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过多地蔑视长辈,任何时候说到叔叔,只是点到为止。吃过晚饭,苏龙、苏娥和其他堂兄妹围在一起玩牌去了,苏绩和苏凤坐在客厅里边看电视边聊天。
“凤啊,来子这个同学,怎么以前没有碰到过呀?今天打牌,他赢了一百多元呢,不过他一分钱也没有拿走,全塞给我了,说初次见面,算买条烟给我抽,来子的这些同学还真是蛮好的呢。”苏绩试探地温苏凤,目的是要暗中打听林刚的家庭背景。他之所以想暗暗观察和大听林刚的情况,看是否可以给自己的女儿物色一个对象。
苏凤曾经几次给苏娥介绍对象,都被苏绩以各种理由搅黄了,所以现在她根本不会去想到堂妹未嫁的事情,即使苏绩提到林刚的事,一夜不会吧林刚和苏娥联系在一起。
“你是说林刚呀,他手气有那么好啊,赢了一百多块呀,是啊,来子的那些同学还真的是蛮好,他们都跟亲兄弟一样,我们开这个茶座,开始也是那些同学帮忙捧场,慢慢做出来的,这个林刚来县城也只有个把月,在这经营大塘清明酒,开始也是这些同学帮忙打开销路,你当然不认识咯。”苏凤起身给苏绩倒了一杯茶,又坐下来看着电视。
“看样子那你也不知他们家的情况咯。”苏绩接过茶,喝了一口。
“他们一来就是一群,分几桌到一起打牌、聊天,又不跟我接触,我怎么了解的了他们呢?所以我对来子的同学只是认识,并不了解,这个林刚,也只知道他的名字,是买大塘清明酒的。”苏凤不解地望着苏绩,心想小叔是今天是怎么啦?怎么老是大听来子的同学,就是林刚吧赚的钱塞给他,也不至于被感激的念念不忘吧。苏凤本身对这个叔叔没有什么好感,因为这个叔叔是个见利忘义的人,以前为挣一点可怜的家产,和自己的父母闹得不可开交。平时到了自己家里,也是说这也没有,那也没有,这个侄子没有良心,那个侄子没有良心,其实就是自己的儿子最没有良心,开口就骂他老棺材,他却一句怨言也没有,一心就想从别人那里,弄点便宜。直到王运来塞了一两百块钱给他时,才笑眯眯地,心满意足地回去。
现在他儿子苏虎吵着要搬到县城来,说不想在乡下守几亩薄田,而苏虎也是个好吃懒做的年轻人,在县城,多少工作都没有善始善终。现在只有在外面流浪,甚至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鬼混。全家目前仅靠苏娥那一点微薄的工资维持,真不知道他们家今后在县城里怎么过活。
王运来本来也对这个叔叔没有好感,但他毕竟又是苏凤的叔叔,前两天也是苏绩吵着要搬到县城来,叫他帮租房子。王运来知道,苏绩要他租房子,就是想通过他的同学,弄一套便宜或者免费的住房,否则,谁都可以到县城租到房子,如他自己租房子的话,当连房租都交不起时,葫芦就套到自己颈上来了,自己还不知道要倒贴多少钱给他,这样自己的负担就太重了。
王运来本想采用“拖”字诀,拖得苏绩放弃来县城的打算和想法,可苏绩一句铁了心地要搬来。他拗不过苏虎在家里的大吵大闹,只有找王运来了,从开始的几天一个电话,到一天一个电话,吵得王运来实在没有办法,就找到谢晓天,求他帮忙在北郊林场附近寻找一套便宜的出租房。
谢晓天是北郊林场的会计,听了王运来讲的详细情况后,就在林场职工宿舍里弄了一套住房给苏绩一家居住,今天就是他们搬家的日子,按理说他今天搬家,理应要请这些亲戚到他家吃饭的,他倒好,连他自己都全部到王运来家吃来了。
【118】一块心病()
搬到县城的苏绩一家,目前还是只靠苏娥的工资生活,自己本来就好吃懒做,总是找各种理由说自己体弱多病,不能从事体力劳动。而自己的女儿苏娥却已经是二十八了,还没有男朋友,不是苏娥没有找,每次苏娥找了男朋友后,开始对她的男朋友关怀备至,想方设法从哪个男孩子身上搞到一些钱后,就逼着苏娥跟人家分手,而苏娥也是个头脑简单的女孩,父亲怎么说,她就怎么做。那些男孩子花了一些无法算清的钱后,也无奈地分手,因而时至今日苏娥仍然是孑然一身。在县城,女孩子到了这个年龄,就等于基本上宣布了婚姻的死刑了。
