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向你学轻功,”唐灡瞪大眼睛解释道:“我见过阿琛施展轻功,可是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会轻功是这么好玩儿的事,居然像飞起来似的。你能不能教我?”
她之前一直对武功感兴趣,觉得提刀拿剑的样子很英武。飞檐走壁的轻功施展起来像四处乱窜的猴子似的,她一点兴趣都没有。
可是没想到轻功这么好玩儿,也不知道母后和皇祖母会不会同意她学轻功。
第三百六十章 定下()
太后见唐灡始终站在对岸看着张四郎也不知道在同他说什么,便大声道:“灡儿,你快过来,要谢新宁的哥哥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的,快过来让皇祖母看看你有没有伤着哪儿。”
唐灡这才想起对面的人救了她她还没有谢人家,因而像个男孩子似的对他长身一揖,笑道:“谢谢你方才救了我。”之后起身,“不知你是新宁的四哥还是五哥?”
她知道晴晴有两个双生的哥哥,但是她之前并没有见过他们——大概晴晴成亲那日她曾经见过他们,可那时候她一门心思都在阿琛和晴晴身上,根本没有多去看旁人。
方才若不是皇祖母说救了她的这个人是新宁的哥哥,她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在下行四。”张旭低眉垂眼的答道,“公主还是请回对岸吧。”
始终站在这里,让对岸那么多人看着他二人成什么样子?这位公主殿下不走,他也不好将她一个人撂在这里独个儿回去。
“噢,好吧。”唐灡点头,转身跳到石墩上往对岸去。这次她早有防备,稳稳当当的回到了太后身边。
张旭待她回到对岸才跟着走过来。
太后看着张旭直点头,之后对温夫人道:“夫人的几个孩子,各个都教养得极好。”
温夫人自然是谦虚了一番,经此一闹,众人都担心太后受惊,委婉的劝说她回去休憩。太后从善如流,带着一行人往春晖院去。
一路上唐灡抢了周琛的位置,在太后耳边碎碎念叨,要学轻功。
待走到春晖院附近的八角凉亭处,太后忽然停了脚步,环视四周之后转身看着跟着她的年青人们说道:“依哀家看,你们不如就在这里写诗作画吧。”说着指着旁边的凉亭,“哀家和你们的几位长辈都在这亭子里坐着,你们也自在些。”
众人纷纷遵旨,几位夫人也跟着奉承了几句,张晴便吩咐人去安排,茶果点心、桌椅画架等等尽皆搬了过来。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唐灡已经像是扭股糖似的缠到了太后身上,闹得许多人都大着胆子笑看着她和太后。
最终太后无法,只得抬手往她额头戳了一指头,笑道:“好啦,哀家顺着你的心意就是了。”
“太好了!”唐灡欢呼一声松了手,转头兴冲冲跑到钟枚和吴玉卓处大声道:“枚儿、玉卓,你们俩要不要也跟我一起学轻功?”
钟枚双手乱摇,“我可不学那劳什子,从小到大都是你喜欢这些,我可没兴趣!”
“你爱学就学你的去,别攀扯上我们。”吴玉卓也笑着说道。
唐灡扁扁嘴巴,又看向玉琳琅和孙雪燕等人,她们早吓得连连摆手摇头,生怕她会找上她们似的。
唐灡哼了一声,转头面向张晴大声道:“晴晴,你要不要跟我学?即能强身又能健体,练完了每天都能多吃两碗饭!”
话一出口便惹得钟枚等人一通笑,太后却将她的话听进了耳里,张晴正要开口拒绝唐灡的时候,太后便好奇的对张旭和张阳招手,“小双棒儿你们俩过来,”待双生子听命走近,她看了看张阳,又看了看张旭,最终也没分出来到底是哪个救了唐灡,只得放弃这个念头,看着其中一个问道:“哀家问你们,练轻功真的可以强身健体么?”
张阳笑嘻嘻的点头,正要说话,却被张旭抢在了前头,“回太后娘娘的话,能不能强身健体要看如何练,而且这种事人与人是不尽相同的。”
“嗯,”太后点头,看着张旭继续问道:“那依你看,娇娇若是练轻功,身体会不会更好一些?”
太后这么问竟然是为了娇娇么?张旭的神情一怔。
小时候父亲倒是曾经提议让娇娇跟武师学些拳脚以强身健体,可是那时候娇娇的身体太弱,人又太懒,根本不愿意跟着武师学。
现在娇娇的身体比之以前康健了许多,若是能多活动活动,对她的身体自然有益无害。于是张旭笃定的点头,“会。”
“那好,娇娇,”太后转向张晴,对她吩咐道:“你也跟着你哥哥们学轻功吧。”
“啊?”张晴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太后,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回应。太后怎么变得像个孩子似的,听风就是雨的,竟然要她学轻功?她学那个做什么?
