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军人身不由己,必须服从命令,孩子啊!你是干大事的人,今后出生入死的,可一定要当心啊!”
”嗨!老头子,说什么哪!这江同志本事那么大、人有这样好,怎么会有事哪。“
“老婆子,不要挑理,我这是实话,打仗子弹又不不长眼,不小心点怎么行呢?不过话又说回来,像你这样的年纪,谁不想奔赴沙场、建功立业,不瞒你说,我要是年轻二十岁,一定也想你那样,扛起大枪,参加队伍,就像你说的那样,‘为了天下的老百姓都能够过上好日子’拼上这条性命也是值得的,你们这是赶上好时候喽!“
一大桌子人互相看看,忍不住哈哈大笑……
姑娘陈梅一边小口吃着饭菜,一边低着头想着什么,自从城市解放以来,她切身感受到了实实在在的变化,大街上的那些穿着和江兆虎一样军装的人,都是那样英武,并且对老百姓格外客气,不打不骂,公平买卖。这样的军队还真是头一次见到,一个想法不可遏制的在心中疯长,并且越来越强烈,今天看到江兆虎他们到来,就更加坚定了这种信念。
大家说说笑笑,边吃边聊,陈梅鼓足勇气问道:“江大哥,你们不在秦皇岛,要到哪里去啊?”
不等江兆虎回答,陈老汉说道:“丫头,你这就不懂了,不能这样问,这是部队的军事机密,怎么能随便说呢?”
陈梅听完,不觉脸色一红,低头不语。
江兆虎笑呵呵的说道:“老伯,不要紧。陈姑娘,现在秦皇岛虽然解放了,但是还有许多地方仍然处在国民党黑暗统治之下,需要我们去解放,所以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陈梅点点头,想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勇敢的迎着江兆虎的目光,坚定的问道:“江大哥,既然你们还有许多的任务,我能帮助你们吗?”
听这么一说,陈老汉笑着说:“丫头,别说疯话了,这你死我活的战场,自古以来都是汉子的事情,你一个姑娘家能干什么?”
陈梅继续说:“爹,这两天我出门,看到街上过的部队里,有女的,还不少呢!她们行,我为什么不行?”
陈老汉有点茫然的看着江兆虎,不知如何作答。
江兆虎笑笑说:“陈姑娘,我们队伍里确实有女兵,她们一样参加革命,我原来的部队里就有许多。”
“啊!什么?女娃子也能扛枪打仗?这不可能吧?”陈老汉和老太婆几乎同声问道。
江兆虎身边的王家岭接过话说:“陈大伯,我们队长说的没错,不过,我们这里女兵大都是在医院里看护病人或者在通讯科做报务员、接线员什么的,不用上战场。”
陈老汉听完,松口气,自言自语道:“我说呢,女的怎么能打仗呢?自古以来就没有这样的规矩吗?”
陈梅有些失望,继续问道:“江大哥,在医院里到底干些什么?我能行吗?”
江兆虎:“在医院主要做护士工作,就是照顾战场上受伤的战友,有时也需要到战场上抢救伤员。做报务员、接线员就是专门接听电话或者收发电报的,这需要有一定的文化,还需要专门学习才行。”
陈梅转头看着父母,坚定的说:“爹娘,你们把我养这么大,我还没有独自出去过,我想好了,我要参军,参加革命,像江大哥那样打倒国民党反动派,解放千千万万像我们这样受苦受难的人。”
望着女儿坚定的目光,老两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二十多年了,女儿一直都是乖巧听话,从没有自作主张过。也没有这样大胆过。陈老婆慌张的说道:“闺女,这怎么行呢?你毕竟是个姑娘家,这样抛头露面的,那还了得。我觉得不行啊!再说,你从没有独自出过远门,这天南海北的,让当娘的怎么能够放心啊!娘不舍得,不行啊!闺女,咱还是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吧,这国民党也打跑了,我们可以安安稳稳的过几天好日子了,听娘的话,不要瞎想啊!”
说着,禁不住流下眼泪。看到母亲流泪,陈梅一下子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这能陪着母亲流泪。屋子里热闹的气氛一下子变了。江兆虎也是一个不过二十三岁的年轻人,头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也不知道该怎么规劝是好,一时呆在那里。
陈老汉想了一会儿,幽幽说道:“孩他娘啊!咱们得这样想啊,闺女都这样大了,总不能老是留在家里吧,出去见见世面也是好的。再说,队伍上都是像江同志这样的好人,咱们怕啥!闺女有这个心,说明她真的长大了,如果她确实想好了,我看可以考虑考虑。”
“不行啊!老头子,这一出去,随着大军不知道要走到哪里,我怕再也见不到咱闺女了。再说啦,那么多人,也不缺咱闺女下一个啊!”
陈老汉脸色一沉,缓缓道:“老太婆,你真是见识短啊!今天我们这里是过上好日子了,可是全中国还有多少地方的人等着解救啊!再说如果不彻底打垮国民党,说不定有一天,他就会卷土重来,到手的好日子也没得过。假如都像你这样的想法,你不干革命,他不干革命,那谁来干革命?谁来打倒那些欺压在我们老百姓头上的坏人。你看看江同志、王同志他们,论年龄不比咱们闺女大几岁,可是他们都提着脑袋参加了革命,他们还都是些孩子啊,他们的爹娘怎么舍得哪?”
