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知道裴知贺好看,这个认知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有了,那时候,不论是在英国还是在中国,只要有裴知贺在的地方,他周围总会有很多或大胆或隐晦的看着他的女孩子,就连她也不得不承认,就算是那些小时候可爱的像天使一样的白种人男孩子,也比不上裴知贺小时候的精致可爱。
从小到大,他一直是众人得焦点,即使是从小就在镁光灯下长大,被无数赞誉包围的她,有时面对裴知贺都会生出些许自卑感。
只因为他长得真的太好看了,是一种超越性别的好看,超越性别不是说他女气,相反,从小到大,没有任何人会把他错认为女孩子,说超越性别是因为,他的好看,是不论男女,不论国籍肤色,都不得不承认的好看。
她不得不承认,当时会顺应着同学朋友的意思和裴知贺在一起,除了她自己都不明白的好像有又好像没有的喜欢外,就是因为裴知贺那张只是看着就让人觉得神清气爽,赏心悦目的脸了。
“悠安,这么多够了吗?”
叶悠安回过神就见裴知贺勾起的嘴角,和接过袁嘟嘟递过来的小碟子,再把碟子递给她时,眼里不加掩饰的戏谑之意。
叶悠安接过碟子,对袁嘟嘟道谢:“够了,这么多刚好,谢谢你,嘟嘟。”不看裴知贺,拿起筷子便夹起碟子里的一片牛肉准备放进自己碗里,晾一会再吃。
这时,裴知贺把一个干净的碟子放到了叶悠安面前:“别放在饭上,辣。”
叶悠安看着自己眼前的碟子好一会,才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谢谢。”
与裴知贺在别人面前的冷漠淡然完全不同的是,恋爱时,裴知贺极为细心,他会注意到很多连她都不知道的她的小习惯,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就连吃龙虾,都会戴上手套,没有丝毫不耐的,帮她帮龙虾壳一个个细细的剥下。
她至今都记得裴知贺第一次帮她剥虾壳的样子,低垂着眼帘,专注的看着手上的虾尾,眉头紧蹙,手上小心翼翼的剥着壳,就连最后,因为不小心把虾尾扯成了两截而生闷气的样子,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就是因为见过那样的裴知贺,才会让她在知道真相时,甚至会自甘堕落的想,要不就这样吧,反正裴知贺也不知道她已经知道真相了,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留在他的身边,能多留一会便是一会,直到裴知贺厌倦的那一天。
她知道真相以后出来那一瞬间的生气和难堪外,只余意识到自己已经那么喜欢的人却不喜欢的自己的惊慌和难过。那种从未有过的,作为失败者的感受让她惊慌失措,更害怕自己会就这样沉沦。
就是因为意识到自己这样可怕的想法,叶悠安才会马上做出飞往英国的决定,她害怕,再多留一会,她就会放下她的一身骄傲,不顾自尊的装傻,留在一个不爱她的人身边。
听清叶悠安说的话,裴知贺夹起一片羊肉,放进嘴里,细细咀嚼之后咽了下去,才开口,不知是被羊肉的膻腥呛到还是被上面的辣油辣到,声音低沉中带着些许哑意:“不用谢。”
叶悠安的余光瞥见裴知贺把羊肉放进嘴里很是惊异,裴知贺不吃羊肉这种膻腥的肉类,即使是经过最顶级的厨师处理后,闻起来吃起来都没有任何膻腥味的羊肉料理,他也不会动筷子,甚至见到餐桌上有羊肉都会下意识蹙眉,这样的裴知贺,竟然面不改色的把一片超市里卖的,冰冻的,毫不新鲜的涮羊肉,吃了下去。
严以宽一直注意着裴知贺和叶悠安之间的互动,两个人坐的很近,却没有多少交流,可是任谁看起来,都知道,裴知贺和叶悠安两人之间,关系匪浅。
