衷于饲养猛兽的,而就他的熏陶下,变得十分擅于做木工活。于是做木工活的同时,又培养出了另一个爱好,喜爱天一教里四处拆东西。
师父的屋子是头一个遭殃的,拆了基本上能够拆掉的所有家具,包括被师父随手搁多宝格上的传国玉玺。所以自然地,就看见了玉玺里放着那一张纸并一个龙形玉雕。小时候不是很懂得那个纸的意思,后来拆开的次数多了,才大概搞清楚,其实那张纸是一个手谕,而那个玉雕……嗯,或者说是一个虎符。”
“什么?”卓娅端着茶盏的手半空生生一顿,眉心又蹙了起来。
“对呀,不小心看到了一个不该看到的东西。那个虎符,是用来号令一方民的,换言之,就是那个城池里住着的,祖祖辈辈都是为了这个虎符而存。只要虎符一出,他们随时能够抄起家伙上战场。卓娅,这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因已不知道那个城池到现积聚了多少口。并且,那城里的分别有大齐、北戎、柔然三国,他们通婚,生子。他们了解任何一个国家的弱点,并且互相牵制。他们没有国的概念,只听凭持有虎符者号令。”
卓娅神色复杂地看着,问:“木头——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究竟有多少会知道,也不晓得,关于那张纸的来历,也不甚清楚。但这个事师父他老家必定是知道的,可惜他失踪了。其实是要问问他,把传国玉玺交到了谁的手里。”
“啊?怎么知道是老教主拿走的?”卓娅索性将茶盏放下,茶盏磕云石桌面上,哒地一声,磕得心里也跟着咯噔一下。
“不知道,原本以为是师兄为了搭救,所以才拿了玉玺去跟封奕交换。可方才讲,师兄信里说‘传国玉玺那个祸害终归是离开了天一教’,其实若真是他拿的玉玺,他原本不该说这样的话。何况师兄也是明白,他晓得的腿疾,所以他的首要任务并不是将从封奕手里换回来。
而且封奕他死了,他的死一下子就能解释透许多事情。至少,传国玉玺并不朱承钰手上,否则,封奕应该早早就离开了京城。他选择送来四合院,八成是知道时日无多,不愿再陷入到朱承钰的手中。”
卓娅的手指轻轻叩着桌面,“所以,就认为是天机老带走了玉玺?”
不置可否,道:“师父一直都是十分厌恶这个玉玺的,所以假如出现了这样一个,是师父认为能够配得上传国玉玺的,他会拱手相送这也不稀奇。只是打开传国玉玺的方法早已失传,徒留下浴池家的那柄剑其实也只是个残篇。这么一来,很不幸的,就成了一个用起来十分顺手的钥匙。”
卓娅幽幽叹息,半晌,才很是消沉地说:“木头,这个世上有那么多条路可走,为什么偏偏走上了这一条?”
