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上讲,欺霜傲雪是有解药的,但一般肯下毒的都不会肯给解药,于是这种解毒方式几本可以忽略。
欺霜傲雪的解药由二三十种药草汇成,分量着实不少,但种类却并不奇特。其中诡异的是,要熬制这种解药,必须要历经九九八十一日,这就十分地传奇了。
所以,就算这个中毒的懂得如何解毒,也没有那个时间去熬制这个九九归一的解药。
但此基础上,欺霜傲雪也有另一种解毒之法。
这个法子的先决条件是,中毒之必须先将欺霜傲雪压制住,方才可行。于是,这个条件又一下子卡死许多,就造成多数中毒的不治而亡。
不过这世上并没有什么必然之事,既然有这个法子,那就会有能压住毒性的存。
很凑巧的,面前此时就坐了一位。
作者有话要说:嗯。。。更新了,今天好早,哇哈哈哈哈
看看能不能赶上双更~~回去码字
56番外二 青青子衿
初见——
五月初十;是个无风的日子。
秦璋不悦地走镇国将军府里;小小的脚尖踢起一颗石子,“嗵”地一声,石子落入一旁的小湖里,激起一圈圈涟漪来。
其实石子又硬又多棱角,秦璋踢上去;脚尖自是十分疼的。可他就是不高兴;不晓得为什么非要来将军府里探望他那个所谓的媳妇。
唔;没过门的媳妇。
嗯;才出生十多天的媳妇。
襁褓里的凤歌自然不知道秦璋起初时候是多么不乐意这一桩婚事;与她来讲,天大的事就是吃饱混天黑。
但这一日,注定是凤歌这一生里头;遇见的头一个坎儿。
秦璋来了。
将军府的自然也不敢怠慢,左右伺候着,前后哄劝着,这才说服了秦璋去奶娘那儿瞧瞧。
六岁的秦璋,自然也不懂得什么,但生于皇室的孩子,总是要比寻常家的孩子要规整些,也早熟些。
秦璋看着襁褓里躺着的那个粉嘟嘟的小儿,实是提不起什么兴致来。
倒是那个小家伙,一见着生,就高兴得不行,手舞足蹈地朝着秦璋抓过去。
秦璋微微一愣,他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于是就下意识地挥开那只面团儿似的小手。
可小家伙不依不挠地又抓过来,嘴里还依依呀呀地喊着什么。奶娘一旁讨好地笑,说小主子定是见着二殿下高兴,晓得是未来夫婿来看望她。
秦璋听着这话,愈发地不高兴,就趁着奶娘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凤歌嫩嫩的手臂上一掐。
于是从未受过挫折的凤歌,就秦璋头一遭的虐待下,爆发出了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声嚎哭。
遂二殿下柔柔一笑,甩了袖子出门,只觉得这天空实是湛蓝,云朵也实是雪白。
嗯,是个好天气。
姑娘一周岁——
“璋儿,昨日将军府里又给阿歌喂了什么吃?听说这丫头从昨个夜里就发起了高烧,可吓坏了一屋子的。”
欺霜夫侧坐贵妇榻上,膝边摊了一卷书,悠悠地问着跪自个儿跟前的儿子。
秦璋容色间静若秋水,语气也没什么波澜,“回母亲的话,孩儿并没有给阿歌喂什么不该喂的,大约是昨夜风凉,她受了寒气。”
欺霜夫莞尔一笑,蓦地明白了一二分。她拿起那卷摊膝旁的书,垂眸对秦璋道:“本宫这儿也没什么要紧事了,就退下罢。”
晌午的时候,宫们一直絮絮叨叨地说二殿下今个儿不正常。据说他先是失手砸了一个砚台,接着又打翻了一盅芙蓉羹,后来干脆就急火火地出宫去了。
将军府里,秦璋沉着一张玉琢似的小脸蹲池塘边的大石头上,头顶似有阴云密布。
而他周围虽是围了一圈的仆从,却没敢上来搭话。
但其实大伙心里都犯嘀咕,不晓得二殿下是为什么火烧屁股一样来了将军府,然后就蹲这块大石头上,谁也不理。
这厢秦璋自是恼火地蹲着,可也说不清是为了甚才恼火。
总之就是那个木头一样的丫头没用,才喂了半杯烧酒而已,犯得着出了这么大篓子?
