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动了诸王。武太妃却态度沉隐,仍不动如泰山,徐徐的开口道:"董司马领着弭总管对着本宫挥刀,在这种情况之下,本宫是有权处置他们的吧?"
弭总管急忙替自己辩解道:"奴才仅是拿刀劈了火把,武太妃却以奴才擅自挥刀为名目。。。。。。。。"
话还没说完。便被皇太叔斥喝道:"大胆!亏你入宫服侍了多年,无论是什么原因。在太妃跟前擅自挥刀,这是死罪,你难道会不知道吗?"
"奴才鲁莾!"弭总管立刻跪地告罪。
宁王一对深眸,紧盯着董卿良久,最后才将眸光移至柴堆上,瞧见了金氏的尸身。心里大约明白了几分,他缓缓的开口道:"人死,按常理是该入土为安。太妃为何焚烧金氏的尸身呢?"
武太妃冷声道:"金氏在生前欲置本宫于死地,却失手撞墙而死,死得极不暝目,听闻民间防止鬼魂索命,需焚毁尸身,将其挫骨扬灰。。。。。。。。。怪力乱神之事,本宫宁可信其有,万是不敢大意一二,故令人引火焚之。"
宁王浅浅笑道:"太妃定是误信了那个道士的胡言乱语了,防止鬼魂索命,只需要弄个镇魂煞,做一场法事,将其尸身安葬即可;将尸骨焚毁,反而会让魂魄无所皈依,那冤魂定会日日来寻找仇人啊。"
看来,宁王是打算插手此事了。
儿子正处于争位之重要时刻,诸王的态度十分的重要。
在这当下,她万不能得罪了宁王。
仔细想来,逊帝刘陵会落得今日狼狈之处境,其原因之一是拜宁王所赐。
若不是他在太伯庙内大胆的对着皇帝挥剑取血,刘陵怎会被逼得退位了?
刘陵的心里怎会不恨他?
刘骥再笨,再迷恋着女人,也不致于会蠢到害了自己,转而去帮助刘陵。
更何况,皇太叔跟其他各王皆在此,她若坚持焚化金氏,一定会引起他们的猜忌。
武太妃挑一挑眉,低声笑道,"喔,那么宁王认为本宫应该怎么处置这件事呢?"
这时,董卿顺势道:"根据律法,金氏是该交由下官来处置!"
武太妃审时度势,不便再坚持,她抬抬手道:"就依董大人吧!"
"还有一件事。。。。。。。。。"董卿朝着太妃作揖道:"请太妃娘娘高抬贵手,饶恕弭总管的大不敬之罪吧!"
皇太叔正紧盯着她瞧呢,还满脸的不悦,此事已惊动了皇太叔,她必需让事情圆满落幕。
武太妃压抑着满心的怒气,抬抬手道:"罢了,弭总管起来吧,本宫恕你无罪便是。"
弭总管得以无罪,于是便依礼,朝着武太妃低低的磕个头道:"谢,太妃不追究之恩。"
这时,皇太叔却转身对着武太妃训斥道:"太后正病着,太妃身为先帝嫔妃,理应在病床旁,亲侍汤药,担心不已才是啊?妳怎会在此生事?别忘了,无论局势是如何的变化,皇太后还是先帝的嫡妻,此事永远也改变不了!"
皇太叔居然责怪起她来了……。。
生事?原来所有的事情皇太叔都看在眼里了,这个老家伙看似胡涂,实则精明,可是在太伯庙那时,他为何没有跳出来替太后澄清?
看来,滴血认亲的结果,是硬生生的堵住了他的嘴了。
"太叔公教训得是,本宫立刻前去服侍太后。"武太妃不想再生波折,便低声回话,然后姗姗然离去。
危机已然解除,弭总管立刻大步至沈慕秋跟前,抬手作揖道:"适才,多谢这位少侠出手相救了。"
沈慕秋环着肩,瞪了董卿一眼,发现她已疾步至金氏的尸身旁,正仔细的盯着她的身躯,一付若有所思的模样。
"不必谢我了,沈某人只是被大司马给骗了过来,并非真的有意出手帮忙。"沈慕秋坦白道。
"无论如何,莫不是你出手帮忙,我跟董司马早就已经没命了!"说到这里,弭总管的眼底立刻露出了几许钦佩之情,徐徐开口道:"少侠的武艺十分的惊人,敢问师承何人哪?"