正在张晴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周琛上前一步对太后笑道:“皇姑祖母,娇娇跟着侄孙学吧,侄孙在家里教她也是一样的。”
又不是只有两位舅兄会武功,他的身手可不在他们之下,他将这件差事揽下来,娇娇到底有没有学,还不是他们夫妻两个说了算。
“你?”太后神色莫名的上上下下打量着周琛,“在家里?”见周琛笑眯眯的点头,太后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又像躲避什么似的,语速飞快的说道:“不行不行,就让娇娇跟着她两个哥哥学,就在郡主府,而且这文社,不要一个月一次,要半个月,不!十天办一次。”
她说着转向张晴,拍板道:“就这么定了,娇娇你好好学,以后,哀家是要检查你的身手的,若是你没有灡儿学得好,哀家一定会罚你。”
让阿琛这小子在家里教娇娇?开什么玩笑!她可是听说了,他大白天都能将娇娇剥得精光,若是他得了教娇娇轻功的差事,指不定变成他白日宣淫的借口呢!
虽然徐尚说现在娇娇的身体还可以,但是她也得帮着娇娇,防着这个坏小子,不能让他太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毁了娇娇一辈子。
于是这件事就在唐灡的欢呼、张晴的欲哭无泪、周琛的莫名其妙之中定了下来。
太后稀罕张旭沉稳,命张旭为主、张阳为辅,教张晴和唐灡轻功。而且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召张晴进宫将学到的东西展示给她看,评断究竟是唐灡学得好还是她学得好,学得不好了就要罚她抄佛经;学得好了便有种种赏赐,像是哄小孩子似的逗弄着她。
张晴偶然兴起办的文社,后来渐渐成为京中上流年青人聚会所在,它也是后世十分有名的韬略社的前身。
第三百六十一章 态度()
京中的形势就如初春的冰湖,表面一派祥和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启泰帝忽然得了一场很重的风寒,皇后和慧贵妃亲自侍疾,太医院数次会诊,可启泰帝的病却愈趋严重,连批奏折都很困难。
启泰帝在病榻上下旨,命太子监国、齐王辅佐。但是内阁首辅许阁老却是齐王的亲外祖父,许阁老攥紧了手中权柄,太子与齐王的天平顿时呈现一边倒的趋势。
唐莲悄悄给周琛的手下递了消息,说是许知镇在辽东找到了一个铁矿,周琛猜测许知镇和齐王正在大批制造兵器,他派了几路人前去辽东搜寻查探,前几路人都无功而返,最后一路人至今未归。
周琛在宫中安插的一个追查谋害卿鸾皇后之事的人手,被人查觉灭了口,周琛只得暂停这件事,将其余人手尽皆撤回,以免折损更多。
程匠人被送入京,张暄提供了一些制作新型连弩的想法,张晴和程匠人还有周琛手下的那位匠人联手,终于研制出威力更强的连弩。并开始研制袖箭与重弩。
前朝龙脉这件事,终于有了新的突破。周琛的人找到了曲阁老的那位幕僚,那时他已经奄奄一息,他死前透露,曲阁老曾经得到过一张藏宝图,将之用特殊方法藏在曲阁老府。他口中的阁老府,便是现如今的定国公府。
与此同时忽然有个名叫王沛公的御史参奏定国公张唤侵占土地、培养私兵、杀良冒功等十余条大逆不道的罪名,太子和许阁老不敢擅作主张,到病榻前奏明启泰帝,启泰帝下旨留中。
紧接着便有十余名言官联名上疏,奏请启泰帝彻查定国公。
启泰帝称病不批,那些言官便跪在太和门前请命,启泰帝大怒,训斥他们的旨意还没来得及下,便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太子以孝义为名怒斥那些言官,言辞驳回了许阁老的继续留中的提议,将那些言官仗责后降职发配。总算暂时将这件事平定下来。
这是太子首次在许阁老以及齐王面前如此强势,许阁老当时并未露出异样。启泰帝的病刚一痊愈,许阁老便递了告老的折子。
启泰帝再三挽留,又一番查问,最终将太子训斥了一番,许阁老才勉为其难的同意留下来。
令启泰帝更加头疼的是,远在辽东的定国公得知了他被御史弹劾的消息,星夜兼程的狂奔至京城,跪在启泰帝面前奏请告老还乡。
张唤这边需要安抚,那几名被太子强势压制住的言官的怨愤也需要平定,辽东那边也不能离了人启泰帝只得加封张唤为太师,将其留在京中;同时任命李阁老为钦差大臣,带领吏部侍郎方显等人前往辽东彻查王沛公所奏;任命兵部尚书徐成禄为辽东总督,暂掌辽东军务;任命定国公世子张冒为辽东都指挥使,协同徐成禄。
这一番任命,连抑带扬,连消带打,即堵住了朝臣之口,也安抚了重权之臣。将帝王之术运用得遂心应手。
终于将这些事平息之后,太子唐潆跪到乾清宫门口向启泰帝请罪。
冷了他半个时辰,启泰帝才宣唐潆入内。
“今次之事,你可看出了什么?”启泰帝看着坐在下首的唐潆和声问道。
外人都认为启泰帝对唐潆十分冷淡疏远,实则不然。唐潆小时候启泰帝虽说没有十分明显的宠爱他,可也给了他十足的关怀。到唐潆大一些之后,启泰帝虽然对唐潆冷淡下来,却开始暗暗教授唐潆帝王之术。
唐潆点头,“王沛公的幕后主使选错了人,否则,此次定国公危矣。”如果王沛公能豁出一条命,当着文武百官满朝文武的面闹一出撞柱或者死谏,父皇必须即刻派人彻查定国公,那么这件事就没那么容易善了了。
唐潆在启泰帝面前也不像外界猜测的那么敬而畏之,此刻面对启泰帝时他的态度十分从容平静。
小时候被周琛欺负、被父皇冷淡,他曾经哭着问父皇:为什么,为什么对他如此淡漠,如果对他不喜,何苦还要封他为太子使他立于众矢之的?
