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捏了捏对方的手,小声又真诚的说:“祝你成功。”
“你呢,海伦,你有喜欢的人吗?”露易丝有些好奇地问道,而海伦却为这个问题而微微有些脸红。
喜欢的人,她咬了咬嘴唇,又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颊,小声地回答。
“有啊。”
“他是谁?”
“一个不怎么可爱的人。”她嘴角有一个小小的笑容。
“不可爱?”露易丝拒绝这个词,然后有些疑惑的问。
“是不是俄语中不可爱的意思和法语不太一样?不然喜欢的人为什么会是不可爱的,或者说,如果他是这样的,为什么还喜欢呢?”
面对好奇宝宝露易丝的问题,海伦有些笨拙地解释。
“不,没有差别,就只是,我很难形容,他跟别人都不一样,不是说他很好,当然,他的确很好,可有时候他又很坏,就是,说不清的感觉。”
显然,海伦·库拉金公爵小姐的这个解释并不能令露易丝明白。
“那有些奇怪。”露易丝小心翼翼的说。
“是啊。”海伦眨了眨眼睛,表示她并不介意。
“我喜欢安东,因为我认为他什么都好,再也找不出一个比他更好的人。”
海伦为对方这么坦诚的话语而觉得脸红,但也愉悦,要知道,在这个圈子里呆久了,能够碰到这样一个纯真的人实在太难了。就连她自己也做不到将喜欢一个人的心情就这么大胆又自信的表露出来。
不,应该说,是因为不确定吧。她在心里小声地嘟囔着。
“你怎么了,海伦?”露易丝看到女孩儿有些走神的样子问道。
“没什么,露易丝,我只是有些羡慕你。”
“你羡慕我什么呢?”露易丝有些不解的眨了眨眼睛。
“就只是可以毫不在乎的告诉别人,你喜欢那个人。”
“啊,这真是,我是不是做的不对呢?”露易丝白皙的脸蛋有些微微泛红,她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作为孤儿,她能接受到的教育有限,而且俄国贵族似乎总是比她们表现得更加矜持。
“不,你做的很好,露易丝,喜欢一个人本来就该这样,这说明你很幸福。”海伦露出一个肯定的笑容,露易丝有些腼腆的笑着。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身上有一种迷人的魅力,她是羞怯的,但对她的感情,她又是那么的肯定和自信。
“你也会的,海伦,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那位不可爱的先生,虽然你这么说,可我想,他一定有非常好的地方吸引着你,就像我的安东一样。”露易丝握着海伦的双手,给予她鼓励和希望,而后者也终于完全的高兴了起来。
是啊,海伦想着,她得更勇敢才行,意味的在壳子里想东想西的是没用的,不做出点努力怎么知道呢?
正当库拉金公爵小姐想要为不可爱先生做点什么的时候,后者在彼得堡遇见了颇为欣赏他的库图佐夫将军。
起居室内,安德烈独自坐在一张沙发上,他像是一个随时待命的战士一样,一举一动都带着严谨和克制,而这令库图佐夫将军特别欣赏他。
要知道在贵族圈子里,从来不乏勇敢又聪明的男性,但对战争有着冷静头脑的人却太少了。年轻的小伙子们渴望建功立业,这本没什么,他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但如果上帝把一个聪明勇敢又冷静的年轻人送到你面前,那么抓住他,就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安德烈,我希望你随我一起去摩尔达维亚部队。”
安德烈凝视着那位老当益壮的将军,瞧着他花白的头发和清明的眼睛。他知道库图佐夫将军前些日子已经被任命为摩尔达维亚部队的总司令,也知道这位将军素来欣赏他,随他一起去摩尔达维亚是再适合不过的事情,只是,此刻的他却无法直接明确的给出答复。
库图佐夫看出了安德烈的迟疑,这令他有了些兴致。要知道他了解这个年轻人,就像了解自己一样。安德烈·博尔孔斯基公爵就是年轻时的他,同样的聪明勇敢,以及渴望成功。有野心的人不应该迟疑,所以他更加好奇那困扰了这位公爵的原因是什么。
