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些许毒液,他将被腐蚀心脉而死!”
“可是,这,值得吗?”玉环降低了声音,她感觉郡主变了,不再是那个老是耍大小姐脾气的将军府姑娘,会关心人甚至能为别人奋不顾身,但这样的郡主,对于她来说有些陌生。
“玉环,这世上没有善恶,只有对错,没有立场,也便没有值得与不值得,我只知道我这样做,问心无愧!”
玉环沉默了,郡主不仅性格变了,就连说话也变得文绉绉的,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雨幕中,赵子龙与一女三男渊停对峙。
奇女子缓缓起身,肝胆俱裂,怒火中烧的问道:“你就是赵云?”
那个枪仙冯尘的徒弟,应该就是少年无疑,你打伤了颜良将军,就得死,老娘正找你呢,倒是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赵云将手中长枪插在地上,悠然说道:“姑娘认识我?”
“不认识,只是听说有一位少年竟然会枪仙冯尘的《七闪诀》,枪法出神入化,一骑绝尘,小女子今日就要和赵公子大战三百合!”
身边人都知道赵云是个沉默寡言的少年,一个为了情义可以抛却性命的人,常年心平气和的样子,却不知道他也会辛酸,赵云破天地的冷哼一声,转身看了一眼躺在客栈里身负重伤的荀彧,然后直视奇女子,平静说道:“自打我学武以来,就从未和别人战过三十合,何来三百合一说啊?”
奇女子没想到一个毛头小子竟然敢如此狂妄,就是袁公帐下的百万雄师,也没有一人敢这样大言不惭,她看向赵云,无比词真意切的说道:“赵公子,吹牛皮也要有个分寸,本姑娘再是技不如人也不至于虎落平阳被犬欺到这般田地。你既然是冯尘的徒弟,想必出身也不会差,完全有机会回去过儿孙绕膝的日子,何必要把命搁在这,往前一步是悬崖,退后一步入秋水,孰轻孰重,你可想好了?”
赵云微微沉默了一会,淡然笑道:“其实当我离开师门的刹那,我便已经想好,这人生就像一座山,与其站在山脚下被你们这群人操控命运,不如争一个登临绝顶的机会。”
女子狰狞一笑,清澈双眸顿时红润如雪,如鬼影一般在赵云身边围绕徘徊,地面之上,留下了无数个深深的脚印。
赵云无动于衷,任由女子的身体与自己产生摩擦,她的身体软绵无骨,最后停在远方,略带笑意的盯着赵云。
“赵公子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像你这般大的其他少年,大多都窝在家等着娶媳妇呢吧?
而你年纪轻轻,却像个纵横沙场的老兵一样沉着冷静,究竟是谁派你来的,装腔作势的袁术,还是雄心不小的长沙孙坚?”
一口再地道不过常山口音的赵云微微一笑,说道:“我要是说我来这没有目的,你信不信?”
奇女子脸色微沉,嘴角撇起了一抹一笑,看不出有何玄机,平淡道:“信,当然信,可信与不信似乎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我不管你是谁的手下,为谁而来,你的人头,我必须摘走!”
赵云面无表情,依旧眉清目秀,大概是早已预料到女子必会显露杀机,站在原地未动,身下白袍已无风自飘。
女子身后的三个人,不用主子分说,拔出短刀长剑疾冲向这个比自己小太多的少年,手中兵器与赵云的涯角枪碰到一起,身体迅速向后飞去,沉入地面三尺三。
三个人同时出手,不到一招,全部落败!
