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他又渴望这块令牌能改变他和郑云儿即将面临的命运,不!哪怕只是改变郑云儿的就可以!
两种情绪在他的心中纠结着,最终李四心里下了决定。
他死不足惜,但他已经看着郑云儿死过一次,他不能再看郑云儿又死一次,这一次他必须保护她,哪怕是狐假虎威,哪怕粉身碎骨。
被丢进牢房之后的李四就被拆下了堵在口中的破布,他立刻抓着牢门冲着狱卒们大喊着:
“放我出去!我是兴王特使!我要见你们知府!兴王指明要见郑氏,你们要是伤害她王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师爷刚从官府的内院跑到大牢之中,一打开外面的牢门正好听见李四的呐喊,当时就吓了一跳。
可他又想着知府的老师交代的要严刑拷打,他一咬牙还是对牢头交代了几句,然后立刻起身往回跑去,要把李四的话给带回去。
这牢头也是个聪明之人,原本进了大狱之中,犯人的疯言疯语听的多了,他对于李四的呐喊是压根一点不信的。
别说什么王爷特使了,他还见过自称是陛下私生子的,只不过那样的早就被毒死在牢中了。。。。。
第158章 李三才(上)()
可是刚才师爷的紧张和惊讶,他可全看在了眼里,自然也就不认为李四全是胡言乱语。
再加上师爷特意交代的,一定要留活口注意分寸,牢头的心里也有了打算。
牢头在这个大牢里干了半辈子,从一个普通的狱卒干到了牢头,凭借的不是阿谀奉承和自身过人的能力,全靠他的谨小慎微,才走到今天。
他心里既然认定了这个李四不好得罪,也就不愿意按照师爷交代的那样,只要留个活口之外严刑拷打。
他可不想做这种得罪人的事情,一旦真出了事情倒霉的一定是他这个小人物。
所以他并没有带着任何的刑具来到关押这李四的牢房。
而是叫人把李四的眼睛蒙住,然后用绳子倒着钓了起来。
然后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贴在李四的脸上。
“说吧,你究竟是谁,这令牌到底怎么来的?”
李四感受到了脸上传来的冰冷,知道这是一把锋利的随时都能要他命的匕首。
但他同时心中也知道,如今只有他只有兴王殿下的名号,才能救得了他心爱的女人。
“我是兴王派来的斥候,叫马武,受王爷的命令保护一个名叫郑云儿的女子回去,别的什么也不知道。有兴王殿下的令牌为证。”李四一口咬定的说道。
牢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围着他饶了一圈,然后又把匕首贴在了他的脸上,又重复了一遍问话。
而李四也依旧是同样的答案,两人一问一答,持续了很久。
直到李四快要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的时候,牢头终于是不再重复的问着一个问题。
牢头什么也没说也没问,走到了李四的身边。
这一次冰冷的触感并没有如约的出现在李四可能已经被画花的脸上,而是出现在因为长时间倒挂着已经有些肿胀难忍的手臂上。
冰冷的感觉一点点从他的手臂,移动到了手肘的位置。
突然一阵刺痛,伴随着“滴答滴答”的声音。
李四知道这是他的手臂被划破了,血正一点一点滴在地上发出的声响。
而这时牢头依旧是一句话也没和他说,他赶到了十分的紧张。。。。。
“噹!”牢房的门被关上了!
李四的心随着牢门的关上而更加紧张了。
“他们怎么不继续问了?严刑拷打也没有,这是要做什么?”李四的心中充满了疑惑。
但是渐渐的,寂静的牢房中,回荡着他的血液滴落的声音,让他感觉到自己的意识一点点的模糊了起来。
嘴唇也裂了开来,血液和吐沫充盈着他的口腔,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血腥的味道更加浓郁了。
他觉得自己随时都要陷入昏迷,而一旦失血过多,昏迷之后等待着他的就是死亡。
他感到害怕了!
