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没太在意这小两口的打情骂俏,笑着问道:“子龙,今天上街我偶然见到了一位腰间佩剑的陌生男子,此人穿着独特,满身煞气,尤其是他腰间的那把长剑,剑鞘竟然是红色的,真是稀奇!”
夏侯轻衣听了自然没什么表情变化,因为他本身对这些是了解的也不是很多,只不过赵云就像喝了半斤砒霜一样,脸色阴云密布的说道:“是饮血剑!”
第046章。鬼才愤怒()
赵云直愣愣的望着荀彧,半天没说出话来。
夏侯轻衣努了努嘴,丢掉手中的青毫,淡淡说道:“饮血剑!?很厉害吗?”
她不问还好,这一问倒是更让赵云毛骨悚然,对于他们这些武人来说,每天关注的不仅仅有武者的实力,还有他们手中的神兵。
荀彧也跟着好奇道:“饮血剑这个名字我也只是略有耳闻,怎的,可有奇特之处?”
神游万里的赵云收回视线,斜瞥了一眼荀彧,开口说道:“青云阁排出的青云榜是没有规律的,按理来说兵器只是高手用来对抗的工具而已,得心应手的程度应该与名声无关。
但师傅说过,在青云阁的历史上,曾经对天下神兵有一个大略的排名,究竟准不准确,如今已不可考。”
“若论成名,神兵应该在高手之后,哪有未闻其人先闻神兵的道理啊?”
赵云摇头说道:“恰恰相反,很多人之所以越战越勇,能在高手和普通人之间萦绕盘旋,靠的不仅仅是闻鸡起舞的绝世修为,还有可能是依靠手中的神兵。
就像当今被公认为天下第一的吕布,若是没有了手中的方天画戟,想必他也不再无敌。”
荀彧哑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赵云咧嘴一笑,语重心长的继续道:“青云神兵榜的前四名,剑占三席,第一青釭剑,第二倚天剑,第三方天画戟,第四就是这般阴霎之气十分严重的饮血剑。”
荀彧冷静的分析道:“若是凭借神兵占据高手的位置,还不如拾人牙慧,这些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卑劣手段,始终是投机取巧。就算经受住了岁月的砥砺,熬到了青云榜上的位置,一旦神兵跌落或者丢失,岂不变成了任人宰割的砧板鱼肉?”
荀彧自认为分析的头头是道,纵然吕布手中的方天画戟仅仅排在第三位,谁又敢说这位胯下赤兔马的毛头小子不是天下第一?
再者来说,很多人生下来便不同凡响,这天下总会莫名其妙的窜出几个武道天才和怪胎,所以这后来人,很有可能给江湖和天下一个莫大的惊喜也说不定。
夏侯轻衣在一旁呵呵笑道:“这可不一定,我们家子龙就是没了涯角枪,照样无敌天下!”
赵云被夏侯轻衣夸赞的瞬间涨红了脸面,转头说道:“这只是一部分人而已,还有另外一部分人,纵使丢掉了手中神兵,依然可以以一当十。”
荀彧一脸怅然,轻声道:“原来是这样,那这手执饮血剑的人,你可知道他是谁?”
赵云阴森说道:“袁绍二子,袁熙!”
荀彧犹豫了一下,眼中飘过一抹忧悒,房间内气氛森然,一时间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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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子瑜侧卧在老黄牛的背上,松松垮垮,衣衫被汗水浸透,看不出一点美人的意蕴。
郭嘉的在前一手牵着黄牛,一手擦汗,不仅不抱怨,还时不时的露出笑意,憨态十足,十分可爱。
早已经放弃了安逸生活的张子瑜一脸悲愤,冷声说道:“以前你在洛阳冻僵了,我为你端茶倒水,无微不至的伺候,也没见你记住我的好,可那位荀公子,不过千里修书一封,你便不辞辛苦的为他去太玄门辩礼,让我怎能不心中妒忌?”
郭嘉忽然停下了脚步,他早已不再是那个说话办事不经过大脑考虑的纨绔少年,伸出手去弹了弹粘在张子瑜衣衫上的灰尘,反问道:“怎么,嫁给我后悔了?”