“你这边有什么问题吗?安德烈。”
库图佐夫像长辈一样带着点玩味的好奇心令安德烈稍微放松了一些,他勾了勾嘴角,瞧着面前的将军,肯定的给出了答案。
“能随您去摩尔达维亚部队是我的荣幸,将军。”
库图佐夫挑了挑眉毛,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安德烈回到现在在彼得堡暂住的地方时,当他把这一事儿告诉好友皮埃尔后,后者高兴的拥抱了他,但很快的,这位胖胖的伯爵又拧起了眉毛。
“可是,那海伦小姐。”
“我不能不去,皮埃尔。”
年轻的伯爵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好友的决定了,如果他拒绝了库图佐夫的邀请,那么他也不会是安德烈·博尔孔斯基了。
战争远比情爱重要,他们都明白,更何况,皮埃尔始终拿不准安德烈对那位公爵小姐的心思。毕竟他可是安德烈,他想的和做的,永远让人猜不透。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07 章
“皮埃尔,我需要你帮一个忙。”
正当皮埃尔为海伦觉得可惜的时候,安德烈开口了。
“什么?”
安德烈右手微微攥起,但很快的又放松下来。这个小动作充分的说明了他内心的一点紧张。
“帮我联系尼古拉·罗斯托夫伯爵,还有他的妹妹。”
“怎么了?”
“我希望能借此邀请海伦·库拉金他们一同出来。”
皮埃尔的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当然,我会做好的。”
安德烈的嘴角放松了下来,他并不是武器,远没有那么冰冷。不管怎么样,他欠那个姑娘一个交代,他需要把一些话告诉那个姑娘,这样才公平。在她不断努力之后,他也需要做点什么。
瓦西里公爵家里,当海伦从伊波利特那里得知这个事情后,她先是讶异了一下,不明白尼古拉·罗斯托夫伯爵为什么找她,但后来,在看到心里面提及到的,安德烈·博尔孔斯基也会前来后,她脸上的笑容就情不自禁的露出来了。
伊波利特看到海伦高兴的表情,脸上也有了淡淡的笑容。有些事情没人去说破,但他明白。
作为兄长,他怎么会不明白自己的妹妹对那位安德烈公爵一直投注过去的不一样的视线呢,特别是在猎场那段时间,他从一开始的不赞成到后来的支持,并不是说他认可那位公爵,一切的原因不过是因为海伦脸上的笑容。
“伊波利特,我可以去的,是吧?”
“当然了,海伦。”
海伦从兄长那里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笑的眉眼弯弯的。自从上一次在剧院那里和安德烈分别后,她和他就没有了联系。尽管海伦没有特别的想念对方,但一看到他的名字,那种忐忑和高兴的心情还是会不受控制的跳出来。
第二天上午的时候,海伦穿了一件淡色的天鹅绒长裙。她拒绝了母亲想要为她头发上添加更多饰品的建议,只是用了点小巧的珍珠将金色的长发盘起来。
参加晚会和去郊外游玩可不一样,海伦希望自己整个人看上去素净一些。
“好了吗?”阿纳托利从外边悠悠哉哉的晃出来,他今天无法一同去了,因为他家亲爱的上司给了他很多工作,并且绝对不允许请假,而这导致阿纳托利有些粘人的围在海伦身边。
“好了,那我们就走了。”海伦故意拍了拍兄长的肩膀,对他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
阿纳托利□□一声,在海伦走后将她花瓶里最喜欢的一支蔷薇花拔了下来,准备拿去上班。
因为这两天天气很好,尼古拉提议大家去郊外骑马顺便野餐。同行的人除了海伦他们,伊波利特还征得同意后把安东希和露易丝叫去了。
大家都是年轻人,很快就能热烈起来。
海伦和娜塔莎他们坐在马车里面,这一次彼佳终于能直接出去骑马了。
娜塔莎是一个活泼的姑娘,面对新朋友她总是特别热情,而这正好给海伦多余的时间来想象等会儿她见到安德烈该说些什么。
是的,安德烈作为发起人,但一大早库图佐夫将军那里有些事儿让他走不开,所以他只能告诉皮埃尔他会尽快赶过去的。
“海伦,海伦!”