奇女子咬了咬牙,一脚蹬在地上的一具尸体上,那浮尸如风筝断线向赵云横冲直撞,电光火石之前,赵云收回长枪,一掌拍出,瞬间血肉横飞,触目惊心。
奇女子接连“咦”了两声,再不敢轻敌,双手放在琵琶上准备亲自出手,但想要不拖泥带水的杀死赵云,太难。
她抹了抹脚上的泥泞,素手一弹,一道隐隐约约的光幕间隙了天与地之间的裂痕,如剑气一般劈砍过来,似乎要把赵云劈成两半。
赵云足尖轻点,跳过光幕,水帘再次复合,但那光幕略过之处,生出了不可掩盖的沟壑。
奇女子的面皮突然换了另外一张,颇有“千面郎君”的风采盎然,她双手按在琴弦上,十指一钩,无数道寒光劈天盖地而来。
沉醉在女子弹奏中的赵云眨了眨眼,握了握枪柄,轻轻一拧,枪尖瞬间扫出一道刺骨冰寒,寒光凝滞了,雨滴也凝滞了。
“哗啦!”一声,寒光伴随着雨滴一起落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赵云只是微微一动,竟巧妙度过了杀机。
那女子悲愤万分,正欲再出杀招,却见赵云如风一闪,身形所至,大雨倾斜,瞬间掠到女子身后,一枪不偏不正,刺中了女子那丰满多肉的臀瓣。
鲜血绵延,缓缓滴落而下。
女子咬牙切齿,琵琶中的气机牵引皆被赵云一枪斩断,再占不得任何先机,她恶狠狠说道:“你敢轻薄我,找死!”
她随手一抽,琵琶之内暗藏一把短刀,刀锋锐利,直刺赵云双眸,赵云伸出右手,夹住刀锋,而后迅疾掠到她身后,一记手刀砍晕了她。
陈平安以及那对孪生兄弟,心惊胆战,来不及耽搁,一个跃身,消失在了雨水之中。
赵云扛起昏迷的女子,向着客栈之内走去,她身上的味道简直与轻衣的体香不在一个层面上,真难闻!
第019章。春宵一刻值千金()
荀彧躺在客栈里的一张空床上,脸色苍白,小丫头玉环又是烧热水又是喂药,殷勤十足。
公孙金陵在床旁站了好久,过堂的清风已经风干了她的的白衣,她仍一动不动,静静的看了荀彧一阵,轻声问道:“施毒手法虽然常见,但此毒却极其罕见,这可怎么办啊?”
赵云坐在一旁,看不出任何悲伤,拿出一块抹布正在擦拭自己的涯角枪,“我听说公孙姑娘通晓音律,这是那女子的琵琶,弹奏一曲吧!”
美人双鬓微动,慧眸轻轻一闪,似有微微青光划过,阴沉的天空之下,她娇羞的接过琵琶,未几,便有悦耳琴音响起。
雨水之下,曲调高昂婉转,清缓奇特,有一股高山流水的悲怆感觉,勾起赵云无限遐想。
一曲终了,屋内再次陷入沉静,公孙金陵有些焦急,看着赵云问道:“我答应了你的要求,为你抚琴,也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赵公子是不是知道荀公子所中之毒?”
赵云定了定心神,缓缓放下手中的涯角枪,把凳子向公孙金陵靠了靠,玉环也忽然认真起来,洗耳恭听。
“文若所中之毒,名曰冰露奇毒,无形无色,入水即化!说他奇便奇在既能置人于死地,解起毒来也十分方便!”
“既然这样,那赶快解毒啊!”公孙金陵面上变色,眉间失火。
“请姑娘听我说完!”赵云顿了顿,继续说道:“此毒蔓延极快,只要融入体内,便快速跟随血液环绕周身经脉,若三天不解,文若将七窍流血而亡,到那时就算华佗神医在身旁,也无济于事!”
赵云说完,深深看了公孙金陵半天,又问道:“请问姑娘跟男人睡过吗?”
“你大胆,竟然敢轻薄我们郡主!”公孙金陵俏脸一红,半天没说出话来,倒是玉环毫不迟疑的骂了一句。
公孙金陵虽然没听出赵云的话中之意,但却猜到他绝对不是在轻薄猥亵。
“要解冰露奇毒,过程虽不痛苦,却很让人为难!简单点说,就是将毒素通过男子情欲之火泄露出来,然后再将此毒中和。。。。。。只不过,中和奇毒的解药便是处子的裙下之血!”