虽然苏娥的婚姻已到了生死边缘,但就是现在,苏绩也没有把女儿的婚姻大事放在心上,在他的脑海里,女儿就是他目前生活的源泉,是他立足县城的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一旦失去了女儿的工资,他们一家将无法生存。
苏绩还有一块心病,就是哪个不争气的儿子,也是三十岁了,至今也没有结婚,这个苏虎,二十岁不到就到县城来了,可没有一个单位能让他呆上一年的,不但没有赚到一分钱,反而和社会上的一些小混混混在一起,还经常从家里要钱活命。
苏虎前年谈了个女朋友,因无钱送彩礼而无法结婚,所以苏虎见了苏绩的面,就开口骂苏绩,骂他根本不配做父亲,骂他没有履行做父亲的责任,连儿子的亲事都管不了,天天老不死地叫他,骂他是占坑的或死人,最近几天还威胁要放火烧掉家里的老房子,逼迫苏绩要搬到县城里来。
再说苏娥,虽是女孩子,却是一身黝黑的皮肤,五官倒还端正,但算不得是美女,只能算是大众化的相貌。是一个相貌身材不突出的女孩;一个头脑简单,没有独立思想的女孩;一个没有什么文化,但脾气粗暴的女孩。当然,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怎么会有出色的人出生呢?苏娥注定是没有理想的归宿和结局的。
“叔叔啊,现在你们一家都搬到县城来了,这石头街上什么都是要用钱去买的,你们怎么生活呀?在乡下,出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那只是短时间,大家凑一把也可以熬过去,到了县城可不一样了,我真不敢相信你们如何立足。”苏凤无不担心苏绩现在的处境。
其实苏凤更担心的是苏绩给自己增加更沉重的负担,以前在乡下,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们还要接济他,现在在眼皮底下,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家揭不开锅吧,接济多了王运来又会怎么想呢,自己的兄长苏龙又会怎么想呢,苏龙可是一万个瞧不起这个叔叔。
按理说,侄子对叔叔,就像父亲一样,怎么会瞧不起呢,因为从小到大,这个叔叔就像寄生虫似的,没有干过一天的农活,靠的是祖父一手精湛的木工手艺,吃了祖父一辈子,拿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啃老族”,结婚生子后,还是完全靠祖父生活,等祖父去世后,只有靠苏娥撑起这个家了。
鉴于这些原因,苏凤还真不愿意过多地介入苏绩家的事,她生怕自己一过问,他这个八赖子叔叔就会借机一靠,把事情甩给她这个侄女,她这个柔弱的女子,怎么有能力肩担这么重的单子呢。
“虎虎拍了胸脯的,他说只要搬到县城,他就能赚钱养家。”苏绩说出这句话来,连自己的底气都不足。其实他也知道,苏虎开的是空头支票,但目前也只能拿这张空头支票忽悠苏凤了。
“哼,说的比唱的还好听,马上就要见功夫的,看虎虎能拿多少钱回家,说不定还要向你要钱呢,你就不是让这个没有用的儿子给弄死的,人家说养儿防老,你倒好,你是养儿谋命。”苏凤摇摇头,根本就不相信苏虎会拿一分钱回家。
这时王运来回来了,另外林刚、张凤祥、沈东方和谢晓天也来了。
