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音员激动地叫到飞雪的名字,飞雪一阵嘶叫,神情兴奋,战意正浓。我脱口道:“伯父,看来今天冠者非她莫属。”
段明一摆手,说道:“浩天此言差矣,你还没看到她的对手,再往下看你就不会这么轻易下结论了。”
果然接下来出场的十三匹皆有不凡之处,尤其是其中一红一黑,更是令人侧目,红的像火,黑的像墨,他们身上昂扬着必胜的信心,看来飞雪想赢,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这一白,一红,一黑,跑将起来,光是这场面就足够让人痴迷欲狂的了。
枪响了,十四匹马几乎同时冲了出去,人们欢呼起来,我们聚精会神地盯着跑道,保镖们则散在周围,严守自己的位置,跑道上的场面看也不看一眼,显示出良好的素质。
这是短跑,一千米,瞬间即逝,毫厘之差就可能“超”与“反超”。身穿黑色骑士服,头戴黑色帽的骑师屁股离鞍,半蹲在马上。一圈下来,飞雪及那两匹纯红色、黑色的马跑在头三甲,其他骑师皆不停地挥打着鞭子,独独这三匹马上的骑师没有,只是稳稳地贴在马上,任马自由地向前奔驰,鬃毛飘散,就像刮起了三阵风,速度快过以往,人们都看呆了。
到了,终点快到了,飞雪仍跑在第一,人们的心都到嗓子眼来了,就这时,慢飞雪半个马头的红马出人意料地再次加速,距离缩减,并行,并行,冲刺,人们的肉眼无法分辨,就在这时候,我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这感觉以前没有过,后来当有枪指着我的头的时候,我才又重新感受到,我压抑不住心头翻腾的烦躁,而此时,一向稳如泰山的伯父竟然站了起来,没有人意识到灾难即将降临,很沉闷的声响夹在人们如潮水一般的欢呼身,我的肩胛好像被人重重的一击,而伯父伯母,几乎同一时间跌落在他们的椅子上,我知道出事了,一股剧痛从肩膀处传来,我大叫:“出事了!”却淹没在人们的惊天欢呼声中。
四把狙击枪,在不同的位置,瞄准器经特殊材料制成,不会反光,带消音,在冲刺的刹那,瞄准各自的目标,几乎同时开枪,四个杀手看也没看目标,拆枪,装包,下楼,几换车,出境,一气呵成。
而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天给我带来的灾难。保镖们反应过来了,立时扑了过来,我眼中人头晃动,终于眼睛一黑,昏了过去。
第十二章 飞来横祸
白色、红色、黑色奔腾的云,忽然扯来漫天的血雾。我挣扎着,却怎么也挣不脱,伯父、伯母、还有段祁,浑身是血地望着我,一言不发,我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恐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一切变化的太快了,一场巨大的灾难。
“病人呼吸急促!”赶快抢救,在医护人员手忙脚乱地一阵抢救中,我重又昏睡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我醒来,睁开眼睛,视觉神经残留的信息是保镖们奔向伯父、伯母还有段祁,保镖把手指轻轻放在他们的颈脖上,然后微微摇了摇头,“不!”我大声叫着,坐了起来,看清楚坐在我身边的是段祁的保镖阿三,他一看到我,惊喜地叫道:“你醒了。”
我说:“老爷、太太、少爷他们呢?他们怎样呢?”
阿三不说话,我大叫道:“你快说啊。”
阿三哭咽道:“是我们没用,他们都去了!”
“什么?”顿时,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我是在做梦吗?怎么可能?
阿三说:“你刚醒来,别乱动,我去叫医生。”
大屿湾,一幢别墅内,方子哥和一鹰钩鼻子的老者,马逸飞的师兄末节师。末节师说道:“他醒了。”方子哥冷冷说道:“通知猎鹰,照原计划行动!”