“江湖飘,哪有不挨刀,就是比常稍微倒霉了一点而已,也没什么可忧虑的。”
这是对今夜漫长对话的一个总结,而后卓娅就忧心忡忡地从房里离开。
想,她实是一个善良的好姑娘。尽管她的毒能够毒死几个城池的,可她仍然是个善心的姑娘。
对比之下,就显得是那么地邪恶。
因打算挑拨穆穆雅与朱承钰之间的夫妻关系,以为只有从根源上断了这根线,才有可能去报该报的恩。
钻进被窝前,狐狸又来视察了一趟。
他说浴池小弟已经不再想不开,决定去发展生的下一个目标了。于是很好奇地问他是怎么办到的,他却掀开床上的那张大棉被,说:“先躺下,权且作个睡前故事讲给听听。”
然后故作乖巧地躺下,狐狸也十分配合地坐床沿上,且缓且慢地同讲了整个的过程。
可听的时候已然困顿,他的语速又控制得很适合入眠,结果就导致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全然不记得他是怎么劝导了浴池小弟的。
这个和顺的夜里,梦着了许多事情。猜测那大概都是曾发生过的,因为那个冗长的梦境里,居然有着年幼的狐狸和一个跟着他屁股后面跑的小姑娘,那个小姑娘是认识的。
她两根羊角辫,跌跌撞撞走路不怎么稳当的样子,正是初遇师父时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来来来,看不到的童鞋啊,这里来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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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天荒地,狐狸在我的督促下吃光了满满两碗米饭并半桌子的菜。他告诉我,其实一直以来他在饮食上都没有什么特殊的偏爱,主要是怕有人心怀不轨,那就比较容易死翘翘。
我有点咋舌,感叹他这个皇帝儿子其实也不是那么风光的。
然后狐狸就沉默许久,说了句让我十分心酸的话,他说:“这些年,有时候我会庆幸你没有在我身边。”
因为我没有在,所以在那些权谋斗争里,我就不会成为一个牺牲品,而我的身份也不会成为一个筹码,这倒确实是个不错的事情。
晚饭以后,卓娅来我房里找我闲磕牙,狐狸就顺水推舟地去了西厢开导浴池小弟,这着实令人欣慰。但我仔细思量之下,还是觉得浴池小弟会被狐狸左开导右开导地带进沟里而不自知。
“说说吧,你的打算。”卓娅兀自泡了壶茶搁在我两个面前,然后就开门见山地问我,倒问得我一愣。
我倒了杯茶,看看她,“什么打算?”
“听说你要去管一管那个肃王妃的闲事,要怎么管?总不会是趁着黑漆麻乌的时候,偷偷潜进别人营帐罢?”
“是呀,”我欣喜地看住她,仿佛瞧见知己一般,“我就是要趁着黑漆麻乌的时候,偷偷潜进她的营帐去。”
遂卓娅撑住额头,“沈木头,你为什么非得用这么原始的法子?”
我咕咚一声将茶水咽下去,发了个单音节疑问词,“啊?”
“这样,我送你一袋子毒药,你让九宝偷偷下在士兵的饮水里,保证喝了的人半个时辰内不治身亡。士兵一死,这仗也就没什么可打的了。一石二鸟,而你却连手指头都不用动一动,有没有很好?”
我摇头,“没有很好,这个法子太不人道了。”
卓娅掀起眼皮来看我一眼,复又垂下去,“反正他们上了战场也都逃不过一死,早死早超生。”
我嘿嘿笑着替她把茶水满上,然后说:“你其实是不乐意看着我去做这个蠢事罢?两军交战,我从这个城门里走出去,就算是朝廷的人。这个身份,实在是很尴尬。万一穆穆雅被爱情冲昏头脑,就有可能把我给擒了。但当然,她应该知道现在的我对于朝廷已没什么利用价值,该不会做这种傻事。况且,一个士兵他战死沙场和半路被人毒死这个情况是不同的,咱们在中途把人家给弄死了,等于夺走了别人成为勇士的机会,这样多不好。”
卓娅想了想,说:“貌似你们天一教教出来的人都很执着,并且有一套自己的歪理。”
“唔,那是我师父他老人家的教育问题,要追溯道很远了。”然后我又忽然省起一个事情来,“其实你有没有看我家师兄提过,关于师父云游去了的事?”
“啊,你怎么知道我与闻人洛有书信联系的?”卓娅望望我,又望望我,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摊摊手,“郎有情,妾有意,自然不能不联系。况且前几日我晨起遛弯时,不留神正看见小灰从半空翻里下来,去了你那儿。”
卓娅抿了抿嘴,容色间难得有些小女儿家的羞涩,“他倒是没有说天机老人去了何处,只说传国玉玺那个祸害终归是离开了天一教,也不是个坏事。哦,对了,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也没什么,主要是有个事得和师父证实一下,因我觉得天一教里,除了他大概也没人能同我解释了。你看,美人师兄是个一心埋首于医药事业的人,而花花又时常不务正业,不是种种花养养鱼,就是去捉几只大型哺乳动物来玩,十分地不靠谱。”
卓娅神色怪异地睨了我一眼,问:“你要问的事,是不是与传国玉玺有关?”
