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万万不可,您可是一国之主,怎么能做出如此危险的事情。不如还是让我来吧,由我第一个,冲向辽军阵地“。杨勇大惊失色,万万想不到,柴誉居然想出了,这样的一个办法。
柴誉转身,对着杨勇摇了摇头“如今士气低迷,除了此举,又还能有什么办法?趁着现在我军还有一点力气和士气,明天就和他们一战定生死。若是在等几天,恐怕不用打,我们已经败了“。
“臣无法劝说陛下,唯有请命,明天愿做一名亲兵,跟在陛下的身后,一同杀向辽军阵地“。杨勇重重的跪了下去,对着柴誉请命。
柴誉看着跪倒的杨勇,露出一丝笑意,回想小时候的场景,突然豪气顿生“明天那就让朕和你一同携手,杀他个天翻地覆“。
“臣杨勇领命……“。
此日两军在河间重新摆开阵势,想相互间遥遥相望。辽帝看着骑马站在敌方军队最前面的柴誉,心中微微有些敬佩他的胆气,随即对着柴誉的方向,打算大声喊点什么。
“咚、咚、咚……“。就在辽帝想要喊话的时候,周队方向,突然鼓声大振。
柴誉带着杨勇以及一些亲兵,突然往辽帝所在的方向扑了过去。
两方军队好似痴呆,眼看就要扑倒辽帝的面前时,辽国将领纷纷反映过来,随即慌忙阻止。
两方军队如梦初醒,周国士兵见皇帝如此勇猛,心中胆气大振,如潮水一般,猛的扑向辽国阵地。
“挡住、挡住、快给朕放箭,谁要是能活捉柴誉小儿,朕重重有赏、有赏“。气势被夺,辽帝慌忙往本阵后方撤退。同时还不忘,对着周边将领和士卒,一阵吩咐和许诺。
一群群辽国士兵,连忙在柴誉的前方,形成一道防线,随即一轮箭雨,从天空中袭来。
一支利箭,突然正中柴誉的左肩。
柴誉吃痛,在马上一个不留神,直至的倒下。
杨勇见状,慌忙一拍马背,上前一步。伸出胳膊,这才使得柴誉,没有落马。
就在此时,后面的喊杀声传来,大队大队的周国士兵,顺着柴誉走过的路线,直接扑了过来。
“杨勇速速松手……“。柴誉大急,好不容易提升起来的士气,不容有失。想到这里,伸出右手。强忍着伤痛,把左肩上的箭矢,拔了下来。
杨勇反应过来,连忙松开自己的手。
士兵见皇帝如此威猛,喊杀声又大了几分。一个个豁出性命,开始和辽国士兵厮杀起来。
由于辽帝慌忙后撤,两个皇帝对比之下,辽国士卒,士气大跌,纷纷也跟着往后撤。
两队,一撤一追,不知不觉之间,刚刚交战之地。只留下了柴誉和杨勇,以及那些亲兵。
柴誉见大局已定,心中猛然一松,一股疼痛感传来,箭毒渐渐开始发作。意识开始涣散,突然一个踉跄,从马背上栽倒了下来。
杨勇大惊失色,慌忙下马,走过去扶起柴誉。
一众亲兵,面如土色,也走了过来,围着柴誉,警惕的看向四周。
“杨勇、朕只怕要失言了……“。柴誉看着杨勇,面色渐渐苍白,话语好似游丝。
泪水从杨勇眼中滴落,连忙对着柴誉开解“陛下只是普通的箭伤,战场之上,这……这点伤,不碍事的“。
“此来毒箭,朕又如何不知。杨勇如今朕的时间不多了,你安静的听完,全部都记在心里“。柴誉感觉自己的眼皮,渐渐变得厚重,随即鼓起全身的力气,对着杨勇吩咐,安排一应后事。
此事重大,杨勇只能含着泪点头。看着柴誉,静听吩咐。
“此战过后,辽在无力侵犯我大周。西夏、吐蕃、交趾皆大伤元气,四方安宁,我朝最少可得数十年太平。此时我即将离世,钧儿年幼恐其母揽权。你务必请出刘盛,让他入朝。到时豪门、寒门、水师提督府必会出力,彼时可一举稳定时局,那我皇儿则无忧以“。
“还有告诉他,朕食言了……请他念在我们的情分之上,去实现当初我们的誓言“。
