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匪夷所思地望着方锦如。眼睛瞪得大大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眼前的女子,正被麻绳紧紧捆着,怎么还能风轻云淡地说出这样的话来,简直不像是受到了绑架,而像是两人坐在家中喝茶闲谈。
“你别胡说八道了!老实点!”少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的话。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说,干脆什么也不予回应。
方锦如见那少年虽然这么说,可是手中的破布却并没有急着塞过来。显然是想再和她说点什么,便低声道:“小哥,不知道你们是跟着哪个哥哥?你也知道,我以前跟过二少,虽不知道很多东西。但是那些大哥们的奇闻轶事,我还是知道些的。跟错了人,可是大事,我跟你讲讲,你也好心里有个数呀。”
少年嘴犟道:“你他妈闭嘴!我用你讲?!”可是顿了一顿,却又道:“我大哥原来是跟着雷哥。”
老雷……方锦如暗忖,老雷的脾气并不好,手下的人也正因为这个的原因总是换血,也是不稳定的因素之一,照这么来说,那个少年嘴里的“大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也成了被老雷抛弃的可怜虫,后来才一步步走到现在这地步,接了白芷若的活,来对付她。
方锦如佯装不在意,低声道:“老雷啊,老雷还得叫我一声姑奶奶。”
那少年讥讽道:“你做梦吧,你这么年轻,雷哥为什么要叫你姑奶奶!哦哦,我知道了,你这个荡妇定是因为二少的关系,攀了大树往上爬,使雷哥不得不这么称呼你吧!”
方锦如听他语气,对老雷并无丝毫不尊重的意思,反而很尊重,心念电转,笑道:“这事,说来话长,正好现在没事,我倒是可以和你说说,如果你愿意听的话。”
“切!”少年佯装不屑,可是眼中的好奇却掩饰不住。
方锦如便清了清嗓子,将当时和老雷打赌的事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
讲完之后,那少年几乎都愣住了,他望着方锦如的眼神显然又变化了些,但是却仍是憋着不愿承认。
方锦如心里焦急,没拖下去一秒,其他人就多了一分回来的可能性,那自己的生机也便少了一分,只有尽快,趁着这少年一人在这里的时候,劝说他能够放自己走!
可是,这事又岂是这么容易的!
必须要一击致命,否则,就是全盘皆输!
这少年的几个特质,年少轻狂、好色、渴望女人、期望得到认可,如何利用这些特质来征服他?
“好了,听你说了这么多,我也乏了。”那少年将手中的破布向着方锦如塞去。
方锦如突然佯装哭起来。
那少年烦躁:“你这个荡妇疯了么?”
“小哥,你放我走吧,我实在不想在这里看到你死。”
“你他妈说什么?!”那少年瞪着眼,“你还没死便说起鬼话来了,什么我死?就算你死了我也死不了!”
“呜呜。”方锦如嘤嘤哭道,“你这么年轻,当然不知道这里面的水深,我早知道是白小姐叫你们来制我的,可是这里面的事,本来就是卸磨杀驴,根本没有合伙这码事!你知道你哥哥为什么这么久还不回来么?他根本不是和你那个什么大哥去喝酒了,而是你大哥已经把他做掉了,这里面的事,你难道还不明白么?”
“你他妈胡说八道!”那少年怒道,“大哥才……才不会这么做!”
少年的言辞中有一霎停顿,这一霎意味着迟疑,意味着动摇。
方锦如进一步进攻道:“我绝不是胡说八道,你既然知道我曾是二少的女人,我曾是雷哥的姑奶奶,你觉得我说的难道没有丁点道理吗?你不信的话,大可以去你哥哥和他喝酒的地方去看看,若是你哥哥还活着,我就在这里一头撞死!”
听方锦如说得这么坚决,那少年渐渐变了脸色,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
“哼哼,你要是不相信,那便是不知道我值多少钱,人在钱财面前,没有不变成豺狼的!”
“不可能!”那少年喊了一声,“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一会我哥哥回来了,你就等着一头撞死吧!”
