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受辱()
巫教教主孙大仙被丢进流沙河的消息,当天便传入了刘鸣天的耳朵里。
刘鸣天从床上一跃而起。心忖陈迪这个十三岁的少年县令,不是贪玩好色么?他怎么会把孙大仙丢入河中?
难道仅仅是因为好玩?
难道自己看错人了?这陈迪是个暗藏不漏,颇有心计的人?
刘鸣天突然想到了一个恶毒的法子。
这天早上,陈迪的侍女小红像往常一样,提着菜篮子出去买菜。
当她走到一处巷子中时,几名大汉给他套上了麻袋,将她掳走。
那几名大汉正是刘家的家兵!
半个时辰后,刘府。
一个婆子对刘鸣天道:“大人,已经验明正身了!那小红姑娘是处子之身!货真价实的没开封的黄花大闺女!”
刘鸣天打发了婆子,心中大惊失色。
这陈迪不是自称自己天天晚上和小红。。。。。。。
看来是陈迪有心骗自己。
好啊!陈迪!你这个暗藏心机的少年!
刘鸣天想通了一切,恨得咬牙切齿。
陈迪啊陈迪,你敢骗我这个沁阳的土皇帝,我一定要让你碎尸万段!
刘鸣天让小红进到屋中,对她说:“你这贱婢听好了,从今天起,你听到陈县令说的每一句话多要记清楚,然后告诉我。要是不从,我把你和你那老不死的父母全都杀了,懂么?”
小红是个不经人事的小丫头,哪里经得起刘鸣天的威逼,他只好从命。
县衙之中,陈迪料定刘鸣天已经对自己起了疑心。该来的总是会来的,自己早晚有和刘鸣天撕破脸的这一天。
严老管家突然道:“哎,奇怪了,小红早上出去买菜,可现在已经日上三竿了,也不见她回来。”
严老管家如此说,陈迪已然心中有数。
定是那刘鸣天看出了端倪,将小红掳去探听自己的虚实了!
陈迪在现代可没少看间谍剧,料定了小红一定会被刘鸣天放回,做为耳目安排在他身边。
好啊,那我就利用小红给你些假消息!
不出陈迪所料,过了半个多时辰,小红提着一篮子菜回府了。
陈迪问:“小红姐姐,今天买菜怎么这么晚?我都饿了!”
陈迪仔细观察,那小红的眼边有明显的泪痕!
小红小心翼翼的说:“大人,今天菜市卖土豆的老大爷来晚了,你又喜欢吃土豆,我就在那里等了一会儿。”
陈迪道:“好,那你下去吧。”
下午,陈迪照常在县衙升堂审案。
陈迪刚坐下,门外就想起了击鼓声。
来告状的竟然是泼皮王朗!
陈迪知道,一定是自己杀了那孙大仙,刘鸣天派泼皮王朗来给给他上眼药呢!
这王朗跟孙大仙不同,他侄女在宫中做才人,这王朗就算是半个皇亲国戚。
既然是皇亲国戚,进了县衙可以不跪县尊,反而县尊要先给他行礼!
王朗一脸蛮横的站在堂上。
陈迪下到堂下,给王朗行了礼。
“不知王老爷来县衙有何贵干啊?”陈迪问王朗。
“哼,我自然是来告状找你申冤的!”王朗道。
既是来告状的,陈迪就要审案子。于是他回到座上,一拍惊堂木:“冤从何来?”
王朗说道:“我在县里开了一家丽春院,你可知道?”
陈迪道:“有所耳闻。”
王朗又道:“哼!这一年丽春院的生意一直不好!我找了个风水先生看了,原来是你们县衙正门太高,挡了我丽春院的风水!我来这里,告的就是你这位沁阳县令!你的县衙挡了我的发财风水,我要你即刻把县衙正门改建的低矮些!”
陈迪哭笑不得。这耍无赖耍的也太明显了吧?丽春院离着县衙足有半里远,该你的风水什么事情?
