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么多的订单怎么办?”郑丽琬有点不情愿的道。
“难道你没有库存吗?”李志成很奇怪的道,造纸坊李志成是真的放手,从来就不过问,还真不知道是如何运营的。
“夫君你真会说笑,纸商那么多,怎么会有库存呢。”郑丽琬见如玉她们走远,听不见他们的谈话,立即娇媚的横了他一眼道。
“你这败家娘们,干嘛手中不留点存货。”李志成算是彻底无语了,垄断企业嘛,为了制造供需紧张,故意夸大热销程度,制造供不应求的市场氛围是常有的事,引起客户抬价哄抢,宁愿剩余产量积压在仓库中也不出售这种事情很常见。
垄断企业容易树敌遍地,人家下个大订单合同,然后找个工商,行政,税务,劳动保障部啥的来查你下,让你无法按期交货就能赔的内裤都能当掉。
这娘们真是不会经营企业啊,要搁自己前世,她把自己抵押给别人都不够赔的,李志成紧急给他上了一堂经济课。
“就你能的,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出现,商户哪有你想的那么坏。”郑丽琬对他提出的观点很怀疑。
“商人逐利,只要有利益他们就会铤而走险,让你倾家荡产算什么,让你灭族都有可能,你忘记上次我被御史参核的事情了,还不是造纸坊利益给闹的。”她本质上是个文人,对于这些商业战争残酷还是认识不够啊,“你以为我们让利那么多给那些大家族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堵他们的口,让他们别来对付咱们,把他们和我们绑一起,为我们挡掉大部分麻烦”
“怎么会是这样?”一直接受孔圣人教育的她,三观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商场如战场,战场如官场,同样的血腥!”李志成感叹道,“所以我就不愿意涉足其中,还是混吃等死好。”
“你这没良心的,自己逍遥了,却把妾身往火坑里推。”郑丽琬白了他一眼道。
“这也就是你的,要是我亲自上阵,现在估计你该给我上坟了!”封建社会的商人,就是待宰的肥猪,法制社会还需要个理由来刁难,这个时代随便一个理由就能灭你九族抄你家产了,自己这点小身板真的扛不住。
“呸!呸!别瞎说。”郑丽琬有点脸色都煞白了,她好不容易找到依靠的男人,可不想再次守寡了。
“别再接订单了,把手中的订单赶完就歇业吧!”李志成淡笑道。
“你是要坑房相,这也太坏了吧”郑丽琬调笑道,这娘们跟自己久了,说话都有自己的风格了,“你是等着房相来求咱们再次开业”
“也不全是,造纸坊容易处在封口浪尖上,眼红的人太多了,还是把他交给官府吧,我可不希望你为这事真的出啥问题,咱们该赚的都赚了,还是见好就收,乘着这次机会彻底的收手。”李志成望着她道。
“妾身都听你的,不过这么大的一笔产业就这么送人了,妾身还真有点舍不得。”郑丽琬如同乖巧的小妻子答应了下来。
“哦,等关停以后再把辩解帖子送给房相,同时告诉纸商,因为对水有害,不得不歇业整顿。”李志成特别关照道。
“你啊,还真是铁了心坑房相了”郑丽琬娇笑的道。
“没办法,谁叫他个头大呢,那么多权贵,你我两家一个都得罪不起,这个锅由房相来背正好。”他们只要这么一做,老房这个黑锅就背的妥妥的。
这个时代人从来没听说造纸坊对水有害的,造纸坊关停以后陆家就往老房家辩解,接着造纸坊收归国有了,明眼人一看就是老房在捣鬼。
老房是谁啊,房谋啊,专门给李二出谋划策的,现在造纸坊收归国有了,本来给贵族的优惠价自然就没有了,老房怎么辩解都没用,再说老房现在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他会不要脸面装孙子给人解释?
