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来了?好像是姓郑!”
“对了,这两人听街上的人说,崔府的夫人怀孕了,好像正是这位郑夫人!”
。。。。。。。
李四离开了客栈,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
他迷茫了,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再去找她,再去见她一面,毕竟如今她看起来正是人生中最幸福美满的时刻,他的出现或许会打扰到她的生活。
丈夫是一位名门望族的富商,看上去也并不花心,而且又刚刚怀了孩子,生活过得也很平静。
自己还是别去打扰她了。。。。。。就这样回去吧。
李四似乎下定了决心,低沉着的头终于抬了起来,正要抬腿离开。
夕阳落下,余辉洒了下来,正好洒在了他身旁宅子的牌匾上。
“崔府”的匾额不偏不倚的映在他的眼中。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经历了怎样的严刑拷打李四都从没流过一滴泪水。
可是此时他的泪水却控制不住的从眼角滑落下来。。。。。。
“唉!前面那个,别再门前哭!晦气快走!”正巧他的哭泣被崔府出来的下人看到了,大声呵斥着。
李四也没有反驳,静静的离开了。
一直到了夜里,他并没有离开,哭过之后,他还是迫切的想见她一面,哪怕远远的看上一眼。
趁着夜色,李四翻墙进了崔府,在府中外围转了几圈,大致摸清了府邸的布局。
第二日夜,李四又进了崔府,顺着他摸清的布局,冲着府中内院摸了进去。
这一日他没有找到郑云儿的房间,可是在另一个房间之外,还是让他偷听到了一个让他心中忐忑的事情。
“这个安胎药,每日你要按时送去记得吗?不能多也不能少!事情做好了,你才能看到你得家人,不然你永远也见不到你的父母姐弟了。”屋内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传来。
“是!是!大奶奶!婢女一定照办,一定照办!”这是一个胆胆怯怯的年轻女子的声音。
从府内出来之后,李四趁着夜色回到了客栈,他连夜收拾好了自己的包裹,把令牌贴身放在了腰间。
白天的时候,他租了一辆马车,就停在客栈之中,而这间客栈正好位于西门附近,天一亮就可以出城。
做了这些准备的李四,并不是准备再去看一眼郑云儿,他是要带她离开。
昨夜他偷听到的谈话,让他不再对郑云儿的生活存有任何的幻想,他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她现在过的怎样,他都要带她离开。
他再也不会天真的觉得,那个妇人声音所说的安胎药,真的就是安胎药那么简单。
夜里他又一次潜进了崔府,两日的夜探让他基本熟悉了府内的地形,所以这一日他很顺利的找到了郑云儿所在的房间。
夜虽然已经深了,但是郑云儿房间的灯还亮着,他趴在窗外偷听着里面的谈话。
“夫人,这是安胎药,该喝药了。”年轻女子的声音中透着一种颤抖。
“嗯。。”一个轻柔的女声,李四记得!这就是他朝思暮想的郑云儿的声音。
“夫人还在想事啊?一会儿药就凉了。”年轻女子又一次劝道。
李四在窗外也很焦急,他只能心里默默的念叨着“不要喝!不要喝!”
“知道了,你下去吧,等下就喝。”轻柔声音答应了下来。
“吱。。。”门合上的声音响起,李四立刻来到窗前,“噔、噔噔噔。”轻轻的敲击着窗门。这是当年他和郑云儿私会时候的暗号。
“吱。。。”窗户开了。
李四一个跃身,就跳进了屋内。
见到了泪眼朦胧的郑云儿。
两个人什么也没说,哭着拥抱在了一起。
过了好久好久,两人分开,李四迫不及待的把事情告诉了她,让郑云儿跟着自己走。
他甚至怕郑云儿不相信自己,跪了下来。
“我跟你走。”郑云儿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她朝思暮想的男人。
趁着清晨的暮色,李四带着已经怀孕三个月的郑云儿回到了客栈之中。
在初阳的第一缕晨光之中,两人上了马车,飞快的奔着城门的方向驶去。。。。。
第156章 有情人(中)()
韶关西门。
韶关并非什么军事重镇,所处的位置也不是什么交通枢纽,所以城市发展的并不大,平日里的治安也不错,看守城门的这个职位也就格外的清闲了起来。
这不天已经亮了负责城门的校尉这才懒散的带着差役们从城楼上下来,缓缓打开了城门。
而门前早已经排好了等待着出城的长龙,李四的马车就在中间的位置。
其实他们来的很早,完全可以抢到最靠前的位置。
但是考虑到郑云儿并没有任何的身份证明,虽然出城一般不会检查,可是为了不引人注意李四还是排在的队伍之中,等守城的差役们做做样子检查了几个之后,他们便可以顺水摸鱼的混出城去。
今天的差役检查的格外放松,几乎没有怎么盘问和检查,很快李四前面就剩下一个骑着骡子,背着各色货物的行脚商了。
眼瞅着就要出城,李四和郑云儿两人都特别的兴奋。
可是眼瞅着就要出城了,前面的行脚商却被故意的刁难着,差役们可能是听到了行脚商的外地口音,故意拖拉着不放行,好从中得到点好处。
最后心急的李四看不过去了,他到不是为了行脚商出头,而是在不出城恐怕崔府的人就发现了郑云儿消失了,凭借着崔老爷官商两界的威望,封个城门捉拿套妾还是不难的。
都说想什么来什么,还没等他去帮行脚商解围,背后就传来了高喊声!