说到这里,沈慕秋却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既然你那么想知道的话,沈某就告诉你吧,在我十二岁的那一年,拜了一个骗吃骗喝的臭道士为师。当时我还小,以为他的武功很厉害,于是便跟着他四处跑江湖,臭道士很爱赌,那几年我经常跟着他在赌场里跟当地的混混们打群架,打着打着,武功竟然日益精进了……"
弭总管听了,嘴角抽了一抽道:"沈少侠这么厉害的武艺,竟然只是靠打群架,便训练出来了?没有经过名师指点过一招半式?"
沈慕秋自嘲的笑道:"那个臭道士并未教过我一招半式,因为连他自己也使不出什么好招出来,不过,他倒是有一本秘籍,十分的珍爱,连摸都舍不得让我摸上一把,后来,家父派人来寻,要我回秋风楼帮忙,我便离开那位道士了。"
提起那个备受宝贝的武功秘籍,弭总管的心神大动,忙不迭问道:"敢问是什么秘籍?能让他如此的珍爱?"
沈慕秋继续说道:"经过了一年,臭道士突然来秋风楼找我,他欠下巨债,于是拿出了他所珍藏的秘籍,要求以秋风楼来作为交换,我随手翻开了那本秘籍,第一页竟然是写着『欲练神功,必先自宫』这八个大字,我立刻把秘籍还给了他……。,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了,只听说他把秘籍抵押给了赌馆……。"
听见『欲练神功,必先自宫』这八个字,弭总管的心猛地抽痛了一下,接着又听见沈慕秋徐徐开口道:"其实,有一次我趁他睡着了,偷翻过那本秘籍,那书册里所写的,不过只是一般的招式,并不是什么高深艰难的武学……"
弭总管愈听愈是心痛,也愈是迷茫……,他低喃道:"欲练神功,必先自宫……还不如混赌馆,打群架……。"正愰惚中,这时,突然听见董司马的叫唤声,他蓦地回过神来,也不作揖,撇下沈慕秋,便急急忙忙地跑了过去。
来到董卿的身侧,但见她连头也没抬,双眸仍落在金氏的尸身上头,吩咐道:"为了避免再生枝节,你去找个隐密的地方,将金氏的尸身冰冻保存起来,地点务必隐密!"
"奴才正打算前往悬崖绝壁,眺望尘世,好好的沉淀一番……。"
只要能忍住,不往下跳。
"别把金氏藏在绝壁里,那里风大,恐怕会损伤遗体啊!只要找个隐秘的地方,暂时将她冰封起来即可。"说着,董卿抬眸看着弭总管,却发现他的眼底竟含着泪,想来是忧主过度,一时郁闷了起来,于是拍一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别担心,事情一定会有转机的?"
"下面都没有了,还有什么转机啊?"弭总管含悲忍泪道。
董卿正色道:"我发现了一件惊人的秘密,所以刘歆就算能够如愿登基,他的皇位也是坐不久的,你放心吧,就算皇权一时被迫转移了,到了最后,你仍是内宫里,职权最高的大总管。"
武林高手没当成,倒是衣锦还乡,成为了内侍大总管。
弭总管不再开口说话,便径自将金氏给带走了。
203 找到皇上了
金氏的事情处理完毕之后,董卿便转而去找皇太叔。
刘氏皇族的几位王候仍然凑在一起,正在屋舍后方的一颗大树下方,低声说着话,各个脸色十分的沉重。
于是董卿便在树旁待了片刻。
未久,便见皇太叔离开了他们,朝着她,大步走过来。
"丫头啊。。。。。。。。"及近前,皇太叔开口便问道:"皇帝……,不!刘陵那个小子呢?"
皇太叔突然问起了皇上,董卿的眼眶忍不住登时一红,一对杏眸泛着一层水雾。
"他现在一定很不好受吧?"皇太叔灰色的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叹了一口气道:"他现在正需要妳呢,妳还是快点去找到他吧,老夫不希望他流落在外,在外面吃了苦。"
此言分明,皇太叔仍然认为刘陵是刘氏皇族的血脉?!
董卿咬牙道:"当时在太伯庙的事,皇太叔也在怀疑吧?"
