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听见极可能流产,心里很是着急,好不容易才盼来的嫡子,可不能就这麽没了啊。她忙不迭对着众人吩咐道:"快!还在干些什麽?还不快点扶着王妃回房休息吗?"
话犹落下,刘骥已经大步挨过去。将董婉给拦腰抱起,然後迅速的回到了寝殿。
*
在一阵子的忙乱之後,未久,书房内呈现一片的冷寂。
宝珠挨过去,将还跪在地上的窦沅沅给扶起来。同时闷声道:"小姐为何要说出王妃怀孕之事呢?现在整个王府里的人都知道王妃有孕了,这下子更不好干了啊!咱们该怎麽让她流产,才能保住肃王子的地位啊?"
窦沅沅拿起帕子拭去了适才的眼泪,紧接着眼底却又立刻透出了一挘荻镜溃海⑺亲永锏暮⒆幽懿荒苌吕椿故歉龃笪侍饽兀克衷诨成狭撕⒆樱ビ植晃龋跏刈潘祭床患傲耍抢锘褂惺奔涔芩喽穑肯衷诰腿盟喽偕怀〔“桑。
宝珠低吟片刻道:"我明白小姐的意思了,这时肃王子病了,宁王却无暇顾及,太夫人一定会认为她的宝贝金孙因为嫡子的即将出世,因而受到了冷落,你这个母亲在这种情况之下,便更显然重要了,宁王不够疼爱肃王子,怎能又让他失去了母亲,如此的悲惨?虽然你犯了错,终究无任何人在实质上受害,太夫人态度若强硬的话,宁王便不会再坚持将你除籍,你的地位确保无疑,不过嘛。。。。。。。。"说到这里,宝珠略显得迟疑,吞吞吐吐道:"老是让肃王子生病不太好吧,孩子还那麽小,才刚学会走路呢,万一有个闪失……"
肃王子十分的惹人怜爱,刻意的使他生病,她总是於心不忍。
窦沅沅转头瞪着她,冷声斥喝道:"在你的慈爱之心彻底泛滥时,先仔细的想一想,那个小鬼每天吃的是山珍海味,身上穿的是最上等的绸絑,睡的是华裘跟丝被,仆从环绕,处处养尊处优……这全是我给他的,是我让他从贫穷破落的农村小子,摇身一变,成为身份尊贵的王子。拜我之所赐,是我改变了他贫贱的出身,付出点代价来报答我也是应该的。"
"是,奴婢一切谨遵小姐之意。"见主子突然恼怒了起来,宝珠不敢再说话,於是连忙应和。
***
刘骥将董婉抱回了房里,将她仔细的安置在床上,没有等候太久的时间,李太夫已经匆匆忙忙的赶来了。
李大夫来不及喘急,便忙着望、闻、问、切,确认了王妃怀有三个月的身孕,且有小产的迹像,他丝毫不敢大意,於是便又急急忙忙的亲自前去抓药。
刘骥坐在床沿,虽然心里有点担心孩子会保不住,他的眼底却还是闪烁着几许的兴奋,朝着半歪在床上的董婉,柔情笑道:"你怎麽会这麽大意呢?连自己怀孕了都还不知道?"
董婉低声道:"是我疏怱了,只觉得近日胃口差了,困倦了些,原以为是月事的缘故,没想到原来是怀孕了。"
一旁的鸿玉却冷静不下来,气得咬牙切齿,跺一跺脚,怒骂道:"都怪那个该死的陈大夫,他早就诊断出小姐怀孕的胎脉了吧?却故意隐瞒不说,还以妇女经事不调来施药,真是气死人了,小姐的胎不稳,都是教那个老家伙给暗害的!陈大夫与小姐并无仇隙,这事一定又是那个该死的女人所指使的……"
一定是窦夫人指使陈大夫这麽做的,可惜了,没有证据了。陈大人逃得太快,来不及将他给抓回来问罪,他见风头不对,早已一溜烟似的消失无踪了。
只需要逼问一番,她就不信,陈大人不会将窦沅沅给供出来。
董婉瞥了她一眼,轻声斥道:"没有证据的事,别乱说话,谨慎些,免得又徒然生了风波!"
鸿玉气得猛跺脚,道:"除了她,还会有谁会这样阴狠的设计小姐啊?小姐只想着要顾全大局,想着王府里和平安乐,怎都没想要替自己出口恶气啊?"