“奉陆知府命,封城门!”
李四暗道了一声糟了,看着正在愣神的差役们,一咬牙“闯了!”
他猛挥了一鞭子,驾着马车向着尽在咫尺的城门闯去。
眼瞅着就要趁着所有人都被远处的喊声吸引的时候,冲出城去,可是此时原本懒散的城门校尉,瞅着冲过来的马车目光一凝。
瞬间抽出自己腰前长刀,对着正在被刁难的行脚商牵着的骡子前蹄挥刀一斩。
“呃!呃!”骡子悲鸣着应声而倒,身躯和背着的货物散落一地,正好拦在了李四马车的面前。
李四急拽缰绳,紧急避让,从旁边绕了过去,可就这短短的几秒钟。
守城的差役可都回过了神来,该关门的关门,有的赶紧去旁边搬来拒马,更有的干脆两人合力手持着长棍,在城门前拦了起来。
可能有人会问,为什么原本懒散的差役们会看到有人闯门,如此不要命的阻拦,甚至拿着木棍就站在门前企图用自己的身体去阻挡疾驰的马车。
你要说他们不怕死?其实他们比谁都怕死,但是即使是死他们也不敢让人闯门而出,因为当时的城门制度就是,城门有失,满门皆斩!
这个满门不是说的一家满门,而是守护这个城门的所有人员,无论是看似悠闲的城门校尉,还是跟着混日子不入流的城门杂役,没有人能够幸免。
所以他们不能不拦也不敢不拦着,拦着或许不会死,或许死了家人也会收到同僚的照顾,但是不拦,可就都得砍头。
李四驾车疾驰,好不容易绕过了倒地的骡马,躲过了城门校尉砍来的一刀撞飞了一名手持木棍的差役。
眼瞅半个马身已经除了城门,这是另一名拿着木棍的差役,对着狂奔的马腿就是一绊。
一下就弄断了马腿,马儿一头载到在地,连带着马车也翻了。
等李四爬起身来的时候,一柄锋利的尖刀已经横在了他的脖间。而马车中的郑云儿也因为突然的撞击陷入了昏迷。
俩人被抓住了之后就被带到了府衙大堂之中,而府衙的主座此时却是空着的,陆知府并没有到场,而是他的师爷和崔老爷站在两边。
被带到府衙的途中,昏迷的郑云儿就被请来的郎中救醒了,可是她的神色却是一片惨白。
两人被架到了堂上之后,一直跟在郎中身边的一名崔府下人,急忙跑到了自家老爷的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隐约的说着“孩子、没保住。”之类的话语。
崔老爷听到之后看向两人的目光更加阴沉了。
狠狠的瞪了郑云儿一眼,不屑的憋了眼李四,抱拳对着一旁的师爷说道:
“家门不幸啊!贱妾居然与他人苟且私逃,实属恶妇。”
“所犯七出之三,今日崔某与此奸妇恩断义绝。”
李四听到了之后显得很是焦急,他知道自己被抓到了没有什么好下场,但是他不想再一次连累到郑云儿,虽然被堵着嘴还是不停的挣扎,冲着郑云儿使眼色,让她去求她名义上的丈夫,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宽恕他。
他不知道,郑云儿腹中的胎儿已经没了。
郑云儿看着李四目光,什么也没有说,没有求饶没有任何的辩解,哪怕她现在也同样不知道肚中的孩子已经没了。
但是她惨白的脸上却从未有过的坚毅和执着,望着李四的目光摇了摇头。
“虽然此恶妇不仁,但是崔莫人不能不义,既然这妇人心不在崔家,崔家也不强求,今日起便与这妇人再无纠葛任她离去。”
说完崔老爷就告辞离开了。
当然如果大家和门外看热闹的围观群众,一样认为这崔老爷大气仁义,可就真的天真了。
崔老爷刚离开,师爷头都懒得抬的瞥了两人一眼,什么也没问,也不给二人任何辩解的机会,就宣布着对两人的判决结果了。
“今日有妇人张氏不守妇道,与贼人马武私通,按大明律法张氏应以猪笼浸之,马武择施以阉刑。”
“但念事主不予追究,此罪并不处罚。”
“令张氏协同马武盗取崔府珍宝契票合计白银三万两,此罪难恕。”
“大明律窃千文着杖八十,两人案犯应处二十四万杖。”
“本官念张氏妇人,不忍多加刑责,判罚八十杖。其余皆有马武替罚。”
“砰!”师爷掷令行罚。
差役们立刻上前把两人分别绑在了长凳之上,准备开始行刑。
正当差役搜身李四的时候,发现了他腰间的令牌,虽然这个差役并不识字,但是他不糊涂,看着手中精致的令牌,后面还印刻着龙纹,就知道必非凡品,立刻跑到了师爷身边,把令牌呈了上去。
第157章 有情人(下)()
既然能够作为知府的师爷,也都是有些真才实学的读书人。
师爷结过了令牌,前后一翻,后面的刻着的是五条围成一圈的四爪龙纹,前面只有一个兴字。
按照明律如果这块令牌是真的,那么能用五条四爪龙纹的必定是当今皇子,或是有着同样王位的亲王。
