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娇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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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娇宠-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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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花曲、乱红、高山流水

    许多她听过的没听过的琴曲、笛曲、箫曲齐齐扎进她的耳朵,使她的思绪飘渺。

    这些东西虽然凶猛杂乱却并不是毫无章法,或者说她接受到这些东西并不会觉得思绪混乱,而是越发的觉得头脑清醒,而且是从所未有的清醒。

    她知道离恨歌残缺的那部分是什么了!

    急切的要抓住这个念头,她不顾一切的大踏步往那棵最大的梅花树下走去,边走边抬手将斗篷的缚带解开,到了那开得最繁茂的树下,便撂起裙摆要坐。

    莺语和妙香都是见过张晴犯痴的,此刻见张晴双眼迸射出异同寻常的光亮,便知道她这是又进去了。

    到了这个境地,即便是侯爷和夫人在跟前,也没人能劝得住她了。

    因此,她两个格外谨小慎微。

    见张晴有所动作,她二人就带着人紧紧相随,张晴解了斗篷莺语将之捡起随手丢给身后的小丫头,张晴撂起裙摆要坐,她又眼疾手快的自抱着毛毡的小丫头手中拽过毛毡放到张晴身下。

    待张晴坐下来,抱着琴几的絮花儿已经将琴几端端正正的摆放在张晴面前,妙香迅速将手中的栖凤琴端放在琴几上。

    之后一众丫头齐齐退后,莺语带着她们站在了张晴的西北方向。

    今日,吹的是西北风。

    能遮挡一些是一些吧。

    张晴坐定后便抬手、悬腕,顿了一刻,忽然合起双睑。

    雪色晶莹,越发衬得红梅绝艳无双。

    繁花潋滟,映得这片雪似白璧无瑕。

    落指,琴音铮铮,紧接着一连串婉转的旋律倾洒而出,仿佛汩汩流水

    寻梅苑和世安阁虽然一个在内院一个在外院,但却离得并不远。

    此时世安阁内的人都听见了琴声,张唤和大皇子并未在意,但是正与张唤说话的梁王却忽然住了口,瞪大眼睛愣在那里。

    张唤和大皇子经他一闹,不禁也侧耳细听。

    琴音飘渺,也不知是被风吹远了音调,还是那旋律本就如此,忽高忽低的,如和风细雨般沁人心脾,又像是正值妙龄的少女用温柔婉转的声音在低声吟唱着什么,渐渐的似是讲述了一段缠绵悱恻的故事。

    哀愁的、忧闷的、伤感的,如泣如诉,却于压抑中透出无限的悲凉,使人心中大恸。

    屋子当中的几个人同时顿在那里,被乐声所感,神情哀戚。

    如此过了一刻,忽然琴音陡变,铮铮如金鼓齐鸣、又似惊涛拍岸,震聋发聩;疾风骤雨,声势浩大;仿佛万马奔腾于茫茫草原之中,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使人心都随之战战。

    琴声回响,是苍茫大漠中的漫天黄沙;琴音铿铮,似浩瀚大海上的惊涛骇浪;琴声激越,是边疆界域的锋火连天;琴声浩荡,映出沙场征战的惨烈悲壮

    渐渐的,琴声变得缓慢,音律又变得清朗、婉转,春风化雨般润物无声。

    琴止,余音袅袅,音停,只见晴空万里。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二十二章 晕倒() 
张晴弹罢抬手,终于参透出离恨歌的兴奋使得她激动异常,双手悬于琴上,看着仍旧微微震颤的琴弦,双颊泛出异样的神采。

    莺语和妙香等人被她一曲震慑住,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直到她长舒了一口气自己站起身,莺语才想起从小丫头手中取过斗篷走过来要给她披上。

    可是莺语还没走近,张晴却忽然趔趄了一下,紧接着便整个人扑倒在地。

    少女身上的白色对襟风毛褙子,几乎与这漫天的白雪融在一起。

    世安阁当中的几人都怔然而立,同时沉浸在方才那激荡人心的旋律当中。

    过了好一会儿梁王忽然“哎呀!”的惊叫出声,紧接着便大步流星的往门口跑。

    张唤吃了一惊,赶忙追过去拦在他身前,还没来得及开口相问梁王就双眼发亮的大声嚷嚷道:“这竟然是离恨歌,”说着就要绕过张唤再往外跑,“是谁弹出来的,本王得亲自见上一见!”

