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放心,我明白的。”黛玉抿着嘴,带着两个小的离开了。
“怎么看?”
“史家跟贾家关系一直不亲厚,史家两个侯爷好些年没有登过贾府的门了,他们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贾敏回想了一下,从记忆里拎出一些东西来,“史家双侯,都有兵权,此次回京怕是来上交兵权的。至于交了兵权后,会有什么后果,怕是他们自己都还没想好应对之策。”
“会么?四哥这么说自己怕是都不相信吧?”林海笑了笑。“说起兵权,贾赦此次被派出京城去金陵,看来那块兵符是真的了。”
“恩。只是上面那位没有明着要,估计是知道假设的性子吧。”
“恩,更多的以为是在贾史氏的手里,才拿削掉诰命来逼着贾史氏交出该交的东西,却发现不在她手里。这些就解释的清楚了。”林海串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算是理清楚了。
贾敏点了点头,“张家那边呢?”
“派了人跟着贾赦去金陵,怕他一去就回不来了。你要派人么?”
“派几个暗卫跟过去吧。虽然傻了点,胜在听话嘴严。”
“也好,对了,暗卫和血滴子还是交给你来处理吧,我培养的总是不好用。”
“知道就是,御下有方的八贤王,管不好这样黑暗的事情。”贾敏轻蔑一笑,旁边的林海却是心一动,欺身上前,啪啪挨了两巴掌,很是对称。
“挺好看的,我走了。”贾敏转身就走,此次是真的笑了。
林海捂着脸,有些痛,肯定是红了,肿不肿就不知道了,这次简直是偷香不成反倒挨打了。这日子越发不好过了。林海让人拿了冰块敷了一下,这才去书房处理正事。
史家双侯回京,贾史氏的心思有活跃了起来,让人下了帖子去请。史鼎看了帖子扔到了一边,“二哥,姑妈来清了,消息倒是灵通,这一等将军一出京,她传消息倒是越发快了。”想到这两年收到那么多贾史氏的信,史鼎就头疼,什么关心本家孙女,想看看史湘云和史湘琴,心底打的什么主意,随便想想就能知道。贾家那个贾宝玉,算什么东西,算计林家不成,有算计到自己本家来了,真真是够了。
“让人去一趟,把史湘云带给她去教养吧。大哥这个孩子,是我对不起大哥。”
“二哥这说的什么话,那孩子小的时候见过姑妈几次,就心心念念说姑妈对她最好了,自己在家总是受欺负如何如何的,那么小的年纪,就这样被笼络了,姑妈也是厉害的。也很有先见之明呀。”史鼎感慨道,“不过真的要交么?”
“交。以后我们就是普通侯爷,回金陵度日就好了。怕是还要等几年才能离开。好好教侄子侄女。”忠靖侯史鼐想了想,“史家也需要转文,这点贾家倒是成功了。”
“贾赦如此聪明,让人始料未及呀。和张家修好,又跟林家交好,倒是小看他了。”
史鼐并未说话,相比史鼎,他更沉稳,有些话不会随便说出口。
史家拜见皇上后,上交兵符,皇上却只收了一块,另一块兵符留在了史鼎手里,史鼎被派去了北边,史鼐则留在了京城,当然了史鼎远派,妻子儿女都被留在了京城,也可谓有留下人质的意思。
“明天去拜会一下林大人。”
“啊?哦。二哥要跟他交好么?对哦,真的不去见姑妈了?”
“你刚回京城就要离开,她会理解的。何况湘云不都送过去了么?”史鼐并没打算见贾史氏,坏心情呀,“之后再有什么也和你无关了。好好带兵就是。”
“我知道了,大哥不会沾惹没必要的事情。”史鼎倒还很是听话。
第二日,林府,林管家看着突然到来的史家两侯爷有些无奈,“两位侯爷里面请。”
“怎么,可是林大人不方便?”
