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白燕儿和紫云在一个小镇上,买了几件男装,返回客店改装后,两个娟秀无伦的姑娘,即刻变成了两个英俊挺拔的翩翩公子,两人互视一阵,不禁大笑。
玉玲笑罢道:“云姐姐,看你多英俊潇洒,假使我今天不知道你是女扮男装,我也不肯离开你了。”
紫云笑道:“玲妹妹,你照照镜子看,你比我更英俊,更潇洒。”
玉玲走到桌前,拿起镜子一照之后,又转脸向紫云姐姐胸前一看,把镜子一扳,一个箭步,纵到紫云面前,捏着粉拳,向紫云身上“蓬!蓬!”就是两拳。道:“姐姐!你坏,看出我的缺点,不肯指点我,反而要我去照镜子,挨打。”
原来白燕儿生下孝燕后,胸前两只玉乳,比紫云要大上两倍,她改扮男装时,没有用布把胸部束紧,虽是换了装,两只玉乳仍高高的挺着,紫云已看出白燕儿的马脚,没有告诉玉玲,故意要她去照镜子。
紫云笑道:“妹妹!你去找一块布,把它束紧,我们整理好就走,不能再耽搁时间。”
玉玲道:“好,但天色已晚,不如在此休息一晚,明儿再走。”
紫云道:“你想的很对,我们这就休息吧!等会也好赶路。”
二女睡到三更过后,起身打开窗户一看,繁星满天,寂然无声。二女把行装带上,双双纵窗而出,向南疾行,连夜奔驰,至少也有好几里。辰时光景,来到一个市镇上,正逢三五赶集期,人潮拥挤,货物堆集如山,二女这时觉得饥饿,选择一家较整洁的饭店,点了几样可口的菜,饱餐一顿,整夜疾奔,经此饱餐之后,已告恢复。
紫云细声道:“弟弟!我们已走了不少的路,再往前走,沿途倒要留心,以免错过。”
玉玲笑道:“哥哥!像我们兄弟这么样的少爷公子,徒步疾走,倒易起人疑窦,不如买两匹健马代步,可以减少疲劳。”
二女商量妥当后,便到马市,选购了两匹健马,才又顺道南下。
二女两骑,在驿道上疾驰,引起了多少行人注目,两匹健马,白的没有一根杂毛,健壮至极。尤其马上的两位少年,更年轻英俊,潇洒出尘。
一天,正在纵马疾驰,突然黑云满布,大雨如注,两人淋得周身水湿。玉玲瞥见路旁四五丈外,树木掩映之中,有一所雄伟的庄院,四周围墙,爬满着牵牛花。院门却敞开着,两人拉马走去。
进入围墙,有一块三四亩大的花园,栽着各色各样的花卉,左边是马厩,马廊内还剩下草料不少,两人把马拴在马厩,举步走入正厅,只见厅中打扫的微尘不染,中间一张八仙桌,两边靠椅茶几,油漆如新,左边卧房,房门虚掩,紫云凑眼向房内一瞧,里面雕花木床,床上摆的龙凤被,鸳鸯枕,垫的是印花垫单,床头一个大衣柜,床的对面靠窗一张梳妆台,修拾的整洁异常,好像夫妇的卧房。
右边是一间书房,除了一张写字桌外,倒没有什么,两人很觉奇怪,内外收拾得这样整洁,怎么连个人都没有,紫云一撇嘴,道:“弟弟!这客厅一个人没有,进里面去,看有人没有。”
两人走入内进,房门有的虚掩,有的敞开,仔细的看了一遍,也看不出异样,再往里面则是厨房,火炉上炖一锅野味,香气四溢。
玉玲问道:“哥哥!这栋房有些跷跷,下着这么大的雨,炉子上还炖着一锅好菜,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紫云道:“不知道这附近有什么热闹场合,恐怕在未下雨之前,赶去看热闹去了,这阵雨过后可能会返来,也说不定。”
玉玲道:“哥哥!你猜的或许也对,我们不管主人回来不回来,先把衣服烤干再说。”
雨愈下愈大,直下到申时过后才停,两人衣服烤干了,雨也停了,还没见有人返来。
紫云道:“弟弟!你去看那饭锅内,有现成的饭没有。”
玉玲打开饭锅一看,道:“是刚煮好的一锅白米饭,以这大锅饭来衡量这家的人口,至少有十来个人,否则不会做故那么一大锅饭。”
紫云道:“既然有现成的饭菜,天又黑了,主人家不返来,我们要喧宾夺主了,吃饱再说……”
玉玲道:“我赞成你的,不管主人不主人,我们吃饱后,若果主人仍不返来,干脆就在这儿住上一夜。”
这时天已入暮,两人饭后把灯点着,走到客厅,仍然静寂无声。
紫云道:“今晚是在这儿住定了,索性把大门给关好。”
两人把前院后门,一一关上,又仔细的查察一遍,仍然看不出一点破绽,虽然对这偌大的一所庄院,存着令人不解的怀疑,二女艺高胆大,心内毫无恐惧。
二女进到右边那间卧房后,玉玲道:“姊姊!我们出来两三天了,沿途一点消息没有,会不会中人家的诡计?”
