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鬓花颜:风华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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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鬓花颜:风华医女-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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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颜!”

“欢颜!”

他高声唤,没有她应他。

他回头看,没有她在身畔。

那双完美得令人惊心动魄的眼睛,恓惶如失群小鹿般四处转动着,寻找着。

他跌跌撞撞地奔到窗前,猛地推开窗。

阳光不烈,却足以把刺激得他泪水直流。

可他却不敢闭眼,努力向外贪婪地张望,看向每一个可能的人影,生怕错过了他的欢颜。

门口只有一条孤伶伶的大黄狗。

它一动不动地向远方凝望着,对着天边的流云散聚,山影飘缈。

“阿黄!欢颜!”

许知言高唤。

阿黄没有看它,只在听到“欢颜”二字时,忽然间人立而起,冲着西方凄厉高吼。

“呜——嗷——”

“呜——嗷——”

狗不会落泪。

如若有泪,当已如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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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饺子写得有泪如倾~不过乃们的泪点好像和我不大一样~~忧郁地看着乃们……

嗯,转眼又月底了,还有月票的亲丢张吧!咖啡神马的也抬抬手吧!



为君憔悴尽,百花时(一)

于萧寻而言,解决了庆王,收拾完聆花,后面的日子便简单了许多。

太子妃的确有了个像模像样的葬礼。

毕竟有个吴国公主的头衔,吴帝那都得去报丧的,不能太过寒碜。

府中忙乱时,萧寻正很逍遥地陪欢颜祭拜她父亲。

夏一恒深受国主信重,坟墓本就建得高大,再经精心修缮,更是高大巍峨,庄严肃穆。欢颜从未见过父亲模样,听萧寻叙着大将军生平事迹,遥想他寻妻儿十余年没有着落的苦楚,以及自己因一家失散所受的这么些年波折,不免伤感落泪。萧寻自是不会错过讨好佳人的机会,温言软语细细安慰,不在话下崴。

叫欢颜苦恼的是,她和母亲将要搬入的将军府修葺进度极慢。

每次萧寻带她绕过去检查时,的确都有一群人在那里忙碌,只是各种意外层出不穷。

先是说地面的砖块碎得太多,部分主屋需换了重铺;再说哪根梁歪了,得卸下另找根替上;然后又说某根柱子被虫蠹空了,估计别的柱子也有蠹虫,好不过一齐更换了;这边还没定下要不要一齐更换,又有人说某处墙角松动了,欢颜跑去看时,何止墙角松动,整面墙都歪了,根本没法住人…节…

可上几次过来瞧时,似乎没看到有哪面墙歪成这样啊?难不成春日里的和风细雨,也能把墙给吹歪了不成?

萧寻断言:“这府第太老了!当初安排给大将军住时,便是个老宅子。如今又这么多年不住人,自然各处朽得厉害。平时虽看不出,这一施工,问题就出来了!”

“是吗?”

“当然啦,你没听过一句古语么?流水不腐,户枢不蠹……”

好吧,听着的确有点儿道理。

只是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反复折腾,所耗的人力物力都可以盖栋新府第了,那栋天天有人忙着修缮的将军府还是满院的杂草,根本没法住人。

萧寻怕她等得不耐烦,有空便带她和小白猿到热闹地段四处逛着。

这些年蜀国物阜民丰,颇是富饶,城中商肆林立,繁华完全不输于吴都。

这一人一猿对于绫罗绸缎、胭脂花粉完全不感兴趣,小白猿对于任何水果都会流露出垂涎欲滴的模样,哪怕它的红兜兜里塞满了食物,坠得立身时挂下腰来,快把双腿间的不雅之物露出来,还是缠着欢颜给它买吃的。

而欢颜每次看到医馆便迈不开步。

前面药铺欣赏遍了,转头就到后堂去看那些大夫坐诊。

大夫便是不识太子,却也看得出眼前之人来头不小,倒是不敢赶逐。偏生欢颜是个多事的,若见大夫断脉用药有什么不妥之处,便会插口上去提醒,乃至争执。

有那虚心有德的,觉出此女医术极高,便会听从她意见,开了方子还另请人奉上茶来,细细探讨一番医理;又有那心胸狭窄的,当场便会翻脸,或拂袖而去,或黑了脸责她丫头片子会点皮毛还敢胡言乱语,喊了伙计要将她逐出去……

萧寻不便为这等事端出他太子的谱儿来,这日便和她一起被人灰头土脸地赶出了医馆。

他叹道:“小白狐,我现在真的奇怪了,你一个人在外面时,怎么没给这些人给生吃了?”

