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念:“你是怕她心里不舒服,变成第二个宵露吧?”
华霜没有接话,其实她心里却是有这个顾虑。嫉妒和不甘有时候会让一个人变得可怕。她身边的朋友不多,和熏风也算得上合得来,她不希望两个人之间产生隔阂。
“那如果你发现她变成了第二个宵露,你会怎么办呢?”萧念又问。
华霜想了想:“及时除掉。我不会留一个对我有威胁的人在身边。”
萧念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真是学乖了,这样想是对的。不过你放心,熏风和宵露不同。熏风这个人,安分守己,懂得知足感恩,而且心性纯良,懂得分寸。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把她带在身边。其实留她和你做个伴儿,也是不错的。”
“呵呵,那我就放心了。”
“你要记住,除了我以外,不可随意对人交心。哪怕熏风和你再要好,她也只是个奴婢。明白了吗?”
华霜:“明白了!”她是眼睛,熏风是奴婢,一个里,一个外,所以是不同的……
三天之后。
马车外,传来了苏晨的喊声:“公子,华霜,怀叔到了,他来接咱们了!”
“真的吗?怀叔到了?”华霜飞快的推开车门。然后就看不远处一匹枣红色的骏马由远而近,马上那挺拔威严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多月不见的怀叔!
华霜甜甜的笑着:“怀叔!”
那匹骏马停在了距离他们十步远的地方。
怀叔利落的翻身下马:“霜丫头,快下来让我看看,这些日子长高了没有!”他爽朗的笑着,声音如秋日的高阳一般。
苏晨将华霜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怀叔,您就知道惦记华霜,这老半天了,都没问问我长高没有!”苏晨一见怀叔,就开始争宠撒娇。
怀叔不以为然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小子人高马大的,见风就长,不问我也知道。”
“怀叔,您看看我长高了没?”华霜走到怀叔跟前,用小手在头顶比划着。
“长高了,还更水灵了。看来这几个月并没怎么想怀叔啊!”
华霜:“想了想了,我一直想怀叔到底去哪儿了,怎么还不回来?天气那么热,您会不会中暑?外面下雨,您会不会没带伞?而且每次嘴馋的时候就更想了,怀叔做的红烧鲤鱼最好吃了!”
“还是我家霜丫头最贴心。”怀叔捏了捏她的脸,然后道:“你们等一下我,我去和公子说几句话。”说完,他跃上马车。护卫们自动将那辆马车周围隔开,十步以内,是没有人可以接近的。
华霜和苏晨两个人悠闲的散步。想来怀叔和公子正说着什么要紧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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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大头瘟()
不远处林间的小路上,几个村民模样的人抬着一块门板,门板上躺着一个人。那人全身用棉被罩着,看不见身形模样。
他们形色匆匆,看样子好像是很着急。
华霜:“苏晨哥哥,你说他们是不是带着病人去找大夫啊?”
“也许吧,可是如果是病人的话,为什么连头也蒙着,该不会是已经死了吧?”苏晨也觉得很奇怪。
许是一路上太无聊了,华霜便有几分好奇。她扯了扯苏晨的衣袖:“你说咱们要不要跟去看看啊?咱们悄悄的,不惊动他们。”
苏晨想了想,用手势一打,叫过来两个护卫:“咱们不能跟太远,就随便看看算了。”
华霜乖巧的点头:“嗯。其实我就是有一点儿好奇。咱们隔得远远的,应该不会惹祸吧?”
几个人悄无声息的尾随在后。
那几个村民并没有走的太远,他们寻了一个僻静处,而后用树枝架起一个柴堆,把那门板和人一起放到了柴堆上。
华霜惊愕的睁大眼睛:“苏晨哥哥,他们是要把那个人烧了吗?可是人死不都是入土为安吗?”
“是很奇怪。”苏晨皱了皱眉。
这时,那几个村民跪在地上,开始哭和那门板上的告别。
“大牛啊,你也别怪哥哥们心狠,谁让你得了这该死的大头瘟,这病治不好啊,南边因为这个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了。如果不把你烧了,恐怕这瘟病还会祸害不少人!如果你要怪,就怪哥哥我吧!”
其余几个人也都说了类似的话。
然后他们点起了火把,就要将那柴堆点燃。
“等一下!”
一声清脆的喊声传来。
几个村民一愣,随后齐齐回头,四下里寻找声音的来源。
苏晨诧异的看向华霜,不是说只是看看吗?
华霜喊完以后,也很吃惊。她完全是下意识的。她也知道公子去往金陵应该是有要事,这路上不宜节外生枝,可是让她眼整整看着一个可能还没死的人被活活烧死,她真的于心不忍。
出于一个医者的良知和本能,她实在做不到置之不理。
反正已经喊了,华霜见苏晨的脸上除了最初的吃惊意外,并没什么责怪的表情,她的心也就渐渐的安稳了。反正公子不是说让她随心而行,自在抉择吗?