玉玲道:“这个我不敢断定,若以那张传警的白笺来判断,确有令人怀疑之处。”
玉玲道:“哥哥!你是一个足智多谋的人,你说留笺示警与盗剑诀,是不是一人所为?”
紫云道:“我也有这么个想法。”
玉玲又道:“哥哥的想法同我的判断一样,那就有八成是一个人弄的玄虚。”
紫云想了一阵,道:“这盗剑诀的人,依我的判断,不外乎岳凤坤和梅香二个人,这两个人与弟弟都有关系,盗走剑诀,而又留笺示警,这其中都有含意,据我的猜想,如果剑诀是梅香盗走,她的企图是在想拿剑诀,要挟剑英弟就范。英弟弟已下山寻取剑诀,梅香目的已达,不会再向我留笺示警。岳凤坤盗走剑诀的可能性最大。这事很明显,岳凤坤数年没有在江湖露面,这次他来少林寺,与弟弟见面之后,旧情复燃,他武功在英弟弟之下,有英弟弟同我们在一起,他休想妄动,故此趁机把恩师手著剑诀盗走,激起英弟弟下山寻找。俟英弟弟走了之后,仍畏惧义父威望,所以他才想以留笺示警,期能把你我引离少林寺,把我们分散之后,再趁机下手。说不定他可能已在跟踪我们。”
玉玲道:“哥哥判断的正确极了,既然我们中了他的调虎离山计,我们要如何时付呢他?请哥哥想办法呀!”
紫云道:“我们的目的是想把剑诀取回,当然只有用智,不能动武,岳凤坤武功虽然超人,也不见得比你我强到哪里,我们见了他,把他宰了,剑诀还是不能到手,唯一的办法,还是旧调重弹,以妹为饵。”
玉玲凄冷一笑,遁:“怎样一个钓法,哥哥要替我拿定主意才行呀!”
紫云微微一笑,道:“弟弟!我们情愈骨肉,无语不可说,我的主意当然也离不了美色。凡所难得皆绝好,及能如愿又平常。岳凤坤千方百计,无非是想把玲妹再从弟弟手上抢走。”说此一顿,又道:“男人是贱骨头,如果你想控制男人,来个欲擒故纵的法子,别说把剑诀还你,就是要他的头,在他色迷心窍时,也会割给你。但是话又说回来,如果自己的定力不坚,这个计就用不上,反而赔了夫人又折兵。”
玉玲脸上微感一热,道;“哥哥但请放心,现在我已是有了孩子的妈妈,我相信还有这份定力,不会再上岳凤坤的当。”
紫云道:“弟弟!我能相信你。等岳凤坤现身时,我给你方便,把你的浑身解数拿出来,他会乖乖的把剑诀还你,剑诀拿到你手后,我会赶去接应,凭我两入的功力来对付他,我们稳操胜算。”
二人计议停当,熄灯上床。二女虽然未曾入睡,但都在沉思之中,突然马厩传来一阵嘶嘶的马鸣,把二女由沉思中惊醒过米。
玉玲转脸向窗外一望,一条黑影,从窗下窜过,二女一跃下床,玉玲手握宝剑,左手一推窗叶,脚尖一点边缘,“燕子穿梁”飞身出房,落地无声,见一条人影,正越墙而遁。
玉玲招呼一声:“哥哥!小心有贼。”即施展夜行术,跟踪追去。
追出墙外,看那入影正向南方的一片密林内窜去,玉玲艺高胆大,不怕敌人使诈,一晃身也向密林追去。
紫云恐怕玉玲有失,也跟随玉玲之后,跃上围墙,站定一看,见两条黑影,一前一后,向密林疾奔,紫云知道后面追的是玉玲妹妹,略一沉思,即向左边绕去。紫云奔到密林边,纵上一颗枝叶茂密的大树,掩住身形,倾耳静听林内有无金铁交鸣之声。
忽然自己停身的树下,“沙”的一声,窜过一人,她往下注视,看的真切,从树下窜过的人,就是岳凤坤。