"老头子知道,什么事都暪不过妳。。。。。。。。"皇太叔捋须道:"是怀疑没错,不过滴血认亲的结果,已成事实。如今江山底定,老头子只希望那个孩子能好好的过日子,别再让他受罪了。"
"看来,皇太叔不想再深究此事,是否是因为跟皇上打算削藩有关?"董卿一言道破。
皇太叔的脸色迅速的变了一变,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摇摇头,负着手,离开了。
果真如此。
削藩若成功,中央将集大权于一身。从此不用担心封地里的诸王们会日渐坐大,各自为政,导致地方割据,中央政令得以通达,国力因此可以达到无比的鼎盛,甚至威震四海。藩邦归降……,强盛的帝国,皇权都是集中于中央的。可古有明鉴,削藩往往会引起诸候王的激烈对抗,轻则诸王癈帝自立,换个皇帝罢了。天下还是一家之姓;重则会引起朝廷的覆灭,改朝换代。
总之。削潘的成败,风险极大。
皇太叔看出了皇上的雄才大略,经纬远图,却又顾忌着现下诸王们的势力太大,对于朝廷削藩的举动,一定会军事反抗。所以,他宁可维持现状。
支持刘歆登基为帝,便能维持现状。
可刘歆若只想偏安。放手任由诸候王坐大,地方割据便会加据,天下迟早大乱。
除非刘歆真能守成。
无论如何,她都得先找回刘陵。
董卿定一定神,然后转过身子,疾步往外头走。
"等等!"这时,宁王刘骥却迅速的追了上来。
董卿的心里仍气恼于他,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刘骥动作比她快多了,没多久便拦在她的身前,但见他低声道:"妳身上的伤势未愈,妳要去那里?"
"宁王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董卿恼怒道。
刘骥剑眉微蹙,低头看着她道:"妳手上没有兵马,怎么找人?还是我陪妳去吧,派遣大队人马搜寻,很快便能找到人了!"
此刻,她确实需要大批的人手。董卿略显迟疑的抬眸看着他,缓缓开口道:"殿下不赶着入皇城争夺皇位吗?你打算坐视天下落入刘歆的手里吗?"
刘骥道:"刘陵既已退位,他非我皇族之事,诸王们为了维持皇室的颜面,决定不予向天下公开他的身世,刘歆手上握有刘陵的禅位诏书,朝廷的大臣们没有理由不支持他,关于刘歆继兄之位登基为皇帝的事,看来,朝廷众臣那边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异议了。"
关于英王刘歆登基一事,窦丞相一定会全力的支持。
刘歆手中握有禅位诏书,顺理成彰,又加上窦丞相的支持,诸王确实很难与其相争了。除非……。诸王们联合起来,以武力来争夺。
董卿接着问道:"那么诸位王候怎么看待这件事?"
这时,宁王却沉默不语。
董卿冷笑道:"诸王们是打算按兵不动,先观望再说吧?毕竟,他手中握有六十万大军,你们怎能不忌着他呢?"
语罢,便转过身子,往外走。
*
在寻找刘陵一事上,宁王确实颇为尽心,他果真亲自派遣了大队的人马,四处搜寻逊帝刘陵的下落。
董卿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直并辔在身侧的刘骥一眼,最后终于忍不住问道:"宁王为何愿意帮助董卿寻找皇上?"
宁王究竟有什么目的?
闻言,他只沉默的看着她,眼底却闪烁着几丝柔情。
在后方策着马的沈慕秋却是哼嗤了几声,最后终于再也忍不住了,扬声便骂道:"那傻子,还不是完全为了讨妳董大司马的欢心。。。。。,竟是一个英雄难过美人关的大笨蛋!"
董卿脸色登时一沉,接着开口问道:"那么,殿下可以告诉董卿,我究竟昏迷了几天了?"
刘骥低沉的开口道:"七日。"
"七日?!"闻言,董卿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我只是摔伤,昏迷最多几个时辰便会转醒。。。。。。。。"说到这里,她突然明白了过来,她转头瞪着宁王,咬一咬牙道:"你给我下药了?"
