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初放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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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初放逐-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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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位皇子在哪?他们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燕王殿下命我看守这里,他和周王殿下带人去地里保护还没收获的红薯去了,就在前面不远。我把大部分将士都派给他了,安全应该无碍。”

    “我分些兵马给你继续守在这,赵猛带你的部下清剿余贼,剩下的人都随我去保护皇子。”沐英连忙下令,这燕王殿下艺高人胆大,可千万不要出事。

    沈越在这里张望了半天也没找见平兰二女的身影,现在敌人四散奔逃,可千万不要被他们抓走,不过有沈香蕴这个冷静多谋的陪同,平兰被抓过一次也有了经验,应该能躲过去。

    随着沐英众将急跑到山洞附近的地头,这里也是尸横遍地,看来这次袭营对方来了不少人,明军这边也损失极大,不少穿着官兵衣服的尸体血流满地。“站住,你们是什么人?首领出来。”前方一声大喝,刀兵相对,将沐英等将士拦住。

    “连本帅都不认识了吗?瞎了你的狗眼!”沐英救人心切,见对方连自己人都认不出来气急骂道。

    “沐帅恕罪,两位殿下安然无恙,只是……”对方的将领见沐英站出来这才收起兵器,支吾着回答道。

    对面的将士让开包围,却见燕王朱棣跪坐在地上,怀中抱着一人,平兰也蹲在一旁痛哭不止,沈越大惊,急忙跑上前去。

    平兰见是沈越过来,一把拉住沈越的胳膊哭诉道:“沈大哥,快救救香蕴姐姐!”

第五十二章 苦心() 
虽然终于找到平兰二女,但香蕴却受了伤让沈越自责不已,虽然与她不是血缘关系上的亲人,但不论是对她曾经帮助自己的感激,还是对她小小年纪却独自支撑家族的敬佩,沈越都不想看到这样的绝世佳人香消玉殒。

    急忙蹲下查看她的伤势,只见香蕴紧闭双眼昏迷不醒,一条沁着鲜血黄色布条捆扎在腹部,,看样子是朱棣从自己的衣服扯下作的。

    “她为孤王挡了一刀,孤王绝不会让她出事。”朱棣面带愧色对沈越说道,起身看向沐英等人,已不复之前的从容淡定,震声喝道:“你们快去把军医找来,快点!一定要把沈姑娘救活!”

    沈越强定下心神,拾起香蕴的手腕想看一下脉搏,万一真是生命垂危还可以用圣火令泡过的药酒争取些时间,这东西虽不能保命,但临时救急却屡有效果,只是太过机密,不便示人。

    还未来得及感受脉搏的情况,沈越感觉香蕴的手指忽然按了一下自己的手掌,这个细微的动作别人没有察觉到,却在沈越心中掀起波澜。

    “就算军医来了怕是也帮不上忙,这个伤口看起来虽不严重,但家姐现在昏迷不醒,怕是敌人在刀上淬了奇毒,现在已是命悬一线,我只能用先师传授的密法姑且一试了。”沈越沉重的说道,将香蕴起身抱起。

    朱棣对于沈越的医术已是如雷贯耳,既然他说得如此严重,那沈香蕴现在定然是生命垂危,这个美丽少女的冒死相救已让他难以冷静下来,赶紧命众人让开道路。

    平兰也花容失色,追着沈越回到自己的军帐。

    “兰儿,你在帐外守好,等会儿我施展密法千万不能有人打扰,谁来了都不许进来。你放心,我一定把香蕴姐救过来。”沈越郑重说道。

    擦去眼角的泪花,平兰哽咽的点了点头。

    进到帐里,沈越小心得将香蕴放到床铺上,看着她娇瘦的身体,心中疼惜不已,附耳轻言:“现在已经没有外人了,你这又是何苦呢?”