既然成为了既定事实,说什么都没用,自己家和陆家产业都没了,是最大受害者,那些贵族受害者自然不会把怒火对准他们,所以李志成给他们树立个发泄怒火的靶子,呃,还是个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的强大靶子,这就更坚定老房背锅侠名头,这叫势比人强,大家只能同情陆家面对老房这个强敌只能乖乖的把产业奉送出去来明哲保身。
再说了,大家不会忽略掉,老房只是出谋者和执行者,这事背后的得益者是李二,这么一联想,谁都怪罪不到他们头上来,大家更不可能对李二有意见,所以老房这个被李志成坑成狗腿子的角色自然变成所有人记恨的对象。
李志成心情非常的好,不是谁都能算计得了老房的,甩掉造纸坊的这个包袱还是让人心情愉快的,自己用造纸坊的利益把那些贵族绑上了自己的战车,反过来说,何尝不是自己被那帮贵族绑上他们的战车,想跳车都不成,容易摔个浑身碎骨,老房此次拦路挡车,趁着他们双方对峙时候,给了自己下车的机会,此时不溜等待何时。
和郑丽琬商议造纸坊的各项善后事宜,见她有点兴致不高,李志成不由的安慰道:“造纸坊事关读书识字之事,这关注度太高了,能撒手趁早撒手的好。”这事摊上谁心中都不好过,更何况是郑丽琬这个事业型的女子,好不容易铺开这么大个摊子,现在直接送人,一下子回到了解放前,不失落才不正常。
“这个妾身知道,也完全明白其中厉害,可要就这样放手,心中总觉得难免有些失落”郑丽琬强撑着给了她一个笑容,不过比哭还难看。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看这是什么?”李志成伸手给了他一个精致葫芦瓶子道。
“花露水?”郑丽琬伸手接了过去,扒开塞子轻轻的闻了一下,惊喜的道,“这香味如此的淡雅好闻,难道是夫君新制的新品,好像比花露水要好了不止一筹。”
“这不是花露水,而是玉凝香,这和花露水是两回事,花露水功效是驱蚊虫的。”李志成开始装逼道,花露水其实只是中药材和高度酒混合而成,市面上已经有了仿制品,毕竟只要不是庸医,随便闻闻就知道使用了何种药材(香料),仿造起来难度不大,国人有着悠久的山寨传统的,对这李志成早有感受。
“玉凝香?这有什么说道。”女人对香水的抵抗力还真是低,刚刚还愁容满面的郑丽琬,现在已经开始欣喜雀跃了。
“冰雪为容玉作胎,柔情合傍琐窗开。香从清梦回时觉,花向美人头上开。所以我把这种香味称为冰雪柔情玉凝香。”
“夫君,这香味我太喜欢了。”郑丽琬兴奋的在他脸上直接就来一口。
这女人因为这香水都失去了理智,在他家里竟然做出这么大胆的举动来,李志成只能无奈的见她花痴似的,兴奋的都不知东西南北了。
(本章完)
第91章 给他全废了()
“你要把这种秘方给我?不怕你家娘子跟你急眼。”冷静下来的郑丽琬媚眼如丝,嫣然而笑道。
“什么给你,这是合作,再说了造纸坊关了,没点正当理由咱们怎么好相见。”李志成喋喋怪笑道。
“你个斯文败类。”郑丽琬似嗔似喜的白了他一眼。
“对了,这可不像造纸坊那样,不需要过大的规模,而且材料昂贵,受到时节限制很大,只能小规模的制造,是真正的价值万金之物,这可和经营造纸坊是两回事。”李志成吩咐道,让她负责香水生产最主要是让她有事可做,当然了方便时常见面也是原因。
“妾身明白了。”郑丽琬嫣然一笑,“我先回去了,再赖在这估计你家娘子真的要撵人了。”
李志成只能站一旁呵呵傻笑,这种事情他还真不好擦嘴了,当然她是夸张的调侃说法,如玉再对她有意见,至少面子上还是客客气气的,假惺惺的故作热情还是要的。
郑丽琬虽说要走,但是离别的时候那依依惜别之情,就跟再也不能相见似的,这就是情人间的相处模式,分别一会都跟永别似的。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他们的见面时间的确要变少,她一要忙于造纸坊的善后事宜,二嘛当然是夏收了。