    张唤是知道张晴一直看的残谱叫离恨歌的,此刻见梁王神态异常,他心里不由得多了一重防备,忙忙的再次挡在梁王面前,哄着梁王道:“王爷请留步,不知这离恨歌有什么蹊跷?”

    被他这么一拦,梁王最初的心急渐渐平缓,又想这弹琴之人是他定北侯府的人,见到那人是早早晚晚的事,却还是有些焦灼,因而瞪眼道:“离恨歌你都不知道,那可是前朝遗留下来的残曲!”

    这个他自然知道,张唤仍旧愣愣的看着梁王,即便是前朝留下来的,也不至于他一个王爷如此急切吧。

    梁王见状跺脚道:“想当年卿鸾皇后还参研了很久都没参研出来,”说着转身揪住张唤的衣袖,拉着他就要往外走,嘴上急急的道:“你快带本王去见见那人,他是你们家什么人?本王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将这离恨歌参详出来的。”

    听到这话张唤顿时心中一凛,当今圣上到现在对先皇后还念念不忘,若是被人知道了妞妞弹出了离恨歌

    “是府里的一个琴师”他顺口胡诌道,未想他话还没说完,管家孙盛的婆娘就慌慌张张的自外面跑进来,远远的就开始喊。

    “侯爷,不好了,二小姐晕过去了!”

    “什么?”张唤再顾不得其他,甩落梁王的手转身大踏步离去。

    竟然一句话都没交代便将梁王和大皇子撂在这里。

    传完了话儿的孙盛家的看看张唤的背影,又战战兢兢偷偷拿眼瞄向梁王和大皇子。

    侯爷这闹的是哪一出哇?眼前儿还没有能招待梁王爷和大皇子的人,难道叫她这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去招待这两位皇孙贵胄?

    梁王和大皇子则是面面相觑。

    正在孙盛家的犹豫着要不要上去与梁王爷客套寒暄时,孙盛引着四皇子和周琛自外边走了进来。

    一脸郁闷的梁王总算找到人说话,上前一步抓住孙盛的手臂道:“本王问你,你知道不知道方才弹琴的是哪个?快带本王去瞧瞧!”

    孙盛带着四皇子和周小公子在外院转了一圈儿,中间又出了点儿岔子,心中正害怕侯爷怪罪,进门见侯爷并不在厅中,心中大定的时候却忽然见他婆娘站在屋子里还接连给他使眼色,他正纳闷的时候忽然被梁王这么一问,顿时吓了一跳。

    遂点头哈腰的道:“王爷恕罪,小的不知。”虽然他也隐约听见了琴声,但是,京城的定北侯府根本就没有会弹琴的人,夫人和小姐们才来了这么两天,他哪里知道她们当中哪个会弹琴?

    梁王听罢一脸郁卒,转而看向四皇子和周琛,满怀希冀的问:“你们俩,可见着那弹琴之人不曾?”

    四皇子笑道摇头道:“小侄并未看见。”说着笑嘻嘻的睇了周琛一眼。

    梁王的目光便转向周琛,而孙盛见状却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

    “侄儿和小四始终在一起。”周琛满脸无奈的看着梁王说道。

    “哎!”梁王失望的叹了口气,看来今天想见到那弹琴之人恐怕是不能的了。

    想到这里他扁扁嘴,对几个小辈挥手道:“定北侯今日有事不能喝酒了,咱们还是走了吧。”

    四皇子闻言挑了挑眉,惊讶的问道:“出什么事了么?”

    提起这个事梁王就更加闹心,抬手抓了抓头发,站在他身后的大皇子便插口道:“说是他家女儿晕过去了。”

    定北侯此次带了妻女进京,就是为了给这个小女儿治病,如今那孩子晕过去了,哪儿还能有闲情逸致陪他们喝酒?