“至于皇儿,你回去之后,告诉他不要记恨辽国。战场之上,生死有命,本平常之事……切不可迁怒辽国,须知我大周的安宁,来之不易……“。
柴誉说完,虚弱的看着,眼前的杨勇。目光柔和,好似是对着尘世间的迷恋。在这个世间,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去做,没想到就已经到了离开的时候,实在是让人感觉到惋惜。不知当自己死后,刘盛你能帮朕实现,这些未了的心愿。
一名士兵风尘仆仆的跑来,低着都来不及细细观看,对着柴誉大声禀报“陛下、水师统领传来捷报,十日前水师统领刘仁领军十万,已经攻下大定府,兵锋直指辽国都城上京“。
“水师?刘盛看来你终于,决定入朝了。可惜朕以不在……“。一丝笑意浮现在柴誉的嘴角,手一松全身好似失去了力气,倒在了杨勇的身上。
柴誉带着带着笑意,离开了人世。
。
第二百六十三章 刘盛归来()
清晨刘盛拿起那卷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竹简,正打算翻开之时,
心中猛然一震绞痛,手一松竹简上的线,突然崩断,散落余地。
王安双目微红,好似刚刚哭过一般,李渺跟在他后面,低头不语。
两人走到刘盛的面前,看着地下散落的竹简,只是一阵无声的沉闷。
“刚刚接到杨勇的书信,陛下在河间府驾崩,现已入帝陵,谥号昭武。太子已经登基,太后临朝,为相之事,或有变故“。王安语气低沉,想到儿时,自己、杨勇以及柴誉,亲密无间的场景,心中一酸。
心中猛然一疼,蹲下去随手去捡,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竹片“现在两个大战,结果如何了“。
“水师突袭来州,夺得大定府。辽帝在回军大定府之时,被神机营的火炮击中,已经身亡。现在辽国太子耶律景继位,已经派遣使节,在洛阳商谈,议和事宜“。王安一愣,李渺乘机插言解释。
刘盛捡起一片竹片,放在手中,也不转身,继续询问“看来外部以定,就是不知,这为相之事,到底又有何变故“。
“太后以和司马昭联手,凡不属于司马昭一系的官员,已经全部被调离出京。而太皇太后思恋先帝,祈福,早已不问外事。丧子之痛,以白发送黑发,人生最苦之事,莫过于如此“。王安想着这些,心中苦笑不已。没想到这一辞相,朝中就发生了,这样的变故。
刘盛捡完竹片,转过身来,把手中的竹片放到桌上,目光看向两人,神色淡然,语气平淡,却又透着不可阻挡之势“如果三年前,有人阻我入朝,或许还有机会。可如今善堂已经遍布大周,平民凄苦、孤儿、孤老皆受我之恩德。水师提督府,威临大海,所向披靡,其财富数倍于国库。更有天下商贾,以麻雀为号,云集而谨从。豪族大户,更示我为旗帜,敢问天下,谁让敢阻我入朝?“。
“话虽然如此,可是司马昭现在还是宰相,他又排除异己,使的满朝“。想到朝中的局势,李渺露出为难的神色。先帝刚刚驾崩,太子登基不过十一二岁。太后垂帘听政,又似有揽权的架势,这让人好生心烦。
刘盛转身,倒好三杯茶水,端来放在桌子上,摇了摇头“司马昭出身寒门,其派系官员,多为出身寒门。以寒门阻止我刘盛?岂非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难道这些年,我善堂就真的毫无作用?“。
“早啊盛哥儿?咦王安、李渺你们两人怎么也在?垂头丧气的,是不是昨晚没睡好“。贾福打着哈欠走来,刚刚对着刘盛打了一个招呼,这才发现王安和李渺二人,不由得打趣起来。
王安看着嬉皮笑脸的贾福,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恩、昨夜一宿都没睡“。