此时,躺在病房的我,心痛万分,我不知道,不知道一下失去父亲、母亲、哥哥,几乎所有的亲人的段琴,她应该怎么去承受这一打击?我心被什么死死地绞着,难受异常,我想爬起来,却牵扯到肩的伤口,这是枪伤,不同以前刀伤,疼的是另一番浓烈的味道,就在这时,手机的铃声响了,我的手机竟然还放在床头,我赶紧拿过来,接听,里面响起一生硬的声音:“黎先生,任务已经完成,余下的五百万请迅速打入我们的账号。”说完,挂机,门忽地被踹开,涌进大批警察,为首的一个严正地说道:“黎浩天,你被指控犯有谋杀罪,现在你依法被我们拘捕,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将成为呈堂供词!”
这是在演电影吧!我晃了一下脑袋,想使自己更清醒一些。
我被关在看守所里三天,没人来看我,所里不许通电话,没电视报纸,我知道,我与世隔绝了。
三天后我被提审,问的第一个问题:事发前三天,你是否和保镖阿三一同上街?
我说:是的。
警察:阿三已经失踪,他走之前写了一封信,承认自己与谋杀案有关,是你收买他,通过他联系世界顶级的杀手组织——猎鹰,事发三天前,正是你和杀手会面商量具体暗杀事宜的。
我明白了,此刻的我,正掉入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里,我知道目下最需要是冷静,再冷静,我该如何表现呢?心念电转,知道我走错的每一步都可能引来杀身之祸,我并不害怕死亡,可是我害怕不明不白地死去,徒让对手得意,虽然我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是谁要这样置我以死地。
我神情有些害怕,又愤怒地说道:“你们不能听他的一面之词,事实上是他跟我说要结婚了,要给新娘买一枚钻戒,不知道挑什么样的好,要我参考一下,所以我就陪他去了。”
烦人、反复、重复的问题我不想再重复了,预审后居然就是法院开审,令我对香港的司法机关办事效率刮目相看。
香港大法院,审判已经进行了三天了,我拒绝了法院给我指派的律师,决定进行自我辩护。控方这三天已提出了不少的人证、物证,当我看到方子哥作为控方的人证出现的时候,我全明白,幕后的黑手一定是他,我太小瞧他了,忽视对手的下场就是死都可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方子哥说道:“我与浩天第一次相见是在医院,他给我的印象是温文尔雅,他绝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后来他向我表示喜欢段琴,我是段琴的未婚夫,我爱段琴,我并不想退缩,但后来他利用段琴的姨说动了伯父,伯母,我看,如果他能给段琴幸福的话,我也就认了。对于这些,并不能证明浩天人品如何,因为换作是我,我也会这样去做的,情场如战场,是需要一定手段的。”
方子哥和控方一问一答,看似是句句说我好话,实际上是一步一步说明我所谓的精心策划步骤。控方提出的所有人证物证,当法官问我有什么疑问的时候,我一律回答没有疑问,保持沉默。
最后法官说道:“请检控方做最后陈词!”
控方大义凛然:“被告黎浩天,在八个月前一起交通事故救了段琴,而他对挽救段琴生命这件事上到底起了多大作用,我们并不知道,但被告却以段琴救命恩人自居,更利用一段美丽的爱情故事为自己做粉饰,博起了段家父子的同情,在经过长达半年的努力,被告获得段家上下的欢心,可是,当两百亿身家的段氏,亚洲首富地位,对任何一个正常人来说,都上无法抵挡的诱惑,被告终于铤而走险,收买保镖阿三,请来猎鹰杀手组织,在马赛那一天对段家三人下手,而在段家三人一枪毙命的情况,独他一人轻伤,从猎鹰杀手组织的案录看来,是绝无仅有的现象,这明显是苦肉计,且在事后,由于被告没有及时交付酬劳,猎鹰头目红鹰亲自打电话给被告,有电话纪录为证。通过二天来的法庭答辩,被告对认证物证提不出任何的疑问,这证明,证明他心里有愧。”说到这里,控方用手指着,全场哗然。
控方继续说道:“以上事实,人证物证具在,因此本案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恳请陪审团宣判被告谋杀罪成立!”全场再次哗然。
法官拿小木锤使劲捶了捶桌子,说道:“安静!下面请被告做最后陈词。”
我环顾四周,说道:“法庭,无疑是辩真理,明是非的地方。”我说的很有力,大家凝神开听,这是开庭以来我第一次自我辩护。
我继续说道:“法庭不是玩假如的游戏和逻辑陷阱的地方,如果有人自以为聪明,玩这等游戏的话,那是侮辱法官大人,以及陪审团成员的智慧。我无须做自我辩护,这是法律常识,举证是控方的事。而我们所看到的控方所谓强有力的人证物证,实际上都是一些间接证据。阿三是人证,可他跑了,据说已经出了香港,他因为受良心谴责,写下一封悔过信,阐明自己的罪过,顺便指明幕后的支使人是我,那我请问,如果阿三他的这封信写的是方子哥的名字,大家又都做如何之想呢?”