    方才还昏迷不醒的沈香蕴忽然睁看眼睛,无力说道,

    “我知道有你在,所以才想冒下险。这次虽然晋献祥瑞有功,使沈家能避过劫难,但这也只能救一时之急,朝廷风云变幻,说不定还会秋后算账,沈家之前就是吃了朝中无人照拂的亏,这次能让燕王欠下沈家的情谊,以后才会更保险一点。”

    沈越明白香蕴的苦心,她这次舍身相救燕王朱棣,绝非是对他有什么感情,她也并非贪慕虚荣之人,这个少女有着敏锐的眼光和心机,就算她不去挡剑,凭燕王的身手想必也能化解,但她却相中时机,挺身而出,这种以柔弱之躯舍身相救的举动,绝对会在燕王朱棣心中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

    “我给你看下伤吧,虽然流血不多,但难免发炎加重伤势。”

    沈香蕴苍白的脸上浮起红晕,心中纠结,沈越毕竟不是她的亲弟弟,男女授受不亲,若是掀开衣服治伤的话还不让他看了去,可是自己这般所为绝不能让外人知道,即使是平兰,她还年幼难免被人探得。

    少女的心思百转千回,终于下定决心,洁白细牙咬了咬嘴唇,心道他现在已经是自己的弟弟了,而且年纪也比自己小两岁,看了也无妨。

    沈越还在二十一世纪的心态,哪里晓得这少女已掠过那么多心思,已经从一旁找出带来的急救药箱,取出纱布和烈酒,准备消毒包扎。

    香蕴穿着的是上下身的襦裙,查看起来倒也方便,小心的解开外面包扎的黄色布条,将上衣从腹部轻轻提起,里面是白色内衬,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摸上去质地很是结实,,只留下刀锋划过三寸来长的破口,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制成。

    “这是用雪蚕丝织成的软甲,祖父当年从海外购得,担心我在外遇上不测,特地送给我防身的。”香蕴看出沈越的疑惑,低声说道。

    怪不得她敢冒险去挡刀,不是一时心急鲁莽所为。

    沈越将白色软甲轻轻翻起,伤口显露出来,虽然不大,但少女的肌肤细嫩,流了很多血,与周围白皙的肌肤相比十分显眼,血液鲜红,而且香蕴的意识还算清醒,看来刀上应该没有淬毒,之前沈越之所以对朱棣说的那么严重,已是猜出香蕴的心思,这才配合她,故意夸大伤势,以加重沈家在他心中的分量。

    仔细处理好伤口,沈越看向香蕴,她伤口被酒精刺激到,细密的汗珠布满光洁的额头,顺着白皙的脸颊淌了下来,但仍咬着牙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这样应该没有大碍了,过几天就能好,只是戏要做足,我给你用纱布多缠了几圈,这两天你也不要下床出去走动。”

    沈越疼惜的嘱咐道,心中思索这沈家如今到底是面临怎样的境地,竟让她这般冒险,看来南下之行要抓紧了,她虽然不曾催促,但经过这件事,明显说明沈家的处境十分不妙。

    香蕴看着沈越关切的眼神点了点头,这个弟弟虽然是少年模样,却言行十分成熟,思虑周全,倒有些像哥哥一般,让自己觉得可以依靠,虽然现在自己是沈家的主事,可树倒猢狲散,几位伯伯婶婶不肯扶持不说,还对自己指手画脚,令她心力交瘁,若不是感念祖父养育之恩,自己何尝不想像同龄的少女一般过个无忧无虑的生活。现在终于有了一个真心照顾自己的人,这种被疼惜的感觉有些温暖。

    安顿好香蕴,沈越走出帐外,平兰在外边已等得焦急不安,连忙抱住沈越的胳膊,

    “香蕴姐姐好些了吗?”

    “恩,幸好救治及时已经没事了,只是她还在昏迷,需静养几天才行,不用担心了。你们方才怎么会去了地里?”沈越轻抚着平兰的头,柔声安慰。

    平兰听香蕴已脱离险境,松了口气,

    “我们給义父送完菜之后,回来的路上听到树丛里有些动静,就躲到一旁的草丛里,看见有个书生打扮的人领着一群兵丁走出来,他们行动诡异,我和香蕴姐姐本想找山路上的守军汇报,没想到他们提前一步,好像和守军认识,还说笑了几句,忽然跟着那书生的兵丁就抽出匕首把哨兵全都杀了”