岳凤坤刚跃出密林,玉玲也随后追到,紫云居高临下,一目了然,岳凤坤没有回头,一溜烟向庄院飞去。
紫云工于心计,她见岳凤坤这一绕圈子,已知袖内乾坤。她先前担心玉玲有失,一颗紧张不安的心,反而泰然。
岳凤坤翻越围墙后,即向二女刚才暂住的卧室跃入,玉玲追到离围墙六七丈之时,由左墙角边,纵出一条黑影,把玉玲挡住。
那人影来的太突然,倒把紫云吓了一跳,只见由墙角内闪身出来的人影,迎向玉玲身前,略一接耳,即翻身纵入院内。玉玲却向左围墙角转去。
紫云看在眼内,感到奇怪,翻身下树,几个纵跃,就到了那庄院的围墙边,也向左角转去,一转弯即看到玉玲身贴墙壁,呆呆地站在那儿沉思。
紫云一闪身过去,玉玲吃了一惊。放眼一望,见是云姊姊才把神志恢复。
紫云道:“弟弟!你刚才追赶的人不是岳凤坤吗?”
玉玲道:“正是岳凤坤。”
紫云道:“墙脚现身的人是谁?”
玉玲道:“英弟弟!”
紫云惊道:“怎么英弟弟他来了。”
玉玲道:“是的!英弟弟。不是他讲话,我倒认不得他了,不知他从那儿找来的一头假发带上,把我常穿的那套蓝布衣服,也拿来穿上了。”
紫云道:“弟弟!你没有问他什么时候来的。”
玉玲道:“太仓促!来不及问。”
紫云道:“走!我们看英弟弟怎样对付岳凤坤。”
二女翻身入院,掩身窗前,倾耳窃听,只听得二女,忍在肚子笑。
俞剑英挡住玉玲姊姊,一打招呼,即随岳凤坤之后穿窗入室,他顺手把窗关闭,窗帘一拉,星月之光一点也透不进来。
房内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他们两人虽然能在黑夜辨物,但在一点星光都没有的房内,也难将对方认的清楚。
程玉玲是俞剑英的妻子,学玉玲的声音,虽然不能一模一样,但总可学八成。
只听岳凤坤道:“我用尽心机把你从少林寺诱来,你一离少林寺,我就跟在你们的后面,但沿途都找不到一个适宜地方,与你见面,今天能有这么一个幽雅清静之处,与你会面,乃是天时、地利之赐。”说此,微微一停又道:“你姊姊会返来打扰吗?”
俞剑英学着玉玲的话音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在少林寺不是一样吗?何苦要费这么多周折,还要背个盗剑诀的骂名,你师父是一位武林硕望,如果被他知道,你盗人家的剑诀,你师父能放过你吗?”
岳凤坤道:“我为了你,性命都可以不要,背个强盗名,又有什么了不起。”
俞剑英道:“天下美女多的很,你为什么偏要找我已经嫁了丈夫又有孩子的女人,你存的是什么心,是不是想拆散我们夫妻,报复俞剑英横剑夺爱之仇。”
岳凤坤道:“除却巫山不是云,报横剑夺爱之仇,意思虽然有一点,但主要的还是我太爱你的缘故。你的影子时刻围绕在我的心中,使我无法把你忘掉。”
俞剑英听了岳凤坤说,心中太爱玉玲,虽然也激起他一些妒意,但也触动了一片同情之心道:“你既然忠心地爱我,就应该同情我才对,为什么苦苦来缠我,你这样不是爱我,反而害我不贞。”
岳凤坤道:“人都是自私的,我岳凤坤也不例外。”
俞剑英道:“你把俞剑英的剑诀盗走,是想据为已有,或是借此而来要挟我就范?”