她只是想救个人,应该算不上什么大麻烦吧?
这样想着,她索性就站了出来:“敢问几位叔伯,你们要烧的这个人他可是已经没了气息?”她想问他有没有死透,可是这话比较难听,所以她问的委婉了一些。
几个村民见是两个大人和两个半大孩子,也就没了警惕,为首的那个男子对华霜说道:“丫头,别问那么多了。我这兄弟染上了大头瘟,就算他还没死透,我们也不能留着他了。你赶快走吧,别一会再被感染上,那可就不好了。”
“这么说,这个人就是还没死了?”华霜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块方巾,然后蒙住自己的口鼻,缓缓的向几人靠近:“不瞒几位叔伯,其实丫头我自幼师从名医,学了些岐黄之术,如果几位叔叔不在意的话,可不可以把被子掀开,让我探一探患者的脉息,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果救不了,我也算尽了一份心,还请几位叔伯成全。”
几个村民听了华霜的话,相互对望了一眼。他们对这个小丫头并不抱什么希望,可是既然人家小姑娘已经这样说了。更何况这个躺着的人是他们的亲兄弟,如果还有一线生机,他们也不愿意走这条死路。
“好吧,我们姑且死马当成活马医吧!不过丫头你可小心些,千万别被传染上。”说着,男子将被子掀开,里面的患者露出上半身来。
华霜站在几步之外观望,不由得吃了一惊!
这瘟病可真是够奇怪的!她以前听都没听说过,在医书上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病例。
病人的头肿的大大的,眼睛被挤成了一条缝,根本就睁不开。脸上的皮肤通红,看起来像是被蒸煮锅的虾子一样。
华霜问道:“刚刚你们把他患的这种病,叫做大头瘟?这病可还有什么别的症状?”
为首的男子答道:“我们也不知道叫什么病,只是染上这个病的人头都变得特别大,所以我们就给起了个浑名,叫大头瘟。我这大牛兄弟前几天只是嗓子疼,说是肿了,后来连说话的声音都哑了,出气儿也不利落,像是连气道都肿了。最后整个头就肿起来了。我们听说现在金陵那边闹这个病闹得可凶呐,没承想这么快就传到了我们这边,这离着还有将近百里呢,怎么忽然就传到这边了!”
华霜听候点了点头,然后又取出一块方巾,搭在患者的手腕上,然后替他诊脉。脉息已经十分微弱,而且沉涩,像是有瘀滞一般。
诊完脉之后,华霜便走开了几步。
“你们之前可找大夫给他看过?吃过药吗?”
男子摇了摇头:“没有。最开始以为是风寒呢,我们庄户人家,这种小毛病抗一抗也就过去了。可是这才两三天的功夫,就变成大头瘟了,我们也不敢找大夫来,否则我们这一家子可能都要被烧死了!”
华霜听后暗暗心惊。随后便静下心来开始思索治疗的办法。这个病先期的症状的确和风寒很相似,可是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致人死亡,而且传染性又极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一时间,她也想不出问题的症结在哪。
不过事已至此,她还是动手试试吧。反正就是死马当成活马医。
于是,她说了一个泻下的方子,很简单,只有两三味药,然后让着几个村民去抓药。
其中一个村民满含希望的去抓药了。
苏晨隔得老远说道:“你们把病人搁在这荒郊野外也不是个事啊,既然不敢回村子,那这林子里有没有猎户的木屋的什么,好歹也要找个地方安置啊!”
那为首的男子想了想,答道:“有!还真有,就在离这儿不远处!我们现在就把大牛抬过去!”
华霜回身,却见到怀叔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怀叔!”华霜想向怀叔说明刚刚的事情。
谁知怀叔摆摆手:“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了。我从金陵启程的时候,这大头瘟还没有成气候,想不到短短数日,就已经肆虐成灾了啊!”
“那怀叔您可有医治这大头瘟的法子?”华霜满含期待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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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挫折()
怀叔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在离开金陵之前,我也试着开过几个方子,可是最终却都没有成效。我如此急着赶来,也是想让公子改路,暂缓前往金陵的行程,至少也要避过这瘟疫的风头才行。可是没想到啊,这瘟疫来势汹汹,怕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了。”
“金陵那边,死了很多人吗?”华霜一脸郁色的问道。
怀叔点了点头。
他这一路行来,时常会看到洒在路上的黄白纸钱,家家户户都是大门紧闭,小路两旁,多有刚刚堆砌的新坟林立……要说生意最好的,那大概就是棺材铺了。
华霜又道:“怀叔那现在怎么办?”
