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舒怡然收敛微笑,面色平静,“病人变成朋友了?这样对宁师兄的影响不太好吧,尤其是他的科室,本来就容易传出一些不好听的东西来,他也知道那点,向来懂得避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你主动,找机会接近他的吧?”
感受到舒怡然强烈的敌意,郑叮叮有些不舒服,语气也呛了起来:“是不是我主动接近他,你去问他就知道了。”
“好,我改日会去问他的。”舒怡然说,“不过,至少目前为止,宁师兄没有对我承认过他有女朋友的事实,他的父亲也不知道有这样一回事,我想他未必是认真的,你也不用急着对我宣布什么。”
舒怡然说完轻笑了一声,颇有点不以为然,然后擦过郑叮叮的肩膀,昂首挺胸地走了。
宁为谨开车过来的时候郑叮叮绷着脸不说话。
“上车。”他开锁
“我,不,上,车。”郑叮叮垂眸,一字字地说。
不知道为何,她突然来了情绪,感觉肚子里憋着一股无名的火。
宁为谨研究她的神情,片刻后说:“想闹别扭?可以,上车再说。”
“我没闹别扭。”
“明明就是闹别扭。”
“我明明没有闹别扭。”
“闹不闹别扭都要上车。”
“我不要上车。”
“你要我下来抓你?”
“……”
结果是郑叮叮自己跳上车,直接系好安全带,不看宁为谨。
宁为谨调整了一下车内后视镜,直接反问:“郑叮叮,你一直是这么情绪化的女人吗?”
“情绪化?”郑叮叮嘟囔。
“莫名地生气,纠结简单的问题,以及。”宁为谨松开手,搁在方向盘上,吐字清晰,“吃醋。”
作者有话要说:叮叮吃醋的话,宁教授应该怎么做?
1:死掐叮叮的脸蛋,让她不要胡思乱想。
2:温柔地摸叮叮的头发,温柔地安抚叮叮暴躁的情绪。
3:给叮叮来一剂强吻作为强心剂。
4:赶紧说缠绵悱恻的誓言,征服叮叮彷徨不安的心。
—
当然,以上是绝不可能的,叮叮吃醋,宁教授只会认真为她分析具体问题,结论是她完全没必要吃醋。
这就是不解风情的宁教授面对吃醋的叮叮,唯一的方式。
(XD 宁教授你再这样,小心啃不到肉叮哦。)
最近比较抽,留言没有回复的可以顶一顶,到字数送JF,JF可以看文。继续锁定宁教授和他家的肉叮。
☆、 chapter27
吃醋?
郑叮叮想反诘;但说出口的话却是:
“我不能吃醋吗?”
宁为谨无谓地笑了一下,一字字地说:“这个醋有什么好吃的?”
郑叮叮说不出话来了,细想一下;宁为谨说的有理,她有什么好吃醋的,因为他要给十八岁的小姑娘切割纤维瘤?或者是有个自我感觉不错的舒医生因为他跑到自己面前唧唧歪歪的?
这都不是他的错;她很清楚这点;但心底潜藏的那点烦躁随着他风轻云淡的态度窜得更高。
郑叮叮拉了拉安全带;继续撇过头,不理会宁为谨。
宁为谨放了点舒缓的音乐;调低了车内的温度,但这对郑叮叮来说没有多大效果,她的心情依旧不好。
“你上次问我清不清楚舒怡然对我的感情,我承认有一部分话是撒谎了。”宁为谨说,“准确地说,我大概清楚她对我有好感,但我没有重视,过问,更别说深究了。久而久之,我也不确定她现在对我是什么感觉。毕竟,我没那么自作多情,会认为所有的女孩子都无条件地一直喜欢我。”
郑叮叮转过头来:“那你今天应该看清楚了?舒怡然医生还是对你痴心一片。”
“这个我不能阻止。”
郑叮叮瞪了宁为谨一眼:“你挺享受的是吧。”
宁为谨缓缓地移动方向盘,认真地说:“我对她没有感觉,何来享受?我指的是我不能操控对方的情感。”
“你可以彻底拒绝她。”
“她从没有向我开口表达过什么,我要拒绝什么?”