“贾老太太来了。正在里面呢。”林管家压低了声音。
额……史鼎回头看他二哥,这下正好碰上了,还不知道该被那位念叨什么了。不得不说,王熙凤还在坐月子,邢夫人能力不行,贾赦远行,贾琏忙于朝政,真的给了贾史氏空子钻,一时她又开始得意了起来,这不,就上林家来看贾敏了,美其名曰担心女儿的病情。
“这是湘云,是个可怜的,想着跟黛玉一样大,带来见见,也当个玩伴。”这次贾史氏学乖了,并没有带宝玉之类的,倒是带来了史湘云。
“林姐姐。”湘云的声音软绵绵的异常好听。
“云妹妹。”黛玉看到湘云第一眼就没来由的有些反感,面子上却是不显,很是大家闺秀的跟她互相见了礼。
湘云到黛玉身边坐下,开始叽叽喳喳的拉着她说话,不得不说湘云的性子异常的活泼。
“让她们出去说吧,这叽叽喳喳的,老婆子都有些吃不消了。”贾史氏意味深长的看着贾敏。
黛玉看了一眼贾敏,将湘云带出去了,还将屋内伺候的人也带出去了。
“有话可以直说了。”一大早就堵门,贾敏表示真想打出去。
“其实也没什么,年纪大了,总是喜欢孩子……”
“黛玉很好,瑭儿和祥儿也很好,不必担心。”贾敏打断了贾史氏的话,“我还在,他们自然要陪在我的身边。”
贾史氏脸色变了变,“不过黛玉总是没有个伴,女孩子这个年纪了总是会寂寞些。府内有二丫头,三丫头还有时常走动的惜春,现在又多了一个湘云,很是热闹。”
“是么?”贾敏看向贾史氏,“既然如此热闹,怕是玉儿更不喜欢去了,她忙的很,林家的事情要管,两个弟弟要教,还有很多贵人要来往。”
贾敏越说,贾史氏脸色越不好,“好了,不说这些,我只是前阵子梦到了你父亲罢了。这么多年了……”贾史氏拿出手帕开始擦眼泪,这话题的转换让贾敏立刻警觉了起来,贾代善?贾赦?兵符?
“他倒是留了好多东西给你,据说还有兵书,这人呀……都忘了你是女子了。”
“有么?倒是有些书,不过都放在扬州了。”贾敏皱了皱眉头,“老太太什么时候喜欢看书了?如果喜欢,可以让琏儿找给你就是了。”
“我倒是对书没兴趣,年纪大了,想要点旧物而已,既然不在身边,就算了。”
“旧物?我这倒是有父亲当年用过的一把弓,老太太想要,我就让人找出来。”
“不必了,拿东西总是有些不适合我。”贾史氏连忙摇头拒绝了,倒是有了起身离开的意思了。
第43章 中招()
那边史家两个侯爷被请去了林海的书房,倒是没跟贾史氏迎面撞上,避免了尴尬,不过却没有避开湘云。
“咦?给二叔三叔请安。”湘云正要求黛玉带她四处看,就这么迎面碰上了。“两位叔叔不是很忙,都没去看老太太,怎么来这里了?”湘云对这两位叔叔感情没有那么深,可以说是疏离得很,她总觉得自己是被虐待了,看到贾探春一个庶女都那么幸福,黛玉这个嫡女更是幸福的很,她一个孤女寄人篱下,明明是长房嫡女,却总是要做那么多的事情。
“为了公事而来,怎么姑妈前阵子不是说身体不适,还劳心劳力的来了林府?”史鼐挡住了要说话的史鼎,要是让他说,不知道要惹出什么麻烦。
“两位里边请,父亲的书房在那边。”黛玉指了指方向,“管家,你带两位侯爷过去。”
“小姐放心,两位侯爷这边请。”
“史小姐这边请。这里靠近外院了,不适合我们前去。”黛玉做了个请的姿势。
湘云自然注意到了黛玉对她的称呼变化,心里很不是滋味,“林姐姐,我……”
“走吧。”黛玉并没有理会她,在前面为她带路,史家将她抚养长大,刚才湘云的态度如此不满,黛玉不知道该如何看待她了。史家侯门清贵,没必要难为她一个孤女,所以说她刚才周身那弄弄的厌恶之感到底是从何而来呢?