刘骥淡淡的开口道:"小断崖下面是奇岩峻石,十分的险峻,就算妳幸运的跌落在软泥地上,仍然伤得不轻,妳的身上有多处挫伤,割伤,擦伤,还失了血,根本就体弱不堪。。。。。。。。。妳若醒过来,一定会全然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跑去找刘陵。"
"所以,你便擅自替我下药了?"
"只是在妳的汤药之内,加入了让妳陷入熟睡的药物。妳需要好好的休养!"
"我并不记得自己喝过什么汤药,既然是昏迷当中,我又是如何服药的?"
宁王却又再度沉默了。。。。。。。。
董卿突然意会过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便不再开口了。
未久,一名侍卫匆匆来报。
"殿下,找到了!"
找到皇上了!?
董卿的眼眸顿时亮了起来,忙不迭问道:"他们人在那里?"
那名侍卫立刻回禀道:"在湖边的一楝小木屋里。"
听见在湖边,董卿立刻拉紧马缰,"驾"的一声,策马急驰,赶了过去。
*
湖水清寒,冷寂的湖畔旁边座落着一楝木头建造而成的小木屋,木屋占地不大,小小的一楝,看起来简单陈旧,扎扎实的木头却显得十分的牢固。
木屋旁设置了一个小灶口,里头正燃着碳火,灶的上面放着一个铁锅,锅盖的隙缝里不停的冒出了袅袅白烟,片刻,一条熟悉的身影从小屋里走出来,然后弯下腰来,朝着灶里头又放了几块木柴进去。
"小安子!"
董卿见到是小安子,立刻朝着他唤道,同时策着马挨近,紧接着跳下马匹,神色怆惶的奔至他跟前,连忙问道:"皇上呢?他可无恙?"
小安子瞧见是董卿来了,忍不住眼眶一红,挘粧{眼泪道:"董大人哪,妳终于来了!我担心妳找不着我们,所以不敢走远了。。。。。。。。可,一日又过了一日,妳都没来找皇上,我还以为妳再也不管皇上了呢!"
"皇上呢?他可好吗?"董卿一脸的担忧,连忙问道。
小安子抬起手,使用袖子口,大力的挘袅肆成系难劾岬溃海⒒噬系淖纯鍪焙檬被担凹柑煳野阉步锸保雇绰盍宋乙欢伲傻搅送砩希从植谎圆挥铮皇谴舸舻目醋徘胺剑凵窨斩矗缓蟛怀砸膊缓龋惺焙蚧够崃骼幔捎惺焙蛩够岣宜邓敌πΓ饧柑於颊庋!!!!!N液煤ε拢噬虾孟穹璺栳坩鄣模笕耍瑠吽担噬鲜遣皇欠璧袅税。磕歉錾バ牟】竦挠⑼踉檬吩一噬希欢ㄊ潜凰曳枇恕!#
"别胡说,什么疯不疯的?皇上他只是心情不好!"董卿轻声斥道。
皇上不是疯了,他是崩溃了。。。。。。。是被彻底的打击,崩溃了。
"皇上现在人呢?"
"待在屋子里呢!"小安子指着小木屋半掩的门扉道。
"我煮了一锅肉粥,妳端进去吧,劝他多少吃一点,皇上这几日几乎没吃过几口饭。。。。。。。或许,他会肯听妳的。"
语罢,小安子径自拿起小碗,从杜口的铁锅子里,勺了一碗肉粥,然后呈给了董卿。
董卿端着热腾腾的肉粥,抬脚踏入了门坎,进入了屋里。
放眼望去,小木屋里头的陈设相当的简单,只有一张床,跟一个半损坏的矮桌子,四处却整理得十分的整洁,窗明几净,几乎一尘不染,屋子的西侧有一道木窗,用着一根竹子支撑起,让阳光透了进来,带来了一室的明亮。
皇上刘陵正呆坐在床上,一对黑眸正无神的凝视着窗外。
"皇上?"董卿轻唤了一声。
小安子从小便在皇宫里当差,对于服侍主子的功夫自是不在话下。
皇上全身上下被他打理得相当的整洁,他的身上穿着一袭干净的素衣,一头墨色青丝整齐的梳理起来,头上的发髻是他经常使用的那一根玉簪。可他的容颜却十分的憔悴。
俊美的容颜,盈满着丧气的消沉。
204 你是他马的装的
俊美的容颜,盈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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