“什么?”海伦从神游中回过神来,娜塔莎正笑嘻嘻的瞧着她。
“你在想什么呢?”
“不,没什么。”海伦有些不好意思的咕哝着,但娜塔莎已经朝她挤了挤眼睛,故意拉长了调子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在想安德烈公爵。”
海伦被这话给羞红了脸颊,同时又奇怪娜塔莎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但不等她说什么的时候,娜塔莎又说了一句话。
“我开玩笑的!”娜塔莎撅了撅嘴,像个小孩子一样嘟囔着,“你怎么会喜欢安德烈公爵呢,他人虽然挺好的,也很有魅力,可他多严肃啊,我甚至不敢在他面前随便说什么,感觉就好像在一个长者面前一样。”娜塔莎吐了吐舌头,而海伦不知道该笑还是该说点什么来维护安德烈。
她想说安德烈不是那样不近人情的人,他只是不像常人一样可爱罢了。
“可我有什么资格来说这些话呢?”海伦的心里突然出现这样一句话,然后她整个人心里就带了点淡淡的惆怅。
娜塔莎并没有注意到海伦的情绪,她是个快乐的姑娘,很喜欢说话,但也正因为这个特质,使得她总是没有办法耐心的去察觉到别人的心思。
露易丝是察觉到海伦的情绪,但此刻她也不好说什么,她一边听着娜塔莎活泼的话语,一边在心里分析哪一个会是海伦喜欢的那位不可爱先生。
三个人都怀着个字不一样的心思,很快的,他们就到了郊外。
男人们把锅架起来,女孩子们去附近采点野果什么的。
托阿尼西亚的福,海伦对这些小东西有着更为全面的认知,也帮助娜塔莎他们学到了更多的知识,除了一些野果意外,海伦还采了一些野蔷薇。
“这些花真漂亮!”娜塔莎赞美道,并且想要伸手去触碰。
“别喷!”海伦叫住了对方,并且伸出手去拦了娜塔莎一下,却没想到自己的手指反而被刺给刺中了,点点殷红的血珠从白皙的指腹那里渗透出来。
“痛吗?海伦。”娜塔莎把自己的帕子拿出来,却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先别动,刺好像进去了。”露易丝拦住了娜塔莎的动作喊道。
海伦低头看了一下,确实,难怪会那么痛。因为平时她也喜欢修建花枝,所以偶尔也会被刺伤,但都没这么痛,现在这刺扎到肉里面去了,只看着就让人觉得会痛起来。
“怎么了?”
一阵略微低沉的嗓音从不远处响了起来,海伦的心动了动,几乎是迅速的抬头望声音的方向望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08 章
那蜿蜒小道中,男人沥青般的黑发是那么的显眼,双眼中的一抹蓝色也让人惊艳。海伦从未发觉,原来安德烈·博尔孔斯基也是一个好看的男人。
他们接触的时间和地点多半是在宴会中,上一次的狩猎,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海伦从未注意到对方也有着不逊色于阿纳托利的外表。
小道中有一些荆棘。她们几个女孩儿过来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的,但还是不可避免的会勾到裙角,但是安德烈不一样,他行走的时候看起来轻盈又沉稳。这很矛盾,海伦想象不出还有另一个人可以让她有这种感受,就只是,对方什么都不做,但她却还是把喜悦的眼神投注到他身上,就好像他的一举一动都吸引着她。
这些感受,像是在心里翻滚的蜜糖一样,冲击着她,以至于她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对方,直到那不同于花香和树叶的味道轻轻地拂过她的鼻尖。
“受伤了吗?”