“怎么不问了?他不想死,他要保护郑云儿!至少要让她或者离开。”
李四强忍着随时都有可能昏迷的感觉,突然张嘴大喊着:
“我是兴王派来的斥候,叫马武,受王爷的命令保护一个名叫郑云儿的女子回去,别的什么也不知道。有兴王殿下的令牌为证。”
依旧是先前同样的话语,但是这次的声音却小了很多,但是一遍又一遍,他也不管有没有人在外面能听到他的喊话,他就这样重复着,声音越来越小。
李四虽然随时可能昏迷,但是他的头脑还是清醒的,他知道如今能救郑云儿的,只有兴王,而能让官府之人投鼠忌器的也只有兴王。
如果他真的如实交代,他和郑云儿恐怕谁也活不了,所以哪怕是他死,他也要把这个谎撒下去,让他们不敢对郑云儿有所动作。
而牢房外的牢头,一直都没有离开,他一直把耳朵贴在牢门上听着里面的声响。
李四的喊声渐渐消失了,但是他重复的话却一直没有变过。
牢头皱了皱眉,凭借着他多年牢头审讯的经验,他知道李四说的这些都是假话,但他也明白这个李四就在死前的最后一刻都没有改口,就算他再怎么严刑拷打也没有用。
一个人死都不怕,还能怕什么呢?
牢头叫人把李四放了下来用水浇醒,他自己则是跑到府衙把审讯的结果告诉给了师爷。
师爷虽然对于牢头没有严刑拷打,只是才去这种心里战术的做法有些不解,但他在审讯这方面毕竟是外行,而且牢头已经任职几十年了一直都是恪尽职守的。
他也就没有多加怀疑,便把牢头审讯的结果原封不动的告诉给正在书房里等着消息的知府,和知府老爷的老师。
而就在这之前,知府已经派人去崔家叫来了崔老爷,询问了他关于郑云儿的全部情况,崔老爷面对着知府自然是不敢有任何的隐瞒。
就把着自己是从广州城的青楼中把郑云儿赎身,然后纳为妾侍的事情原原本本的都说了出来。
其中也就包括着他所知道的郑云儿的身世。
结合两处得来的情报,知府自然就明白,并不是兴王要找这个郑云儿,而是这个化名为马武的人和郑云儿有私情。
虽然他不知道这个马武和兴王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关系,但他心里也有了底。
“老师,既然这事与兴王殿下并没有什么关系,是不是把这俩人法办?然后派人去送还兴王殿下遗失的令牌。”知府在老者身边谦虚的问。
“怎么没关系?这个马武不是说了,这个郑云儿是兴王殿下点名要的人吗?而且还有令牌为证!”老者眯着眼睛笑了笑说道。
“老师?”知府显得有些疑惑。
“处理政务,不要总是自以为是,分析和猜测是做不得数的!”
“要讲求证据!这令牌就是最好的证据!”
“至于这人说的是真是假?等老夫把人带到广州城,亲自去跟兴王殿下对质不就都清楚了?”
知府虽然觉得这种事情去冒犯王爷有些不妥,但是他更明白自己老师的老谋深算。
而且凭借他老师的身份,也确实有资格去询问王爷。
“走,陪老夫去牢里见见这个视死如归的情种!”老者朗声对知府说完,就跨步向大牢走去。
而知府只能立刻跟上老者的步伐。
第159章 人才紧缺()
监牢之中。
李四被人用水泼醒,显得十分错愕。
望了望四周,发现依旧是之前所在的牢房,有些庆幸,庆幸自己还活着,庆幸他没有就这样到了阴曹地府。
他想伸出手看看自己手腕的伤,但是四肢都被绑在了椅子上,根本一点也挣脱不开。
可当他企图挣扎的时候,他也发现自己并没有失血过多造成的那种疲乏与无力,只有脑袋是昏昏沉沉的,身体的其他状况又似乎一切都好?
正当他在脑中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一切之时,牢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走进来了一位面色和善的老者。
老者让差役们都退了出去,牢房中只留下被绑在椅子上的李四和他自己。
“老夫李三才,时任两广总督,同时也是陛下亲自任命的督促殿下学业的老师。”
“听闻这块令牌是兴王所赐,让你来带一名名为郑云儿的妇人回广州城?这件事情属实吗?”