“算了。”郑叮叮说,“你总有自己的一套说法,我说不过你。不过,宁为谨,你不喜欢人家应该和她说清楚,省得浪费她的时间,要知道女人的青春有限,有时候不彻底拒绝,放任自流,是很残忍的。”
宁为谨顿了顿:“以前我找不出合理的理由拒绝,但现在有了。”
“什么?”
“这个理由是,”宁为谨慢条斯理地说,“郑叮叮是个很爱吃醋的女人。”
“……”
宁为谨腾出一只手,轻轻按了按自己的额头,表示有些无奈。
“你是第一次应付爱吃醋的女人?”
“怎么说?”
“因为你的反应,让人……心情好差!”
*
宁为璇洗完澡,跑下楼,看见宁为谨站在窗口接电话,似乎在说工作上的事情。
沙发前的那张长几上,宁为谨的商务笔记本正开着,宁为璇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盘腿坐上沙发,余光喵了喵宁为谨的笔记本,上面开着两个页面,一个是手术演示的PPT,一个是某个搜索网站,宁为璇点了点那个搜索网站,意外发现宁为谨正在查找一个很大众的问题。
“女人吃醋的时候,男人应该做什么?”
宁为璇扑哧一笑,心想宁教授这情商没救了。
宁为谨结束电话,转身走回来,宁为璇直接告诉他:“女人吃醋的时候,男人应该做的就是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用最温柔最深情的语气告诉她,小傻瓜,我的心不大,只装得下一个你。”
“谁让你偷看我的东西?”
宁为璇甩了甩头发:“装什么呢,我都看见你在查什么了,这么简单的问题还用得着查吗?你妹这里有一堆现成的答案。”
宁为谨不理会她。
“叮叮吃醋了?”
“不是。”宁为谨淡淡地否认,“她没有那么幼稚。”
“这和幼稚不幼稚没关系,女人都很小心眼的,希望自己的男人只看自己,不看别人。”宁为璇说,“而你这个职业呢,注定是会让对方感到不愉快的。”
“单纯的工作,有什么值得介意的?”
“那我们假设,如果叮叮是泌尿科的医生,她每天都要摸男人的那里,你会不会感到不舒服。”
宁为谨直视屏幕,冷峻的眉眼随着宁为璇的这句话变得凛冽了一点,片刻后说:“我应该不会让她有这个机会。”
“这就对了嘛,你看你连想一想都觉得不舒服是吧?将心比心,你每天摸那么多女人,叮叮肯定没安全感。还有,那个厚脸皮的舒医生还和你待在一家医院,你简直是砧板上的一块肥肉,谁做你的女朋友谁就得提心吊胆的,怎么可能不多想?”
“我希望她对我多一点理解和信任,看事看物的角度能成熟一些。”宁为谨伸手取过桌子上的烟盒,不冷不热地说,“这样在相处的过程中能减少很多没必要的矛盾。”
宁为璇夺过他手里的烟盒,扔在一边:“天,你能不能稍微看点爱情小说补习一下,这个时候竟然还要求女方成熟,理解和信任?你赶紧收回那些惹人厌的大道理吧,直接抱住她哄就行了。”
宁为谨拿回自己的烟,在宁为璇的脑袋上轻敲了一下:“洗完澡记得将浴室清理干净,不要留下头发丝。”
他起身走开。
宁为璇气恼:“我诅咒你一辈子得不到叮叮的心!”
宁为谨抽出一根烟,行云流水地烟盒扔回长几上,丢下三个字:
“不可能。”
隔天一大早,郑叮叮收到了宁为谨的一束花,还附带一张卡片,上面写着一串字:
“我说过除了你,我没有占过其他女人的便宜,那句话是真的。郑叮叮,对我来说,和她们的接触只是工作,不可能产生任何别的想法。”—宁为谨。
郑叮叮愣怔,读了两遍后,发了个短信给宁为谨:“你什么意思呢?”
