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吓唬谁呢。我又不是做了神才可以显形的!”少女鼻子一歪,用一种极其鄙视的眼神看着萧清封,
“你是显形了。但是本体始终在那里。真把我惹急了,一把火给你烧了。你信不信?”萧清封眼中凶光一闪,脸上表现得峥嵘狠辣。
“别装作那副凶狠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何况你烧得了本山神的本体吗?信不信本山神找姐妹一起将你留在这里做护法小鬼。”少女秀眉一皱,一字一句,不疾不徐。好似开玩笑,又好似很严肃。
“就凭你?有这个本事?”
萧清封轻蔑一笑。释然师尊讲道也仔细说过神。天地间有神七品,从七品到一品,地位修为逐次增加。奇峰山的山神土地算是六品正神,按照修士的划分,堪比筑基境。而眼前少女,却只是七品神,看起来,恐怕连正神都不是,最多也就堪比炼气境。
值得一说的是,即便元阳宗这种数万年历史的大宗门,号称阐教正宗,也只有封六品正神和七品正神的权力。
“哼!不信咱们可以试试!”少女脸上怒气涌动。
“我有元阳剑护身,就凭你们也奈何不得我。真把我惹急了,一把火将庙宇毁去,看你怎么做山神。废话少说了,我再问一次,你成为山神多久了?”萧清封再次问道。
少女狠狠瞪了瞪萧清封,这次却没拒绝,只是有些气闷道:“本山神已经做了十二年山神了。”
“我来问你,你可认识我师尊山潜?”萧清封脸色严肃。
少女本想不回答,但看到萧清封那严肃的神色,撇了撇嘴,还是应道:“认识,因为他关系到上任山神之死,所以我印象很深刻。”
“关系到上任山神之死?详细说说!”萧清封郑重道。
“那应该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当时那只狼妖还在。我虽然已经有了灵智,但是还不能显形。终日里只能努力的炼化天地灵气。”少女缓缓讲述道。
“能不能说重点?”萧清封皱了皱眉。
“有一次一位持剑的高手找上了狼妖,狼妖不是他的对手,便逃了,那人也跟着走了。本来我以为没事了,但是这个时候山神显出了身形,然后你师父也出现了。”少女山神述说着。
“然后呢?”
“然后,那山神给了你师父一块写着字的棉布。然后一起进了洞府,但是最后只有你师父一个人出来。当时他的样子十分狼狈,我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要死了。一个月后我能显形了,好奇之下就进去看了看,最后只找到神印。炼化之后,便成了新任山神。”
“棉布?棉布?”
萧清封微眯着眼睛,总感觉有点熟悉感。但始终想不起来,他感觉自己好似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忽然,萧清封眼睛一亮。归剑入鞘,话也不说形色匆忙的离开了山神庙。
“连个谢谢都不说,真是没礼貌!”望着萧清封离去的身影,少女山神撇了撇嘴。
离开山神庙后,萧清封直奔山潜的墓地,他想起在哪里听过棉布了。当年山潜死前,要他做了两件事情。第一件自然是将他葬在早已准备好的墓穴。
第二件就是将一个木盒埋在他的墓前。萧清封当时问过,那木盒中装着什么。山潜回答说,只是一块棉布。
当时萧清封有些将信将疑,只以为或许是师父哪个红颜知己送的,所以才会这么重视。等到山潜死后,他伤心欲绝,又因为尊敬山潜,所以没有打开看。
此时,将少女说的事情连接起来,一切都解释得通了。按照时间推算,一切的改变应该都是从那块棉布开始。
到了山潜墓前,萧清封二话不说,直接用元阳剑将埋在墓前的木盒挖起来。这木盒是他当年亲自埋下的,因为担心被人无意间发现,所以他挖的比较深。用了一炷香的功夫才将木盒挖起来。
此时离山潜仙逝已经过去十一年时间,因为外层还用了厚厚的布匹包裹,所以木盒保存还算好。里面的棉布也上好无损。
萧清封将棉布摊开一看,但见上面第一段写着:“人有寿,鬼无穷。人生阳,鬼生阴。欲求长生,需行鬼道。鬼者,魂也!身死魂存是为鬼。三九心,六九头,九九血,择阴穴,布鬼阵,受香火,启灵智。再生为鬼,鬼者长存!”
接下来便是一篇玄妙至极的口诀,即便以萧清封的见识也不太懂。但他明白,这口诀应该就是关键的东西。可以让人以生转死,再以死转生。由人入鬼,再求长生。只是这玄妙的口诀到底有没有用却是不知道。
再下来是一篇鬼阵的布置之法。看到这里,萧清封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握着棉布的手不停的颤抖,像是在极力克制什么。
“三九心,六九头,九九血,择阴穴,布鬼阵,受香火,启灵智。三九心,六九头,九九血。三九心,六九头,九九血。”萧清封口中反复狠狠的念叨这几句,嘴唇被他咬出血都没有感觉,口中喃喃,“师父,你是不是早已把我也算计进去了?还真是了解我的师父,还真是我的好师父呀!”
