,只是,这老家伙确实是自作自受,让他多吃点苦头,明日,再让御医来给他上药好了。
莫涟漪若是知道了赫连驰的心思,一定又会大笑着说他是只腹黑的大狐狸了。
不多时,便见一个身条轻盈的女子前来斟茶。
原本,赫连驰是完全不会在意到的,只是,当这女子给他倒茶的时候,扑面而来的是一股迷迭香的味道,而他竟然不由自主的抬头去看向了这女人。
只见女子年约十六七岁,身着一袭白裙,亭亭玉立,宛若水中仙子,那一双波光荡漾的眼眸,犹如一潭神秘的池水,深深吸引着人望进去。
恰好,赫连驰朝他投去眼神的时候,女子也微微侧头,看着赫连驰,迎上了他的目光,却没有一点惊恐,反而是莞尔一笑,低声细语的说道:“皇上请用茶!”
说着,便又款款退了下去。
这女子,太特别的了,赫连驰心中想着,只是她那点特别中又透着些许怪异,想来她不应该是个侍女吧。
而一边的张茂福,心中也忍不住一惊。
没错,方才那女子,的确不是宰相府的下人,而是张茂福最最宠爱的小女儿,张珺婉。
只是,他那个女儿一向高傲的紧,可是方才看她朝着赫连驰的眼神,秋波荡漾,身为过来人的张茂福,怎能看不出那是什么意思。
顿时,张茂福似乎忘记了身上的伤痛,心中开始不断盘算接下来的计划。
“张大人,刚才那斟茶的女子是?”赫连驰心中满是疑惑,因为就在那一瞬间,他心中的想法很乱,他却不能否认,竟然有一种想要那个女人的冲动。
他从来不是这样的人,他似乎觉得自己是受到了蛊惑,可是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时之间却又想不明白,只不过,他并未去触碰那杯茶,那古怪的女人……
“回皇上,那是小女珺婉,倘若冲撞了皇上,还望皇上恕罪。”张茂福的语气小心翼翼。
话虽这么说,可是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张小姐表现的温文尔雅,大方得体,又哪里会冲撞到皇上呢。
不过皇上突兀的问起,倒是让张茂福心中一亮,一向眼中只有皇后的赫连驰,怎么会忽然之间注意到别的女人呢?
这么看来,他摔下马车,给皇上和小女儿制造了这么一个机会,倒并非是坏事了?果然,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就连万念,也注意到了父皇的怪异,当下揉了揉眼睛,从椅子上跳下来,扑倒赫连驰怀里,撒娇道:“父皇,万念困了,咱们回宫吧,我要我的娘亲!”
他是个小孩,不管怎么说都不会觉得不妥。
听到万念提起莫涟漪,赫连驰似乎猛然惊醒了一般,当下抱起万念,又叮嘱张茂福要好好休息,然后便带着万念告辞了。
只是,赫连驰才走出后院,便忽然问道一阵若有似无的香气,顿时,只觉得脑中一片混沌,而更加怪异的是,他竟觉得不能自已的朝着一个相反的方向走去。
似乎已经没有了意识,赫连驰只觉得那香味越来越浓重,也越来越依恋那香味,转眼,绕过一片回廊,他远远便看见了一个优雅的小院,而阁楼上,一个一袭白裙的女子,正微笑着朝他招手。
第281章 一定要得到他
赫连驰没有犹豫,快步走到了那间小院。
院中,种满了各色植物,看起来优雅别致。
而楼上的女子,正是刚才给他斟茶的那女人,张珺婉。
只见她笑颜如花,如一朵在暗夜盛开的罂粟花,充满诱惑,充满神秘的味道。
像是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牵引着,赫连驰径直走上了二楼,站立在张珺婉面前。
清幽的月光下,别致的小院中,英俊非凡的男子,怀中抱着一个孩童,站在如暗夜精灵般的女人面前,那景象,十分勾魂,却又显得有些诡异。
张珺婉唇角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看着男人有些迷离的眼神,从他怀中抱过了早已经不知在何时熟睡的小万念,交给了下人,带下去休息,而她自己,则牵着赫连驰的手,走进了她的房间。
张珺婉的房间中,阵阵的花香愈发浓郁。
窗台上,案几上,摆放着很多赫连驰甚至叫不出名字的花来,而他也根本无心去观察这间少女的闺房。
因为,他的眼神,集中在这个女人身上,集中在她神秘如宇宙的眼神中,集中在她娇艳欲滴的红唇上……
安宁宫中,莫涟漪这一夜过的十分不踏实。
她一直在暖炉旁的软榻上,时醒时睡,迷迷糊糊,又忽然被噩梦惊醒。
只是,每一次她问起冬青皇上是否回来的时候,都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她想,也许赫连驰怕吵着她,带着万念去了乾元宫,可是她差人去乾元宫看了几次,都带着失望的消息回来了。
她不是那种要时时刻刻把握男人动向的女人,相反,她信任赫连驰,对他一百个放心,可是女人天生具有敏锐的第六感。
今晚,她的感觉很不好,十分不踏实,让她总觉得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可是她总不能带人去宰相府看看吧,原本她现在就被朝臣给安上了一个独善专宠的名声,这种时候要是再去宰相府要人,那朝臣指不定会怎么想她呢。
她倒是不在乎别人的说法,可是赫连驰身为一国之君,却不能不理会,想想还是作罢。
可是向来,鲜有皇上在臣子府中过夜的先例,莫涟漪派血绸去宰相府暗访,却得到一个赫连驰早就带着皇子离开了的消息。
如果他们早已经离开了,又没有回皇宫,他们到底是去哪了?