这种东西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他也说不清楚,就像是走在街上,谁也不认识谁,可是经过一些人身边时,你就是能知道,他们是情侣,或者是朋友,即使他们没有任何身体接触,也没有任何交流,你就是知道,这或许就是别人说的,熟人之间相吻合的气场吧。
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叶悠安,满身防备,却又脆弱无比。这样陌生的她,让他第一次真正产生了他和她之间遥不可及的感觉。
20。她确实很好(捉虫)()
他认识裴知贺,是因为他两年前见过他,那时候他还是刚刚出道的新人,经纪人带他到了业内某著名投资商的宴会上,在去宴会的路上,经纪人反复叮嘱他,那里的任何一个人他都得罪不起,然后细数等会一定要重点结交的导演和投资商。om
他第一次参加那样的聚会,心里还有些忐忑,特别是没进娱乐圈前就听说过各自各样的潜规则和规矩,这让他更加谨慎,既要做到不惹人注目,又要做到让人记住,这一点非常难。
进宴会厅,经纪人便带着他和好几个演员,导演打了招呼,然后就带他去找了他新戏的投资商,投资商拿着酒杯敷衍的和经纪人谈着话,眼睛扫过他时没有任何意义,仿佛他就是一边的一个不起眼的小摆件,不只是他,随后几个跟随着经纪人过来的明星,有的甚至已经是一线明星,拿着酒杯的投资商也只是拿着酒杯,敷衍的点头。
然而,这种情况只持续到门口传来一阵喧嚣,他听见身边有人轻声议论:不知道什么风把裴家的少爷吹来了,谁能让这位高兴,资源地位可谓是囊中取物,要多少有多少。
还不待他多听,就见刚刚还漫不经心的端着酒杯的投资商把酒杯一把放在了旁边的长桌上,神情紧张的整理着衣服,整理领带时,还问他的助理:你看我身上有哪里乱了没?
得到助理一切都很得体的回答后,投资商才步履匆匆的向着门口的方向走去,他也被经纪人推着向前走,经纪人边推着他边嘴里碎碎念着:不知道裴少爷怎么来了,这可是尊大神,这厅里一厅人都抵不上他一个人金贵,难道是看上哪个女明星了?诶,不说这么多,以宽,你走快一点,就算不能得到裴少的赏识,让他对你有个眼熟,下次心血来潮看见你打个招呼都是你身价大涨的机会。
说道最后,经纪人似乎自己都觉得不可能,轻笑一声,摇摇头。
他跟着人群向前,也想看看那位经纪人嘴里“比这一厅人都尊贵”的裴家继承人。
顺着人群走,很容易便走到了可以看见裴知贺的地方,毕竟能来这里参加宴会的人,身份都不会轻到哪里去,当然不可能像是看热闹的市井小民一般,哄哄嚷嚷的围着看着。om
他们只是以门口正在和人交谈的裴家继承人为中心,呈点状分布着,有的端着酒杯,有的在轻声交谈,只是视线都无一例外的,落在了人群的中心点,裴知贺的身上。
严以宽很容易知道谁是裴知贺,只要随便找到一个人,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过去就是了。
所以,他一眼便看到了裴知贺,随后他便发现,就算是不顺着别人的目光,他也能一眼就发现裴知贺,因为裴知贺本身就是人群的目光聚焦点,是走在人群中,第一眼就会看见的存在。
那时候,他就理解了经纪人嘴里的“若是裴家少爷来吃演艺圈这碗饭,那么他们这些和他同期的男明星就都会没饭吃”的意思了。
不知道是否是家世和生活环境的原因,裴知贺气场极强,明明只是一个不到十六岁的少年,却让他周围一众比他辈分都高的长辈低下头,恭恭敬敬的和他说话,那是一种真正的恭敬,而不只是被身份的差距所压着的低声下气。
裴知贺的五官身材也是极为出色的,单说裴知贺的脸,就算是身处于娱乐圈的他也没有见过比裴知贺更加出色更加精致的脸了,目若寒潭,剑眉轻挑,高挺的鼻梁,完美的唇形,就连脸型都可以说是完美,裴知贺的脸,简直是上帝的鬼斧神工。
