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我都被你们找到了,算我认栽,我跟你们回去还不行?反正总有一天,我还能找到机会……”沈紫棠挥了挥手,小声嘟囔了一句,扭头又可怜兮兮地对林初荷道,“初荷姐,你看我这就要回京城了,咱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你就别跟我置气了行不行?我跟你道歉嘛!”
林初荷掌不住笑了出来,想拧一拧她的脸,忽又觉得当着那邢先生的面,这样做似乎不大好,于是便缩回手去软声道:“好了,你打量着我真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咱们相识一场也算是缘分,这次回了家,你可得老实一点,别再到处跑了,要不然,下回万一遇上了歹人,看你怎么办!”
“知道了……大不了下次,我跟爷爷请示之后,再来小叶村看你呀!”沈紫棠有点依依不舍,“初荷姐,你们对我那么好,我真舍不得你和吉祥哥。”
“好了,你乖乖跟家里人回去,人家出来找你,总想快点交差,你说对不对?你有这么多人护送着,想来路上也是不会出纰漏的,我们还要去镇上一趟,就不送你了,先在这儿祝你一路平安啦!”林初荷笑着道。
“你要去镇上?”沈紫棠闻言眼睛就是一亮,立刻转向那邢先生,道,“邢叔,我们送初荷姐和吉祥哥一段儿吧?不少字”
不等邢先生答言,简吉祥就连忙摆手道:“不用了,不用麻烦,只怕是也不顺路……”
“有什么不顺路的,反正都是走官道!”沈紫棠抢着道,“再说,我们回京城,一时半会儿也到不了,得走大半个月呢,要我说,我们今天就在镇上歇下,明天再上路也不迟!”
她说着便语带威胁地看向邢先生:“邢叔,你没问题吧?不少字”
她是千金大小姐,既已发了话,还指望别人说什么?那邢先生只得无奈地摇摇头,对林初荷和简吉祥拱了拱手道:“两位,若是不嫌弃的,就坐我们的车,由我们送你们去镇上吧。”
林初荷本就是从现代社会重生过来的,对古代的等级观念体会并不深,见沈紫棠执意相邀,也就不再扭捏推辞,点头答应下来,并向邢先生道了谢。
“太好了,初荷姐,咱俩坐一辆车!”沈紫棠乐得一下子跳了起来,不由分说,拽着林初荷跳上三辆马车中装饰最为华丽的那辆,把其他人全都赶去了其他地方,车上只留一个丫头在旁伺候着。
邢先生被她这一连串飞快的动作弄得有点晃神,目瞪口呆站在原地愣了半晌,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将简吉祥请上另一辆马车,在村中百姓的注视之下,朝着河源镇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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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荷姐,这次回去,我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小叶村来看你了。”马车上,沈紫棠掀开帘子,透过窗户看外面飞驰而过的树木,有点期期艾艾地道。
“你那么厉害,离家出走都当成家常便饭了,还怕偷不出空来么?”林初荷笑着揶揄她。
“唉,你不知道。”沈紫棠就叹了口气,“我虽然皮了点,但我心里也明白,爷爷年龄越来越大,纵是有府里的下人们照顾饮食起居,身子骨儿却依旧是大不如前。我这回跑出来,就是想玩一票大的,好好儿在外头晃些日子,这次回去,我想再离家出走,只怕是难了。不过你放心,到时候,我肯定还是会想办法来看你的。”
“话说,你离家出走,总有个原因吧,这次是为什么?”林初荷本来不想问,总觉得这种皇家贵族的家务事,不是自己这种平头百姓掺和得了的,可是,憋了老半天,还是没忍住。毕竟,面前的这个小姑娘虽然从孤苦无依的“棠花”,变成了贵家千金“沈紫棠”,但在她心中,依然是那个欢实得有点没心没肺的小丫头片子。身份发生了变化,但给人的感觉,却从来未曾改变过。
沈紫棠的面色变得愈加哀怨:“我爹要纳妾,我气不过。”
“纳妾?你们这种皇亲国戚,家里有几房妾室,那不是很正常的吗?”林初荷皱了皱眉头。
“他都有三房姨娘了,还嫌不足?”沈紫棠撅着嘴道,“我娘名义上是他的正妻,但很多时候,一个月里连他的面都见不着,他要是再弄个姨娘进来,我娘岂不是更惨?爷爷平常把爹和几个伯伯叔叔管得很严,唯独在这件事上,却是抱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我一个小孩儿,又是姑娘家,自然没资格反对,但我总得做点什么,膈应他一下吧?不少字”
“要是为了这个,你可别再胡来了。”林初荷正色道,“同一招用多了,就起不了作用了,你这是折腾自己呢!倘若你在外头遇上了危险,你爹或许真的会心疼悔恨,可是到头来,吃苦的那个还不是你?再说,你怎么就不替你母亲想想?你爹要纳妾,她心里已经够不是滋味的了,莫不是你还要让她替你担忧?”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沈紫棠不耐烦地道,“初荷姐,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样唠叨了?总之我答应你,以后不再轻易往外跑,行了吧?不少字”
林初荷终于忍不住用手捏了捏她的脸,看了旁边那丫头一眼,又问道:“对了,刚才听那位邢先生说,你爷爷有个失散多年的孙子?”