所以说,和聪明人讲话就是省力气。
于是我郑重地点点头,“确实和传国玉玺有关,而且兹事体大,可能关系到北戎、大齐……哦,也就是现在的朝廷,以及柔然多年前的一桩秘密。”
卓娅秀美一蹙,“既是秘密,你又怎会知道?木头啊,不是我说你,像这种秘密的事,不知道反而能够活得长,你要不再考虑下?“
我摇头,“事到如今,也退不得了。”
“木头,我不懂得你们这些什么大义什么权谋,我只晓得我关心的人安然活着,那就是了。”卓娅浅浅地笑,拨弄了下茶壶圆丢丢的盖子,“我自打有记忆时起,就跟着师父的,我没有什么师兄弟,就总是一个人。后来认识了闻人洛,就跟着他到处跑,倒也不觉得苦。
再后来,知道闻人洛有个女扮男装的师妹,就总想着要瞧瞧你,看看是不是我的情敌来着。结果等到真的瞧见了,才知道,是我过去看话本子看得多了。我没有什么朋友,木头,你是独一个,所以我不想看着你往火坑里踩,但你这个人真正地拗,怎么也拉不住。”
我琢磨了片刻,打算将事情和盘托出,于是对卓娅说:“既然这样,那你也不妨听听我的道理。所以这个事情仍然要追溯到许多年前,你权且就听一听罢。你大抵不晓得,花花其实是个非常热衷于饲养猛兽的人,而我就在他的熏陶下,变得十分擅于做木工活。于是在做木工活的同时,我又培养出了另一个爱好,我喜爱在天一教里四处拆东西。
师父的屋子是头一个遭殃的,我拆了基本上能够拆掉的所有家具,包括被师父随手搁在多宝格上的传国玉玺。所以自然地,我就看见了玉玺里放着那一张纸并一个龙形玉雕。小时候我不是很懂得那个纸的意思,后来拆开的次数多了,才大概搞清楚,其实那张纸是一个手谕,而那个玉雕……嗯,或者说是一个虎符。”
“什么?”卓娅端着茶盏的手在半空生生一顿,眉心又蹙了起来。
“对呀,我不小心看到了一个不该看到的东西。那个虎符,是用来号令一方人民的,换言之,就是那个城池里住着的人,祖祖辈辈都是为了这个虎符而存在。只要虎符一出,他们随时能够抄起家伙上战场。卓娅,这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因我已不知道那个城池到现在积聚了多少人口。并且,那城里的人分别有大齐、北戎、柔然三国,他们通婚,生子。他们了解任何一个国家人的弱点,并且互相牵制。他们没有国的概念,只听凭持有虎符者号令。”
卓娅神色复杂地看着我,问:“木头——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究竟有多少人会知道,我也不晓得,关于那张纸的来历,我也不甚清楚。但这个事师父他老人家必定是知道的,可惜他失踪了。我其实是要问问他,把传国玉玺交到了谁的手里。”
“啊?你怎么知道是老教主拿走的?”卓娅索性将茶盏放下,茶盏磕在云石桌面上,哒地一声,磕得我心里也跟着咯噔一下。
“我不知道,我原本以为是师兄为了搭救你,所以才拿了玉玺去跟封奕交换。可你方才讲,师兄在信里说‘传国玉玺那个祸害终归是离开了天一教’,其实若真是他拿的玉玺,他原本不该说这样的话。何况师兄也是明白人,他晓得你的腿疾,所以他的首要任务并不是将你从封奕手里换回来。
而且封奕他死了,他的死一下子就能解释透许多事情。至少,传国玉玺并不在朱承钰手上,否则,封奕应该早早就离开了京城。他选择送你来四合院,八成是知道时日无多,不愿你再陷入到朱承钰的手中。”
卓娅的手指轻轻叩着桌面,“所以,你就认为是天机老人带走了玉玺?”