他看见裴知贺和一个老人说着话,目光却突然向他扫来,过了一会,低头礼貌的笑着和老人说了句什么,老人点头后,便径直向他的方向走来。
周围的人都开始压低声音窃窃私语,偶尔飘出的一两句话,说的都是对于裴知贺是找谁的猜测和对那人的羡慕。
不出他所料,裴知贺停在了他的面前,刚刚十六岁的少年已经有了和他一致的身高,裴知贺微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一会,才勾起嘴角,轻声道:“多谢你前段时间对安安的照顾。”
他不知道那时的自己为什么会如此镇定,他记得他闻言点头,也笑道:“悠安很好,我照顾她是应该的,不用道谢。”
他看见裴知贺目光一凝,那双看不清深意的黑眸在他身上扫了一眼,才轻笑一声,点点头:“她确实很好。”
随后便转身和跟过来的宴会负责人压低声音说起话来,他和负责人说话时,眉目冷淡,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直到负责人好像问了一句什么,裴知贺才侧头向他的方向看来,他听见裴知贺勾唇说:“他叫严以宽,算是我朋友吧。”
自此以后,他的星路便是让圈里所有人艳羡的坦荡顺遂,在二十一岁将要解约这年,拿到了公司将重点培养他成为下一任影帝的计划续签书。
裴知贺当年的一句话,便让他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即使他曾经无数次的想着,要那天没有去宴会就好了,要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挣来的,而不是因为裴知贺的原因让人对他另眼相待才得来的就好了,可是再怎么想,却也掩饰不了他对自己现在的地位的满意和对未来的野心。
想到这里,严以宽看着自己碟子里的东西,自嘲的想到,有些东西,他拥有久了,就以为那就是他自己的了,可是一旦主人回来以后,那样东西到底属于谁,不用多说便一目了然了。
“以宽,你也不吃辣啊?”
严以宽回神就见袁嘟嘟歪着头看着他说话,他低头看自己的盘子,里面都是他替叶悠安捞的,叶悠安喜欢吃的东西。
扫了一眼叶悠安的方向,见她正在低头吃着自己的东西,并没有注意这边的动静,勉强扯起嘴角着对袁嘟嘟说道:“没有,我两个都吃,先捞一些菜冷着。”
“这样啊,那你要不要我帮你在麻辣汤里面涮一些你喜欢吃的东西啊?你坐在那里不是很方便吧?”
严以宽坐在叶悠安的正对面,面前刚好也是海鲜汤。
看向自己的女孩明亮的眼睛里满是殷切的讨好,偶尔闪烁着害羞之意,这种眼神,因为他还算不错的皮相,从小到大见过不少,是什么意思,他很清楚。
可是看着袁嘟嘟那眨巴眨巴的圆溜溜的大眼睛,因为紧张而抿起的嘴角带出的两个若隐若现的小梨窝,和眼里那一片赤诚纯澈的爱意,让一向干脆利落,从不给人任何幻想的他竟然有几分不忍心拒绝她的好意。
心里自嘲一笑,难怪有话说失恋的人容易趁虚而入。刚想拒绝便见裴知贺看似无意的扫过这边的目光,漫不经心,冷淡至极,却让他刚刚想要拒绝袁嘟嘟的话这么也说不出口。
话在嘴边转了一圈,严以宽最终扯出一个微笑道:“好的,谢谢你。”
看着女孩因为他短暂的沉吟不答而有些失落的神情好像瞬间明亮起来的样子,严以宽想,或许不让另一个人难过,他自己也会高兴一点。
裴知贺收回视线,感到快到喉间的不适之意,拿起旁边的水喝了一口,才觉得压住了一点膻腥味。
放下杯子,便见叶悠安直勾勾的看着他,蹙着眉毛,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你喝了我的水。”
裴知贺低头一看,自己果然拿错了杯子,暗赞自己做的好,面上却满是无辜:“我刚刚不小心吃了羊肉,难受,随便拿了一杯水就喝了,不知道是你的水。”