“是啊,是我堂哥。”沈紫棠点点头,“是我大伯的小儿子,算起来,应该有十五岁了吧?不少字说来也巧,我大伯娘的娘家就在这青怀县,我听我娘告诉我,十四年前,那个堂哥满周岁,大伯娘带着他回娘家归省。恰巧是中元节,下人带着我那堂哥上河边看放灯,不过转过背给他买个糖人儿的功夫,那孩子就不见了。这些年,为了找他,我爷爷不知费了多大力气,却始终遍寻不得。如今终于有了消息,爷爷心里肯定很高兴。”
沈紫棠的大伯娘,娘家在青怀县,那孩子是走失的,还姓沈?
林初荷心里忽然冒出来一个念头,这昭庆王爷的嫡亲孙子,该不会就是沈醉吧?不少字
她赶紧使劲晃了晃脑袋。不可能的,那个臭山贼虽然模样长得很不错,行事作风却是吊儿郎当,而且又脸皮厚,哪里有一点皇家派头?虽说他从小就被黑狼寨大当家的收养,但血脉之中的气势,那是绝对不会改变的啊!
况且,她早就说过,就凭那家伙的长相和性格,假如有了点权势,那必定会搅得全天下的大姑娘小丫头不得安生,非害得那些女孩儿们黯然心碎不可,就单看这一点,他也千万不能是皇亲国戚啊!
天下同姓的人何其多,多半是凑巧了。
“初荷姐,初荷姐!”见林初荷只管愣神,沈紫棠就推了她一把,“想什么呢,像个傻子似的,咱们到啦!”
林初荷醒过梦儿来,朝窗外看了看,果然发现已经进入了河源镇的地界儿。
马车在路边停下来,林初荷下了车,沈紫棠也跟着跳了下来,而简吉祥和邢先生,也从后面一辆马车钻出,径直朝二人走了过来。
“初荷姐,你和吉祥哥还要去办事,我就不送你们了。”沈紫棠冲简吉祥笑笑,拉着林初荷的手道,“明儿个一早我可能就得往京城赶,咱俩暂时就不能见面了。这段时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等寻着机会,我会再来找你玩儿的。”
她说着又凑近了一点,神秘兮兮地道:“我知道你家是卖酒的,你放心,我回了京城,肯定会想法儿帮你大肆宣扬一番,你就等着吧,过不了多久,上你家买酒的人,就多得能把你家门槛都踩塌!”
林初荷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
猴儿酒在整个青怀县名声还不错,但她估摸着,也就仅此而已了。京城那种地方何其繁华,住在那里的人非富即贵,与昭庆王爷府有来往的,更是有权有势。人家什么新奇的玩意儿没见过,这偏僻的小村庄出产的村酿,又怎能入得了他们的法眼?