刘骥沉着脸道:"你放心罢!若能得到实证,证明又是她耍了手段,本王绝对饶不了她!"
徜若董婉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他绝对不会放过窦沅沅。
这时,顾子衿却突然抬眸问道:"你刚刚说,陈大夫给王妃施药?这几日,他给她服用什麽药了?可有开药方?或许跟董卿连续几日,断断续续不正常的出血有关啊?"
"没有药方,每日陈大夫都会亲自熬了一碗汤药送过来!"鸿玉愈想愈是悔恨万分,於是气恼道:"陈大夫不敢开药方,也不假手於它人,他殷勤得很,每日亲自熬药,送了过来。一般抓药、熬药、炖汤这种差事,都是派遣厨房的奴婢们去做的,陈大夫却不厌其烦,竟然每日亲熬汤药,原来其中竟暗藏着问题啊,他肯定悄悄的给小姐下了滑胎药了,都怪我太不小心了,被他那副老实脸给骗了,才会害了小姐啊!"
闻言,顾子衿却是纳闷道:"我想看一看陈大夫究竟熬了什麽汤药,让董卿出血不止,却又没有立刻造成小产?可有今日喝剩的汤药吗?"
按理,他若有心要让董卿小产,不会拖这麽多天啊?以一名懂得医术的大夫而言,想让妇女流产,何其容易啊,不必费功夫,每日熬药,只稍在特定的穴道上施点力,初孕的孩子早就被无声无息的干掉了……
更何况拖愈多天,对他愈是不利,极容易被发现,此举反而增加了风险哪!
这时,鸿玉已经挪步至外间,将早上所喝剩的汤药取过来,递给了顾子衿道:"喏,就剩下这半碗汤药了!"
顾子衿端起了碗,浅嚐了一口,然後神情专注的品其药味儿。
鸿玉稍候了片刻,便用肘推了一推他,急呼呼道:"快说,你查出是什麽害人的东西了没?"
顾子衿皱着眉,看着她问道:"陈大夫可说过他熬的是什麽汤药吗?"
鸿玉道:"那个狠毒的老家伙说是滋阴补阳,调理身体的药物。那汤药里可是加了红花,陈皮跟人蔘……等等,这些会害孕妇流产的东西吧?"
顾子衿却是摇摇头,道:"不!陈大夫每日亲自替董卿熬的可是药效极好的安胎药啊!此药每日服用,必可安胎养神,按理说不该再度出血才是啊。"
310 她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你的吗
既然是安胎药,而且他还坚持每日亲自熬炖,那麽显然陈大夫是在以自己的能力,在暗中保护着董卿啊。那麽,董卿又为何会持续有小产的迹像呢?此事不合常理啊?"
董婉听见此话,脸色不禁悄悄地变了。
顾子衿从小在药堆里长大,他对药物的判断不会错。陈大夫不假手他人,每日坚持亲熬安胎药送过来,他会这麽做,想来是担心有人会在熬药的过程里动了手脚,暗中害了她。
当日,她微微落红时,陈大夫便紧急的替她施了针,想必是在替她保胎。
"原来陈大夫是个不怎麽坏的好人哪!是我错怪了他……"鸿玉挠一挠脑袋,转头看着半躺在床上的主子,讷讷的开口道:"那麽,小姐喝了陈大夫的安胎药,为何还会持续的出血咧?究竟问题是出在那里啊?"
顾子衿摸着自己的下巴,眉头不禁紧紧的蹙了起来,暗忖着,这件事情确实是奇怪啊。
刘骥英挺的脸庞,愈来愈是沉重……
若不尽快找出婉儿腹中胎儿不稳的原因,孩子恐怕会保不住了。
***
"碰"的一声巨响,朱红色的雕花大门被刘骥给一脚踹了开来。
正在房里挘鄣鸟笺溷淝萍跖宄宓睦戳耍⒖檀幼碧ㄇ捌鹕恚巴饧溆印3龊跛囊饬现猓醇八├袂氚玻⒌乃丫直┑木咀×怂囊陆螅话呀读斯ィ┡溃海⒒共豢炖鲜嫡欣矗憔烤故怯昧耸谗岱ㄗ尤猛蹂鲅恢沟模浚
他的眼底燃烧着巨烈的怒火,英俊的脸庞已经青筋暴出。
见状,窦沅沅的脸色变了一变。
宁王一向怜香惜玉。从来不会对女人这麽粗暴的,熊熊的怒火似乎已经让他失去了过往的理智,一旁的宝珠见状。吓得立刻跪了下来,哀求道;"王上。请息怒啊,王妃腹中的胎儿不稳,谁晓得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啊?或许是有很多原因造成的,与夫人有何相干哪,这事怎能牵怒到我家夫人的身上呢?"