以农为本的大唐政府对夏季的收割季节是非常重视,这可当成头等大事来抓的,前后一个月时间里,凡是家中有田地的壮丁都得回家务农,有封地的官员,上至亲王公主,下至李志成这样的懒汉,国家直接放忙假让他们回家参与麦收,朝廷还派官员到各地区监督汇报,发动所有的劳力,全国人民齐心合力,从老天爷手里夺粮食,夏收季节正是雷雨冰雹肆虐的季节,地方官员如果管理不善而造成损失的话,后果很严重,不过今年老天爷给面子,甚至给的过头了,天上一块浮云都没,根本就没有下雨的迹象,这对夏收是好事,不过对夏种就未必了。
在这全国忙着大收获的季节,李志成这个家主也被分配到了任务,整个何庄忙成一团,不过望着自己小妻子给自己的行头,李志成有点犯难了。
“非得要穿这个?”他的眉头都皱成麻花了,他这个五谷不分,手足不勤的二等残废接到的任务是跳大神,看着自己穿着,跟穿着吉利服的特种兵似的,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要出去执行特种作战任务呢,“这不好吧?我穿这样你确定不会被小孩子当成叫花子拿土疙瘩砸?”
“别说话,快点准备,耽误了开镰老天爷要怪罪的!”如玉满脸的严肃,在这个敬畏神明的封建社会,自己这个夫权暂时退居幕后,没有威慑力,李志成只能听之任之让她瞎折腾。
“手脚麻利点,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做月子呢!赶紧过来搭把手!”如玉一声断喝,斥责着小七。
被她这么忽然来一下,李志成和小七都是一哆嗦,今天她的当家娘子气势特足,小七连忙过来帮忙。
“你给夫君上行头,我去院子里招呼,看看张叔和周账房准备的怎样了,一个个都慢吞吞的让人不省心。”她吩咐完小七,扭身风风火火的出去呃,门“哐当”一声合上,好可怕啊,开启了狂暴模式了她。
屋里雅雀无声,两人不约而同的擦了把额头的冷汗,惊恐的对望一眼道:“赶紧给我弄好了,小心娘子找你麻烦。”
李志成伸手摸了摸慌乱的帮自己整的乱糟糟的服装的小七头发道:“小七,你说如果你晚上见到我穿成这样,会怎么样。”
“会叫”小七一边忙活着,一边回答他的问话。
“叫什么?”
“打鬼”
好嘛,果然穿成这样有生命之忧,被人给打死的命。
“夫君,弄好就出去,庄户们都在地里侯着呢”如玉又风风火火的赶了进来,给小七交代道,“你看好家,招呼厨子做饭,弄好就派人套了车拉到地里去,前天宰杀的几头羊全都做了。”
小七听了如玉的话,连忙点头,谨遵当家娘子的法旨。
“咱家今天出饭?”李志成紧紧的跟着如玉,自己单独走怕被人把他当成恶鬼来一棒子,他可不是白骨精,一下都受不了。
“得花不少钱吧?”丫的,自己吊丝属性又出来了,出身农村的自己当然知道,别人给你干活,你得供吃供喝,还得出工钱,这是常识惯例。
“往后十多天都咱家出饭,庄户给家里忙了一年了,这个时候不能小气”这话说的豪气,和自己的境界不是一个层次的啊,“虽说咱家的租子收的不多,但是庄户家里也都不富裕,劳力活又饭量大,咱家不出谁出。”
她这理所当然的语气,和自己小学课本中地主婆完全是两类人,这觉悟比自己这个生长在新社会的人高,自己反倒成了落后分子了,为了表示自己比地主阶级更有优越性,他提议道:“咱不能少收点租子?这一年咱家那么多产业,赚了不少,不缺这一点租子。”
在李志成的思想观念中,农业就不是赚钱的行当,他家虽有千亩良田,但是一季收成能有个二三百贯钱就顶天了,这点钱现在真心有点不够瞧的了。
“没那么一说!”李志成的提案立即遭到如玉的否决,“他们种咱家的地,缴租是天经地义。没个原因减地租不是找人骂吗?夫君你的名声已经很不好了,还想再差点?”