是啊!说的有道理,如果人人只为自己考虑,天下之事如何能够做成。
江兆虎动情的说道:“陈老伯,你说的好啊!我们的队伍就是有这样千千万万敢于牺牲的人组成的,只有人人抱定‘舍小家,为大家’的思想,天下的老百姓才能最终都过上好日子,我当兵以来,不到两年的时间,可是我见过许多战友为了革命甘愿牺牲自己的生命,义无反顾,果敢坚决,正是由这些人的牺牲,才有了现在好的局面,只要参加革命的人,都要有这种随时为革命献身的精神,至少我和身边的战友都是这样想的。”
陈老汉默默地叹口气:“这是个大道理啊!古往今来,哪次的改天换地,都是需要许多人为此做出巨大的牺牲,你们做得对。现在的中国,一百多年了,以前老是外国洋鬼子欺负我们,占我们的地盘、抢我们的东西,说起来丢人哪。泱泱中华,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为什么?就是由于没有一个像模像样的政府,满清不行,民国不行,国民党更不行,再这样下去,中国人的苦难日子何时到头啊!一百多年了,该出一个真正为国家着想的政府了,把我们全中国人的力量拧成一股,把那些一贯欺负我们、祸害我们的坏蛋通通赶跑,中国才真正有希望。年轻人,我说的是这个理嘛!”
江兆虎和战友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普普通通的老汉竟能说出这样深奥的道理,几个人不仅频频点头。是啊!在中国这个古老的国度,虽然绝大部分人都是再普通不过的平民老百姓,没有多少文化,更没有多少见识,更多时候表现出来的是小农意识,狭隘、自私、目光短浅,可是在大是大非面前,在国家命运面前,往往是这些普通人最能表现出忘我的牺牲精神、全局观念,这正是千百年来中华民族生生不息、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最可靠的底蕴、最坚实的脊梁!
陈梅异常坚定地说道:“爹娘,我决定了,明天就去报名,参加解放军。不管干什么,我一定加倍努力,做一名光荣的战士,像江大哥这样的战士,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不怕,像江大哥那样坚强。爹娘,请你们放心吧!”
陈梅说完,感觉自己一下子长大了,陈老汉看着自己的女儿,不住的点头,老太婆虽然制住了眼泪,可仍然一副难以割舍的样子,“可怜天下父母心”哪!
陈老汉爱怜的看着自己的宝贝闺女,心里既有不舍也有一种欣慰,儿女大了,毕竟要离开父母,再说这对女了来说既是一种考验更是一个机会,到外面闯一闯总是好的,做父母的在这一点上绝不能太过自私。
想到这里,老汉一下子放下心来,如释重负的说道:“既然闺女有这个想法,我们全家支持她!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只要有出息了,当爹娘的都高兴,明天我陪闺女去报名。江同志,陈梅能够参加这样的队伍,我非常放心,看来我们真的成为一家人了,来来,大家别光顾着说话,喝酒喝酒,今天一定要喝个痛快!”
(本章完)
第171章 鏖战华北(二十)()
第一百七十四章鏖战华北(二十)
锦州城北秘密训练场,路胜他们已经在这里集训了快一个月,战士们每天一身泥你一身水,非常疲惫,但是看到各级指挥员和自己一样在训练场上摸爬滚打,部队的士气一直非常高。华北大战一开始,人们一直安定的心开始波动,“训练了这么长时间,该拉上去真刀实枪的和敌人比划一下了吧”每个人都对此充满了期待和渴望,希望这一天早日到来。
通过传达下来的一系列战报,路胜大体了解了这次华北作战的一些情况,召集手下干部,大家一起商讨,闻听我华北部队遭到严重损失,大家都非常沉痛。
朴英焕激愤地说:“既然这样,上级为什么还不赶快派我们上前线,我们已经训练了这么长时间,战士们早就憋足了一口气,只要一声令下,我们的坦克、装甲车冲上敌人的阵地,把敌人打个落花流水,替我们兄弟部队报仇。”
路胜摆摆手:“同志们,上级自有上级的安排和打算,我们到底什么时候上去,这不是我们自己能决定的,不过我们要做到未雨绸缪,这次战役的一些情况大家都了解了,我们应该从这次战役中看到一些问题,这才是今天我们要重点研究的。谁能说一下自己的想法?”