哼,他堂堂的北戎皇子才不会为此内疚。
那厢凤歌正病得迷迷糊糊的蜷缩偌大的纱帐里,嘴里含混不清地喊着什么“璋……臭……”
安大将军闺女的床前重重叹息一声,对着一旁偷偷抹泪的夫说:“阿歌这个丫头,什么话学不会,偏就学会了‘璋璋臭’这半句话,也不晓得是谁教给她的。才多大的小儿,学会走路就知道跟二殿下屁股后面转了。”
安夫抽泣一声,道:“这孩子烧得糊糊涂涂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热退下去。”
……
三日后,据说安大将军府上的千金总算是活蹦乱跳地下了病床,而皇宫里的二殿下也总算是从迷失中将自己拯救,不再失手打碎什么东西。
宫们纷纷把二殿下失常的经过当做茶余饭后一个闲磕牙的研究课题。
唯独酒儿公公神秘一笑,摇头晃脑道:“这其中的奥妙,实是……不可说啊不可说。”
姑娘两岁半——
凤歌老老实实爬上了檀木椅子,一个孤零零对着满桌的菜。
阿爹又去打仗了,阿娘去了宫里。
凤歌瘪瘪嘴,捉起一只小勺挖起一块米饭,送进了嘴里。
秦璋出宫的时候恰巧碰见了安夫入宫的轿子,转念一思量,就拨转马头去了安将军府上。
可他院子里转了大半圈,都没瞧见凤歌的影子,只得花厅里枯对着一桌饭菜坐了坐。
秦璋知道,这是府里给凤歌备下的饭菜。
如此好的机会,他又怎会放过?
于是……
“秦璋,来看呀,来!”
两岁半的凤歌,已能够清晰地喊出秦璋的名字。
可纵观整个北戎的臣子平民,也就独是凤歌敢这么直呼其名。
但秦皇子大有大量,他不跟这个小女子计较。
秦璋进门的时候,就是看见了这么一个场景。
趴花梨木桌上的小姑娘兴冲冲地对他挥着一只小手,而另一只手里却不晓得捻着个什么绿油油的东西,正兀自欢乐。
秦璋揉揉眼睛,嗯,没错,那只绿油油的东西正是他方才用树枝挑进来的菜青虫。
一只肉乎乎,十分恶心的菜青虫。
凤歌正捻着这只虫,用米粒子喂它,不亦乐乎。
秦璋头皮微微发麻,一只脚凌空顿门槛上。
但就他犹豫着要不要进门,凤歌已然从檀木椅上爬下来,捻着那只虫来到他面前。
“秦璋,这个东西突然跑到桌子上,很有趣呀。”
凤歌笑眯眯地看着秦璋,趁他没留意,哒地一下子把菜青虫搁半伸未伸的手上。
片刻后……
“啊——啊!”
堂堂北戎二殿下的惨叫声划破长空,震心魄。而这空前绝后的一声吼,自然也成了安将军府上下传诵多年的佳话。
两日后,擦地板的两个宫窃窃私语:
“小夜子,二殿下这两日食欲不振,一脸菜色,这莫不是又安大千金那儿吃了瘪?”
“可不是么,小九子。自打安大千金出生,咱殿下这儿可就没消停,两天一小灾三天一大难。”
“听小瑞子昨个儿的意思,其实是殿下偷鸡不成蚀把米。”
“按照殿下的智商……该不能啊。”
“可能,只是说可能昂,殿下是不是被安大千金把智商拉低了?”