男人的声音低沉,海伦低头瞧着,也不说话,只是无法压制嘴角的弧度。
“是啊,公爵,刺好像进去了。”娜塔莎有些急切的说道。
安德烈略微点了下头,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托起海伦的手指。
男人和女人是那么的不同。一个修长,一个纤细,一个粗糙但宽厚,一个细腻白皙。
金发女子的睫毛眨了眨,在阳光下,好像被镀染上了一层金色,像是这日光中早早醒来的蝴蝶。
蔷薇的刺脱离了血肉,留下红色的印痕。洁白的帕子包裹着她的手指,海伦听到安德烈一些低声的话语。
她听得并不仔细,因为光是控制那种幸福的表情就已经夺去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露易丝在这一刻就明白了,她那大大的眼睛弯了起来,她忠心的祝福着她的朋友,那天使一样的姑娘。
他们回到了众人当中,和往常一样,海伦没有和安德烈说太多话,但有什么不一样了。她知道的,她的心里热切的期盼着什么,但同时,她又压抑着自己,可不管怎么做,她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幸福。
安德烈能捕捉到海伦的视线,那并不仅仅只是因为他是个军人,有着敏锐的观察力,他知道的,那只是因为一种更简单的原因。在这人群中,他也会不自觉的去寻找那个姑娘。
他知道她没发现,所以能瞧见她偷偷投注过来的视线,以及用指尖抚摸帕子时微翘的嘴角。
这种心情让人愉悦的想要颤抖,看到对方的一举一动就让他情不自禁微笑,是的,多美妙又让人战栗的感觉,这是爱情,安德烈深刻的明白这一点,而正因为明白,才有所犹豫。
安德烈·博尔孔斯基从未质疑过自己的决定,他知道他所做的选择是他最应该去做的,但在瞧见那一个微笑后,他无法冷硬的告诉自己,这是最好的。
“海伦,去骑马吗?”伊波利特走过来问道。
“可我不太会,伊波利特,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海伦疑惑地看着兄长,后者微微一笑。
“那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学习一下,海伦。”
海伦眨了眨眼睛,虽然还是不太明白,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们得让这里马术最好的人教你一下,安德烈公爵怎么样?”
海伦看到伊波利特脸上温柔的表情,面颊上突然就泛起了红晕,她的手指小幅度的数着袖口上的花边,然后还是勇敢的点了点头。
伊波利特摸摸她的头发。他走过去对安德烈说了几句,后者同意了。伊波利特又在众人面前说了这件事儿,他落落大方的态度让尼古拉和娜塔莎完全没有怀疑,至于安东希,这位聪明的外交官早已从好友的眼神那里得知了一切。
“去吧,海伦。”伊波利特把妹妹拉起来,又冲着安德烈说:“公爵,那就拜托您了。”
于是,在安德烈牵着马匹后,两个人向更开阔的地方走去,而剩下的众人在安东希的健谈下也聊得很是开心。
草地上,稀疏的灌木,正好适合骑马,安德烈甚至体贴了挑了一个风不大的地方。
海伦不会骑马,除了那种在公园里花钱骑马溜一圈,她也没有再接触过马儿这种生物。
和公园里那些已经麻木掉的老马相比,安德烈的马儿正是年轻的时候,毛色油亮,马蹄有力,一双大眼睛一看就很精神,即使海伦不懂马,也知道这是一匹好马。
“它也是男孩儿吗?”海伦摸了摸马儿脖子边缘的鬃毛问道。
年轻的公爵先是愣了一下,也许是因为从未有人将马的性别用人类的男孩儿和女孩儿来区分,成年人通常不这么说。他们更关心的是马的血统和价值。
“它是个,女孩儿。”安德烈停顿了一下后,决定用和面前的姑娘一样的语气来介绍自家的马。
“你的马和他们的都不一样,伊波利特和安纳托里还有安东希他们的马儿都是男孩儿。”
“你觉得男孩儿更好吗?”
“哦不,当然不是这样,只是,通常来说男性会更加强壮一下,阿纳托利说母马性子太温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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