    平兰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继续说道,

    “他们分出人守在路上后,那书生带着剩下的人上山去了,我俩不敢声张,怕这山路上的守兵都被他们替换了,就抄小路上山,后来听到山上的营地响起爆炸,香蕴姐姐担心他们破坏山上还没收获的粮食,我们俩就一路跑过去想先收集些红薯藏起来,等到那里后,见那个书生已经带人到了,正向燕王汇报,说什么护驾来迟,我们怕燕王上当,就冲了过去和燕王说明,那书生见事情败漏,抽出刀来就要杀燕王,香蕴姐姐就扑过去挡住,被他刺伤了。”

    说到这里,平兰泪水又夺眶而出,看来当时的惊险远超她的描述。

    怪不得自己和沐英过去时被燕王的人阻拦,原来是早有人冒充援兵,地上那么多明军的尸体恐怕有不少是他们的人。这些人如此细心谋划,他们背后的势力不可小觑,不论是那个假传命令的太监还是刺杀燕王书生,恐怕他们安插了不少奸细,这绝非短时间能够做到。

    幸好阴差阳错中阻止了他们的图谋,可将来必定还有更多的阴谋诡计接踵而至,不过这些危机并非不可战胜,今夜明军的浴血奋战给沈越增添了几分信心,他们敢于以身灭火,敢于顶着刀锋箭雨誓死不屈,有这种屹立不倒的铮铮铁骨,岂是那些阴险小人能够撼动!

第五十三章 感悟() 
天色渐亮,营地的骚乱已逐渐平息,只有几处余烬尚未完全熄灭,空气中飘荡着焦火的气味,兵丁们来来往往,收拾残局。

    “这些贼人真是可恶,好好的粮食都被他们糟蹋了,看老子不活剐了他们!”山洞不远处的小田地里传来常茂气急败坏的吼声。

    沈越老远听到,赶忙跑过去查看,已经收获的玉米和土豆虽然保住了,但地里的红薯还未成熟,这红薯的产量可是比土豆还要高。

    昨夜敌人冒充援军与燕王他们发生激战,死伤那么多人,必然造成极大的损失,当时自己虽然也过去了,但当时只顾着给沈香蕴治伤,没有看清地里的情况。

    来到近前,田地周围的篱笆都破损,横七竖八的倒伏在地,红薯秧也都被踩得稀烂,揉碎在鲜血染红的泥土中,还有刀砍的痕迹,已是难以成活。

    常茂正带人检视周围的尸体,那些冒充明军的敌人尸体被挑了出来,扒光了衣服,如砍瓜切菜一般挨个砍下头颅,尸身扔进一旁的土坑,营地里防守的兵将大多是他的部下,被这些敌人趁夜偷袭伤亡惨重,让他怒火中烧。

    浓重的血腥气息让沈越几乎呕吐出来,燕王朱棣却站在一旁面不改色,凝视着一片狼藉的田地,沉默不语。

    “殿下,已经查明了,是我军帐下的文书周康勾结白莲教匪众上山刺杀的,他常帮将士们写家信,与军中人大都熟识,这才没有防备,让他带人冒充救援闯下大祸,他潜伏在军营这么多年我都没能察觉,还请殿下降罪。”沐英面带愧色的跪倒在燕王朱棣面前。

    朱棣赶忙将沐英搀扶起来,推心置腹地说道,

    “沐帅快快请起,要说有罪何止你一人,那个谎报军情的太监还不是孤王带来的,他们这些狗贼狼狈为奸,处心积虑的想要破坏我大明来之不易的安定,将军为国事征战南北,劳苦功高,有些疏忽也是难免,怎能因为这点事降罪,岂不让亲者痛仇者快?”