张子瑜斜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现在后悔有什么用,身体都被你看过了!我也只是埋怨一下而已,现在想想,等到以后习惯了便会不再去想,虽然知道说出来没有用,可憋在肚子了,只会让我的心情更加糟糕。”
“也对,你与荀彧是十多年的交情,你二人推心置腹,铜墙铁壁,我不过是个没有名望的小姑娘,能嫁给你鬼才,还有什么可不知足的。”
“唉,看惯了古书里面的风花雪月,有时我都快忘却这大汉的江山已经满目疮痍,但我与这锦绣山河不一样,江山可以永固,我却不能永葆青春。”
郭嘉侧过脸去,泪水扑簌簌的落下,默不作声。
太玄门悬东一线天,紫气氤氲,春雷滚滚。
郭嘉抬头遥望,时时可见那一幕幕冲天云柱骤然直上,云波诡异。擦破天际之后,幻化为缕缕雾气,消失在天地交接的地方。
太玄门虽没有朱墙翠瓦,但得道的这些年颜良给的银子不少,以主峰之上的玄清宫为中心,周围共有大小十一座亭台楼阁交相辉映,宛若众星捧月。
西面是高耸入云的九天剑阁,陡峭似刀劈,雄伟第一,传说太玄门极品剑客常于云上练剑,手可摘星。
东南北三面也是雾腾翻涌,隐于云海,留下青山秀水的脍炙杂谈。
太玄山脚下神仙牌坊上镌刻四个大字“融情山水”,字锋强劲,笔走龙蛇。
左右两根白石柱上是一副气势恢宏的楹联,左边是“将军下马”,右边是:“仙人卸刀”。
太玄门这无声胜有声的庞大气派在外人看来名副其实,但在年近二十几岁的鬼才郭奉孝眼中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些年慌乱世道,并未见太玄门波澜壮阔的显山露水,怎不给人一种夸大其词以讹传讹的念想?
再者来说,身为江湖帮派,给人的印象不是一种气势磅礴的侠义气概,反倒是以幻术为途径获得诸侯势力的信任,然后滥杀无辜,光凭借着一点,他郭嘉就能冷眉冷对一辈子。
他对世间名声看的很轻,不置可否,但这些人丧心病狂,大肆屠杀颍川百姓,如狼似虎,简直猪狗不如。
太玄门掌教宋鸿孤年近七旬,日薄西山,还如此惺惺作态的对天下扬言:要以幻术成就天下正统的名声!还不如放个屁一样干脆利落。
郭嘉在太玄山脚下驻足,望着这抬头看不见顶峰的高山,恶狠狠的说了一句:“什么太玄门“幻术第一”,在我郭嘉眼里,屁都不是!”
第047章。好狗不挡道()
太玄门地处僻静山野,烈日当头,来往人群本来就少,于是这一个牵牛的小书生和另外一个穿着玲珑纱衣的俊俏姑娘便显得耳目一新。
张子瑜一筹莫展,苦着脸说道:“不是说太玄门在颍川是最大的江湖帮派,怎的山脚下的楹联那般气势巍峨,到了家门口却破败至此,难不成传言的清高气派都是给人看的?”
也不怪他抱怨,太玄门的所在建筑整体呈现灰色调,十分单调无聊,覆盖屋顶的砖瓦格外老旧,给人一种城隍破庙的幻觉。
郭嘉呵呵一笑,不好意思的解释道:“也许是吧,他们想照着龙虎山和武当山的模样扩展,但宋鸿孤本性贪婪,心小如针,说不定这师门翻新的银子都被他自己揣进腰包了呢!”
张子瑜神情一愣,呵呵笑道:“那这宋鸿孤也太没有掌门风度了,要是长久下去,这太玄门还不没落在他手上。”
郭嘉挠了挠头说道:“你管他呢,咱们今天来是讲理的,又不是来看风景的!”