过了一会,宁为谨回复:“你没有读懂?”
“你可以再直白一点。”
“直白一点就是,在我的职业生涯中,接触过的无数女病人,只有帮某个名叫郑叮叮的女患者检查身体的时候,产生了一次绝无仅有的遐想。”
郑叮叮耳朵上的一抹红急速蔓延到脖颈,敲了一个“禽兽”过去。
将手机丢开至一边,郑叮叮打开一包话梅,取了一颗放在嘴巴里,酸汁在口腔里化开,郑叮叮忍不住皱起眉头,脑海里突地浮现一个念头:宁为谨送花和卡片,算是事后安抚?
不会吧?
不是吧?
不该吧?
午休的时候,宁为谨来了电话。
“早晨太忙,没有时间和你多说。花还喜欢吗?”
“嗯。”郑叮叮轻轻地应了一声,然后确认,“你说的那番话到底是真是假,你真的在帮我检查的过程中偷偷地那啥了?”
“嗯,不过只有一次。”
郑叮叮压低声音:“宁为谨,没想到你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狼,亏我还当你是正直,专业的外科医生,你竟然在检查的过程中想了不该想的。”
“你会介意吗?”
“当然,谁能保证你以后不对其他女病人有遐想。”
“绝对不会。”言简意赅的四个字。
“你人面兽心,谁相信你的保证?”
那头的声音微微顿了一下,随即说:“其实那一次是个意外,你的反应太大了,干扰了我的思想。”
“我……有什么反应?”郑叮叮不敢相信宁为谨竟然将责任推到她身上。
“你的身体不停地发抖,呼吸急促,皮肤热得快烧起来了。”
“宁为谨,明明是你心术不正,你还怪到我头上?”
“好,我承认自己那一次的确不够专业。”他淡淡地承认。
“下不为例。”
“下不为例?”他又停顿了一下,认真地说,“我只能保证下一次帮你检查的时候,尽量集中精神,心无旁骛,不过前提是你的反应不能过于激烈。”
“……”
郑叮叮正欲反驳,宁为谨那头传来护士的声音“宁教授,二十八床的患者术后出血了!”
宁为谨和郑叮叮说了一声,然后挂下了电话,快步走去处理工作。
二十八床的患者术后咳嗽不止,导致结扎的丝线滑脱而引流出血。
宁为谨俯身,用手指捏住引流管检查了一下出血的情况,然后调整引流管的位置,重新加压包扎,并让实习生去请呼吸科的专家过来会诊。
紧急处理完毕,宁为谨走出病房,回到办公室写电子病程。
舒怡然进来的时候,看见宁为谨全神贯注,安静地敲着键盘。
“宁师兄。”
宁为谨回头过来,看见是舒怡然:“有什么事吗?”
“我有话和你说,你现在有时间吗?”舒怡然勉强地扯了一个微笑。
“工作上的事?”宁为谨的口吻淡漠。
“不是,是私事。”舒怡然说,“我们可以去外面谈吗?”
*
住院部外有个康复花园,绿意浓浓,景观不错。
宁为谨和舒怡然走过桥,迈进长廊。
“其实你应该知道我想说什么。”舒怡然说,“从大学到研究生到医院,我一直追随你的步伐,将你看作唯一的目标,这么多年了,我想所有人都看得出我对你是什么感情。”她停下脚步,伸手拉了拉宁为谨的袖子,轻声道,“我问你,你知道吗?你知道我喜欢你吗?”
宁为谨没有说话。
“其实我本来不会来人民医院,这里的工作压力太大了,之前我父母帮我联系好了一家康复医院,但为了能和你在一起,我还是来这里,而且被分配到最辛苦的急诊科室。”舒怡然说着涩笑了一下,“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到底知不知道?”