王运来指着谢晓天对苏绩说:“叔叔啊,这就是我那个帮你在林场借房子住的同学谢晓天会计,我请他帮忙给你组一套便宜的房子,他就把林场原来的库房腾出来给你住了。”
苏绩听王运来介绍后,连忙起身,握着谢晓天的手,表示感谢。
沈东方又开起了玩笑,推了谢晓天一把后,笑着说:“谢他干什么呀,他应该谢你才对呀,自古道:屋要人撑,没有人,那屋还会终究倒掉的呢,你住进去了,还要帮他修缮和整理房子,他要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听到这话,苏绩还真的认为是帮谢晓天看守房子,就接着沈东方的话音说:“是啊哈,谢会计,不住人的房子是灰倒掉的,你能否到林场给我开点看房子的工资咯。”
这句话还真把谢晓天给难住了,心想王运来怎么又这样一个亲戚呀,现在场里的房子翘的很,随随便便就可以租个几百元钱,我好心免费让一套房子给他住,他却顺坡下驴地接我们同学开玩笑的口音,竟真的想我开口了,我这不是怀孕猪婆打倒贴吗。
王运来听了,心里也很不舒服,又瞥见谢晓天一脸的不高兴,心想这讨人嫌的老头,怎么这样啊,真是要钱不要脸,这样的事,想也不要想,他还就开的出口。
于是,王运来把脸一沉,当着这些人的面就骂苏绩:“你怎么人心不足蛇吞象啊?你不给人家房租费还则罢了,还好意思向人家要看房子的钱,亏你说的出口,人家的房子没人住啊?你想住就住,不想住明天就给我搬出去,你爱到哪就到哪去行吧,真是的,我的脸都让那个你给丢尽了。”
王运来本来就呕着气,无奈他是自己的叔岳父。今晚见他进来一尺,又想要一丈,提出让他实在下不了台的无理要求,这不是等钱想疯了吗?加上晚上有喝了点酒,趁着酒兴,就骂开了。
“你这人也是,我只不过是开个玩笑,用得着你发那么大的肝火吗?我再差劲,也不会给你添很多麻烦,你说的那么难听,叫我的脸往哪搁呀?”苏绩经王运来一骂,也回过味来了,知道自己是一时财迷心窍,将他们开玩笑的话当真了,但他认为,自己毕竟是他的长辈,如果自己不吭声的话,他这些同学也会瞧不起他的。
苏绩对着王运来说完,马上向谢晓天解释:“谢会计,刚才我是开玩笑的,你不要介意,你们没有来之前,我还给我凤在说你们,说你们真是有情有义,就象今天下午打牌一样,小林打牌赢了钱,自己没得,全部塞给我这个长辈了,说是当做买条烟给我抽,这不是几块钱的事,着说明你们就是有情有义,我是很喜欢你们,所以刚才这位开玩笑时,我也感觉跟你们亲近了许多,跟着开起玩笑来了,没想到却引起了一场这么大的误会。”
苏绩的脑瓜还是转变的挺快的,甚至还有点慷慨激昂了。
这样的话,王运来有下不了台了,苏绩的这番话,暗示了王运来是小人,没有把苏绩当成自家人,开不得半句玩笑话。
王运来正要和苏绩理论,被张凤祥拉住了:“你酒喝多了是不是,叔叔说的在理,都是亲戚朋友,开开玩笑有什么要紧,何必那样认真,你去休息吧,我们四人打牌。”
夹在中间最为难的就是苏凤了,她心里清楚的很,叔叔说的话是认真的,也难怪老公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帮忙帮出让人家为难了,这叫老公在同学面前怎抬得起头来。但她又不能帮着老公指认叔叔的话是当真的,家丑不可外扬啊。
听了张凤祥拦住王运来的话,苏凤忙顺势将拉着王运来:“好啦好啦,喝多了酒就乱说话,快去洗个澡,早点休息,今天你也累了。”
【119】寻找机会()
自搬到县城之后,苏绩几乎天天都在王运来的茶馆里转悠,一会儿帮苏凤招待客人,一会儿站在玩牌的客人后面观战,并在人家打完牌之后点评一下。
由于苏绩的脑子转得比较快,这些玩家还真的认为他的点评可以借鉴,并递给一支烟表示认同和感谢。这些玩家抽的烟比起他自己抽的劣质烟,一支也要当他的一包。所以,他就这样乐此不疲地在玩家中来回穿梭,赚取不花钱的好烟,从此,他还真的没有买过烟抽,且一直抽着好烟。