莫涟漪心中大惊,莫非,他们出事了?
容不得再犹豫,莫涟漪当下便带了几个暗卫出宫去寻找,只是,在宰相府到宫中这段距离,他们什么也没有发现。
皇上不见了,他的侍从也纷纷不见了,她的儿子不见了,忽然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莫涟漪再也淡定不下来了,可是大半夜的,她除了带人寻找,又能怎样。
此刻,莫涟漪担心的是,如果天亮了皇上还没有回来,早朝不见皇上,该如何给群臣交代。
一夜无眠,莫涟漪坐立不安。
偌大的安宁宫,忽然之间觉得好空旷。
“主子,这都快天亮了,您还是去睡会儿吧,陛下带着那么多暗卫呢,一定不会有事的。”看着满眼焦虑的莫涟漪,冬青忍不住上前劝说。
在旁人不知道,冬青她时时刻刻服侍于莫涟漪身侧,最是知道皇后的脾气性格,她是那么豪爽自信的一个人,坚韧不屈,冰雪聪慧,尽管此刻她依旧淡定自若,但是眼底,流露出的淡淡担忧,却是隐瞒不了的。
摇了摇头,莫涟漪心道,儿子和夫君没了消息,她哪里能睡得着的。
“你们下去休息吧,不用管我了。”莫涟漪对身侧的几个侍女说道。
二月的夜风,依旧寒彻骨。
莫涟漪从未感觉一夜竟会有这么长,让人如此难熬。
她也从未体会竟然会如此牵挂赫连驰,这种牵挂,不是单纯的分开时的思念,当初她孤身深入回鹘的时候,虽然也会想念丈夫和儿子,可是那时至少知道他们是安好的。
而此刻,她竟有些六神无主,原来,三年以来,她对赫连驰的爱,有增无减,岁月静好的时候,恐怕体会没有这么深刻,而此时,就在万籁俱静的深夜,才能体会这份细水长流的爱,有多深。
东方泛白,太阳升起的时候,莫涟漪迎着初升的阳光,心中忍不住腹诽,赫连驰,你要是敢带着儿子继续给我玩失踪,我一定跟你没完。
赫连驰,我的万念,你们到底在哪儿……
赫连驰这一夜倒是睡得十分安稳,一向睡眠很浅的他,竟然罕见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熟睡一夜,甚至连天亮鸡鸣都未听见。
古怪,太古怪。
赫连驰才睁开眼睛,脑中已经开始飞快的思索这一切。
显然,他并不在安宁宫中,也不在乾元宫中,他隐约记起了昨夜发生的事情。
他确信,在张珺婉给他斟茶以前,一切都没有问题,他的心神不宁,他的身不由己,就是在张珺婉出现以后。
而此刻,他就身处一间满是花香的的少女闺房中的床上,他甚至可以感觉的到,他身边,还有一个呼吸均匀的人,那慑人心魂的迷迭香,就是从他身边传来,若有若无。
赫连驰并没有在惊醒的那一瞬间方寸大乱,他只是默不作声的想理清一切思路。
可是,思绪却犹如一团乱麻,而他也始终想不明白他到底是受了什么蛊惑。
心下愈发的焦躁,忽然,赫连驰想起了万念,他的儿子,人呢?
当下猛然坐起,岂料,耳边忽热传来一声尖叫。
“啊……”
尖利却不失温润的声音,让赫连驰忍不住皱了皱眉眉头,他的目光不禁朝张珺婉投去,不是因为她的惊恐,而是他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想搞什么鬼。
此刻的张珺婉,身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睡衣,胸前的汹涌澎湃若隐若现。
只是,她曼妙的身姿,在赫连驰眼中,根本不屑一顾。
而真正让赫连驰好奇的,是她的表情。
张珺婉一张精致的脸庞因为惊讶慌张而有些变形,那模样,用大惊失色来形容绝对不为过。
“你是谁,怎么会在我房中,为何会在我床上,你……你对我做了什么?”张珺婉一边惊慌失措的扯过毯子,将自己紧紧裹了起来,就像是一个睡了一夜后忽然发现被陌生男人侵犯的任何一个女人一样,眼神中满是悲愤和惊恐,仇恨和屈辱。
赫连驰只是冷眼看着她,然后冷冷的问道:“朕为什么会在这,你能不知道?”冰冷的语气犹如一把利刃,直刺张珺婉心头,毫无一点怜香惜玉之色。
闻言,张珺婉眼底的惊恐愈甚,她小心翼翼的侧眼去看赫连驰,猛然认出眼前的男人正是皇帝。
怔了一下,张珺婉连忙双膝跪地,唯唯诺诺的说道:“皇上息怒,昨夜不甚明朗,臣女给皇上斟茶,不敢去触碰龙颜,未能及时认出陛下,还望陛下恕罪。”
张珺婉说着,不禁抽泣了一声,抬起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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