张子瑜斜瞥了他一眼,看的郭嘉刹那之间噤若寒蝉,事实上,只要张子瑜有一点不开心,郭嘉都会跟着遭殃,但若是有一天张子瑜变了另外一幅样子,郭嘉也许会感觉到奇怪了。
就如每次远行他都为张子瑜牵着这头牛,如今这牛和张子瑜已经成为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太玄门掌教宋鸿孤是个贫苦乡里出来的黄毛小子,既没有文人气,又没有官场气,倒是痞气十足。
只不过在他眼中,对那些一手遮天的官场权利并不十分向往,更喜欢采菊东篱下这种闲云野鹤的生活方式,平日里拉几个清月坊的清流名妓,唱诗作赋,在这偌大的太玄山,过世外高人一样的清修生活。
但天上不仅不会掉馅饼,运气不好还会落下几个飞天火石,枭雄并起之后,龙虎山和武当山气象渐渐衰落,如太玄门这般寄人篱下的小门派生存空间更是小之又小,这让宋鸿孤炽热的内心开始变得通体冰凉,太玄门剑走偏锋,不比其他正统气象帮派,终究是要寻求一条出路,才不至于在这乱世仰人鼻息。
活人不可能被一泡尿憋死,几年前与颜良的初次见面让他对这位叱咤风云的大将军好感倍加,于是利用弟子袁莺的虚荣与爱慕心里,换来他在太玄门这般的逍遥自在。
此刻,他正在太玄门一处景色优雅的庄园之内,烹茶赏景,左拥右抱,别看他年纪不小,在床上折腾起来那真是一点也不含糊,当真称得上是“老骥伏枥”!
身边两位清纯可人,各个长得溜光水滑,身段该细的地方细,该挺的地方挺,不管在哪,这种姿色,都能令人津津乐道。
满面花白的老色胚看了一眼脸大胸大屁股更大的大丫鬟,有些忧悒的说道:“花开会谢,人老珠黄,甭管现在多风光,人啊,迟早都会有没落的一天!”
那位小娇羞斜瞥了他一眼,被老牛吃嫩草了不说,还要被这白胡子老头变着法的嘲讽,心里岂会好受,便不由自主的抱怨了一句:“老爷身体好着呢,怎么又开始悲春感秋了?”
“等你活到我这个岁数,也就看开了!”
“老爷可别咒我,我才二八韶华,要过多少年才能到老爷这把年纪?”
宋鸿孤掐了掐她的胸脯,抱怨了一句,“唉,年纪大了,便也没有年轻时候的雅兴喽,对了,涛儿未得到我允许私自下山,查清楚去哪了吗?”
“那是您的大弟子,他什么脾气您还不知道吗,我估计是看见您把我们姐妹二人带回太玄门,所以置气,过几天就会回来了!”
宋鸿孤的心里沉重的抖动了一下,这太玄门之中,让他最欣喜的人是大弟子林涛,最担心的还是他。
张子瑜是口是心非的人,即便嘴上说不愿意来颍川,但郭嘉执意要来,他却不好意思拒绝。
走到了太玄门门口,郭嘉突然停下了脚步,抬头望了一眼门匾之上飘逸的几个大字,陷入沉思。
张子瑜鄙夷的问道:“怎的,说了一路的豪言壮语,到了人家门口,怕了?”
郭嘉撇了撇嘴,不掩饰心中的恐惧感,说道:“还真有点,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虽读过文章万千,但若论世俗之事,却没有宋鸿孤经历的多,要是我败下阵来,文若那个家伙还不得把我脊梁骨都给戳穿了。”
张子瑜笑道:“初生牛犊不怕虎,他长你几十岁,这次论理,你若是赢了,那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若是输了,那便是他宋鸿孤以大欺小!”
这两句话说的虽然朴实,但却说到了郭嘉的心坎之上,他宋鸿孤倚老卖老,这种人已经到了不要脸的地步,郭嘉为何还要给他面子。
“两位在我太玄门站了多时,可是有事?”
一个悠扬的声调响起,吓了郭嘉和张子瑜一跳,紧接着从门内走出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道士,身上的道袍洗的有些发白,一副潇洒气概,十分出尘。
郭嘉顿时打消了心里的所有恐惧感,连忙行了个礼,躬身笑道:“在下郭嘉郭奉孝,想与宋前辈就幻术一途说个理!”