江兆龙还是一副极其沉稳的样子,这一段时间的训练,风吹日晒,让他的脸庞变得又黑又瘦,但是整个人却显得更加精神了,身体也强壮了不少,其实不光是他,大家都差不多的情况。
王海川现在已经是装甲一团二营三连的副排长,一年的战火磨练,已经迅速成长为一名坚强、英武的战士。在装甲部队,可算是大开眼界,以前在山窝子里,弄挺机关枪就算不错了,现在玩的可都是大家伙,坦克、装甲车威风凛凛、风驰电掣,真是太过瘾了。不仅如此,王海川还初步显示出优越的领导才能,不管是打仗还是训练,都爱动脑子,在战士中威望很高,所以很快被提拔起来,成为路胜手下又一员得力的干将。
与江兆龙的沉稳不同,王海川喜欢直来直去,有啥说啥,见朴英焕首先开口了,自然也不甘落后,大声说:“连长,我也觉得我们该上去了,一个月没打仗了,战士们真是憋得慌,咱们算是整个东北的精锐部队吧,装备这么好,就应该承担最重要的任务。我看,下一步打北平、天津这样的硬仗,一定能用找我们。所以,咱们接下来,应该加大训练力度,做好充分准备,一旦接到命令,就要像猛虎般冲上去,发挥我们装甲部队机动性好的优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敌人以致命一击。”王海川边说边手舞足蹈的样子,惹得大家哈哈的笑。
路胜笑着说:“海川进步很快啊!现在说话也一套一套的,想法不错,将来到战场上,可看你了。”
江兆龙一直默默想着什么,现在慢悠悠地说道:“连长,我看今后我们的训练除了强化力度以外也应该有所针对性了。”
大家一听都觉得新鲜,路胜却听出一层深意,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这次敌人能够得手的关键是出动了精锐的装甲部队,远程奔袭,出其不意,这样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所以将来我们最强硬对手一定是敌人的装甲部队,相信在战场上一定会与敌人狭路相逢的,如何击败这样的对手,将是我们下一步研究的主要方向。连长,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江兆龙的迅速成长让路胜感到惊讶,这个两年前还只是一个对军事一无所知的乡村小伙,短短时间就成为作战勇敢并且有着惊人思维的我军基层指挥员,可见军队就是一个巨大的熔炉,只要是好钢好料,总能锻造出最优质的产品。
路胜不无感慨的说道:“同志们,江排长的话非常有到位,从这次敌人动用装甲部队的情况来看,国民党军已经有意识的编练、使用新的战术,这是对我们的一大考验。可以肯定的说,今后我们军一旦开上战场,必将面对这样强劲的对手。正所谓‘强中自有强中手’,虽然现在我军装备已经跃上了一个新的台阶,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麻痹大意。在强敌面前,只有刻苦训练、加倍努力,人人练就一身过硬的本事,全军形成强有力的合力,充分发挥出优良装备的战斗力,才能在未来的战场上保持不败。所以我们大家今后要有这样的思想准备,训练可能会更加严酷,流泪、流汗甚至流血,这都是不可避免。如果上级一旦下令,我们将迅速投入战场,接受最严酷的考验,作为我装甲第一军的第一次亮相,我们一定不辱使命,坚决完成任何艰巨的任务。”
朴英焕亮开嗓门喊道:“连长,我们早就等着这一天呢?你就放心吧,‘是骡子是马’咱们战场上见!”
朴英焕的话引起大家一阵哄堂大笑……
为了加强装甲部队的编制,也为了提前储备大批技术性兵员,东北方面军再一次从全军各集团军抽调一大批有知识、有作战经验的人员,组编成两个装甲师的规模,分别编入两个装甲军建制。在不增加装备的情况下,利用现有装备进行训练。等待条件成熟,则迅速扩编为第三、第四个装甲军。
这是提高我军整体作战水平的有效手段,随着国共双方都不断强化和重视装甲部队的建设,相信未来战场上大规模、集群式的装甲作战将不可避免。毕竟在二战战场上,这样的情景已经屡见不鲜,这些闻名世界的战例就是现在国共将领利用的最好教材。
几天以后,在东北方面军总部的统一部署下,装甲军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实兵对抗演练。第一军、第二军分别扮演红蓝两方,各自出动一个师级战役集群,包括一个主力坦克团、一个装甲步兵团、两个炮兵营、一个反坦克炮兵连等兵力,出动大量技术性兵器,全面检验前期训练成果。对这次演习,全军上下非常重视,因为参加人员有限,所以训练场上的竞争更加激烈,大家都想用自己的优异表现挣得这次机会。
演习场最终选择在锦州东南大架山、罕王山之间的区域,这里地形复杂,既有山地、平原也有河流,对红蓝双方来说,距离都差不多,并且都是陌生地域,比较公平。
6月12日早晨五点钟,演习正式开始。林、罗、刘等方面军首长全部到场观摩。一声令下,两支钢铁洪流分别从驻地出发迅速向目标地集结。此时的东北大地,已然开始进入初夏时节,但是早晨的寒风既然有些刺骨,坦克、装甲车里的年轻战士们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各种车辆按照严格的顺序依次开进,轰鸣的发动机吼叫着,卷起滚滚烟尘。
尽管天色还没有大亮,但是车流速度飞快,风驰电掣般疾驰而过,沿途经过许多村镇,好多人在梦中惊醒,只觉大地微微震颤,非常惊慌,好在很快一切都恢复平静。徒涉女儿河,舟桥部队迅速架起一座座铁骨钢桥,坦克、装甲车辆一字排开一一驶过。仅仅经过三个小时,两支部队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