“等?”方锦如故意流露出讥讽的神色,“若是等,等来的只会是你哥哥的尸体和你的死期!傻瓜,他杀了你哥哥,难道还要留着你来分钱不成?!”
“你放屁!”
“真的假的,你不如去一看便知!”
“哈哈!”那少年突然笑起来,“你就想用这个方法把我支走,你好逃跑是不是?别傻了,你就算逃出去,这里深山老林的,你又想要逃到哪里去?”
原来这里竟然已经进入深山。方锦如心中暗讶,怪不得一天过去了,那所谓的大哥也没出现,原来这地方离着城里已经那么远了。
本来想支开这少年,可是依着现在的情况,这少年是断然不可能去城里了,但是与此同时,自己也安全了些,那些人一时半会也回不来,若是自己真能逃出这小屋,倒是也能给自己争取一段时间逃亡。
想到这里,方锦如又咬唇道:“小哥,那么你们究竟要对我怎么样?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难道是要杀了我么?”
那少年道:“不知道!你老实点就没事!”说到这里,又淫笑了两声:“等到大哥回来,我们还要轮着享用你呢!”
方锦如摇着头,几乎要哭了:“小哥,实话和你说,我还是个处子,我不知道你大哥是个谁,但是我实在不愿意把我的处子之身献给他,不如在这里,你要了我吧。”
那少年怔住,欲望和惊讶同时升腾。
“处子?开什么玩笑!你不是荡妇么?你不是二少的女人么?”
“是真的,”方锦如咬唇脸红,“我还从来未经人事,与其让我第一次就受人蹂躏,还不如你来温柔一点对我……”
这话说得千娇百媚,说得那少年浑身燥热难当,那裤裆里的东西已经发生了异样,他早就想对方锦如不轨,这时候,那激动的“肉体”简直下一刻就要蹦跳出来。
“好!”少年满脸通红,显然已经是憋不住了,“我就成全你,反正什么时候让哥哥们享受也是一样的。”
“那你先给我松绑。”方锦如娇羞道。
“用不着!这样也可以,哼哼!”
“你瞧我的腿都分不开……”
少年不耐烦将她的双腿上的绳索解开,身子急忙要压上去,就在那一瞬间。
方锦如卯足了全身的力气,使劲朝着那少年的裤裆踹去!
“啊哦——”少年捂着下体,痛得满地打滚。
方锦如站起来,撒开脚步,冲出门去!
外面一片漆黑,连月光也被乌云遮掩了,她分不清方向,只向着黑暗的最深处飞奔而去!
第二卷江云断续 第一百零三章 抢亲(上)
方锦如一边跑,一边解着身上的绳子,终于挣脱了束缚。
老天怜见,乌云终于散去了一会儿,月光洒下来,能依稀照见地面,有溪水反射着月光,发出烁烁的光芒。
方锦如沿着溪水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到了山下。
她觉得浑身都没有力气了,可是强大的意志力支持着她,不能倒下,不能停下。
耳畔都是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沿着环山公路跑着、走着,也不知道哪里是尽头。
突然,有年轻人的笑声传来,有男有女,一辆巴士鸣笛即将路过,方锦如拼尽全力挥手,那巴士司机好心,居然停了下来。
在众人关切的询问声中,方锦如已累得什么都不想说,只是接过那些大学生递过来的饮水和水果时候,才轻轻道了声谢。
她闭上眸子,心情才终于安定下来。
如果一切都是天意,那么她的这次自救,也是老天眷顾。
这巴士是回城的,这些车上的大学生正是从外面郊游要回到城里去的。
那么就顺天而为,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到兆苍的婚礼上!去将自己所有的愤慨和杀气,统统发泄!!管他什么将军之女,非要拼个鱼死亡破,那就来吧!我一个穿越又重生的,还岂能怕你?!