叶悠安听到裴知贺的解释,也想到自己之前看到的场景,理解的点点头,裴知贺现在这样已经很克制了,以前他可是看见桌上有羊肉都要发火的大少爷。
裴知贺见叶悠安点头,又继续道:“不过这杯我喝过了,你喝我的吧,我的水还没有喝。”
“好。”
见叶悠安接过水便顺口喝了一口,裴知贺掩下眼里的笑意,也拿起手边的杯子喝了一口水,觉得嘴里的膻腥味好像都淡了不少。
21。三不要()
晚上临睡前,叶悠安和白寒去现在裴知贺的房间把白寒的东西都拿去了叶悠安的房间,裴知贺一直倚在门边看着,眼里看不出是什么情绪。om
白寒把自己的行李箱拖出房间时,视线在裴知贺脸上停留了一秒,刚好和裴知贺的视线对上,只一眼,遍体生寒,白寒忍住自己想要迅速移开目光的瑟缩,和裴知贺对视了几秒才别过头移开视线。
最后还是叶悠安打开隔壁的房门,趴在门边探出头问道:“寒寒,要不要我帮忙?”
白寒才收回目光,拖着行李箱走出房间,笑道:“一个行李箱而已,快进去吧,外面冷。”
进门放松下来,才发现自己穿在里面的衣衫已经湿透,湿冷的黏在身上,让她打了个冷颤。
叶悠安见白寒满脸苍白,好似惊魂未定的样子,不由疑惑道:“寒寒,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
白寒摇头,嘴角翕动,像是想要说些什么,余光瞟到天花板角落的摄像头后最终只是抿抿嘴,摇头道:“刚刚感觉有点冷,现在没事了。”
叶悠安蹙眉,两个房间的门之间间隔不到十米,房间里都有暖气,怎么会冷?可是看白寒明显不愿意多说的样子,她也没有多问,只是道:“冷?那你赶紧去洗澡吧,洗个热水澡缩进被子里就舒服了。”
叶悠安盘腿坐在床上,穿着米白色的针织毛线衫,松松垮垮的,中分的黑发,从耳尖开始有着大卷的弧度,一直延伸至锁骨下方一点点,有些凌乱的披散在肩上,叶悠安歪着头,那双褐色的眸子干净纯澈到仿佛一眼可以看到底,满脸笑意的看着她,让她刚刚还冰凉的后背染上一层热意,从背脊想颈项处爬去,一时间,燥意染上心头。
白寒驱赶走身上无故升起的燥意,对着叶悠安严肃道:“以后可不能再这样看着别人,知道吗?”
叶悠安眨眼,不知道白寒这样突如其来的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样也不可以!”白寒叹气,“不要这样衣衫不整的坐在床上看着别人,不要歪着头,还有不要这样眨眼睛。”
叶悠安感觉自己仿佛理解了白寒的意思,可是却又不甚明白,有疑问就会问出来一直是她的优点之一:“为什么?”
白寒见叶悠安一脸无辜的样子,不由摇头,走到她身边,长呼出一口气道:“你这样子看得我一个女孩子都要把持不住,记住以后一定不能在任何人面前这样,知道了吗?”
叶悠安听到这里总算是理解了白寒的意思,想到白寒之前说的“三不要”,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什么啊,寒寒,我至今为止除了我最好的闺蜜,还只和你一起住过一个房间呢,没有别人看见的,再说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夸张。om”
白寒见叶悠安完全没有当真的样子,恨铁不成钢道:“那是因为以前没人见过,总之以后也不要让任何人见到,你记住我说的话就是了。”
叶悠安见白寒一脸认真的样子,虽然不解,却也还是肃颜点头,和敷衍叶老爷子一个套路,认真道:“我记住了,寒寒。”
白寒见叶悠安一脸认真的样子,怀疑的打量了两眼才点头:“我去把摄像机蒙住就去洗澡了,你刚刚不是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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