“这没关系啊,用处子之血换荀公子的性命,很值得!”公孙金陵松了一口气,救得了荀彧,她还不算罪孽深重。
“若你能看开,那最好不过!”赵云眨了眨眼睛,遮住眸色幽深,“在解毒的过程中,男女双方身上不能挂带一丝一毫的衣物,这样才能让热量完全的散发出来,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中毒之人会陷入迷乱当中,甚至会做出男人对女人所要做的一切床帷之事!”
公孙金陵的嘴唇抿了抿,脸色微微涨红,自己还没说话,玉环却大跳了起来,“登徒子,我看你就是在故意消遣我们主仆,解毒需要处子之血也就罢了,还要我们郡主献身!郡主,我们回幽州,不伺候了!”
她冷哼一声,拉着公孙金陵的手就要往外走,为了不见到赵云这副看起来英俊实则冷淡的嘴脸,她甚至不想再在客栈停留一刻钟。
“玉环。。。。。。”公孙金陵低低的叫了一声,轻轻的挣脱开玉环的双手。
“郡主,你不会为了这个荀文若真的献出自己的身体吧,你傻啊,女人三从四德,唯有贞洁最重要,万一这个王八蛋红口白牙两嘴唇一碰,提上裤子不认人,你该如何去面对自己的余生啊?”
公孙金陵自嘲道:“我喜欢他,所以肯为他付出一切,若是因此能换回同样的喜欢,固然可喜,可若是他无动于衷,那也是我一厢情愿,没什么可后悔的!”
玉环吹鼻子瞪眼,也不知道郡主心里在想什么,有公孙将军这层身份,想找个什么样的夫婿找不到,为什么偏偏要在荀彧这一棵树上面吊死?
她冷哼一声,跑到了屋子外面,决定不再理郡主!
“准备好了,我们开始吧!”赵云轻轻说了一句,去准备了。
按照赵云的吩咐,公孙金陵熟能生巧的为荀彧褪去外衣,搀扶着他来到另外一件屋子,里面摆放着一只巨大的木桶,香气迷人,蒸汽腾腾。
将荀彧放在木桶之内,赵云便出去了,暗室之内,只有孤男寡女二人。
公孙金陵默不作声,沿着木桶壁为昏迷的荀彧擦拭着身体,眼神迷离。
一个在桶内,一个在桶外,多有不便,公孙金陵褪去身上最后一层纱衣,跳进桶来,手法细腻,身体浸透,水花更加香艳无比。
“当年中原士子辈出,很多人都来幽州提亲,可不知为何,我却一个都看不上,偏偏父亲让我来颍川,我二话不说就来了,也不知道是你的诱惑力太大,还是我鬼迷心窍!”
荀彧依旧昏迷,脸色微微红润,公孙金陵将他抬出木桶,放在床上,军旅之人,做这些并不是难事。
当荀彧的身体完全无遗的暴露在自己面前,公孙金陵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这样的感受。
几分凄冷,几分心动,还有几分洒然。
她红着脸!
此刻,她不在去想任何烦心的事情,因为没有什么会比即将要发生的更美好。
只不过朝思暮想的荀公子,今日真的褪尽衣衫时,她才知道爱一个人的感觉是多么难以想象。
而荀彧,似乎什么也不知道。
君子颜如玉,墨发秀而长。
公孙金陵双手捧着荀彧的面颊,轻轻的亲吻。
春宵一刻值千金!