欢颜奇道:“我一个人时,都躲着人群走,从来不敢管闲事,又怎会有人想着生吃我?”

萧寻道:“那你这会儿怎么又凶悍起来了?”

欢颜回眸,得意地看向他,“有你当朝太子在,他们敢生吃我?给你生吃了差不多,我又怕什么?下回去医馆和人探讨医理,还得把你带身边才好。”

堂堂一国太子沦落为进医馆的保镖,萧寻无语凝噎。

欢颜便又为将军府的府第修缮发愁,“哎,什么时候收拾好?我盼着母亲回来时,我的医馆已经开好了……”

萧寻灵机一动,指着刚赶逐他们出来的那家医馆道:“这里地段比将军府还要好,何必一定要在将军府那里开医馆?咱们直接把这家医馆买下来便成!”

欢颜欢喜,“有道理!不过我没银子!”

她上下打量萧寻,“不如你帮我去买下吧!你不是欠我一条半命么?就当那座医馆抵你半条命,如何?”

萧寻皱眉。

“要不,抵一条命吧?”

萧寻不答。

“一条半?不能再多了,你就欠我一条半命!”

萧寻终于望天哀叹:“原来我的命这么不值钱,而且越来越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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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由太子府出面,再许以重利,自是没有买不下来的医馆。

这回,整修得却异常迅捷,——两三日便收拾完了,据说是赶着黄道吉日开张。

开张之日,不仅太子捧场,连文武官员都多有过来致贺的,只为大堂中悬着一块九龙金字匾,竟然是当今蜀国国主萧旷之御笔。

题着四个字:“风华医女”。

而这医馆也便摒弃了寻常医馆“仁”“妙”“德”“回春”等字眼,直接命名为风华医馆了。

于是欢颜很是欢喜,自此夜间在太子府住着,一早便来医馆坐诊,从此忙乱得不亦乐乎,再也顾不得去看将军府的修缮进度了。

此时太子妃“丧礼”完毕,吴国使臣也被送走,萧寻便开始有了怨夫状。

这日欢颜回来,正喝着厨房立刻奉上的鲜美羹汤,萧寻卧在她身边的软榻上,开始喋喋不休。

“我没太子妃了!”

“关我什么事?”

“不是因为因为你回来,我的太子妃此刻该活得好好的!”

欢颜悻然,“她此刻还是活得好好的,你可以把她叫过来继续做太子妃,想来她乐意得很。”

“既然已经当众诏告她的死讯,忽然又弄她回来,人还当诈尸,以为我太子府见鬼了呢!”

欢颜道:“那你要怎样?”

“好说,赔我一个太子妃!”

“行,你府里那些花红柳绿莺莺燕燕,是我帮你挑一个,还是你自己挑一个?”

“那可不成。我以前是娶过媵妾的,若循古礼,我只能将那位媵妾升作太子妃,否则吴国皇帝不悦,一旦降罪下来,我们蜀国怎么担待得起?”欢颜冷笑,“你怕吴国降罪,还敢把吴国公主送给人糟蹋?”

萧寻叹道:“你忒不厚道,我怎能让人家公主守活寡?何况这是成全人家的真心,你也乐意的,对不?”

欢颜喝汤喝得差点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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媵妾升作太子妃的事,萧寻随后并没有再提及;太子府里过来向欢颜示好的姬妾越来越少,欢颜也不在意。

但某一日,欢颜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不是向她示好的姬妾越来越少,而是太子府里的姬妾越来越少了……

少到……一个太子妃的人选也挑不出来了!

若去问萧寻,指不定又会给出什么奇怪的答案来,她便找来主管。

“那些美人都哪去了?”

“回姑娘,嫁了!”

“啊,那什么……她们不是太子的姬妾么?”

