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告府里所有人一声,从今日起兰府不再是以前的兰府了,如果可以,让他们早些另寻出路。”不敢家丁是不想十余人受苦受累,还是真的有心帮忙,离开之前马青虎还是嘱咐了看门的两家丁一声。
马车是解决了,马青虎又为车夫的事犯难了。他一个人不可能驾两辆马车,也不可能让兰府原先的车夫帮忙。
正当马青虎犯难之际,正好长相周正的那名护院回兰府,为受伤的护院取银子抓伤药。
“这位侠士?大人?您这是?”见一众人都看着拧着眉的马青虎,护院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心里的疑问自然而然的就问出口了。
马青虎只是看了一眼护院并没有回答,那个替他通传并牵来马车的家丁,倒是猜出了马青虎的难处:“孙护卫,这位大人可能是在愁,他一人驾不了两辆马车。”
孙护卫看了一眼被捆绑着的众兰府公子和范雪妮,许梅兰道:“若是大人信得过小人,小人愿意帮忙驾车。”
“你?”马青虎打量着孙护卫,并没有马上应诺。
还在马青虎思量着孙护卫信不信得过时,听到一声迟疑的声音:“嘉楠?”
“刘青。”看到喊他的人,孙嘉楠也回喊了他一声。
看到刘青手中的文案,孙嘉楠道:“又来给兰知府送文案?”
刘青“嗯”了一声问道:“你在这做什么?”
刘青是从众兰府公子背后的方向走来的,因此刚才并没有看见捆绑着的一众人是谁。
问孙嘉楠时,刘青的视线是落在众兰府公子那的,因此还没等到孙嘉楠回应,刘青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喊道:“各位公子?”
“出什么事了?”刘青云里雾里的看着一众人。
“你是樊洲知府衙门里的衙役?”刘青穿着衙役的服饰,因此很容易辨认他的身份。
“是。”就算不知道马青虎的身份,忽略他的气势,敢在樊洲,甚至是兰府对兰府众公子下手,就知他的身份不一般。因此刘青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马青虎。
“这是樊洲多久的文案?”
“近一个月的。”
“那好,你带这些跟我去林镇吧!”
“林镇?”听到去林镇,马青虎竟然看到刘青欣喜的神情。
“若是这位大人不急着走,可否让我回家接我姐姐与一起走。”
“你姐姐?”马青虎不明所以的看着刘青。
“实不相瞒,小人从小父母双亡,是姐姐一手带大小人的。小人早就想去郾城了,这次正好带着姐姐去郾城久居。”刘青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道与他想的是不是一致,想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马青虎再次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知道今天是到不了林镇了,因此点了点头。
马青虎看着其中一辆马车,又看着众兰府公子,正欲说什么,只听到兰府大公子道:“我们自己上去。”
见兰府众公子上了其中一辆马车,范雪妮对马青虎笑了笑,拉着许梅兰走向另一辆马车。
见大家要走,孙嘉楠立即走到刘青面前道:“刘青,带上我!”
刘青为难的看着马青虎,虽然对两人不了解,但从刚才两人的行为举止,马青虎相信两人不是阴险狡诈之人。
“你自己做主就好。”
刘青正要招呼孙嘉楠上马车,却听到孙嘉楠咋呼的声音:“遭了,差点忘了回兰府的正事了!”
第306章()
咋呼完,孙嘉楠歉意的看着刘青:“我要先去一趟窹生医馆,你去接刘慧姐,我们在城口见。”
刘青本想告诉孙嘉楠,他家路过窹生医馆,两人顺路可一起走,孙嘉楠已经如风一样窜进兰府了。
孙嘉楠拿了几个包裹出来的时候,见刘青等人还在兰府门口,诧异的问道:“你们怎么还在这?”介于马青虎的身份,孙嘉楠说话时一直都是看着刘青。
“我家在南孚街柳巷口。”
“我知道啊!”