李四着实被李三才的身份吓了一跳,根本就不敢抬头看他,只能咬着牙坚持着自己的回答。
“属实。。。。。。。”
广州城、兴王府。
自从那日朱由校拒绝了月娥加入无生死士的请求,已经一周有余,月娥每日都会准时准点。
在太阳初升的时候跪在书房的门前,等到日落的时候在独自离开。
但是这日不同,太阳已经落山了许久,月亮已经高高的挂在了夜空中,月娥依旧跪在门前。
原因就是傍晚的时候,月娥看到了一个熟人进到了书房之中,这个人就是李哥。
书房之内。
李哥正跟朱由校汇报着近日来无生死士的筹备情况。
从最初的十名斥候,这些日子陆续经过了秘密基地的修建,安置营无家可归的男童挑选,再到在地下的秘密基地之中进行训练。
已经由最初的十人,变成了如今的十名教习,两百名八至十岁学员。
虽然人数上对于一个刚刚组建的死士组织来说,人员似乎不少了,但是他们面临的最严重的人员紧缺的问题,依旧严重。
“殿下,教习的人员紧缺啊,我们这十人都是斥候出身,所长虽然各不相同,但都无外乎与斥候相关的技艺。”
“其他的吾等并不擅长,而无生死士又不能仅仅成为斥候,他们以后要进行伪装,暗杀,潜伏等等一系列的任务。”
“没有各种各样的教习是不行的,而又因为隐密性的关系,也没办法公开对外招募这些教习,所以还请殿下想个主意,挑选些信得过的教习过来。”李哥对朱由校大吐苦水到。
“人啊,人啊!”这不是朱由校第一次感觉到人不够用了,自从离京以来,他一直感觉到自己身边真的缺少太多的人才,很多的计划或者想法,都因为缺少那些特定的人才而无法实施。
所以李哥让他想主意,挑选教习,还真给他难住了。
突然朱由校看到了桌上,一张纸卷上印着的赤墨重瞳图案,这是李忠义送来的,“瞳”的标记。
一赤一墨的瞳孔图案相互重叠,印在纸上,十分符合他当日所提的那个天无二日,人有双瞳的概念,所以朱由校特别喜欢,就特意留了下来以作纪念。
看着“瞳”的标记,再想到“瞳”的组建最初只有李忠义和沐瑾汐俩人,朱由校得到了启发。
“去大牢里选人!”
朱由校想的很清楚,既然无生死士的存在是极其隐秘的,那就不能随便的去找外来的人员来担任这个教习。
一定要找那些信得过,或者在掌控之中的人来担任,但是他又上哪找那么多信得过的人呢?
只能去找那些他能够完全掌控生死的这些人,也就只有大牢中的死囚了。
而且如今新任的两广总督还没来,政务的交接还未开始。他对东广一带的政务的指挥权还在手中。
要说别的政务各地或许会阴奉阳违,但要是说,把困扰各地的死囚或者重刑犯派到广州来,一定是没人会拒绝的。
“本王会下令东广各州府,把当地死刑以及判刑二十年以上的重刑犯都押解到广州城,由广州城修建新的监牢统一监管。”
“而你们就可以趁机调查这些犯人的案底,挑选有用之才。”
“只要是有用的死刑犯,他们可以领着教习的薪俸,在地下的基地之中教导无生死士的学员,直到他们离世或者再无用处。对于那些必死之人,能够在地下里凭借着各自所学,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总比刀起头落来的舒服。”
“而二十年以上的重刑犯,只要他们教习满二十年,本王就答应让他们改名换姓开始新的生活。对于这些人专门在地下修建一个监牢,除了教习的时候就关在牢中,不能让他们过于了解无生死士的详情。”
朱由校这边说,李哥就在一旁不停的点着头。
具体的方案很快就定了下来。
“本王给你改个名字吧。”朱由校看着已经算作自己亲信的李哥说道。
“请殿下赐名!”李哥显得很激动立刻跪了下来。
“就叫李可双吧。毕竟名讳乃是父母所赐,可双就是哥,既避免了你名中的歧义,又成全了父母之意。”
“谢殿下赐名!”李可双郑重的对着朱由校跪拜道。
“明日准你一天假,泉州的船队就要来了。。。。。去看看吧。”朱由校对着几次为自己死里逃生的李可双说道。
“谢。。。。谢殿下!”李可双显得十分激动,甚至有些言语不清了。
“卑职远远的看看,看看就好。。。。。。”
“外面这个月娥你怎么看?”朱由校皱着眉头问道。
这几日月娥在外面跪着的事情,他一直都知道,但是他既不人心叫人驱赶这个可怜的女子,又没办法说服自己让一个女子加入到他如此重视的无生死士之中。
也叫沐瑾汐去劝过了,但是毫无效果,所以就只能任由她就这样跪着了,今日正好跟她有过交集,而且又是主管无生死士的李可双在,朱由校趁着机会询问着他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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