“回姑娘,太子说了,都是姬,连妾都算不上,没有名份,因此全都嫁出去。”

“可她们……大多是国主或太后所赐吧?”

“回姑娘,国主没意见,太后没意见,也就没人有意见了……”

“都嫁谁了?”

“回姑娘,太子说了,要找好人家,不拘贫富;实在穷的,咱们多备些嫁妆就成。说是姑娘的话,有颗真心便成。”

“……”

欢颜好久才道:“我终于发现,我无意间说的话儿,也能为我自己积德啊?好吧,太子总算也为自己积了一回德。”

主管恭谨退去。

而欢颜便有点儿发愁。

原来那些莺莺燕燕,大约太久没有更新换代,要么太老,要么不够美,的确配不上萧寻。

怪不得在吴国时就老说着,要把府里的美人成打送给谁谁谁,原来是因为嫌弃不肯要了……

她从此是不是该留心着,谁家有绝色女子的,尽快给他介绍两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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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转到阿寻这边,又欢乐了。嗯,暂时欢乐。

为君憔悴尽,百花时(二)

转眼春去夏来,已是炎炎酷暑的天气。

来往吴蜀两地使节不少,多传递国家大事;若论叶瑶要传点什么信函或消息回来,原也方便。但向使节问起叶瑶,使节代传叶瑶口讯,都只有一个字:“好!”

其他并无只言片句,更别提信函等物了。

吝啬得让欢颜对她这个母亲十分无奈。

勉强鼓起勇气,打听锦王消息时,却只听说叶瑶只身进了锦王府,眼疾治得怎样一无所知崴。

其余锦王怎样赢得岳丈支持、和锦王妃联手在朝堂大展拳脚的事倒是报来不少,再就是锦王和锦王妃怎生恩爱,小世子又是怎样可爱。

据说前不久,小世子在桥上玩耍,不慎掉落河里,乳娘侍女们都吓坏了,本就着凉发烧的锦王妃正在旁边看着,命也不要地自己跳下去救人。结果小世子得救了,锦王妃却病得不轻,锦王衣不解带,朝夕守护,每顿亲为尝药,当真呵护备至。

于是朝中更赞锦王夫妻鹣鲽情深,一个重情重义,一个舐犊情深…解…

欢颜听了怔怔的,这日破天荒地没去医馆,在凤仪馆睡了整整一天。

等萧寻傍晚回来听说,赶过去看她时,她却已起了床,若无其事地吃了晚饭,然后找来红泥小茶炉,自己动手烹了一壶茶,给萧寻倒了一盏,自己也捧了一盏慢慢喝着。

萧寻喝着,味儿很熟悉。

正是四年多前她住在万卷楼时时常烹的那个味儿。

想来,应该是许知言最爱喝的。

那样香的热茶,忽然间喝出了泪水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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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四,重阳前夕,叶瑶终于来到蜀都。

在此前六七天,吴国那边使节就传回了确切消息。

锦王复明,众大臣诸皇子纷纷道贺。

一向卧病的景和帝大悦,病情都似轻了许多,下旨重赏治病的女神医,却已找不到踪迹;引荐她前来的蜀国使者这时才说,女神医本是世外高人,受在锦王府长大的欢颜姑娘所托前来医治二皇子,连所携药物都是欢颜姑娘踏遍千山万水觅来……如今二皇子治愈,女神医飘然远去,并不愿领受封赏。

女神医当然没远去到别的地方,她得回来和女儿团聚。

本来预计初一初二就该到了,但欢颜直到初四晚上才盼到了叶瑶。

重病的叶瑶。

她竟是被人抬到了太子府。

欢颜见母亲气息微弱,赶着上前一把脉,已是脸色惨白。

伴随她一起回来的官员非常惶恐,说道:“从吴国出来时还好好的,只是带了很多药出来,每天煎服两剂。过了栖云山就不好了,在船上一直昏昏沉沉的,只指点我们每日煎药,很少说别的话。想派人改从陆路快马回京报讯,她也不许……”

萧寻忙令人小心将叶瑶送入凤仪楼,暂且和欢颜一处住着,然后觑着欢颜脸色问:“伯母的病情……来势很凶猛吗?”