“什么烦心事,看方不方便,说出来听听“。贾福一愣,他们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李渺一脸悲痛的看向贾福,随即一叹“小胖子陛下驾崩了,最迟明天,你们就能接到消息“。
“狐狸你是不是没睡醒?怎么叫做陛下驾崩了?开玩笑也要注意分寸“。贾福没好气的瞪了李渺一眼,满脸的不相信。一国之主,又怎么可能,这么容易驾崩。
王安看向贾福,悲痛的摇了摇头“这样的大事,我们又怎么可能说假话“。
“不可能吧,我才从“。贾福看见三人的神情,突然愣住了。万万想不到,柴誉居然会驾崩“钧儿才十一二岁,这么小的年纪就失去了父亲,面对如此大的国家,他又能怎么办?“。
“太子已经登基,由太后垂帘听政,如今时局“。李渺把自己知道的,以及刚刚说的,都对贾福复述一遍。
贾福听完,猛的的桌子上,重重的锤了一拳“你是说太后想揽权?想到不她居然敢如此行事,司马昭为什么要和她联手“。
“因为他想彻底的,抹去新法的痕迹,所以他需要时间。一旦我重新入朝,在如今的局势之下,此事会发生变故,所以预防万一“。王安说越说头越低,最后化为一声叹息。
刘盛在桌子上的竹片,全部堆放在一边,随即看向眼前的三人“不管太后和司马昭怎么想,我决定明天早上,就启程前往洛阳,看他们面对我的时候,到底有何话说“。
“要去就同去,他们如此仓促的把陛下下葬,又让太子殿下立即登基,居然都不通知我这位礼部尚书?我到要问问,他们至于礼部尚书,为何物?“。李渺想到这里,满脸的怒容,一部尚书,对于这样的事情,居然是在事情发生之中,从别的渠道得知,这对于他来说,是一种耻辱。
看着愤怒的李渺,刘盛又把目光转向王安“你呢?要不要一同去“。
“我?陛下都不在了?我去之又有什么用?请问能以什么样的身份去,是前宰相吗?“。王安看着刘盛,苦笑着摇了摇头。
刘盛端起桌子上的一杯茶,递给苦笑的王安,开口询问“你难道不想去昭武帝的陵前,祭拜一下他,以一个好友的身份“。
“昭武帝想又能如何?出来的时候这么狼狈,回去的时候“。王安摇头,可是看着刘盛的表情,随即又止住话头。
刘盛想起当初和周勃离别之言,以及如今的局势,目光渐渐坚毅起来“陛下的心血不能白费,我们作为他的好友,应该在他离世之后,倾尽全力,去实现我们昔年的梦想。王安我需要你的帮助,以太皇太后、后辈的身份,去面见她,拿回诏书。我要入朝,看司马昭他们,还有何话说“。
“陛下若能听见你这番话,只怕会万分欣喜“。李渺一声感慨,如果能早点入朝,何至于出现,现在的风波。
王安想起以前,点了点头,一声长叹“此事我答应了,哎只可惜,陛下以不在“。
“入朝好入朝啊,盛哥儿要我说,你早就应该入朝了。只要你能协助钧儿,开创出一番盛世,能在历史上,留下一道华丽的篇章。那昭武帝的名字,就能永存于历史,不会被后人所遗忘“。贾福一番感慨,看着眼前的三人。突然把桌上的那堆竹片,狠狠的丢向屋外。去他的佛经,去他的看破红尘,盛哥儿最终,还是走向了,属于自己的天空。。
第二百六十四章 今日善堂()
洛阳城中,一名士子快速奔跑,神色有些匆忙,大滴大滴的汗水,从额头掉落下来。,
一名名士子排着队走入考场,当最后一名考生走入考场之后,一位官员走点了点头,对着士兵吩咐“吉时已到,关闭“。
“学生来迟,还请大人通融,且慢关闭考场“。士子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从前方快速跑来。