他与孙嘉楠是乡邻,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习武,一起去府衙征差,阴差阳错之下他做了兰府的护院。
自父母走后,他就在兰府的下人院住下了,闲暇之余他还是经常会去刘青家蹭饭的,他当然知道刘青家住哪里。
孙嘉楠有些摸不清,刘青为何要告诉他家住哪里?
以孙嘉楠的智商,刘青以为告诉他家址就会想到他们为何还留在这的原因,但孙嘉楠一副茫然的样子,显然是他的期望高了。
“窹生医馆在南孚街头。”
孙嘉楠这才反应过来一行人还留在此的原因,对于自己刚才的后知后觉,孙嘉楠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傻笑着。
“行了,再不走,只怕天黑我们都还在城里。”
刚才同意刘青留下来等人,是因为反正要等人,肯定是现在捎上孙嘉楠要来得快,见两人谈得差不多了,马青虎才出口催促。
听到马青虎的催促,刘青和孙嘉楠两人对视了一眼,立即行动起来。
有了刘青和孙嘉楠,马青虎还是用自己的马代步。而刘青因为还要回家接他家姐刘慧,驾了范雪妮和许梅兰的马车,孙嘉楠则驾了捆绑着兰府十余兄弟的马车。
一刻钟后,一行人就到了窹生医馆。前面的刘青没有在窹生医馆逗留,直接驾车走了。
孙嘉楠把马车停在不影响他人进窹生医馆的地方,只留下自己的包裹,把其余的包裹都带进了医馆。
不到一刻钟,马青虎就看见刘青驾车向窹生医馆而来,看刘青急切的样子,想来是怕他等急了。
来到马青虎身边,刘青见孙嘉楠还在医馆里,刚要进去催促,就见孙嘉楠出来了。
看时辰已差不多是晚膳的时间,一行人并没有因此而在樊洲逗留。
……
兰贵荣带着几名心腹衙役赶到广源酒楼时,已是午夜。看着紧闭的大门,兰贵荣又不敢打扰里面的人,因此只能在门外等着,等着马青虎的到来,或是里面有人出来。
谁知这一等就是一晚。
五个时辰匆匆的赶路,加上一晚的等待,除了一双熊猫眼,就算是在圣颜面前,兰贵荣也难隐倦容。
这都跪的腿都没知觉了,南宫霄宏一直不开口,马青虎除了告诉他,南宫霄宏在此等着他,又没有透一点半星的内幕。
又不敢在南宫霄宏面前向南宫延廷探知,此时的兰贵荣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出了一额头的汗水,虽然疲惫之色不减,但困意却消除了。
在兰贵荣的意志消磨殆尽时,南宫霄宏终于开口了:“不知兰知府对瘟疫之事,有什么话要对朕说的?”
“瘟疫之事的确是微臣的疏忽,微臣若早知道瘟疫之事会如此严重,在高知县发现苗头向微臣上书此事时,微臣不该抱着侥幸心理,又深信高知县的才能,而不向朝廷不报此事。
只因微臣的侥幸让林镇百姓,甚至是郾城百姓遭受前所未有的磨难,是微臣之过,请皇上降罪!”
“发生了的事,谁也无力改变,幸好此事在大家的努力下,圆满解决了。朕只想知道,你准备如何安顿受到瘟疫影响的百姓?”
随后南宫霄宏特意补充了一句:“如果朕没记错的话,半月后将是各地交粮税的时候了。”
若不是南宫霄宏的提醒,兰贵荣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南宫霄宏所问的问题。
“受到瘟疫影响的郾城,在粮税上或许有些困难,但微臣相信,以高知县的聪明才智,一定能帮朝廷解决这难题。其它的城域,微臣相信不会有问题。”
在南宫霄宏让马青虎上樊洲时,南宫延廷就知道他要少一臂了。在听到兰贵荣对粮税的回应后,南宫延廷就知道,这一臂不但会少,只怕以后这臂都看不见了。
既然兰贵荣把难题丢给高弘毅,南宫霄宏顺势问道:“高知县,兰知府这么信任你,不知你会不会辜负兰知府的信任?”