而王号为兴字的,师爷也一时想不起来。
但他同样不敢怠慢。
“案情有变,先将两人收押!”师爷随手拿起惊堂木,在桌案上一拍,就拿着令牌急忙向后堂走去。
后堂知府书房。
“兴字?拿来老夫看看。”说这句话的并不是韶关知府,而是一位身穿这寻常商贾服饰的朽木老者。
这老者师爷也并不认识,但是看着坐在主座的老者,和站在一旁执弟子理的知府,师爷还是立刻呈了上去。
老者翻来覆去的仔细打量了几下,然后把令牌放在了桌上。
“这人什么来路,犯了什么事情?”知府在一旁看到老者看完令牌之后皱了皱眉,立刻上前对师爷追问道。
“这人是广州府人士,叫马武,有户册为证。所犯。。。。。。”师爷立刻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讲了出来,包括崔老爷行贿让他冤枉马武和郑氏偷盗钱财的实情。
“这人被抓起来没说什么吗?”老者问。
“倒是没说什么,抓起来之后就被堵住嘴了。”
“去叫人严刑拷打这个马武,他的名字一定是假的,问问他这快令牌究竟怎么来的,和兴王什么关系!”老者头都没抬就对着师爷发号施令到,俨然一副指使仆人的模样。
师爷虽然心里有些埋怨,心思这老者到底是什么身份?居然那他这个知府平时奉为座上宾的师爷当下人使唤。
但却不敢表露出来,反而堆着笑脸,瞅了瞅知府。
“愣着干啥!没听到老师发话吗!”知府对着师爷骂道!虽然口气很严厉,但是还是变相的透露了老者的身份,给师爷暗中提了醒。
师爷一听到是知府老爷的老师,立刻态度又好上了三分,点头哈腰跟个狗腿子一样。
“人要活的!”师爷正要离开,老者又接着补充了一句。
师爷连忙应着:“是”跑了出去。
门刚关上,知府就走到了老者身边躬身求教到:
“老师,这令牌?”
“真的,你来看看。”老者说着就把令牌随手给了知府,让他仔细查验。
知府也是仔细观察了好久。
“老师,这块令牌看上去非金非银的不知道是何物做制?做工也算不上精致,学生一时还真分辨不出来。”
“还望老师赐教。”知府说着对老者深鞠一躬。
老者对于学生的态度还算满意,指着令牌解释道:
“这令牌看上去很是平常,做工也确实算不上精致。”
“但确实是宫廷御赐之物,不是寻常工匠可以轻易仿制的。”
“这令牌别看他乌起码黑的,但是用的三成三的金,三成三的银,三成三的铜,以及天外陨铁制成的。”
“也必须要加这一分的陨铁,才会让金银铜都融成这一种深灰色。”
“所以不用看令牌的做工,就单看这颜色就知道此物的真假。”
老者说完便不再理知府,一个人闭目想着些什么。
“多谢老师赐教。”知府轻声道了谢,看到老者闭目养神了,虽然心中还有疑问,但也不敢多做打扰就退了下去。
只不过他心中疑问却一直没有被驱散,如果真按照老者所说单看此物的颜色就知道真假,老者为何还要仔细端详半天?那他所端详的又到底是什么?
其实如同知府所想的一样,这老者确实一眼就看出了令牌是真的,但是之所以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是因为他在掩盖心里想着的事情。
知道了令牌是真的,老者想到的不是这令牌怎么到了这个马武的手中,也不是想着这个马武和兴王有什么关系。
他想的,是为何兴王会有陨铁来制作密令。
要知道韶关虽然不是什么重镇,但是它的知府也是正四品的文官,官阶不低了,而且主政一方。
他都不知道这个密令,不是因为他品级不够,而是因为这样的令牌太过稀少,陨铁也太过稀少了。
往常这种用陨铁打造的令牌都是用来传达极为重大的军令之时,所用的信物。
他上次见过这样的令牌还是当年川陕民乱,他担任漕运总督,陛下亲自派太监密令他调运军粮之时才收到过一块这样的令牌,而且事情结束之后令牌又被收了回去,可见陛下对于此物的重视。
看来陛下对这个太孙,对这个兴王不是一般的看重啊。。。。。老者想到了这里脸上不由露出了原来如此的笑容。
且说牢房之中,李四一直在因为令牌被收走而担心不已。
一方面他怕自己的事情牵扯到兴王殿下让救自己出来的王爷蒙羞,毕竟他恩还没报就又闯了祸事。
另一方面,他又渴望这块令牌能改变他和郑云儿即将面临的命运,不!哪怕只是改变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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