岳凤坤道:“我无意在武林争名夺利,要剑诀何用。”
俞剑英道:“那就是据剑诀要我就范了。”
岳凤坤道:“有这个意思。”
俞剑英道:“你这手段似乎太毒辣了一点,我就未必肯就范,如果你光明正大与我谈判,我还有考虑的余地。”
岳凤坤知道玉玲的个性很强,想以挟持来要她就范,恐怕连一亲芳泽,都不可能,沉思一阵,道:“你这人也太绝情了,我对你并不坏呀!你四年前在小王坡害病,我替你把你的病医好,又跟随你到岭南,帮俞剑英报仇,以后虽然有数年没有见面,但我始终未把你忘怀。如果你有一点情义的话,你不能把我摒弃门外。”
玉玲和紫云压低呼吸,躲在窗外,静听岳凤坤与俞剑英说话。玉玲听到岳凤坤叙述往事,不禁暗暗流下两眶热泪。
俞剑英听岳凤坤说出他过去与玲姊姊旖旎旧事,也引了无限同情与怜悯,嗫嚅道:“哥哥!并不是我绝情绝义,因为我不是黄花闺女,不能以这残花败柳之身,来报答恩重如山的哥哥了,希望来世再变女儿身。”
岳凤坤见玉玲被他说动了心,伸手向俞剑英胸前摸来,俞剑英未曾注意,给岳凤坤摸着个正着,岳凤坤觉得不对,平时看到玉玲的两只玉乳是丰满的很,现在摸去平平坦坦的,咦了一声。”
闪身跃到一边,喝道:“你是谁!”
俞剑英冷笑一声,道:“中人诡计遭擒正押解南下,获一妖女垂青的就是我。今天绝不让你逃出此房。”
岳凤坤不再说话,蓄势一掌向俞剑英劈去。
这当儿,在窗外窃听的二女,见俞剑英被识破,恐怕不能把剑诀取回,白费一场奔波,玉玲叫道:“英弟弟,你们不要动手呀!”说着,用宝剑挑开窗叶。
俞剑英听掌风向胸前袭到,身形一矮,避过掌势。
岳凤坤暗忖,两人在这狭小的房内,比掌过招,绝拚不过俞剑英,趁玉玲把窗叶拽开的刹那,身形一晃,窜出房外,两个起落,就翻越墙外。
玉玲心急师父手著剑诀,随后追去,叫道:“哥哥!我们有话好商量呀!”
岳凤坤任你叫破喉咙,也似若不闻,展开夜行术,疾行如电,向密林深处纵去。
玉玲边追边叫,追到密林边缘,忽听岳凤坤道:“要取剑诀,三日内在应山候你。”话声未落,人已失去踪迹。
俞剑英见岳风坤窜出房外,也闪身纵出,正举步追去,紫云一把拖住,道:“英弟弟!慢追。”
玉玲听岳凤坤说:“要取剑诀,三日去内应山候。”知道再追也是白费,折回庄中。
刚走至半途,紫云和俞剑英也随后追到。
俞剑英看玉玲缓缓住回走,问道:“玲姊姊!你没把岳凤坤追到?”
玉玲道:“追到林边,他说要取剑诀,三日内在应山候我。我想就是追到,剑诀还是不能取回。”
紫云道:“他既然约定三日内在应山见,也就不必操之过急。计议赴约就是。”
三人返回庄院,玉玲问道:“英弟弟,你从哪儿赶来这里?”
俞剑英道:“遗失师父手著剑诀,心实难安,本想面告两姊姊,但恐二位姊姊阻挠,故而留柬单身支剑,向南访寻剑决。一天,在一个小镇上的客店早餐,恰好碰到梅香,从梅香口中套出剑诀是岳凤坤盗走,并设下陷阱诱两位姊姊!……”
紫云听剑英的说话,带着语病,抢着问道:“你怎么把梅香的口供套出来的。”
俞剑英被紫云问的俊脸泛红,呆了半晌,才道:“梅香这几年虽然变坏了,但她心地还不坏。她对玲姊姊的恩情,一点未忘记,自从来到少林寺后,梅香就没离开。我们的一动一举,她都清楚,岳凤坤盗走剑诀后,又留条示警,引诱两位姊姊下山,才趁机下手。梅香怕两位姊姊上岳凤坤的当,所以,她赶去向我报警。”
玉玲嘴一撇,笑道:“你油嘴滑舌,谁信你的,梅香对你有情,倒是实在,为什么又要拉我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