"除了她,还有谁会如此的恶毒?!"宁王立刻嘶吼了一声,怒道:"不想死的话。立刻给本王滚出去!"
宝珠被宁王宛如雷霆般的怒气,登时吓得浑身一阵哆嗦,看这情况确实不太妙,一不小心或许会被盛怒中的宁王给杀了。她不过只是个小小的奴婢,说杀就可杀了,再留在屋里,只怕会小命不保,宝珠来不及磕头。便吓得落荒而逃,直接夺门而出了!
宁王震怒,这一次的怒气着实不小,窦沅沅的心里燃起了一阵惊恐,她吓得一惊一惧。却迅速的定一定神,火速的稳定了心绪後,反而冷冷的睨着刘骥,冷笑道:"瞧你,面目竟是如此的狰狞可怕,连宝珠都被你吓得浑身发抖,夺门而出了呢?"
刘骥满脸的怒气,直直的瞪着她,低沉的开口道:"信不信本王一定会杀了你?!"
窦沅沅轻笑了一声,道:"杀就杀吧,身份尊贵的王杀死一名庶妾,就跟踩死一只蝼蚁一般的轻巧……,但是宁王这次动了这麽大的怒气来到妾室这里是为了那桩呢?"
刘骥嘶吼了一声道:"你少跟本王打马虎眼!王妃为何会不正常的出血?你究竟又在暗中搞什麽狠毒的诡计了?"
"诡计?"窦沅沅冷笑道:"王上可有任何的证据吗?证明王妃的胎儿不稳,一切都是我窦沅沅所害?"
刘骥沉声道:"你的心肠狠毒无比,除了你,还有谁会暗中干下这种阴狠之事?你多次想陷害於王妃,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休怪本王心狠,本王得即刻杀了你,以绝後患!"
他的双眸透出了一挘苛业纳币狻
"为了她,你终於想杀掉我了吗?"在他快杀人眸光的逼视之下,窦沅沅突然緃声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竟然落下泪来,紧接着咬牙切齿,道:"殿下何不仔细的想一想,她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你的吗?她入门三个月,竟怀了三个月的身孕,她腹中的胎儿当真是你的吗?而你却为了别的男人的种,竟跑来杀害自己亲生儿子的母亲!"
"你住口!"闻言,刘骥顿时怒急攻心,他丝毫不留情,用力的掐住窦沅沅的脖子,口里怒骂道:"你住口!你给本王住口!王妃肚子里的胎儿是本王的孩子!你休得暗害本王的孩子!你这个可恶的女人休想害我的孩儿!今天不杀了你,我的孩子何以安然?"
刘骥盛怒不已,他的力道极大,窦沅沅被他掐得几乎都吸不了气来了,未久,她的脸色已经逐渐泛红,只能勉强用喉咙鸣咽了几声,意识到自己很可能会在宁王的暴怒之下,断送了性命,於是她伸手拚命的推开他,竭力的挣扎着……
眼见气息愈来愈微弱,窦沅沅绝望的看着他,眼里盈着泪水,带着万分的乞求。
为了董婉腹中的胎儿,这次他却绝决的狠下心来了!
命正在旦夕之间,忽地,帏帐後传来了肃儿的嚎啕大哭声。
刘肃小小的身子站在帏帐後,睁大眼睛看着父王正掐着母亲的脖子,他满脸的惊骇,立刻吓得放声大哭了起来。
"鸣哇~~~~鸣哇~~~"
听见了肃儿的哭声,刘骥的心里猛地一惊,他倏地回过神来,迅速的回复了理智,放开了掐住窦沅沅的双手,然後大步走到帏帐後,一把将哭红鼻子的儿子给抱进了怀里,摸抚着他的头,忙不迭安抚道:"吾儿啊!对不起,父王忘了你在这个屋子里,吓坏了吧?"
"父王!父王!"刘肃惊魂未定的挘粧{眼泪,然後窝进了他寛大的怀里,吸着鼻子,鸣鸣咽咽哭道:"肃儿怕怕!"