王朗这种泼皮,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反正他烂命一条。加上有沾着点皇亲,更是肆无忌惮。
因为王朗沾着皇亲,陈迪又不能给他上刑。
陈迪道:“这件事嘛,我。。。。。。”
话刚说了一半,王朗竟然径直走到陈迪面前。
“啪!”王朗竟然扇了陈迪这个县令一个嘴巴!
陈迪愣在了那里。
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两旁站班的衙役虽有十几个,可大家都知道这位王朗王老爷跟县丞刘鸣天的关系,所以没有一个人阻止。
“本县。。。。”陈迪刚要开口说话。
“啪。”王朗又扇了他一个嘴巴。
“别废话,就说拆不拆!”王朗蛮横的说。
陈迪这下真是愣住了!自己一个县令,总不能和这泼皮在堂上扭打。
再说自己一个十三岁少年的身躯,打也打不过这王朗啊!
两旁的衙役,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在看王朗胡闹。
“啪!”王朗扇了陈迪第三个嘴巴。
“说!拆不拆?”王朗又道。
陈迪没有料到这泼皮胆子大到这种程度。好!韩信受过胯下之辱,我陈迪今天就学学那韩信!
陈迪一副打碎牙往肚里吞的态度,拱手道:“王老爷,本县,不,我错了!我马上就拆了县衙大门!”
王朗不依不饶,又扇了陈迪一个嘴巴:“算你识相!限你三天内拆掉!过期拆不掉,我再来找你!”
王朗得意洋洋的转身离开县衙。
皇亲国戚殴打朝廷命官,按理说应该报给被打官员的上官,由上官上奏大明宗人府。可这种事一层层报上去,几乎都是不了了之。
谁愿意去得罪皇亲国戚?
王朗在县衙大堂里打了陈迪这个县令,陈迪这个县令的威严何在?传出去老百姓会怎么看?
难道真的奈何这泼皮王朗不得?
受了奇耻大辱的陈迪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好,王朗,今天我受到的屈辱,我要让你十倍奉还!
可王朗是皇亲,自己这个七品县令奈何他不得啊!
怎么办?
陈迪突然想到,既然官面上治不了王朗,那就暗地里下手!
别忘了,自己手下的梁二黑,可是个武林高手!还有雁荡山的那群土匪,如今和自己是朋友!
梁二黑虽然当着衙役,今天却没在县衙站班,陈迪这才受了这份屈辱。
陈迪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我可不是什么满口仁义道德的古代君子!对付小人,自然会用更小人的方式!
陈迪这个十三岁的少年县令,动了杀心。
第二十六章 谋杀皇亲()
少年县令陈迪的脸被那泼皮王朗扇的肿若猪头一般。他干脆躲进了后衙,不再上堂审案。
刘鸣天巴不得陈迪成天躲在后衙不出来,他干脆鸠占鹊巢,以县丞的身份,在县衙正堂上理事。
陈迪躲在后衙不是因为自己脸被扇肿了,怕见人。俗话说有仇不报非君子。他正在后衙苦思冥想如果办了那泼皮王朗和县丞刘鸣天。
这日,陈迪竟接到了次辅严嵩的来信。
信上先是一番问候,然后又说,严嵩的学生高文泽新任了河南按察使,陈迪如果有困难可以去找那高文泽。
陈迪心中大喜。好一个严次辅啊,你可真是给我雪中送碳来了!这还真是朝中有人好做官!
陈迪计上心头。他想出的计策,可以说是毒辣无比!
三日后,入夜,丽春院前。
丽春院的老板王朗喝的醉醺醺的,走出自家的地盘。
“俺王七儿,心里滋儿,艹了一个小娘们楞个里格楞,楞个里格楞。。。。。。”王朗得意的哼起了小曲儿。
自己的侄女一不小心飞上枝头,野鸡变凤凰。他这个做叔叔的也跟着沾了光。现时间,整个沁阳县的偏门生意都已经在他和刘鸣天的掌控之中,他怎能不得意?