云乐大饭店大楼巍峨,前面的广场里停着几十辆私家汽车、军车,而三轮车和人力车,早就禁止入内,在大院外围的角落里找地方七七八八地停着。门口石柱子上,红纸上大写着喜庆的黑字,写的是兆家与白家的喜事。
院内院外皆有穿军服的士兵,来回巡逻。还帮着打发车饭钱。
这正是临近中午的时分,那地上红毯从院内直通到正厅屋内,红毯两侧繁花锦簇,而正厅门口,装饰得金碧辉煌,光华流转,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进进出出的人物皆是珠光宝气、富贵袭人,行步间优雅得体,喜气洋洋。
外围有进不去的市井小民在议论纷纷。
“见识了么?这气派,啧啧。今个儿,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这兆老板的大喜日子。谁都想凑上一头啊!”
“是啊,可不是么!只是这兆老板够风流的!你们知道以前他还和顾氏的老板方小姐有来往吗?方小姐都和他住在一起呢!”
“什么?那不是谣传么?报纸上都登了!”
“切!报纸上放屁你也信?当年我去拉车,方小姐总是打我的车呢!她人很和气,倒是很像大家闺秀,并没有什么地痞习气。很端庄,我倒是对她印象不错。这个白小姐就挺傲的,成天鼻孔朝天,我是真不喜欢她。”
“你喜欢不喜欢有什么用?人家兆老板喜欢!这白小姐是什么人物?他爹是大将军,这背景硬的,哪能是一个方小姐能比得上的?!”
那偏向方小姐的车夫便闭了嘴。不言语了,脸上显出了失望的神色。
其实这兆老板和谁的婚事又与他有什么关系呢?只是人们总是抱着圆满的心意,期盼着事情能往自己所愿的花好月圆的方向发展罢了。
进了大堂。再左转过去穿过一条铺着红毯的笔直漂亮的长廊,就到了礼堂大厅。
礼堂大厅中间有个布置精美的台子,台子两侧布置了姹紫嫣红的鲜花,煞是好看,台子是红色薄毯铺地。正中央立着一面粉红色的背景,缠绕着白色纱幔。充满了浪漫和梦幻的气息,背景墙上烫着金色的大字,是兆苍和白芷若的名字,还写着“喜结良缘”等喜词。
宾客皆是有序地坐在台下过道两侧,低声议论着这典礼布置的奢华,猜测着一会儿将要见到的新郎新娘的装扮,还有些名流借此机会相互寒暄、交流感情的,但声音都被淹没在现场的乐队悠扬唯美的乐曲声中。
到了吉时,主持人宣布婚典正式开始。
随着哗哗哗的鼓掌声,流光溢彩间,兆苍着一身白色西装,在那天地光华之间徐徐步入场地,在他身后跟着几个白面少年作傧相,傧相已是绝代荣华,可是在兆苍身后,却徒然被他的光辉比得黯然失色。
兆苍眉目之间淡然如水,这喜庆的时刻,却像是游离于世界之外,目光中有一种藐视一切的自信,又有一种与世隔绝的决然。绚烂华光打在他的完美轮廓上,有一种近乎于迷幻的美感。
在座的宾客顿时噤了声响,特别是女宾名媛,更是被兆苍惊世的英逸风度迷得魂不附体。恨不得一会走上红毯的是自己,心里都是说不出的羡慕嫉妒。
在司仪的溢美之词下,乐声更肆意响起,白芷若挽着其父白将军的胳膊,缓缓沿着红毯走到台前来,在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白将军也是满面红光,似十分满意和欣喜。
白芷若今日经过了精心装扮,娇艳的脸庞像是桃花盛开,鲜艳的红唇魅惑诱人,纤细的蛮腰和坚挺的胸部,在巨大的裙摆之下映衬的更加凹凸有致,她身后拖着长长的裙摆,有一男一女两个可爱如小天使一般的花童拉扯着,这绝世容颜也如幻境中一般。
台下有宾客小声交头接耳:“真是天造地设啊。”
“是啊,这兆老板和白小姐真是般配,都是俊得不像人间人物似的。”
这声音飘忽进入白芷若的耳朵,她微微高昂的小脸又昂起几分,那唇角的笑意更浓了。
可是当她站定在兆苍面前,这笑意却不自觉地僵在脸上。
兆苍的神色太冷了,冷得就像是极寒的冬天吹过的刺骨的北风,夹杂着雪花铺天盖地,这明明的喜庆的日子,可是当父亲将她的手交在他的手里,她竟觉得像是被抛弃在无尽的荒原,四遭白雪皑皑,在那天地惨白之间,茫茫然没有出路。
连心都几乎要冷掉。
兆苍的手似也是没有一丝温度,牵起她的纤纤玉指,冷漠而敷衍。
白芷若压住心头的不快,努力将脸上的笑容笑得更妩媚了些,更甜蜜了些,引得台下的人掌声和欢笑声更浓烈了。
可兆苍却皱起了眉,眉间是浓浓的悔意,那修长手指,几乎要抽走。
白芷若忙反手紧紧握住了兆苍的手,满怀期待又凝注了百般温柔地叫了一声:“二少……”
“兆先生,你愿意娶白芷若小姐为你的妻子么?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么?”