荀彧做了一个很美妙的梦。
与此同时,他体内的冰露奇毒开始渐渐减轻,发白的嘴唇和面颊开始被血液灌输,慢慢恢复平常。
第020章。黄雀在后()
公孙金陵起身穿上纱衣,守宫砂已渐渐消退,他转身怔怔望了望脸色由白变红的荀彧,笑了笑,说不出开心,甚至有些凄凉。
只有一面之缘便倾心相付,这份情愫,恐怕连公孙瓒见了都要震惊。
她又重新回到床头,在荀彧的额头上深深吻了一口,然后脱身而去,并未留下只言片语。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刚刚大病初愈,客栈的窗户都关闭着,避免寒气逼近,室内的光线有些暗淡,不过这对视力良好的玉环来说根本没有什么障碍,她一眼就看见床上的荀彧坐了起来,眼睛睁着。
“别乱动,你气血刚刚恢复正常,要是再伤了元气,本姑娘可不管!”玉环将手中打好温水的盆子猛地放在椅子上,没好气的说道。
“你不是很讨厌我,会这么不计前嫌的照顾我,不会是别有用心吧?”荀彧的笑容还有些虚弱,不过气血确实好了很多。
“要不是郡主吩咐,我才懒得管你!我们郡主说,一天之后她在十里外的青林凉亭等你,若日落之前你不出现,她便起身回幽州去了。”玉环撅着樱桃小嘴,脸色微微一暗,甩门而去。
看着玉环离开的身影,荀彧的目光空洞而呆滞,心中却暗地里悸动了一下。
赵云推开门缓缓走进屋内,靠着床沿坐下,荀彧斜瞥了他一眼,依旧平淡如水的眉眼,便料想到昨日一战是如何收官。
他把一个靠枕放在荀彧身后,平静说道:“一切如你所料,你走之后,果然有人来县衙盗取尸体,被我击退之后又按照你的吩咐,马不停蹄船不靠岸前来追你,只可惜,还是来迟了!”
若他能早到几个时辰,哪怕一时三刻,荀彧都不至于遭受如此痛苦。
伤势并未痊愈的荀彧脸色依旧苍白,昨日大雨,屋子内也带有些许的潮气,他苦笑道:“只要我没死,你便没来晚!”
赵云为他倒了一杯茶,轻轻吹了吹问道:“你怎么知道会有人去盗取尸体,又如何知道他们会尾随而来杀你?”
荀彧挑了挑眉头,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其实我也只是猜测,春潮姑娘,不用想也知道是颜良的棋子,但若是我利用好了,她便也是我的棋子!
另一方面,那日你与蒙面人打斗,他的出招虽然狠绝,但绝大部分平淡无奇,是习武人惯用的杀人招数,所以我料定,那人一定不会幻术。
又偶然在春潮的口中听说颜良身边有个睚眦必报的奇女子,没人见过真面目,所以我便赌了一把,但我们虽然抓到了这个人,却找不到她与颜良的关联。”
赵云撇了撇嘴,直接了当的说道:“就为了抓到这个人,你便拿你的生命做赌注,值得吗?她是怀着一种折磨你的态度,所以才会把你当成瓮中之鳖慢慢煎熬你,若那女子倾力一战,恐怕你早已骨肉分离,魂飞魄散!”
荀彧没有言辞刻薄的回绝,而是将目光投注在赵云那把战无不胜的长枪上,轻声叹息道:“就是因为知道了女子睚眦必报的本性,我才敢这样赌,倒是这女子的琵琶幻术,能练到这样的地步,殊为不易,她是聪明人,不会再在我们面前露出马脚,现在开始才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时刻!”
赵云神情古怪,撇了撇嘴,见荀彧的面色渐渐恢复,心里悬宕的巨石总算是放下,荀彧约莫是看见了赵云眼中的难言之隐,笑问道:“怎么,有心事?”
赵云再是年纪轻轻,不懂人间情愫,但公孙金陵的无私奉献总是要比诗词歌赋里描写的唯美爱情故事要好懂很多,他声音低到极致的说道:“是公孙郡主救了你!”
荀彧神情一顿,愣了愣,自嘲说道:“我荀文若何德何能,让公孙郡主青眼相看?”
赵云对荀彧的咬文嚼字无动于衷,啧啧说道:“你小子真是不知道天寒地暖,公孙郡主倾国倾城,我可是听说他拒绝了前去求亲的万千才子,就因为看见了你的一首诗,便跋山涉水来到颍川,就凭这份心地,远非其他一些贪图荣华的女子可比,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荀彧轻轻咳嗽了两声,微微笑道:“有些时候和你喜欢的人保持一定的距离,会让她远离虎口!你身怀《七闪诀》,还整天担心被人偷袭暗算,她一个姑娘,平白无故的牵扯进来,不仅自身难保,幽州也会有无妄之灾!”
赵云嗤笑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