欢颜揉着眼睛,好久才哑着嗓子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

“是……以她的病情,她在四五年前就该病发了……”

萧寻怔了怔。

而那边居然传来叶瑶虚弱地笑,“不愧是我女儿,真……聪明……”

欢颜走近她身边,握紧她的手,泪水已经一滴滴滚落下来。

叶瑶极清瘦,面色唇色是令人惊心的浮白,只是那对漂亮的黑眸依然闪着坚定的光彩。

她缓缓道:“六年前,我本想着冒险回吴都再找一找你父亲,找一找你。可这时,我发现我身体出现问题。谯明山那个山坳,我在十多年前便已发现,但因为要找你们,从未想过去那里定居。但我生病后,便只能过去了。那里的气候适合我调养身体,并且可以培植出压制我病情所需要的几样珍贵药材。”

她弯弯眼角,看来居然有几分得意,“虽说我发现的很早,可这病在古书上记载,从来都是活不过一年的绝症,对不对?可我这些年愣是把病情压了下去,你们都看不出,对不对?”

萧寻脸色很不好看,勉强笑道:“对,伯母医术比欢颜还要高明,既然能把病情压制六年,必定能压制更久。”

叶瑶摇头道:“压制得越凶,发作出来越狠,已经……没有办法了。”

萧寻柔声道:“伯母何必往坏里想?欢颜医术并非你所传授,两人所学并不一样,既然同样高明,伯母能压制六年,欢颜必定也能想法拖个几年,我再另寻名医一起诊治,哪有治不好的病?”

叶瑶笑道:“我要治好做什么?治好了我就能见到一恒了么?”

萧寻眸光一缩,看向欢颜,一时不敢再接话。

欢颜眼中已蕴了满眶热泪,只是强忍着不肯滴落。

当日他们提到夏一恒早已死去,叶瑶虽然震惊,却不见太多悲戚之色。他们也曾暗自猜疑,是不是等得久了,心倦了,情散了,终于连生死也看淡了。

原来竟是早就料到今日。

她执意逼着欢颜回蜀都来,原不过因为夏一恒曾经生活在这里,最终埋葬在这里。

若是欢颜在吴都左耽搁右耽搁,便是再回蜀都,她的病也未必耗得起了。

她苦苦寻觅了近二十年,所求不过一家团圆。

而今,终于团圆。

哪怕生死相隔,哪怕异国他乡。

有彼此的地方,就是家。

她浅浅笑着,慢慢从身边摸出一枚明黄卷轴,交给萧寻道:“只需这桩事了,我便再无牵挂了!”

萧寻看那密封图章,便知是吴国圣旨。

可叶瑶治好知言后,当日便离开吴都,并未听说接过什么圣旨啊?

叶瑶道:“吴国皇帝若能找到我,必会重赏于我。我早早离开,他无从报答,便只能感谢欢颜。这道旨意我托蜀国使者求的,并言明欢颜早已在蜀太子身边,深受宠爱……前些日子国主要求将滕妾升作太子妃时,吴帝本来还有些犹豫,拟了旨却迟迟未下,这回很快便颁了旨。此时……这道圣旨早已抄送各处,吴国朝野上下都该知道了吧?”

此处不是吴国,何况山水迢迢,自然无人知道圣旨内容。萧寻大致已猜到内容,委实又喜又怕,见欢颜盯着,只能硬着头皮拆开,慢慢打开卷轴。

跳过前面叙两国数十年友好情谊的套话,两人的目光都盯到后面的某行字上:“宁远公主夭逝,特进其滕妾夏欢颜为安平郡主,配于蜀太子萧寻为正妃,以示天朝恩典……”

然后,两人对视。

欢颜动了动唇,还没来得及说话,萧寻已心虚道:“欢颜,真的不关我事……”

雪团托了碗药过来,说道:“外面送过来的药,说到了夏夫人规定的喝药时间了!”

萧寻忙亲自过去把叶瑶扶坐起,为她垫高棉枕,看欢颜已忍着气怒端药过来侍奉,又忙令人去取糖块和水。

叶瑶说了几句话,脸色比先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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