司仪郑重而庄严地问出了这句话,全场顿时鸦雀无声,静静地等待兆苍的回答。
“我……”兆苍极其艰难地向外吐着字。
记忆偏偏在这一刻蜂拥而至——
多少次,蛮横将那女人揽入怀中,将她娇嫩而又毫无准备的小嘴蛮横地侵占,辗转反侧。,他情欲的舌尖,接触那蜜糖一般樱红的唇瓣,又尽情润泽沾湿她的香兰小舌。她似乎屡屡喘不上气来,总想逃脱,但自己却那般霸道而顽固的禁锢着她,占有摆布着她。
在暧昧的鹅黄色路灯下,在充满情欲的卧房,在充斥着典雅书香的书店后房,一次次几乎到了最后边缘,却把她当作珍宝一般戛然而止,像是保留到最后一刻的世间奇珍,等着一次史无前例的饕餮盛宴。
可最终呢?竟然面对这样的结局。
兆苍忽地自嘲地笑了笑,女人啊,不过都是女人罢了!女人果然都是不可信任的,她们会像是猫一般,向着最适合自己的地方去栖息,而永不会甘愿做忠犬。
可为什么,纵然脸上笑着,纵然给自己找了这样的借口,心中却还是像是裂开了一道伤疤,总觉得有无尽的怒气想要发泄出来,正在肆无忌惮地寻找出口,这怒火已几乎膨胀到爆炸的临界!而自己却一直在压抑着!
白芷若哪里知道兆苍心里在想什么,她只见着兆苍脸上浮上笑意,突然变得惊喜。兆苍再怎么冷漠,在这一刻还是笑了的,他还是愿意娶自己的,只要他缓缓吐出“我愿意”那三个字,自己所有受的委屈也值了!
白芷若得意一笑,方锦如,不知道你现在正在哪个地痞身下求饶呢!你看不到我和兆苍结婚的场面,其实我心底还觉得怪可惜的呢!
“你愿意么?”那司仪见兆苍只是冷笑,这话只说了一个开头便停住,不由地催促,追问了一句。
“我……”
砰——
礼堂尽头,突然响起一声异响,打断了兆苍的话。
他蹙眉向声望去,一个清丽而消瘦的身影站在入口处的光源之中,顿时无数道目光全部汇集在那女人身上,那玲珑少女忽地成为满堂聚焦的中心,仿佛光芒万丈的舞台!
方锦如?!
连兆苍这样久经风雨的人,在心底都是微微一怔。
她的发丝有些凌乱,手臂上有一道道的伤痕,像是用绳索勒出来的,原本白皙均匀的小腿上也有一道道血痕,不知道究竟经历了什么生死大劫!
满堂宾客在一霎惊愕之后,如同炸了锅一般开始议论起来。
宾客中,廖青峰甚至不由地站了起来!
在这个时刻,方锦如突然这样出现,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这大院里三层外三层都被包围巡查,她又是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在这关键时刻,她的出现,又意味着什么?
第二卷江云断续 第一百零四章 抢亲(下)
恍惚白光,闪得方锦如眼前眩晕。
幸得老雷帮助,跟着那学生们的巴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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