“我反对,反对被告做不切实际的联想。”
“反对无效,被告继续。”
“谢谢法官,我想控方忘了常识,那就是最后陈词的时候是不允许打断的。控方在法庭侃侃而谈,说我如何如何的时候,我从未打断过一句,请控方表现出应有的礼貌。”
控方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我继续说道:“阿三为什么写这封信?一是事实却是如此;二是他受人指使故意捏造;三是为人逼迫,这些可能性,稍有些理性的人都可以想到,在未抓到阿三之前,而就认为他信里阐述的就是真实,这是否过于武断?还有那个电话,在我莫名其妙地接到那个电话后,警察就冲了进来,配合的真是天一无缝,使我几乎以为警察和那些杀手是同伙的。”在场开始有人笑。
我说道:“试问,我一个来自大陆来的人,背景简单,有什么力量发起这样的暗杀?这一切一切的巧妙安排,难道在座的人没有感觉到吗?显然,是有人在栽脏陷害我!而那陷害我的人才是真正的凶手!”
“请原谅,我也要做一个假设了,这个假设可能对某人不恭,甚至会被做毁谤罪起诉,但我还是要说。杀人,无非是为了得利益,能杀段家人非是高明之人不能,而这人是有理由笑到最后的,而不会像我这样愚笨,让一切的证据都指向我。”又有人笑。
“所以,我可以说,只要看谁最后得了段家的利益,谁就是最可疑的。”我这一说,人们纷纷交头接耳,有些人明白我所指的就是方子哥。是的,因为在公开场合,方子哥与段琴的婚约并没有取消,方子哥这次回来显然是以未婚夫身份回来,我必须在法庭上指明这一点,这样可使方子哥的行动放慢,非得等一两年后事情平息了方才下手,那时,希望段琴已经又有了质的变化,不会听人摆布了。
法官宣布休息,陪审团下去商议去了,半个小时后,陪审团出来宣布结果,我心陡地紧张起来,还是害怕,陪审团代表说:“我们仔细考察控方被告双方的答辩,一致认为,此案复杂,牵涉极大,影响甚广,鉴于事实还有许多不清,证据还不充足,建议压后再审,被告涉案重大,不允许保释。”
一出法院,许多人,不停的闪光灯发出的声音,想当初的商界新星,现在的阶下之囚,命运真是会开玩笑。突然一个记者的声音清晰地进入我耳里:“黎浩天,人是否是你杀的?现在段琴小姐疯了,你又做何感想?”
“什么?”我扑了过去,警察拼命地拉扯我,却被我不知道从哪来的劲给甩开了,我抓起那个人,叫道:“你说,你说,到底发生什么事?”那人吓得脸白了,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仆人一不小心让段琴,段琴小姐看到他父母哥哥被暗杀的现场报道,现场的血腥场面刺激她了,她,她就疯了。”
我的手一软,被随后的警察狠狠地扭过臂膀,蒙上脸,推上了押车。押车被数辆警车夹着,前有交通警察摩托开道,一阵响天震地的警鸣声中,车开动了,我心里苦极,恨极,段琴疯了?天啊,我能想像的出方子哥那得意的脸庞,到此时,我才感觉到方子哥的可怕。他绝不是一个整日花天酒地的阔少,他城府很深,很深。
唯一的希望,我想到了兰家,想到暗凤,即使我被谋害了,她们不会不管段家的,想到这,我稍觉心安,方子哥可能并不知段家有这一层关系,上天保佑吧!