湘云感觉到了黛玉越发的冷漠,不敢再多做停留,跟着黛玉往后面的花园走去,走到花园,黛玉让人上了茶水点心,就陪她在亭子里坐下了。“我身体有些不适,怕是不能陪史小姐四处走动了。”
“没事的,能跟林姐姐在这里坐一坐,看看周围的精致也是极好的。”湘云四下看看,别有的江南景致,心中的羡慕嫉妒之情更是蔓延出来,一时到不想说话了。
两人静静的坐着,黛玉找了本书来看,湘云觉得无聊,也拿了一本来看,倒是真的看进去了,不得不说,林家确实有很多书呀。
湘云和黛玉这边安稳下来,贾史氏依旧拉着贾敏说话,贾敏已经很不耐了,“老太太,我累了,最近身体不好,请见谅。”这么明显的逐客令都下了,就差拿扫帚把人撵出去了。
“敏儿身体不好,这偌大的府邸也怕是招待不周…”
“有玉儿在,也有管家在。”贾敏打断她的话,“去将史小姐请回来,让她随老太太回去吧。玉儿也该去忙了。”
“是,夫人。”秋月连忙去叫人找史湘云了。
贾史氏张了张嘴,今天她可是摸下了老脸了,结果什么都没拿到,好不甘心。“这……敏儿我想看看我的外孙子再走,这总可以了吧?”
“老太太,两位小少爷这个时候在忙呢,他们已经开始启蒙了。他们聪慧的很,老爷很是喜欢的。”冬雪很好心的替贾敏开口了,“他们今天怕是没时间见老太太。”
贾史氏皱了皱眉头,还想说什么,那边湘云已经回来了,手里拿着几本书,“林姐姐,这几本书真的可以借我么?”
“恩,拿去吧。”湘云还知道看一些书,说明本性不坏,还有得救。
“多谢林姐姐了。”湘云谢过,“以后如果我还想看书,能找林姐姐么?”
黛玉心中一滞,刚才升起来的好感瞬间消磨殆尽,“看看吧。”
“哦。”湘云低着头进了屋,“老太太,林姐姐借了我好多书。林姐姐对我可好了。”湘云凑到贾史氏身边撒娇。
“是么?玉儿自然是好的。”也不知道她说的是宝玉还是黛玉了,上次宝玉的那块玉变成了石头,宝玉先是发疯,后来就是躺在床上不吃不喝,在贾史氏都要为他准备后事的时候,宝玉清醒了过来,变得很是知理,竟然开始读书了。贾史氏很是欣慰,贾政也终于放心了,宝玉竟然不用他催着读书了。为此,贾史氏心又开始活络起来,这样的宝玉应该会得到林家的喜欢吧?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敏儿你身体不好,不用送了。”贾史氏拉着湘云,终于起身告辞了。
贾敏点了点头,拉住了黛玉,“冬雪,送老太太和史小姐出去,让管家去请御医来。”
“是。”
贾史氏脚步一顿,终是加快脚步走了,她还没走就请太医,她和贾敏的关系不知道又要被说成什么样子了。
“怎么了?心情不好?”贾敏摸了摸黛玉的头,“没必要的,不相干的人罢了。”
黛玉摇了摇头,“本来还觉得她有些可怜,只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今日算是理解了。”
贾敏微微一笑,“只是有句话确实对了,你没有一些同龄的朋友,是我失职了。”
“母亲说的哪里话,如果都是这样的,还不如没有。”黛玉怕贾敏担心,笑了笑。“何况还有二表姐呢。这几日二表姐怕是焦头烂额了。”
“迎春么?”贾敏想了想,“确实有些忙不过来吧,也是时候送几个人过去了。算是我这个姑姑的一份心意。”
黛玉想了想,“母亲的意思是送两个去年收的嬷嬷过去么?”前几年每当有宫内有经验的嬷嬷出宫,贾敏就会找几个好的收留了,养在林家,慢慢地看心性,留下真的好的,现在算是有用武之地了。“也好,帮帮二表姐。”
“你去忙吧,看你送了几本书出去,让管家给你补新的就是了。”
“这点小事不用母亲操心,我能处理好的。”黛玉笑着走了。