那年轻道士神情一顿,心里却不停的嘲笑,你郭嘉名声再大,那也只是在文学造诣上而已,再者说,我师父已经走过了六十多年的沧桑,一个后生晚辈要与前辈论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倒是郭嘉身后的这个姑娘,身段妖娆,体态多姿,怎的生的这般怜人,俺们在这太玄山可是憋坏了,成天看着师傅吃荤心里妒忌的很啊,要是能与这小娘们来一次野战,那是何种的风味啊?
于是他大跨步的越过郭嘉,对着张子瑜微笑说道:“你喜欢骑牛啊,我们太玄门后山养了好多头牛,你若是喜欢,那些都是你的!”
张子瑜皱了皱眉,打趣道:“我喜欢牛,却不喜欢狗,你要是没正经的,就别挡老娘的道!”
第048章。郭奉孝闭目而谈()
年轻小道士被张子瑜的泼辣惊呆,眉宇阴沉。
郭嘉快速走到张子瑜面前,尴尬的赔礼道:“我们家子瑜平时放纵惯了,你别放在心上,烦劳小师傅进去通禀一声,就说郭嘉前来拜访!”
小道士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脸色苍白甚至十分病态的年轻人,呵呵笑道:“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也敢冒充鬼才?”
听到这句极为不善的言语郭嘉没有生气,转过身拉着张子瑜的衣角说道:“你说的对,好狗不挡道!”
张子瑜微微一笑,露出荧荧皓齿:“可不是!”
小道士七窍生烟,平日里师傅管教很少,哪能受得了这样的鸟气,而且还是在家门口,老子这次打死也忍不了!
神思悬浮之际,小道士右脚轻轻一跺,身后长剑悍然出鞘,锋利的刺向郭嘉而来,这毫无还手之力的书生目光笃定,不后退一步。
剑气逼人,那锋利的剑尖离郭嘉的脖颈只有毫厘之间,他仍然如青松一般站定,天塌地陷的死亡不能让他感到任何畏惧,郭嘉心里想的很清楚,这次来太玄山,是来找宋鸿孤辩解的,而不是来打架的。
一股清幽的女人味飘过,小道士的那一剑被轻轻格挡开来,门前忽然出现一位中年道姑,翩翩风采,穿着打扮与平常道士无异,面容也有些寒酸,只不过手里一根拂尘,倒是显得格外清丽脱俗。
这道姑虽然年纪不大,但善使拂尘的,不管老少,多是高手,凭她挡掉了小道士光芒万丈的一击,便足以验证这一点。
小道士看了一眼这个并不比自己大上几岁却威严如山的道姑,眼皮低敛,低沉说道:“弟子拜见师叔!我。。。我。。。只是在与这个小书生开玩笑而已。”
说话间他脸色一红,额头上的汗水如黄豆一般滴落,十分紧张,看的出来,道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不凡。
那道姑神色一冷,没理小道士,对着郭嘉微微作揖,微笑说道:“不知鬼才到来,师兄有请!”
郭嘉把老黄牛拴在门口的一棵换腰粗大树上,拉着张子瑜的手,一脚踏入太玄门,走到正厅,跟在宋鸿孤身边的几个丫鬟已经退下,他正襟危坐,千秋神气。
“难怪宋前辈这般年纪还能如此年轻,晚辈应该早些来拜会的!”郭嘉微笑说道。
宋鸿孤伸了个懒腰,毫不把眼前这位天下闻名的鬼才放在眼里,挥了挥手,便有下人为郭嘉奉茶。
烈日之下,郭嘉与大自己几十岁的宋鸿孤四目相对丝毫不落下风,只不过宋鸿孤打骨子里瞧不起郭嘉,明知故问道:“公子何人啊?”
郭嘉目光一扫,冷冷说道:“宋前辈好健忘啊,在下郭嘉,字奉孝,几年前曾与前辈在南山对弈,小赢半子!”
老头终于换了个表情,如大梦初醒般震惊,“原来是奉孝啊,听说你去了洛阳,怎么来太玄门了?”
“文若说前辈枉顾人间至情至理,派弟子下山胡作非为,晚辈不忿,特来为天下人向前辈讨个说法!”
宋鸿孤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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