“若十天之前兰知府把这个难题丢给微臣,微臣只能辞官谢罪,如今……”
兰贵荣把问题丢给高弘毅时,并没有想过他有办法解决此事,目的不过是借高弘毅为自己开罪。却不想高弘毅还真有办法。
当然高弘毅有办法,这正好应了自己慧眼识珠,或许能解了自己知情不报的罪。
高弘毅有办法解决粮税一事,南宫霄宏和南宫延廷也很意外。当然知情的玉麟浩则显得一脸平静。
玉麟浩的平静,南宫延廷认为他不是昌利之人才会如此。
而南宫霄宏知道虽城国不同,但玉麟浩对百姓却是一视同仁的,玉麟浩的平静,他则认为是为了破除,他要将昌利交给玉麟浩的传言。当然有时候他还真希望这传言是真的。
“如今怎样?”
“回皇上,如今虽有法子,但微臣不敢保证这法子的可行性。微臣斗胆恳求皇上,”说到这,高弘毅也跪了下来:“免了郾城百姓今年的粮税,若是那法子可行,再将郾城今年落下的粮税,在以后的几年里慢慢补上。”
“不错,不错,这才是百姓的父母官,也是朝廷所需的外臣。”南宫霄宏亲自扶起高弘毅道:“朕来林镇之前,就有意免了郾城今年的粮税。却不想高知县比朕更有远虑。”
高弘毅在南宫霄宏的搀扶下,起身道:“微臣是郾城知县,这事微臣理应做好。”
在高弘毅跪下那一刻,兰贵荣以为自己会受高弘毅之福,可以与他一起起身,谁知结果会是这样。一双早就麻木的双腿,此时隐隐作痛。
待高弘毅起身后,南宫霄宏问道:“不知高知县的法子是?”
“此事一二句说不清,若是能成,微臣一定把法子交于朝廷。”
“在林镇与高知县相处的这段时间,孙儿臣还以为高知县是死板之人,很多事都不去想,也不愿去想。这才几天的时间彻底变样了。”
第307章()
南宫延廷的意思,显然是不相信这事是高弘毅想出来的。
若不是南宫延廷生性自负又没有容人之量,再有一颗对百姓的仁心,凭他的聪明才智,何尝不是昌利之福!这是玉麟浩和高弘毅及贺冰承此刻心中所想。
当然南宫延廷是不可能知道玉麟浩所想的,否则对玉麟浩的怨念就不会那么深了。
若说南宫霄宏听不懂南宫延廷话里的意思,一直处在惶恐不安和想为自己脱罪的兰贵荣却听懂了。
虽说瘟疫那段时间南宫延廷对他失望至极,但很多事他还是知情的。比如说,玉麟浩对叶子琦的在意,以及叶子琦在瘟疫时期的重要性。
他是不敢抬头目视一切,但眼前在的是哪些人他还是清楚的。
“瘟疫一事功劳最大的,当属宣王殿下身边的叶大夫和颂大夫,微臣是无福答谢两位大夫对林镇百姓,乃至郾城百姓的再造之恩。却不敢不向皇上禀报此事!”
若说南宫霄宏刚才没听懂南宫延廷话里的意思,此刻听懂了,带着审视的眼神看着玉麟浩和高弘毅。
虽然南宫延廷已把兰贵荣当弃子,兰贵荣也不敢与他对视,但对兰贵荣机智的反应,南宫延廷还是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叶家兄,兄弟虽与本王有些交情,也是怜惜受瘟疫之苦的百姓,而随本王一起来的昌利。但两人不是宣王府的人,因此两人的事本王无权过问。”
玉麟浩的言外之意就是,两人不是攀龙附凤之人,他们愿意接近普通的百姓,但对没交情的皇室之人无感。
见南宫延廷的脸色有些难堪,甚少说话的贺冰承适时道:“诚如宣王殿下所言,叶家兄弟不来林镇,只因在研制克制热症的药,他们想在离开林镇之前把药研制出来,说是要赠予宅院里的孤寡老人。”
“确实是有心之人,朕真替那些无视受瘟疫之苦的百姓的昌利之人汗颜!”