王朗走到一条胡同内。一条黑影窜出。
“噗!”一把尖刀直接割断了王朗的咽喉。
王朗还没来得及呼救,就一命呜呼。
第二天,有人到县衙报官,说是丽春院附近发现了一具无头尸体。这无头尸体穿着的衣服,跟丽春院老板王朗穿的一模一样。
刘鸣天此刻正在大堂之上。他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映是拉陈迪当替罪羊!
想那泼皮王朗在沁阳做了几十年地痞,仇家多的数都数不清。一个泼皮被杀,本没什么稀奇。可王朗是皇亲啊!
皇亲被杀,这可就是大案了!若是不能破案,上面可要重责!
要是杀王朗的人,杀完人就跑了,那这案子上哪里破去?
想到这一层,刘鸣天却不担心。还是做县丞好啊,县里出了事,可以有县令顶着。
刘鸣天来到后衙,敲开了陈迪卧室的门。
“哎呦,陈县令,你这是怎么了?”刘鸣天假惺惺的问陈迪。
陈迪的小嫩脸又红又肿,回答道:“唉,没事,不小心自己撞的。”
刘鸣天道:“大事不妙了,县尊!本县皇亲王朗被人杀了,还被割了头颅!这一下,怕是要惊动京里的宗人府!”
陈迪捂着个脸道:“啊,被人杀了就被人杀了。这事情刘老前辈你看着办就成!”
刘鸣天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的陈县令啊,你是朝廷任命的沁阳正堂,沁阳出了这么天大的事情,你怎能不管?”
刘鸣天竟然径直走到陈迪窗前,一把拉起了陈迪。
“快点穿衣服,跟我走!”刘鸣天完全是命令的口气。
陈迪心中暗笑,刘鸣天,你上套了!
陈迪穿好了官服,跟着刘鸣天来到案发现场。
周围已经有数十名衙役封锁了现场。
王朗的尸体静静的躺在地上,唯有头颅不知所踪。
仵作对着刘鸣天和陈迪拱了拱手道:“这是用刀的高手做的案子。”
陈迪心中道,看来这仵作真是个明白人!
杀王朗的不是别人,正是雁荡山的土匪头子黄霸天!黄霸天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用刀自然是高手!
而指使黄霸天杀王朗这个地痞的,正是陈迪!
刘鸣天道:“出了这么大的案子,我们要及时通知府里!”
陈迪道:“刘县丞怎么说怎么是吧!”
刘鸣天又吩咐几名衙役道:“把尸首抬到县衙仵作房那里。”
几名衙役强忍着恶心,把王朗的无头尸体抬到了仵作房。
刘鸣天和陈迪回到县衙。
陈迪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刘鸣天道:“陈县令,你可知道,地方官属地,出了皇亲被杀的案子会有什么后果?”
陈迪装傻充愣:“什么后果啊老前辈,我可要听你说说了!”
刘鸣天道:“要是查不出真相,革职查办都是轻的!流放三千里也不是没有可能!到时候要撤职要流放,可都是你这个沁阳正堂顶着!”
陈迪装作一副惊讶的表情:“这么严重啊!”
刘鸣天冷哼一声:“陈县令不会是不知道。可别说你这几天在后衙天天跟小红玩,玩糊涂了!”
陈迪知道刘鸣天这是要跟自己撕破脸皮了,于是不再装傻:“哼,我还没到荒yin无度的地步!既然刘县丞要本县彻查王朗被杀一案,那本县就彻查到底了!”
皇亲被杀是大案,案子报到府里,沁阳的上宪怀安府,派下了一位上官到沁阳督办此案。
这位上官不是别人,正是陈迪当初在沁阳县结识的那位张老推官。
张老推官当初是做过一任沁阳县令的,此番他受命下来督办皇亲被杀一案,只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用他的话说,做官嘛,秘诀无非俩字儿,汤事儿。
府里有官员下到县里,照例要摆接风宴。
县衙后衙内,陈迪、刘鸣天、徐巡检等一干人正在接待这位张老推官。
本来大家是要张老推官做上首的,张老推官却一再推辞,一定要刘鸣天做上首。
刘鸣天道:“张大人当初在沁阳做过三年的父母官,这沁阳地面,也算您半个家啊!”