“刚刚我已经和公子商量过了。既来之,则安之。再厉害的瘟疫也终究会过去。只要公子能够不被波及就好。现在与其到城中人流熙攘的客栈留宿,还不如这空旷的山野之间呢。刚刚我已经命人去准备搭帐篷的用具了,看来,咱们要在这山野间在多住上一些时日了。”怀叔如此说着,脸上浓浓的担忧和无奈却没有退去多少。现在真的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华霜又道:“怀叔,我刚刚给病人看诊过,为了以防万一,这几天就不过去伺候公子了。”
怀叔点了点头:“这样也好,就让熏风先去伺候公子吧。你现在先回马车上,让人准备盐水,洗手洗脸,然后换身干净的衣服,所有的一切都要小心!知道吗?”
“是,我知道了。”
一个时辰过后,那有两个村民过来找华霜,说是那病人吃了她开的方子以后,情况好转了一些。
华霜听后大喜,当时她觉得病人的脉象显示有瘀滞,于是开了泻下的方子,本来就是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奏效了。
晚上的时候,她独自歇在一辆马车里。说实话,不在萧念的身边,她还真的有些不习惯。
这一夜,她辗转难眠。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那两个村民又来了,说是病人的情况恶化,现在连呼吸都困难了。
华霜听后,心里一惊,马上和苏晨一起,随着这两个村民去林间的小木屋里去看病人。
可是遗憾的是,他们才刚赶到,病人就已经绝了气息。
小木屋里哭声震天,朴实的村民放声大哭,悲痛不已。
大牛的尸体到底是被烧了。
华霜站在远处,看着那熊熊火光,还有跪在火光前悲痛不已的村民,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她知道,他们之所以会这么痛苦,全是因为她的出现。
本来他们已经平静的接受了大牛将死的事实,可是因为她的出现,给了村民们希望,然后短短一天之内,又让他们从希望变成了绝望。
这种落差不论是谁都难以接受。
她的眼底也酸酸的,好想哭。可是她哭不出来。
是她错了吗?是她多此一举了吗?
村民们虽然没有说一句埋怨她的话,可是她却感到深深的自责。
苏晨把手放在她的肩头:“别想太多了,治的了病,救不了命。人总是争不过天的。你已经尽力了。”
“苏晨哥哥……”她低下头,不知道该想些什么才好。
回到马车上之后,华霜久久不能成眠。她一直在想这大头瘟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什么原因造成病人头部肿大,又是什么原因让患者在段时间内死亡?
她开的泻下方子究竟有没有错?
一般来说,人体的水肿是由脾肾引起的。如果是肾水上行导致的头部腹中,那么病人脸色应该发黑,而不是红。如果是脾虚所致的话,那么浮肿应该是全身范围内的,不应该局限在头部。
如果是外感风寒引起的呢?
也不对!
这大头瘟的症状和她所知的所有病症都对不上!
越想越烦,越想越乱!
到底该怎么办……
就在这样的煎熬中,太阳渐渐升起。
她走下马车,用了极少的早饭,然后一个人又回到了马车里。
这一趟出来的太过匆忙,以至于她的那些医书都还留在洛阳。其实她现在很想翻翻看各类医学典籍,说不定能找到治疗的法子。哪怕只是能给她带来些灵感也好。
一筹莫展啊,她郁闷的无所适从。
自从她学医以来,这算是她遭遇过的最大的挫折和难关了。
怀叔走近她:“霜丫头,别想了。那么多名医大夫都束手无策,你想不出办法也是正常的。作为一个医者,尽力就好,万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
“怀叔,你说我开的泻下方子是不是错了?如果没有我开的药,是不是那个病人就能多活些时日?”
“霜丫头,别往死胡同里钻。如果不是你,那个病人早就被烧死了。你出手救他,是出于一片好心,虽然没能救成,可这也是天命,谁都勉强不得。难道你没听过吗,阎王要他三更死,谁敢留他到五更。况且从道理上讲,你开的泻下方子可以把积压在肠胃中的邪火散去,对病人并没有害。”
尽管心里积压的阴云并没有散去,可是华霜却不再愁眉苦脸了:“怀叔,谢谢您来开解我。您说的这些道理我都懂,只不过我心里有些遗憾罢了。”
怀叔笑了笑:“无妨。你初涉医道,还没经历过多少生离死别,等到你行医救了,这些生生死死,风云沧桑,也就看得淡了。久而久之,你也就能练就金刚不坏之心了。”
远处,有一个村民跑了过来,老远就冲着华霜挥手:“大夫!大夫,救救俺大哥吧!”
华霜和怀叔一看,这人不正是昨天那几个村民里的其中一个吗?
看那人焦急的神情,一种不好的预感陇上她的心头。
华霜:“怎么了?是不是又有人染上瘟疫了?”她急急的出口问道。
那人急切的点头,大口的喘着粗气:“可不是嘛!俺大哥今早回到家里之后,就开始咳嗽,然后嗓子开始疼,那症状和当初大牛的完全一样。另外,我们村东头也有几个人染上了大头瘟。眼下村子附近的大夫都跑光了,没有人肯给俺们看病了!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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