苏绩的另一个呆在王运来这里的原因是在等林刚。他认为,既然知道杨正刚还没有娶亲,肯定对婚姻问题是很着急的,他要仔细揣摩林刚的心理,可否可以让他利用女儿苏娥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第一个目的是可以以介绍对象为由,从林刚那里弄点钱过来用。他和自信自己的那张三寸不烂之舌,说个把姑娘给杨正刚,是分分钟的事。
第二个目的是如果可行的话,自己的女儿也是老姑娘了,是否可以和他结亲,象林刚这样会赚钱的人,还可以名正言顺地向他要钱用了。以前的招数他是屡试不爽,开始的时候,对女儿的对象是非常热心,使小伙子感觉到他是个非常好的准岳父,并心甘情愿地满足他对钱的要求,待到他感觉再也没有理由行人家要钱,或者对方发觉了他的企图后,再也不愿意多给钱时,他就用尽一切办法,将他们拆散,如果能钓到林刚这条大鱼,收获一定比前几个男孩子的要大。
苏绩心里还有一个更大的心结,就是他那个不孝子苏虎,虽然这个不孝子在他身上横敖竖烈,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儿子的婚姻大事也是他的责任和义务,如果能把林刚引上钩,把林刚的聘礼转手交给儿子的女朋友家里,这样儿子也就可以娶上媳妇结上婚了。
只要苏虎的婚事弄好了,即使林刚和苏娥的事到最后不了了之,对苏绩来说,也是件好事,女儿终究是别人家的人,嫁出去了,自己就更惨了。留在自己身边更好,他的心底里就是要留住女儿不放,要这个女儿为他提供源源不断的生活来源。
又是一个星期天,张凤祥又邀了几个同学到王运来的茶馆里玩牌,杨正刚也在其中。
“小林啊,你来了。”苏绩见林刚来了,眼眨眉毛动,起身就跟林刚打招呼。
“大叔你好,我和同学来玩一会。”林刚忙从口袋里掏出烟,递给苏绩一支。
“哎呀,小林啦,大老板就是大老板,烟都抽这么好的。”苏绩双手接过烟,非常羡慕地奉承他。
“大叔你不要挖苦我了,我哪是什么大老板啦,充其量也只是个小商贩,我自己不抽烟,这烟是接待客人用的。”林刚谦恭地纠正道。
“你自己不抽烟呀,真是个好崽哩子,像你这样会做生意的人,不抽烟的很少,谁家姑娘能嫁给你,真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苏绩还真会奉承,他也习惯了奉承人,也会恰到好处地拍马匹,让人感觉舒服,自然就对他亲近。
“大叔,你既然这么看好林刚,那你就帮他找一个好姑娘咯,帮他找到了好姑娘,我们大家都感激您,视你为贵人,怎么样?”张凤祥接口道,他这句话是半开玩笑半认真,作为兄弟,他也在为林刚的婚事操心。
“是啊,帮他找到了一个姑娘,我还能弄两个媒钱呢。”苏绩笑眯眯地答道。
王运来白了苏绩一眼,“你就是钻到钱眼里去了,说每句话就是钱。”说完后就招呼着大家坐到包厢里,吩咐苏凤给各位泡茶。
苏凤也听得不是滋味,毕竟苏绩是自己的亲叔,一心钻到钱眼里,让她在自己老公的同学面前尽丢面子,所以她也附和着王运来,开口拦苏绩:“你不要开口好吗?开口就是钱,你那么想钱,北郊那边那么多民工坐在那里等着找事做,人家都过得很好,你为什么不去呀?你也去等事坐咯。”
“你这个昧良心的,你叔要是做得了那么重的事,还会过的这样有上顿,没下顿的生活呀,我跟来子的同学开玩笑,你当什么真啦?”苏绩被苏凤呛了几句,心理很不痛快,也回呛了几句后,转身就跟着林刚他们进了包厢,站在林刚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