“三小姐,我方才思虑了一下,这河源镇地方狭小,恐怕找不到适合您居住的客栈。不如我们这就赶去青怀县,在县城之中寻一处落脚之地,如何?”邢先生走过来恭敬有礼地道,不过,他的语气听上去并不是在跟沈紫棠商量,而更像在宣布一个决定。
“知道了知道了,马上跟你走!”沈紫棠回头瞪他一眼,对林初荷道,“初荷姐,那我就走了。”
“嗯,路上小心。”林初荷笑着应了一句,看着她上了马车,朝着青怀县的方向去了,便回头对简吉祥道,“哥,你咋不说话?”
“我……我就是有点吃惊。”简吉祥挠了挠后脑勺,笑着道,“咱们遇见棠花那阵儿,她在咱家房后的地黄地里坐着,跟个小叫花子似的,没想到,她居然是昭庆王爷的孙女啊!”
“是啊,怎么看都不像。”林初荷噗嗤笑了出来,“咱也别在这儿站着了,先去朱大夫那儿让他给你诊诊脉,然后我想去瞧瞧我哥。他和我嫂子最近天天都在铁树巷那边支摊儿,还在附近租了间房住着,也不知道生意咋样。哥,咱们今天……”
“在镇上住一宿,是不是?”简吉祥了然地笑道,“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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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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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暂别
正文 第180章赎你
第180章赎你
见简吉祥没有意见,林初荷便也不做耽误,立即拉着他先去到朱大夫的广德医馆。
朱大夫这时候正在医馆中坐堂,见两人过来,就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处理好手头的病症,让东子去后院煎药,自己洗净了手,凑过来笑哈哈地道:“吉祥这气色看起来可真不错,最近咋样,可有觉得气短心口发闷,还咳嗽吗?”
简吉祥就摇摇头:“我都挺好的。往年季节交替的时候都会犯病,咳得止都止不住,自打吃了您开的药,身上一日便好过一日,倒有好几个月不曾咳嗽,身上也有力气。朱大夫,我可真得好好谢谢你才行。”
“不说那话,不说那话啊!”朱大夫摆手道,“你们跟徐老爷交情那么好,就看着这一点,我也得全心全力的给你治病不是?这话你们听起来可能觉得有点势利,没办法呀,我这广德医馆打开门做生意,不就是想挣俩钱?说来说去,都脱不开‘关系’二字,你们说是不?”
林初荷笑了笑。这朱大夫初识的时候让人十分讨厌,不过相处久了,就会觉得他虽然势利,却也势利得还算实诚,至少敢认,有什么话当面都说出来,不会在背后使阴招。他如今对自己和简吉祥态度大变,一方面是因为徐老爷关照过,另一方面,恐怕也是因为简吉祥在他这里医治了半年有余,始终没有拖欠过诊金药钱,用不着他心烦的缘故。
“朱大夫,你替我哥瞧瞧脉象怎么样。”她仰脸对朱大夫笑嘻嘻地道。
“自然,自然。”朱大夫点点头,“吉祥过来这边坐下,让我瞧瞧你这身子骨到底咋样了。”
说罢,他立即拿来脉枕,替简吉祥问了脉,片刻之后收回手,笑得合不拢嘴地道:“真是要道一声恭喜了,我瞅着吉祥的病,已然是去了根了,今后只要不过多操劳,别着凉受冻,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只是,他这身体终究是底子薄,你们平常还是该适当的给他多补补。这不眼看着要秋天了吗?多炖些滋补益气的汤水给他喝,是有益的。”
无论如何,听说简吉祥的病全好了,林初荷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忍不住拽着简吉祥的胳膊摇了摇,抿唇道:“哥,以后你就再也不用为生病的事发愁了,从今儿起,你就不是个病人啦!”
简吉祥也很激动,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使劲点头,道:“嗯,太……太好了……”
“我给写个方子,春秋天气变化快,要是身体有啥不舒服的,你们自个儿去买点药回来吃。是药三分毒,要是没大碍的,最好还是不吃,照你现在这个情况,也不会再有大纰漏。”朱大夫拿过一张笺,一边写一边就回头看了两人一眼,忽然呵呵笑了两声,打趣道,“如今病也好全乎了,过二年等林丫头大了,俩人成了亲,可得好好过日子,啊,哈哈哈!”