“谁?谁骂?”这个封建社会奇葩事情还真多,自家减租子竟然还有人非议,难道这些庄户不愿意,这是何种道理,“庄户难道还不情愿减少地租吗?”
“他们倒是愿意,巴不得你不要租子呢。”如玉拉着他到了门口,招呼着等在外边的张管家和一众仆役,“夫君要是不想在这个圈子里见人了,倒也能减,咱家要是开了这个头,让别人家怎么办?只怕你今天减了,明天你的郑娘子第一个找你拼命。”
听了这话,李志成三观是保住了,不过白毛汗也下来了,自己有点异想天开了,土地改革不是自己这种小贵族能做的,就算圣明的李二敢说减租减息,都可能被愤怒的地主阶级当成昏君给推翻了不可。
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后世那位太祖了,减租减息可是被当成党史上最大的功绩载入史册,自己这种小人物还真没资本这么玩,这是跟整个大唐地主阶级对着干啊,纯粹作死。
(本章完)
第92章 形象塌方()
知道自己说了蠢话的李志成,纳纳的跟着如玉往外走,封建地主阶级,土地相关权益就是统治的核心问题,自己要想在这个时代活的好好的,这类问题最好别碰。
房玄龄多么睿智的一个人,就因为土地问题,直接昏头了,被自己摆了一道了,给庄户谋福利有的是机会,只要别在土地上出幺蛾子就成,待在这样的社会,就要遵守社会准则,瞎蹦哒容易被人给踩死。
如玉把他推到众人面前道:“夫君打头,到地头祭祀的时候听张叔安排,女人家不能参加的,妾身一会远远的看着就成。”
“放心吧!有为夫在,咱家收成肯定好!”李志成摆了个特种兵姿势,豪气干云的道。
本来他以为自己是这场祭祀的主角,实际上他就是木偶剧的那个木偶,和几个和他穿的一样夸张的庄汉叽里咕噜的群魔乱舞一番,毫无美感。
听着管家张叔的指挥,让自己干嘛就干嘛,乱拜乱叫一通,最后拿镰刀在不知道是神汉还是道士选定的方位象征性的割下第一刀麦穗,自己的演出就算完美谢幕。
夏收倒没再出什么意外,毕竟这样的干旱天气,除了要注意点明火外,不会出什么大事,这个时代没烟抽也是好事,至少没人乱扔烟头不是。
随着麦穗的倒下,男人们缓缓的朝前移动着,妇女则将放在田间的一堆堆麦穗装上牛车,马车,一趟趟的朝麦场运送,小孩子在田间驱赶着前来打秋风的麻雀等一众鸟类。
他们流着汗水的脸上,流露的是收获的笑容,华夏民族的百姓是最朴实的,只要能活下去,不出现灾荒饿死人,他们就是老实巴交的顺民。
他们的期望很低,可惜很多时候,他们辛勤的劳作,最终还是衣不遮体,食不果腹,这帮活在盛世的人们是幸福的,至少他们实现自己的最低愿望。
今年的收成很好,比往年要高那么一点,长安上下都洋溢着丰收的喜悦,不过一丝担忧又涌上心头,麦收结束,迟迟不降雨了,夏种无法进行,这可急死所有人。
李二这个天子祷告焚香,告慰上苍,求老天给关中百姓降下一场甘露,可惜老天不给李二这个儿子一点面子,天气越发的炎热起来。
大概老天认为李二这小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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