话音被打断,官员心中有些不悦,微微皱眉。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士子“本官见你衣着简朴,估计也是寒门子弟。十年寒窗之苦,就盼望着今日的科举之试。不知有多少举人,为了入考场,早早等待,你倒是好,不仅不珍惜反倒迟来,这又是为何“。
“大人其实“。士子微微查了查汗水,刚要继续解释,就听见一片嘈杂之声,心中一喜,看来他们也赶来了。还好差一点,可就耽误了此处科举。
前方脚步声传来,数十名士子,一个个气喘吁吁的跑来,硬生生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大人还请通融一下,让我等进去科考“。
“并非我等有意迟到,只是此事对我等而言,太过于重大,不得不去核实“。
“我等身为寒门士子,实属不易,还请大人网开一面“。
“此次科举与我们而言,有着特殊含义,若是错过,岂不是要抱憾终身“。
“我们虽然迟到,但细细算了,也不算误时,大人放我等入考场,也说的过去“。
““。
官员听着这些士子全部说完,微微皱起眉头。眼前数十名寒门士子,为何集体误时,如果是一个两个到也不值得大惊小怪,可这一群是不是有些反常“尔等既然是士子,理当明白,科考对尔等一生,到底意味着什么。可尔等却集体误时,这到底是为何?难不成是看不起,本次的科考吗?“。
“此次陛下登基,开恩科取士,我等感激涕零,又岂敢又埋怨之意“。最先跑来的士子,连忙对着官员一礼,恭恭敬敬的回答。
周围士子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此次误时却非如此。
官员眉头皱的更紧了几分,满脸威严的扫视眼前的数十名士子“既然没有埋怨,那为何你们,集体迟到?若是一个或者两个,还情有可原,可你们看看,足足数十位“。
“实不相瞒,今天我们迟到,皆是因为一个消息,想去求证而已“。为首的士子,语气尽可能的恭敬,毕竟迟到,终归是不好的。
官员反倒有些惊讶,满是不解的看向他们“你们可以和本官说说,到底是何事。值得你们这数十名士子,情愿冒着被科举拒之门外的风险,也要去核实“。
“皆因我等为善堂子弟,若不去核实这条消息,只怕会被同窗好友,埋怨一生“。为首的士子微微有些感叹,也有些兴奋,善堂终于可以,在朝中发出,属于自己的声音了。
善堂?官员听到这两个字,心中猛然一动,想到朝中这段时间的形势,凭空生出了一丝忌惮和欣喜“你们是善堂子弟?那座以青莲为号,出淤泥而不染,收容天下孤儿、孤老、救济贫寒的善堂?“。
“正是我等今日清晨,接到好友的书信,言先生即将回洛阳,入朝为官“。
“我等兴奋不已,随即前往核实“。
“特意去善堂,寻找贾和先生,询问此事“。
“贾和先生有言,此事为真“。
“早在十日前,先生就写信给他言明此事。但考虑到科举将近,为分我等之心,这才隐瞒了下来“。
“算算时日,最多三日后,先生就可到洛阳“。
“我等大喜过望,只是如今我善堂子弟,遍布百业。不得已只能在洛阳城中到处奔走,把此事告知友人。以至于险些,耽误了科举的吉时“。
“还请大人,怜我等之心,网开一面“。
““。
官员本在抚须倾听,突然一紧,手一用力,一根胡须掉了下来。久经官海,对朝中之事,早已门清。刘盛要来了?善堂以动,那豪门呢?水师提督府、夏州杨氏、以及天下商贾,他们是不是都已经动了,看来先帝之死,对这位淡泊名利之人,打击很大。这洛阳、这朝中只怕,又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