    四皇子点头,梁王便率先提步往外走,大皇子等几个便即跟上。

    孙盛跟在几人身边连连赔罪,又寻了机会对他婆娘挥手递眼色,他婆娘闻音知雅,转身快步往内院去献殷勤去了。

    张唤一走出世安阁就对他的亲卫发出两道命令,一是立即派人去请申太医,二是快马加鞭回辽阳,将府里的那位琴艺师傅焦先生马上请来京城。

    离恨歌是妞妞弹出来这件事,无论如何得瞒过去。

    宫里的温夫人及张暄自然不知道张晴出了事,她娘们儿两个正谨慎谦恭的应对着太后以及安阳长公主。

    虽然时隔三年,安阳长公主的容貌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她的左边额角却多了一道触目惊心的寸许长的疤痕,使她绝色的容貌平添了几分戾色。

    这道疤痕的来历温夫人母女自然不敢去问,但是如果换做寻常女子定然会想办法用头发或者妆饰将那疤痕掩盖住,可安阳长公主今日梳着堕马髻,发髻向右偏坠着,将左边额角尽露在外,那道疤痕便额外的吸引人的目光。

    虽然三年前安阳长公主对张暄与别不同,但是现在那点情份已然不在,安阳长公主看向张暄的目光,淡漠中透着丝丝冷厉。

    二哥与她之间的事,张暄多多少少的听到了些,况且身为过来人,她猜也能猜出个大概。

    因此安阳长公主见到她有些情绪,她并未觉得奇怪,只是这道疤痕

    难道,她脸上这道疤痕是因为二哥?

    安阳长公主面子上并未露出异样,待张暄与温夫人见过礼之后,她便招了张暄到她自己身边坐了,与张暄聊起别后之事。

    问起了胡玲、齐敏依的近况。

    胡玲已然嫁人,齐敏依订了亲,却不是她心心念念的表哥。

    张暄说了齐敏依的事,便就势感叹道:“像我们这样的女子,哪里能轻易遂了心愿呢!”

    她是想借这句话劝慰安阳长公主,既然事过境迁,便即放下了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二十三章 意图() 
但是安阳长公主那么多年的执念,怎么肯轻言放弃?听到张暄如此说她看向张暄的目光越发冷冽,语气却照旧温柔。

    “她对胡四郎是一厢情愿,若是两情相悦的话,胡四郎怎么忍心眼睁睁看着她与旁人订亲?”说着也感叹道:“这人呐,只怕是缘分未到,若是缘分到了,什么艰难险阻都会迎刃而解。”

    话说到最后竟然带着些势在必得的自信。

    张暄心里就有些隐隐的不安。

    她二人坐在下首旁边低声说话,高高坐在上首的太后端详着她两个,忽然淡淡笑道:“这孩子倒是和宁儿十分投缘。”

    太后是个年近六十的妇人,两鬓含霜,额头、眼角和双腮都有明显的皱纹,大概是终生与权势为伍的关系,她身上有一种使人望之而靡的威势,嘴唇也总是会不自觉的轻抿,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欠身坐在椅子上的温夫人闻言转头看去,见安阳长公主和张暄头碰头的坐在一起说着什么。

    听了太后的话安阳长公主抬头,笑吟吟的道:“还是母后眼光独到,儿臣十分喜欢婷婷呢。”说着伸过手去握住张暄放在桌子上的手,看着张暄笑得格外明媚。

    “那哀家将她留在宫中给你做伴如何?”太后忽然如此说道。

    此话一出温夫人和张暄同时一惊,张暄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温夫人已然率先道:“娘娘说笑了,小女被臣妇纵得娇蛮粗鄙,哪能有那样的造化福分。”

    虽然她将自己的意思表露出来,但是她脑袋里仍旧嗡嗡作响,太后的那句“留在宫中”不断在她耳边重复,使她胸口憋闷得喘不过气来。

    张暄这一惊也非同小可。

    爹娘的诸多顾忌她都知道,而历朝历代皇帝对于重权在握的大臣都心有忌惮她也清清楚楚。所以,当太后说出那句话之后,她马上想到太后是想借将她留在京城甚至是留在宫中而牵制父亲、辖制东北。