他这话一出,林初荷和简吉祥的反应各有不同。简吉祥自然是喜悦的,又有点不好意思,脸红红地瞅了林初荷一眼,林初荷却是心中被反感和不甘心两种滋味交杂,蓦地将手抽了回去。
朱大夫将手里的方子交给林初荷,又道:“你们在我这儿来往了大半年,咱也是熟人了。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希望今后,你们再也用不着上我这儿来了。”
“谢谢啊朱大夫,借您吉言。”林初荷勉强冲他笑了一下,掏出钱袋子付了诊金,又与他聊了几句,便和简吉祥走了出来。
离开广德医馆,两人立刻便去到铁树巷林家槐和赵钏儿租住的房子。
自从在镇上做起了烤野物的营生,给简家酒坊送野果子的事儿,就交给了山上一个实诚信得过的人来张罗,每五天来小叶村一次,倒也没出过岔子。林家柏有时也会跟着一起来,断断续续说起林家槐的生意仿佛还不错,又将他住的地方告诉了林初荷。此刻两人一路走一路问,没花多少功夫,就找到了林家槐和赵钏儿的住处。
那夫妻俩是在一幢半旧的院子里租了其中一间房,条件不算好,但东西还齐全。这时候是下午,林初荷和简吉祥进门那阵儿,林家槐蹲在院子里捣鼓他晚上做生意的家伙事儿,赵钏儿在屋里,看样子,似乎是在拾掇房间。
见林初荷来了,林家槐立刻撂下手里的东西迎了上来。
“我正说过两天去小叶村瞧瞧你,可巧你就来了。”他满脸堆着笑,将二人往屋里让,“你们来一趟镇上也挺辛苦,赶紧进屋喝口水,地方小,别嫌弃。”
“呀,荷妹子来了!”赵钏儿也几步赶了过来,亲亲热热拉起林初荷的手,笑嘻嘻道,“两三个月没见着你,我还怪想的,就是这生意实在太忙了,老是找不到时间去看你呢!今儿不走了吧?留下来吃晚饭,好不?”
“那我可不会跟你客气,我今天来,摆明了就是蹭饭的。”林初荷对这个嫂子一向很喜欢,也就笑着跟她开玩笑道。
几人坐在狭小的屋子里,说了些家常话,林家槐就陆陆续续说起这镇上的生意情况。
“……都挺好的,我如今每天烤上五六只山鸡野兔,都能卖得干干净净,有时候还不够。你嫂子现在也学会了,她脑子灵,手脚也比我利索,我觉着她烤得比我还好呢!现在我每隔几天就回咱山上打一次野物,我不在的时候,摊子就由她张罗,生意也不受啥影响。”
“如今夏秋,山里出没的野物特别多,咱做起买卖来也便当。这基本上就是个没本儿的营生,咱就出点调料钱、酒钱。喏,上个月,刨掉本儿,我和你嫂子净赚了四两多银子呢!拿回家去给娘,她都不敢相信,直追着问我是不是干啥见不得人的勾当了,呵呵。”
“妹子,之前我在你们简家酒坊买酒,那钱都是你垫的。”他一边说,一边就让赵钏儿把钱盒子拿过来,“如今我能挣着钱了,万万没有再让你破费的道理,这一吊钱,其中三百六十文,是之前你帮我付的钱,剩下六百四十文,过两天我还得去你们那儿拿酒,就预先付给你得了。”
“嚯,哥,你现在可是财大气粗了!”林初荷看了看那一吊钱,并没有伸手去接,“你不用着急给我,如今你们这摊子才开了两三个月,今后不是还想开铺子吗?使钱的地方还多得很,你先留着,反正我也不缺钱花。”
“不行!”林家槐却是一脸严肃,将钱强塞进她手里,“咱俩亲兄妹,我知道你不计较,但丁是丁卯是卯,这钱是你的,你就该收下。我这当哥的没本事,已经害过你一回……”
他自悔失言,忙看了简吉祥一眼:“总之,你就拿着,你要是不收,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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