“谢谢你欣赏我。”宁为谨神情变得严肃,“不过,我们并不合适。”
舒怡然的目光瞬间黯淡到了极致,拽着宁为谨袖子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为什么不合适?”她克制住眼泪,一字字地反问。
“舒怡然,你有一点和我很像。”宁为谨冷静地说,“那就是你很骄傲,甚至有点以自我为中心。”
舒怡然的眼泪突地跳出眼眶,第一次真正从宁为谨这里得到评价,竟然是这样一句。
“我没有资格批评你。我只想告诉你,正因为你和我都有这个缺点,我们的相处不会愉快。”
“那如果我不是这样的呢,我改呢,你会喜欢上我吗?”她对着宁为谨近在咫尺的脸,心骤然地一悬。
“你不需要为了我而改变自己,改了也就不是真正的你了,有意义吗?”他垂下的眼眸半点温度都没有。
舒怡然缓缓松开手,冷笑了一下:“也是,为了迎合你而改变我自己,我可能也没有把握。宁为谨,我错在自己会错了意,我以为自己在你心里是有分量的,你不会再找到比我更合适的人,我一直等你,一直等下去,而你有一天也会回头看我。”
“如果我真的对你有感觉,我不会让你等那么久,即使工作再忙,我都会抽出时间对你说清楚,将两人的关系定下来。”
舒怡然的眼神越发悲凉,她突然发现自己完全不了解宁为谨,她以为他是个对学术痴迷的男人,在他的人生里,医学,工作是第一,感情排在后面,因此她愿意一直等他,默默地等待,等到一个最适合的机会再表白,他一定会接受,却没想到他也是会有感情的,只是他的感情不是随随便便给予的,给予的对象更不会是她。
“那个,女病人?”舒怡然木然地问,“你对她是什么感觉,你真的动心了?”
“那是我自己的感情,不需要对除了我和她之外的任何人交代。”
“宁为谨……你真的是个薄情寡义的男人。”舒怡然说,“我今天算是明白了。”
“你完全可以这么认为,并且不要再将宝贵的时间再花在一个对你薄情寡意的男人身上。”
宁为谨淡淡地说完,转身,径直走回住院部。
阳光下,他如冰雪般的白袍耀眼无比,却是她永远可望不可即的,她的眼睛刺痛无比,缓缓闭上。
她不甘心,如此漫长的单恋岁月换来这样一个不完满的结局。
*
郑叮叮下班的时候,宁为谨的车子就停在公司门口的空地上。
郑叮叮上了车,宁为谨问:“气消了没有?”
“没有,我的胸口还是闷闷的。”
“需要我帮你检查一下吗?”
一提到检查,郑叮叮就立刻变得敏感,差点本能地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不需要。”
宁为谨一边启动车子一边说:“照例说,你做了手术,等情况稳定后应该维持三个月一次的复检,如果有突发的异样症状出现,要立刻赴院检查。”
郑叮叮正要说什么,宁为谨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我就在你身边,所以不必那么麻烦,随时可以找个地方帮你做详细检查。”
不知是不是郑叮叮的错觉,自从识破了宁为谨的人面兽心,她感觉他口中的“详细检查”四个字听起来颇有深意,如果再加上“你懂的”三个字,就是标准的邪恶了。
“我是认真的。”宁为谨看了郑叮叮一样,表情,语气毫无违和感,“别想太多。”
“……”
郑叮叮感觉自己的皮肤又要烧起来了。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郑叮叮的胸口越来越闷,尤其是疤痕那个位置又痒又疼,忍不住想伸手去挠一下,她皱了皱眉,感觉有些不妙。
到了公寓楼下,宁为谨再次问:“需要我帮你看一下吗?”
……
借着迷你电筒的亮光,宁为谨帮郑叮叮检查了一下胸口突如其来的症状。
宁为谨伸手轻轻按压郑叮叮的左胸边缘,1。1cm的疤痕,有细小的疙瘩附着,疤痕边缘有几粒细小的红点,颜色鲜红。
“你涂了什么东西?”
“就是皮肤科医生开的药膏,没有别的……哦,对了,我换了一个沐浴露,会不会是这个关系?”
“胸口的疤痕过敏了。”宁为谨的指腹贴着那道疤痕,一点点地描摹外缘。
郑叮叮低头,小心翼翼地问:“那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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