张老推官唯唯诺诺道:“那是那是。”
张老推官又说:“这谋杀皇亲,可是大罪。那王朗嘛,虽然只能算是半个皇亲,可毕竟有家人在宫里。知府大人很重视此案。”
陈迪不搭话,只顾吃菜,宛若一个贪吃的孩童。
刘鸣天道:“既然这样,事不宜迟。从明天起,我们全县的官员一起查这件谋杀皇亲案,如何?”
张老推官依旧是唯唯诺诺:“那就全凭刘县丞做主了。”
几人正在觥筹交错,突然门外响起了啰声。
“哐,哐,哐。。。”
大明官员出行,要鸣锣开道。啰声数等于品级。
张老推官做了几十年老州县,自然清楚。他叹道:“我的天,这是从三品的的官员仪仗!”
从三品?陈迪心中暗喜。河南境内从三品的官员,应该只有河道和按察使!
莫不是自己的那位“同党”,严嵩信中所提的河南按察使来了?
第二十七章 河南按察使()
张老推官、陈迪、刘鸣天、徐巡检等一干人,迎到衙门外。
来人正是新任河南按察使高文泽。
这位高按察使是严嵩的心腹。他四十多岁,正值年富力强的时候。按察使一职,主管一省刑狱。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一上任,他便巡视全省,清理各府州县的积压案件。第一站,恰好来了沁阳。
按察使是从三品,张老推官、陈迪、刘鸣天、徐巡检等跪倒迎接。
没想到,这位高按察使没有搭理张老推官和刘鸣天,径直走到陈迪身边,将陈迪扶起。
“啊呀,早就听严次辅说过,河南沁阳的县令是一位十三岁的少年,今日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按辈分,你可要叫我一声师叔呢!”高按察使说道。
“师叔!不知师叔巡查到此,未能即时迎接,还请师叔恕罪!”陈迪道。
这位高按察使摆摆手:“本院此次巡察全省讼狱,没有通知下面的府州县,师侄大可不必在意。”
刘鸣天见这位高按察使和陈迪关系匪浅,心中自然生出了几分忌惮之心。
高按察使又道:“都别跪着了,一同衙内说话吧!”
张老推官、刘鸣天、徐巡检等听令起身,跟着陈迪和高按察使进到衙内。
高按察使在衙门大堂上坐定,陈迪一干人,在堂下垂首而立。
“师侄,我问你,沁阳县的讼狱如何?”高按察使问。
“本县的讼狱。。。。。。”刘鸣天开口。
“你是何人?”高按察使问刘鸣天。
刘鸣天道:“卑职是沁阳县丞。”
高按察使冷哼一声:“本院问的是你们沁阳县令,你个县丞乱插什么嘴?”
刘鸣天仿佛碰了一鼻子灰。
陈迪拱手道:“下官到沁阳还未满一月。对于讼狱一事,每日开堂审案。不过对于陈年积案,倒是还没腾出手来清理。”
高按察使点点头:“嗯,本院沿途找了几个百姓询问,都说你陈迪陈县令断案入神呢!小小年纪,了不得!”
陈迪谦道:“哪里哪里。”
高按察使说道:“有小师侄你坐镇沁阳,本院看沁阳县的讼狱一定一清二楚。本院就不一一清查了!”
陈迪道:“师叔过誉了!此时本县正出了一幢惊天的命案!下官愁得头都快破了!”
这位高按察使是刑部出身,在刑部干了十多年,自认为查案子颇有一套。听到陈迪这个小师侄说遇到了棘手的命案,他诚心要给陈迪露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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