在萧清封心中,一直以来,真正的师父只是山潜。他从山潜身上学到很多东西,同时也学到很多品质。在他心中,师尊山潜一直是一位救人济世的得道之人,即便他的修为很低,甚至连此时的自己都不如。但,对他的尊敬之心,他从未变过。
释然虽然也是师尊,但他觉得,这只是传道之恩,与心中的山潜并不能相提并论。
但,此时,他疑惑了,他怀疑了,他害怕了。
自己了解的那个山潜师尊真的是他吗?如果是,那他缘何会做出如此恶事?如果不是,那他如何伪装了十多年,自己都没有发现?
想着布置鬼阵的材料,竟然是二十七颗人心,五十四颗人头,八十一个人的全身鲜血。萧清封便心底一寒。这真的是所谓的道法,亦或者这只是魔功?
“受香火!受香火!山潜师父,你这是逼我吗?”
将所有的事情一想,很多事情都浮出水面。山潜很了解他,甚至比他自己都还了解。按照山潜所想,他一定以为自己会和他一样蹉跎一生。然后再通过意外,让自己看到这棉布中的内容。如果自己只是寻常之人,也受不了这种诱惑,特别是山潜从小就给他灌输修道长生的念头。
自己受不了诱惑,便会起修行这道法的心思。但他明白自己比较优柔寡断,肯定会做好一切准备,看看此法是否可行。那么问题就来了,如何看事情是否可行呢?
已经有人这么做了,如果他能成功,那自己必然也能成功。所以,那个时候,自己一定会给山潜足够的香火之气,甚至给他立庙建宇,等他再次归来。
现在唯一的疑惑就是他不知道山潜如何让自己知道棉布的内容。如果他能证明这一点,那么他的推论必然是正确的。
萧清封紧皱着眉头细想,从山潜仙逝之后,留给自己的东西中有没有什么遗漏的。亦或者自己看到,但是没有注意的。如果要让自己偶然发现,那么必然不会隐藏太深,否者这么做就没有意义。
元阳剑?不对,没有丝毫线索。元阳妙经?不对,这是他生前口述传下的。元阳剑法?更不对。究竟是什么呢?能够让自己在意,并且看到的不就是这三样吗?
难道自己猜错了?山潜并没有想让自己给他香火之力,可是如果没有,那他前面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亦或者暗中有人给他香火之力,不用自己?
忽然间,萧清封脑中灵光一闪,眼睛一亮。想起了一段话,“先天初始,炼气入门,修道长生,难寻大道。欲求真解,墓穴迁移,得法如斯,长生可求。”
这段话是记载在炼化元阳剑口诀的兽皮上,他还记得,这句话是新添的,当时自己很不理解,便想着日后再说。后来一心修行,又拜师之后,便逐渐忘记了。如果不是今日遇见此事,恐怕他一生都不会再想起这几句话。
这句话,在当时是很难理解,但是现在回想起来,不算难以理解。先天初始,炼气入门,就是说进入炼气境。修道长生,难寻大道,就是说修行不易,修为难以提升。
欲求真解,墓穴迁移,得法如斯,长生可求。这句话才是山潜真正想告诉他的。想要寻求办法,就要迁移墓穴,得到一篇能够寻求长生的法诀。
可以想象一下,如果萧清封自己没有遇见释然,没有拜师。那么他修行不会这般顺利,或许一生都卡在这个境界。
即便前往元阳宗,中途还不知道要遇到多大危险,所以自己应该会收徒。如同山潜一样教授弟子各种本事,以期他能完成师门遗命。在这个过程中,难免会整理兽皮,自然而然的便看到这句话。然后便想起当年在山潜墓前埋下的木盒。
将所有事情联想起来,事情的真相便浮出水面。
可是,即便这样,即便知道了山潜并不是自己心中那个完美无缺的得道之士又如何?难道自己可以不管他吗?不说他的教导之恩才有今日的自己,单论他的养育之恩自己都必须的偿还。
萧清封脑中突然想起一句话,我曾负过天下人,唯独没有负过你。
现在的情况正是这样,山潜从未有负于他。这种情况下,他能置之不理吗?如果置之不理,那他便是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之人。
第41章 土地神印()
大雨过后,有些凉意,坐在窗边,沏上一杯清茶,闻着芳草的清香,别有一番景致。推开门,七色彩虹横跨天空,犹如一座七彩拱桥,让人心情舒畅。
这样的景致,若是以前,冯坤定然要与夫人品茶观景,或许还会兴而舞剑,再顺便再逗逗年幼可爱的宝贝女儿。只是此刻,他却只能压抑心中的想法,老实的坐在正堂,听着冯渊那不绝于耳的唠叨。
“小坤,你说小封自那日回来之后就一直不曾出过房门,也没有吃送过去的饭菜,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冯府正堂,冯渊端着一杯香茶,却没有心情去喝,口中一直说着担心的话语。自从他寿辰那日回来说要仔细想一些事情,萧清封便把自己关在房内,任谁去叫喊也不理会。冯坤曾经仗着先天修为的身手进去过,但是很快便被扔出来,并且带出一句话,这几日不要打扰他。
“放心吧,爹!”冯坤满脸苦笑,实在受不了了,安慰道:“他就算几日没吃饭,不也轻而易举的将你儿子我扔出来了吗?像他这种修士,时不时的便有领悟,等他再次出来得到时候,肯定又有变化。你不用担心的。”