    原本她执意要来京城,一是不放心妹妹,想要始终陪着她看护着她;二是想着京城是钟灵梳秀之地,能趁此机会见识一番。

    现在,她后悔了。后悔央求娘亲带她来京城。如果她没有来,身体病弱又年纪幼小的妹妹,太后和皇帝断断不会对其动起这样的心思。

    她娘儿们两个面色各异,太后和安阳长公主好似未察。

    安阳长公主笑着对温夫人道:“母后的确是同夫人说笑呢,夫人切莫当真。”

    太后并没再说什么,端起手边放在高几上的汝窖月白釉富贵花开暗花茶杯,轻拂着茶叶,杯盖与茶杯之间发出轻微磕碰声,听在温夫人与张暄耳中,犹如天空中远远传来的滚滚雷声。

    之后无论太后和安阳长公主说什么,温夫人母女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更加谦谨恭敬,愈发的小心应对,唯恐稍有不慎,错入套中。

    总算熬到太后对她们挥手,安阳长公主将她二人送到慈宁宫门外,又命慈宁宫的女官、太监叫好好送出去,直至出了宫门她二人的心这才稍稍落定。

    与送她们出门的太监道谢之后,张暄便长舒了一口气。

    但是温夫人的眉头却始终紧紧皱着,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娘亲,”张暄挽着温夫人手臂,柔声劝解道:“您别再担心了,咱们这不是出宫了么?”

    温夫人淡淡摇头,低声道:“可是我们现在还身在京城。”

    听了这话张暄立时神色黯然。

    是啊,她们仍旧身在京城、身处天子脚下,太后或者是皇帝一道旨意她们就得任人拿捏,毫无抵抗之力。

    这种感觉真令人不爽!

    思忖间张暄抬头,视线不经意扫到远处飞奔而来的两匹健马。

    宫门前的雪早已经被人清扫干净,但是能在紫禁城外边如此肆意的人

    张暄松了挽着温夫人的手,快步走到侯府停在那里等着她们的马车处,问那两个跟车的婆子。

    “你们可认识那两个人?”

    为了方便,此次出门温夫人向孙管家要了两个熟悉京城的婆子。

    那两个婆子闻言便往那边看去,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拿着马鞭的三十多岁的车夫便低声道:“小的认识那两个人当中的一个,”见张暄看向他,他便加快语速道:“他是宁国公的孙子。”

    宁国公?张暄挑眉,将视线再次调转,看向那两个已经将马骑到近前,下了马要往宫门口走的人。

    “周琛?”她视线未移,眯起眼睛看向宫门,略偏了头又问了车夫一句。

    车夫愣了一下,才答道:“对,他应该是叫周琛,”想了想又补充道:“周少琨。”

    听到他这句肯定的回答张暄嘴角便扬起一缕意味莫名的笑意。

    “那可是这京城里的混世魔王。”

    “在皇宫里都要横着走的”

    “不但太后和当今圣上纵着他,就连皇子公主都要让他三分”

    “甚至连太子”

    小丫头豆花儿那眉飞色舞的表情映入张暄脑海,那些当时她听了没在意的话也在这个时候成了佛语纶音。

    “怪不得!”她说着忽然伸手夺过车夫手中的马鞭,上前几步用尽全身力气照着眼前的马臀上狠狠抽了一鞭子,跟着自己急速往后退去。

    二哥送给她的丫环秋娥使的兵器,就是鞭子。从辽阳来京城的这段路,她旁的没学会多少,鞭子倒是甩得十分溜。

    那马儿吃痛,一声长嘶后便拉着马车拔足狂奔。

    车夫等人以及温夫人都吓了一跳,赵嬷嬷欺身挡在温夫人面前,紧接着提脚迈步要去追那匹惊马,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张暄的尖声长喊。

    “哎呀!快来人呀!”

    张暄尖叫的同时给了赵嬷嬷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示意她不要乱动,紧接着便提起裙子飞跑着去追那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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