"是父王的错,一时冲动,未曾想到你在这里,把你给吓坏了吧……"刘骥忙着安抚年幼的稚子。
"鸣鸣……父王,肃儿怕怕……"刘肃哭着撒娇,说着又放声大哭了起来。
"鸣哇~~~哇~~~"
小小的幼儿着实被刚刚的情景给吓坏了,他嚎陶大哭,哭声不止,无论刘骥如何的安抚,肃儿还是哭个没停。
窦沅沅见状,立刻挨了过去,伸手抚着儿子的脸颊,哄道:"肃儿乖,娘在这里呢,别怕……"
肃儿挘粧{眼泪,抽抽噎噎的看着她,然後又忍不住放声大哭,道:"娘,肃儿怕怕……,呜哇~~~"
窦沅沅抬眸看着刘骥,冷声道:"别忘了,这个才是你的亲生骨肉!王妃肚子里的那个不是!"
"你放肆!休得再胡言!"刘骥怒骂了一声,却又顾忌着怀中的幼子,只得忍隐着满腔的怒火,抱着肃儿便转身离去,同时撂下了一句狠话来。
"王妃肚子里的孩子若是保不住了,本王定会立刻来取你的性命,胎儿若有个万一,你得替本王的另一个孩子陪葬!"
语罢,他便长扬而去。
宁王离开之後,窦沅沅终於吁了一口气,这时她却突然浑身一个瘫软,转眼间已经跌坐在地上,猛然低喘着气。
"小姐,你是怎麽了?"宝珠见宁王带着肃儿怒气冲冲的离开,这才奔了进来,见主子竟然跌坐在地上,一脸的惊愕,神情略显的茫然,她立刻挨近前搀起主子,闷声道:"你怎麽突然摔倒了呢?"
"不是摔倒,我是被宁王给吓得一时瘫软了……"想起适才的事,窦沅沅的眼底瞬间又扬起了一挘诺溃海⒏崭瘴也钜坏愣捅荒醺绷恕U庖淮危钦娴南肷钡粑野。『敛蝗萸榈南肷钡粑野。∷尤皇钦娴囊钡粑伊税。∥也钜坏愣捅凰绷税。∷郧安皇前业穆穑克貅岷莸孟滦某Π。克貅峄岜涞谜怊嵛耷槟模克嫔宋业男摹
宝珠咬一咬牙,道:"王上想必是忍无可忍了。小姐啊,最近咱们得小心一点,千万别再招惹他了!这种事还能再来一次吗?下次恐怕就会没命了啊!"
窦沅沅抚着胸口,连连低喘了几口气道:"千均一发之间,还好肃儿哭了,是那个我从穷乡僻壤里带回来的孩子在危急之际救了我一命啊!"
"我刚才在门外听见了,王上在离开之前撂下狠话,王妃若真的不幸流产了,他会立刻杀掉小姐的啊。"宝珠皱眉道:"宁王已经绝决的狠下心来了,不再顾念着你是肃王子的母亲了。这下子,咱们得想办法保住王妃肚子里的孩子,才能活命啊!"
"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哼,休想!"窦沅沅抬眸瞪着她,冷声道:"她入门三个月,怀胎三个月。你说,董贱人肚子里的孩子会是宁王的?还是皇上的?"
宝珠耸耸肩道:"皇上曾经霸占过宁王妃,带着她私奔至骊山行宫,後来王妃主动的离开皇上,回到了宁王的身边。宁王的性情小姐也是知道的,他一定会迅速的占有王妃,来宣示自己才是她真正的男人,
311 别中了借刀杀人之计
宝珠耸耸肩道:"皇上曾经霸占过宁王妃,带着她私奔至骊山行宫,後来王妃主动的离开皇上,回到了宁王的身边。宁王的性情小姐也是知道的,他一定会迅速的占有王妃,来宣示自己才是她真正的男人,在回来江南的路上,一定是……。现在,实在是很难去断定,究竟她怀上的是谁的孩子啊?"
窦沅沅冷笑道:"究竟是谁的孩子不要紧,与我窦沅沅何关咧?重要的是得让太夫人相信,她肚子里怀的不是宁王的骨肉。如此一来,还需要我们动手吗?就让太夫人出面去杀掉她肚子里的小孽种吧!"
语罢,她挪步至妆台前,对着铜镜,伸手拢一拢发髻,吩咐道:"快!去取一件漂亮的袍子过来,我也该去向太夫人问安了。"
太夫人肯定已经在怀疑王妃腹中的骨肉究竟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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