突然,车子猛然停住,前面的车子沉闷的一声响,感觉是被掀了起来,紧接着一阵枪声大作,警察是扫击,声音猛烈而有些凌乱,对方却是点击,几乎一声枪响之后伴随一个人的惨呼,我知道,要我命的人来了。一会,押车里没人,静了,脚步声陡然响起,几个人上来按住我,就觉得后脑被人重重一击,失去知觉。
难道我就这样死去了吗?我不心甘,可不心甘又怎样。从来没有绝对的强者,在命运面前,有时候我们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我感觉自己被什么厚厚地包裹着,不能呼吸,那就不呼吸吧,睡了,我是睡了吗?
香港日华大酒店812室,鄢心若确定房间安全了之后,拿出笔记本,上网,几次登陆,她是要找梦真姐。好,联系上了。
心若:梦真姐,浩天出事了!
梦真:我知道,吴老已经通知我了。
心若:我现在在香港,最新消息,浩天在押送过程中被一伙来历不明的歹徒劫走,可以肯定是一伙训练有素的家伙干的,从现场勘察来看,初步怀疑是恐怖组织火炼蛇所为?
(火炼蛇是著名的国际恐怖组织,成员大由各国退役的特种兵构成,危害极大)
梦真:大姐,四妹已经赶来,你们可马上行动,这次面临对手很强大,一定要小心,这次活动有可能与恐怖之星邪王有关。
心若:邪王?
梦真:是的,国际刑警组织最近获知邪王有可能在香港有所活动,但消息的确认花费我们一定时间,所以我们慢了一步。
心若:姐姐,你会来吗?
梦真:不,我另有任务,但我们殊途同归。
邪王是最近五年来世界最著名恐怖首脑,据说他大有统一世界恐怖组织的宏愿,与其他带有宗教信仰的恐怖组织不一样,他是没有信仰的,是彻底的反政府主义,崇尚个人之力统治全球,而不是法制、制度,是最具破坏力的,最近有证据表明他是东南亚某一地带人士。心若想,怎么浩天惹上了这样棘手的人物?
我醒来后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方子哥,我马上又闭上了眼睛。
方子哥笑道:“浩天,怎么不想看到我吗?”
我说:“你我都不是废话的人,要么你把我马上杀了,要么你继续玩你的猫戏老鼠的游戏,慢慢地折磨我。”
方子哥眼睛一亮,说道:“既生浩天,又何生我啊!若是没有我,可想而知,浩天将会成就一番为人景仰的事业,可惜啊,时不待你啊。”
我无语。全身绑得像粽子一样,能动的就是两片嘴唇了,可我不愿意和这等卑鄙小人说话。
方子哥说道:“浩天今日法庭上的表演十分精彩,那个所谓香港第一控方对你而言,实在不堪一击的,其实,我们打一开始也没想通过法庭来约束浩天。”
我终于忍不住说道:“方子哥,你的表演才精彩,早在半年前你就开始表演,好一招以退为进,如果那时候伯父伯母意外身亡,最大的嫌疑就是你了。”
“对,对,浩天现在明白还不算晚。所有的事情都在计划之内,只有一件事情意外,那就是段琴疯了,这点意外。”
我两眼仿佛要喷出火,恨不得烧死眼前这个恶人。
方子哥一摆手,说道:“浩天不要误会,段琴的疯,真与我没有关系,不过这样一来,我的计划进行要顺利的多了。”
我闭上眼睛,想起我可怜的段琴妹妹,同时,我也想起了孟如烟,她们同一个命运。如烟,出身门阀大家,却没什么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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