“……”
57第五十四章 拨云见日
欺霜傲雪这个毒;讲来讲去;其实就只剩下两个字——麻烦。
只因如果要解此毒,那就必须有一个健康以自己为药引,服下一定剂量的欺霜傲雪,然后以含有毒素的血液去喂养一种叫做赤心莲的花。
待赤心莲结了果子,再用果子入药;以那的几碗血为水;煎一副药出来;方能解毒。
这个法子;乍一看去;实很恶心,但仔细一琢磨,又实叫心酸。
闻洛种了一棵赤心莲;这个是晓得的,只是一直不甚明了那朵花究竟能作个什么用处罢了。
这次倒是给解了惑,但终归是一句一伤。
卓娅坐面前,情绪已平复许多。
她默默将捧的几本书收了,垂眸道:“浴池有次提过,说闻洛很宝贝一盆花。就随口问了问那花的样子,知道是赤心莲。”
“师兄他一贯是个很内敛的……”
“木头,”卓娅堪堪打断了,“也知道,闻洛他不是这样舍己为的。他如果是因为内疚才来救,那宁可自己被毒给毒死。”
替卓娅沏上杯茶,叹了一叹道:“也说了,师兄不是个慈悲为怀的大善。那就应该知道,他是不会为了丁点内疚就去犯险的。”
她偏了偏头看着,看了半晌,忽然哼笑一声,说:“别的事情,都说的头头是道,怎么自己的事,却老是乱七八糟的一团?”
“啊?”
卓娅瞪一眼,“啊什么啊,知不知道这样装糊涂很招厌?与封奕的事,暂且就不论了。看看自己,整日与秦璋闹别扭,其中是找到什么乐趣了?退一步说,就算他曾经有什么对不住的,难道他付出的那些都不足以弥补么?沈凤歌,乎谁就挑剔谁,乎谁就往谁心坎里扔刀子,才是真正地狠心。”
“没有和狐狸闹别扭,真的。”将两根手指别一起,绕了绕,看着卓娅,“其实行军打仗那么多年,战场让明白了两件事,一是不能把感情带上战场,二是生死面前不能退缩。时间久了,这仿佛就成为一种习惯。面对生死离别,习惯把正常的痛苦都压到看不见的地方,然后等回过神来时,那种被压抑的苦楚反而滋生得更可怕。这几日,绕不出来的就是自己的这个坎儿,真的没有跟狐狸别扭。
卓娅,的很多记忆都是混乱的,有时候会蹦出来一些零散的片段,有时候又什么都不记得。其实也不知道过去对于有没有实际意义,可一个没有过去的,也仿佛不怎么完整。会瞧上封奕,是因为那个时候以为是他战场上救了,久而久之,难免就深陷其中。现看来,确实傻得很。皇上说,救的是狐狸。狐狸说,这个缘由与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有关。所以看,狐狸其实老早就认识了。”
卓娅眯了眯眼,说:“就是个木头!秦璋待的好,长着眼睛的全都看见了,也不知道计较什么。”
老老实实地答她,“先前觉得,是一直计较,计较狐狸娶了苏姮却不告诉,计较他把作个筹码送进宫里,计较他不去天牢救,计较他利用得到浴池家那柄剑。以为是生气的,甚至觉得能够用时间把这点怒气给抹去,而表面上仍能与狐狸和和顺顺过下去。但实际上,这些所谓的怒气都是源自于自己的私心。认为既然没有欺骗和利用狐狸,那他就合不该来欺骗和利用。从前没想过这样的逻辑是为什么,可现看来,每件事都该有个前因后果的。”
卓娅撑住额头,循循善诱,“那么,这个前因后果是什么呢?”
摇摇头,“不知道呀。但是根据从前看过的许多话本子,这个症状应该是瞧上狐狸了,是不是?”
卓娅抿住唇,忽然很是妖娆地笑了笑,然后转头对着掩住的房门道了声:“秦大公子,这话已替套出来,往后的事就自己看着办罢。”
待她言罢,那扇门变被推开来。
夜幕下,狐狸仪容规整,就连袍子上就看不见一丝的褶皱。
他薄薄的唇噙着丝若有似无的笑,浓黑的眼底似有某种情绪翻涌。
然后卓娅就走了,临走前,她将那几本医术搁了跟前的八仙桌上,挑挑眉峰说:“才不管闻洛是为了什么才来舍命救,就知道他已然这样做了,那就合该受着。不管往后还要浪费多少光阴他身上,但早晚有一天,会叫他爱上。哦,方才那些话,都是为了调动的情绪才胡乱诌的,可莫要同的师兄打小报告。否则就的饭里下药,让上吐下泻十日都下不了床。”
目瞪口呆地看着卓娅施施然离去,狐狸反手掩上房门,笑容可掬地对面坐下来。
紧张地看看他,“这是——做什么?”