我不置可否,道:“师父一直都是十分厌恶这个玉玺的,所以假如出现了这样一个人,是师父认为能够配得上传国玉玺的人,他会拱手相送这也不稀奇。只是打开传国玉玺的方法早已失传,徒留下浴池家的那柄剑其实也只是个残篇。这么一来,很不幸的,我就成了一个用起来十分顺手的钥匙。”
卓娅幽幽叹息,半晌,才很是消沉地说:“木头,这个世上有那么多条路可走,你为什么偏偏走上了这一条?”
“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我就是比常人稍微倒霉了一点而已,也没什么可忧虑的。”
这是我对今夜漫长对话的一个总结,而后卓娅就忧心忡忡地从我房里离开。
我想,她实在是一个善良的好姑娘。尽管她的毒能够毒死几个城池的人,可她仍然是个善心的姑娘。
对比之下,我就显得是那么地邪恶。
因我打算挑拨穆穆雅与朱承钰之间的夫妻关系,我以为只有从根源上断了这根线,才有可能去报我该报的恩。
在我钻进被窝前,狐狸又来视察了我一趟。
他说浴池小弟已经不再想不开,决定去发展人生的下一个目标了。于是我很好奇地问他是怎么办到的,他却掀开我床上的那张大棉被,说:“你先躺下,权且作个睡前故事讲给你听听。”
然后我故作乖巧地躺下,狐狸也十分配合地坐在床沿上,且缓且慢地同我讲了整个的过程。
可听的时候我已然困顿,他的语速又控制得很适合入眠,结果就导致我在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全然不记得他是怎么劝导了浴池小弟的。
在这个和顺的夜里,我梦着了许多事情。我猜测那大概都是曾发生过的,因为那个冗长的梦境里,居然有着年幼的狐狸和一个跟着他屁股后面跑的小姑娘,那个小姑娘我是认识的。
她两根羊角辫,跌跌撞撞走路不怎么稳当的样子,正是我初遇师父时的模样。
60第五十七章 不舍
闯敌军大营这个事情并不是凭着一腔热情或者神乎其技的武功就能达成的;它确实需要一定的手段和计谋;还要碰些许运气。
秦璋这趟不能和同行,这是个比较令沮丧的事情,因为这个常年安逸生活的培养下,已经不太能够与舞刀弄枪,更遑论万军之中直闯主帅大营。
但总归的想法比较简单;认为只要骑着马迂回过去;再递一封信进大帐;就应该没有太大问题;所以没有把事情搞得复杂。可秦璋说这也是一种手段;叫做取信于。
然后所剩下的问题就是如何从铁桶一样的京城出去,显然诈死这个方法已经不能行得通了。
后来被逼无奈下,只能向一贯思路呈直线方式行走的卓娅妥协。们采用了一个最单纯的方法;那就是翻墙出去。
而要翻越的这个墙,正是固若金汤的京城城墙。
的身手不行,于是这件事就全得倚仗秦璋和半途中突然折返的叶九。
叶九负责京城内的城防,秦璋则专注于如何将弄上那个看似高不可攀的墙头。
后来闲暇之余,对他们提出了一个早就该提出的疑问,因不晓得,出去了之后,马该怎样出去?
显然,要一匹马撒开四蹄飞檐走壁,是个不能实现的事情。
叶九听了的话,十分得意地扬了扬手里的折扇,一派公子哥作态地道:“这点事情,还难不倒叶家。”
于是开始心安理得地等候一切安排妥当,翻墙去找穆穆雅。
当然,等待的过程中,穆穆雅率大军又向京城逼近五十里,基本已呈兵临城下之势。
到了这个时候,所有的事情就成为箭弦上不得不发了。
叶九说,子时城防换班,有空子可哼哼哈哈地看着把绳子绑腰间,然后仿佛随意地问了一句:“女,知不知道这一去,就只能等战事结束了?”
看他一眼,将埋心底几日的话说出来:“当日决定去见穆穆雅时,就知道这是把脑袋别了裤腰带上。可这个世上,总是有舍有得,不是么?不能眼睁睁看着穆穆雅去送死,也不能让狐狸与一起去趟这个浑水。幸亏苏姮这几日又出了幺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