冯渊叹了一口,将茶杯端到嘴边,却没有心情喝,复又放下,言道:“话是这么说,但是我心中总有种不妥的感觉。你也知道,我现在是知天命的年纪了。”
“你这哪里是知天命啊。明显是老了,变得多愁善感了。”这句话话,冯坤也只敢在心底悄悄想想。
他们冯家虽然不是书香门第,但也讲究孝道,别看他在外面混得很好,交友广阔。但在家里,还有两座大山压着呢。冯渊就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座大。第二座,自然是那位给他们冯家传宗接代,在外一直表现得完美的夫人,对于夫人,冯坤不想多说,反正这辈子他是被克的死死了。
虽有些意见,但还是需要安慰,冯坤便道:“国师大人也经常闭关几日。这些都是正常的,爹你也不必担心。何况小封做事一向有分寸,不会让人担心的。”
“你说得也有些道理。”
冯渊虽然还是眉头不展,但也算认可了冯坤这个说法。萧清封做事一直以来就很有分寸,不会让他们太过担心。他也觉得,这次恐怕是自己多想了。
就在冯家两父子,一人暗自皱眉细细思索,一人无可奈何满脸无奈之时,门外走进一人。这人身着青色紧身道袍,后背两柄三尺长剑。身长八尺,面容英俊,丰姿俊雅,一表非俗,只是看神色,却是有些憔悴。这不是别人,正是萧清封。
此时萧清封的气息与几日前相比有了些许变化。变得更加超然物外与淡然沉静。好似突破了一层心理枷锁,更有种看破红尘的出家人意味。
不管是看着萧清封长大的冯渊,还是从小与萧清封长大的冯坤都知道,萧清封的性格一直比较符合道家的无为,当然,偶尔也会做一些接地气的事情,让人知道他还是世俗之人。但,此时的超然感尤为明显。看向他们的眼睛都有些陌生。
“冯叔,这几日劳烦挂念了。”萧清封脸上带着笑意。但冯渊突然感觉到一种陌生感与距离,前几日的他,还不是这样的。
“唉!”冯渊心情有些不畅,摆了摆手,“没什么,冯叔人老了,也就只能挂念你们这些小辈了。”
“哈哈!冯叔您那里老了?”萧清封一句话,身上气息又是一变,让冯渊他们好似又见到了以前那个熟悉的萧清封,好似刚才的感觉完全是一种错觉。
萧清封揶揄道:“等冯叔您吃了桃果,完成洗筋伐髓,可以说是正当壮年。到时候,你和坤哥一起出去,肯定会有人认为你们是两兄弟呢!”
“那个时候,会不会有人认为我是兄长呢?”冯坤难得的敢在老父亲面前开个玩笑。
“哈哈!或许有哦!”萧清封转头看着冯坤,挑了挑眉笑道,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
“你这混账小子,还想做我兄长,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吧!要说兄长,那肯定也是我啊!”冯渊瞪着冯坤,脸上却是笑意不减,也很难得的没有在冯坤面前表现父亲威严。
“冯叔、坤哥,我这次是有事情想找你们商议一二。”萧清封陪着笑了笑,然后正色道。
“嗯?什么事情,你直接说便是。”看着萧清封神色改变,冯渊父子脸上的笑意也缓缓消失。
“是这样的,我想给山潜师尊建立一个庙宇,不知行不行?”萧清封将问题提出来。
自从那日将事情推理出来之后,他确实心神受到打击,这几日关在房中也想了很多东西。最后,却让他下定决心斩断俗缘,一心修行。
山潜的事情,他作为弟子自然不好宣扬,也很不认同他的做法。但,就是那句话,他或许负过天下人,但从未有负自己。何况,山潜有神医的称号,治病救人不计其数。如果真有一笔账算的话,他救的人恐怕还是要多一些。
何况,在山潜过世那两年,风林县并没有大量人死亡的消息。那些死亡的人,或许是罪有应得呢?不管如何,萧清封已经打算好了,再给山潜建立一座庙宇,也算还了他养育和教导之恩,让自己彻底斩断俗缘。至于能不能成功,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什么!给山潜师傅建庙宇?”
冯渊惊叫出来,满脸震惊,他完全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冯坤也是震惊的看着萧清封,觉得他有些疯狂。要知道,这个世界,道法显圣,虽然在世俗中不常见,但这个说法却是深入人心。更何况,他的见识广博,隐约也知道这个世界并不简单。
“不错!”萧清封点了点头,“但凡能建立庙宇的,都有功德于世。我师尊虽然对外人没有丝毫功德,但在风林县治病救人无数,也算功德无量。只要将庙宇建好,一两炷香的事情,想必百姓也不会吝啬。”
冯渊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沉思片刻,道:“你这种说话倒也有几分道理。只是不知给他确立何职?你要知道,这个职位却是不能乱封。”
在这个道法显圣的世界,世俗中对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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