他也看看,说:“这个的脾气一向慢的很,过去是推推,才肯挪一步。现不能释怀的事情那么多,也不能时常地来推推,就只好假旁之手。”
捏住半片衣角,还是很紧张,“有话可以对说清楚的,也不是不讲理的,看,不也没怎么闹腾么?”
狐狸忽的一笑,道:“有时候就是个不讲理的小姑娘。这些日子,有哪一日肯听说说话了?”
揪着那片衣角,将它攥得皱巴巴的,然后抬头对上狐狸那一双黑沉沉的眼,说:“其实方才讲的那些不能释怀的事情,早就释怀了。所以也不必同解释了,啊哈,看实际上已经很困了,打算早点睡觉的。慢走,不送。”
狐狸眉头一皱,“有话说,没说完前,再困都得听着。”
于是,不得不假装非常瞌睡地趴八仙桌上听着。
狐狸微微垂眸,容色一时难辨喜怒,“阿歌,信不信命?”
诚实地点头。
他眸色深沉,似化不开的千年墨般,“以前是不信命的,但后来却无数次地祈求主宰命运的神灵,让能够找到。”
诧异地看他,“找到?”
他忽然神色复杂地望着,“阿歌,若是曾把弄丢过,会不会怪?”
嘿嘿笑了笑,“听说小孩子小的时候很容易走丢,不会怪的,也不要自责。”
然后狐狸的神色就更加复杂,他说:“是北戎镇国大将军安木金的女儿,的母亲是汉和亲的郡主。”
挪了挪四脚方凳,挪到狐狸旁边,想了想说:“狐狸,这些事情由来告诉,其实是很高兴的。唔,的爹娘都是这么厉害的,也是很高兴的。从前给喝的那些药汤,是不是要替治病的?”
“这些事情,由来说,总是抵不过自己能够记起来来的踏实。”
点点头,“考虑的很周到啊,没关系,往后咱们再接再厉,如果实治不好,那就把以前的事情讲给听,也是很好的。”
狐狸偏了偏头,一只手撑住额角看着,“阿歌,是父皇赐婚给的夫,是要明媒正娶的姑娘。至于苏姮,她除了有个有名无实的侧室头衔,旁的什么都不是。”
“哒”手边的茶盏被不慎撞倒,杯底浅浅余下的茶倾洒出来,桌面晕开一滩水渍。
然后狐狸很认真很认真地问,“阿歌,要娶,怎么说?”
手忙脚乱地去擦桌上倾倒的茶,清晰地听着心脏有力的噗通声,不知所措。
他将湿漉漉的袖子拽住,有些好笑地说:“等的答案,先不要去管这张桌子。”
气馁地看看他,“如果说,这样一个喜爱无理取闹又反应迟钝的,都不会嫌弃,那,是愿意的。”
他轻轻缓缓地笑着,然后将拉进怀里,听着他的声音耳畔响起,“的无理取闹大都是给惯出来的,又怎么会嫌弃?至于反应迟钝,唔,自小就是这样的,习惯了。”
咬咬牙,气道:“往后要是欺负,就把那个雕梨花的玉佩当掉换酒钱。”
狐狸蓦地失笑,“那大概是没这个机会的。”
所以说这世间的许多事情都是那么地不可预测,就像今日晌午的时候,还琢磨与狐狸是不是要长此以往地貌合神离下去了,而等到月华初现时,就已和他私定了婚事。
唔,虽说这个婚事是早年就订下的,但却不知道北戎的皇帝会不会临时反悔。
但思量许久,都不能晓得是自哪个时候起开始喜欢上狐狸的,所以他问的时候,就被问得哑口无言。
到了后来,狐狸告诉,其实是打从见他第一眼起,就十分地喜欢他。然后禁不住问了问,这个第一眼是追溯到了多大的时候,于是他给了一个很惊悚的答案。
他说,那时候才出生十多天。
由此们就不难知道,一个的兴趣爱好,果然是要从小培养的。
作者有话要说:那什么,经阿尘童鞋建议,文给放到作者话里,大家看能不能看见,看不见要告诉小九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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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霜傲雪这个毒,讲来讲去,其实就只剩下两个字——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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