贾敏看着她的背影,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幸福感,要不是黛玉这么能干,有些事情让她亲自上,还真是麻烦。
林家书房内,林海和两位侯爷正在交谈。
“两位侯爷大驾光临,倒是让林某意外。”
“回京多日,才有时间来拜访林侯爷,倒是我们失礼了。”史鼐说道,“今日前来,并无大事,不过例行拜访,三弟即将离京,怕再相见要几年后了。”
“侯爷言重了。请用茶。”
小厮上了茶,退了出去,屋内只剩下他们三人,“明人不说暗话,有些话,我就直说了。”
“侯爷请讲,林某听着呢。”林海对于史家突然的示好,倒是没有任何的不适应,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一样,这样的态度更让史鼐放心。
“史家双侯,仿佛清贵,不过是烈火蒸油,随时覆灭。自身难保,自然难管其他人。”
林海挑了挑眉,“没想到侯爷倒是直白。”
“回京多日,还是很难适应京内气氛,很是心累,想要离开,怎奈并无办法,唯独能做的不过是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罢了。”
“倒是给二哥添麻烦了。”听到史鼐的话,史鼎更是不好受。
“侯爷这话,林某感同身受,不过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有些时候逃避并不是问题。”
史鼐笑了笑,“林大人自然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何必绕弯呢?难道林大人也开始学那些小人了么?贾史王薛所谓四大家族,不过一个空壳罢了。”
“史侯爷看的透彻,只是有些人却依旧看不透,史侯爷的意思林某明白了。如此甚好,不过血脉亲情,有些时候该过的还是需要过。”
“史家是粗人,对于礼节不慎擅长,忘了也是理所应当。”
林海差异的看着史鼐,许久,终是笑了笑,“史侯爷倒是干脆。”
“如此林侯爷算是真的明白了。”
“我拭目以待。”林海站起身来,史鼐随即起身,“如此,告辞了。”
“我送侯爷。”两人说话很快,史鼎还有些不明白,已经被他哥哥带着离开了林府,“二哥,你们……”
“剩下的事情做好你自己就是了。”林海是真正的聪明人,而且他对于现在的皇上可真的很是尊敬。
处理完史家两个侯爷的事情,林海自去看贾敏,迎面倒是看到了陌生的女子,“给侯爷请安。”
林海看了看身边的管家,“怎么回事?”
“前阵子皇后派人送来的,夫人安排在后院打扫。”林管家低头回禀道,“皇后直接送来的,夫人打算过阵子送到庄子上去。”
送来的美女打扫院子,也就她做的出来,“那今日就送过去吧。”
“是,老爷。”
“侯爷……”女子委屈的抬头,她可是皇后的远方堂妹,算起来也有点身份,被如此忽视,怎能甘心。身子一歪,朝着林海倒过去。
林海侧身闪过,“送走。”莫名的浑身燥热了起来,真是……“不对,将她关起来。”林海心中一个念头一晃而过。
第44章 薛蟠杀人()
“这是怎么了?”看着林海一脸通红的走了进来,贾敏立刻迎了过去,“可是史家有什么不对?你身上怎么这么烫?”贾敏被林海抓着手,第一时间感觉到了林海的不对劲。
“没事。”林海强压住不适,挥了挥手,屋里伺候的人立马退了出去。
“发生了何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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