南宫霄宏感叹之余注视着跪在地上的兰贵荣,不知为何,南宫延廷却觉得南宫霄宏注视的是他。
细看下又发现南宫霄宏看的是颂扬和贺冰承,南宫延廷又觉得自己多想了。
觉得自己老是出错觉的南宫延廷在心底默默的告诫自己,不可在这重要的时刻再胡思乱想了。
“热症之药?”在不断的自我催眠反省中,南宫延廷的思路也慢慢清晰起来:“如果本王没记错的话,这热症之药在瘟疫发生之时,叶大夫就已经研制出来了,据服用的人说,这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贺冰承道:“叶兄弟说,良药苦口利于病是不假,但一般人都不喜欢喝这良药,因此他想把良药制成药丸,这样就可以让人免受良药之苦了。”
自从知道叶子琦是女子之后,贺冰承总觉得,与叶子琦兄弟相称别扭得紧。
贺冰承觉得别扭,有人却羡慕他,不,应该是他们能与叶子琦这般的亲近,而他却想与这样有仁心的人见一面都这么难。不用问,羡慕之人正是南宫霄宏。
正当南宫霄宏郁闷之余,突然听得“嘭”的一声,有人倒地的声音。
弄出声响的不是别人,正是跪了不知多久的兰贵荣。
此刻的兰贵荣有些后悔整日的大鱼大肉了,为何?当然是他那一身的肥肉,没有他人的帮忙,恐难让他再次跪回去。
当然兰贵荣不是有意让自己陷入难堪之中的。原本是趁着没人注意到他的时候,改变一下姿势,让自己跪的舒服一些的。
谁知一侧身,也不知原本没有知觉的双腿碰到了哪里,这一碰把知觉碰回来的同时,让他整个人失去了平衡,如乌龟一般仰躺在地上了。
那滑稽的姿势让人让人想笑又不敢笑,想扶的人也不敢上前去扶,一时大堂里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兰贵荣的这一出,倒让南宫霄宏想起还有这么一个人未处置,但被叶子琦的事一打岔,也不知该从何议起。
在大堂里的气氛欲见诡异时,听到外面传来马青虎的声音:“皇上,马青虎求见!”
听到马青虎的声音,南宫霄宏已了然,扬声道:“进来!”随后又对跟着兰贵荣来的一起跪着的几名衙役道:“还不赶紧扶他起来!”
有了南宫霄宏的指示,几名衙役才敢上前扶兰贵荣起身,不对,是跪拜:“微臣该死!”
“你是该死!”
兰贵荣起先还有些不明白南宫霄宏的意思,看到被捆绑着的一群儿子和刘青手中的文案,顿时心凉了。
一直未见马青虎赶上的身影,兰贵荣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一直未见南宫霄宏正式责问他的罪行,又开始自我安慰自己多想了。如今才知道不是自己多想,而是有人要彻底断了他的后路。
待一众人进来后,南宫霄宏对兰贵荣道:“你还有何话想说?”
“罪臣无话可说。”
别说是南宫霄宏,就是南宫延廷都很意外,兰贵荣就这么爽快的伏罪了。
在南宫延廷看来,兰贵荣会拖下自己以求自保,谁知他在认罪的时候,连一个暗示的眼神都没有留给他人,凭这点,南宫延廷决定,在兰贵荣父子伏法后,让他们有个“安睡”之处。
“你倒是干脆!如此,朕也不为难你们父子,白绫,毒药,你们自己选。”
这显然是要给他们一个全尸的意思。
那白绫听说死后极其难看,而且死前还要遭受窒息之罪,这毒药只要痛一下就过去了。反正逃不过一死,不如选一个不受罪的。
兰贵荣看了一眼自己的骨肉至亲,闭眼道:“毒药。”
看到南宫霄宏传递过来的眼神,南宫延廷知道南宫霄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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