    “殿下说的极是,不能因为那些阴险小人让浴血奋战的将士们受罚,而且大明有上天庇佑,这些祥瑞作物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毁去的。”沈越笑着说道,虽然朱棣说的慷慨,没有怪罪沐英等人的意思,但毕竟有失察只过,若是回到朝堂,难保不被弹劾,之前他对自己有恩,现在又是平兰的义父,沈越可不想刚抱上的大腿就被人砍了去。

    朱棣等人面带疑惑的看着沈越,见他抄起钉镐就在地里刨了起来。对于红薯这样的新作物敌人还不太了解,或者是情况紧急来不及下手,只是毁掉了地秧蔓,但红薯的果实却在地下保存得好好的,虽然还没到收获的时候,但种了四个月左右,也应该长成型了。

    几镐下去,果然不出所料,几个如婴儿手臂粗细的红薯显露出来,

    “当初种下时条件艰难,也没有提前育苗,就和土豆一样切成大块种了下去,所以长得不是很好,但聊胜于无罢。”沈越挑挑拣拣,扔到二人面前,继续刨了起来。

    沐英却喜出望外,将几个山药蛋像是宝贝疙瘩一样捧在手里,

    “真是好粮食啊,还没成熟就长这么大了,这要是好好管理,一亩地所产的粮食岂不就够一家四口吃上半年。”

    沈越对他的话可不敢恭维,这红薯虽是高产又好吃,但也不能天天光吃红薯啊,自己小时候就是贪嘴生吃了许多,结果整天闹肚子,即使煮熟了,吃得太多也会胃胀难受,要让百姓们吃上半年的话,不知道是要为他们吃饱肚子高兴还是忧心啊。

    “这红薯确实不错,孤王本想等它们成熟了一并带回京城,可经白莲教这么一闹此地已不可久留,这些祥瑞如今都平安无事,还是及早带回京城稳妥些,免得贼人再生事端。”

    “殿下思虑周全,确该如此,只是山下临近河滩那里的田地因在军营正中,没有被贼人破坏掉,不如交给沈小子打理,等成熟之后直接推广种植如何?”沐英看向燕王朱棣,试探的问道,他近来对沈越这个稳重的少年已十分喜欢,也考虑到燕王今后就封北平,正好两边都谋个福利。

    沈越却犯起难来,燕王一走,这些兵将肯定也护驾随行,万一那些白莲教众贼心不死再来破坏,自己哪有人手在这山里看护,满腹愁肠的随着沐英下到山来,没想到他却已经准备好了方案。

    “你看这样如何?这样把红薯带回县城里种植,那些贼人还不会傻到敢去城中作乱,你可要好好看护,等来年再丰收了,可要寄些到老夫京城的府邸去。”沐英拍着绑在马车上的大陶缸,大笑着说道。

    沈越看得目瞪口呆,原来他早已命人连夜赶工,将地里的红薯秧连带土壤一起装进了陶缸里,田地里只剩下十来个半人深的大土坑,这等绝户计确实保险,着古人的脑筋也不笨啊,自己倒有些思维僵化了。

    “姜还是老的辣啊,沐帅果然深谋远虑,智计无穷,小子对您的敬仰犹如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停停停,你小子什么时候也学会油嘴滑舌了,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啊?”沐英刚被捧得有些满意,笑得摇头晃脑,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味,连忙制止,

    “您看我说您是足智多谋没错吧,小子刚一摇尾巴就被您看出来了,现在我确实遇到难处了,燕王殿下要让我进京给皇后治病,可我实在没有把握,想找您借军医马良医用,让他随我去南方找些药材。”沈越满脸愁容说道。

    一听是要给义母马皇后治病的事,沐英收住笑意,叹了口气,

    “这也怪我把你的事上报给了圣上,难为你了,既然还有一线希望,老夫自然全力配合你,我稍后就命马良去找你,马皇后的病情我曾向他细说过,应该能多帮你些忙,治病的事不必太过担忧,皇后是个宅心仁厚的人,即使万一有不测,老夫豁出性命也会保你们平安。”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这京城虽然繁华,却也是虎狼之地,小子自知愚钝,难登大雅之堂。”沈越苦笑说道,京城是不得不去的,不过也要提前打好预防,免得到时候孤立无援。

    “你小子虽年纪不大,但当初能把这些作物分成两块地来种,足见处事稳妥的优点,这次献宝你能不居功邀赏也是难得,不过却有些保守,昨夜你随我军冲锋之时不是还喊‘狭路相逢勇者胜’吗?要把这种堂堂男子汉气势拿出来,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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