父皇当时的话他到现在仍记忆犹新,父皇说:“你现在是太子,被自己的兄弟嫉妒就觉得心里不舒服。日后你是要当天子的人,要被天下人嫉妒,到那时你该如何?现在做太子只有几人与你为敌,将来做天子,这满朝的文武就都会与你为敌,那时候,你又该当如何?现在一个周琛你都收伏不了,他日,你要如何收伏那些对你不驯、不敬、不服的臣子?如何继往开来,开创盛世,成为一代明君?”
“如果,你连这点小小的挫折都承受不了,受不住父皇的冷淡与兄弟阋墙,看不得你皇祖母宠爱周琛强于你。你现在就可以同父皇明言,父皇会还你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也会给你一个儿子和孙子应有的宠爱。两条路,你自己选。”
一条是荆棘坎坷,最终不知道能不能登上巅峰;另一条,是平坦顺遂,却是平淡如水,无望登顶。而且,最终不知道会不会死在其他兄弟的忌惮之下。
生而为龙,何苦要做虫?唐潆不费吹灰之力便选择了这条充满艰难险阻重重磨难的路。
于是他开始收敛锋芒,开始韬光养晦,展示给旁人一个平庸而生性淡漠的太子,甚至连他的亲妹妹,都不知道他这个做哥哥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每每为他操心不迭
到现在,他坐在父皇下首,看着父皇渐渐爬上皱纹的眼角,面对父皇慈和的面容,他知道,他没有选错。并且此生无论成与败,他都不会后悔当年曾经做过这个选择。
他知道倘若他在这场博弈中最终败北,父皇对他不会有丝毫怜惜,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胜者。父皇要的是能够执掌天下的王者,而不是窝在他羽翼之下的幼崽。大周朝历代皇帝都是如此磨炼出来的。更何况,如果在父皇这么多年的悉心教导之下他仍旧没有胜出,他也不配坐那个位置。
第三百六十二章 数度()
齐王府里许知镇正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齐王发脾气。
“做了这么多安排,”齐王来来回回的踱步,怒声道:“就这样功亏于溃!父皇对张唤竟然如此信任,那么多条大逆不道的罪名都没有伤及他分毫,还让他得了一个太师的头衔”
待齐王发泄一通,逐渐冷静下来坐到椅子上,许知镇才慢条斯理的上前给齐王续了一杯茶,之后淡声道:“圣上不是将张唤拘在京城了么?我们也不是一无所获。”
此次之事,出乎他们预料的有二。一是皇帝对张唤的信任看重,王沛公列出那么多条罪名,随便哪一条揪出来都可以抄家问斩的,没想到皇帝看到这个之后竟然命令留中。如果皇帝对张唤没有那么信重,收到王沛公的弹劾即刻派人去辽东彻查,他们在辽东埋下的伏兵就会打张唤一个措手不及。
现在这件事闹了这么久,以张唤在辽东多年的根基,早就将他们埋下的钉子给铲除了。皇帝派的钦差又是李阁老,那方显倒还好说,可李阁老偏偏是与祖父政见不一的人。他们想将这些罪名栽赃到张唤头上都不好办。
二是太子的态度。
自从皇帝病倒,太子监国。太子在祖父面前始终都很顺从,齐王和祖父谁都没想到,在皇帝晕死过去之后太子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但驳回了祖父的请奏,甚至连齐王都一并训斥了。
如果太子真的是因为对皇帝的孝义才变成这样,那还好一些。怕的是太子这些年一直在藏形匿影,假扮成一个性格清冷的书呆子,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那么容易了。
“拘在京城有什么用?”齐王端起茶盏一饮而尽,将杯盏重重的放到桌几上,“我们要的可不是他手中的权柄,而是要给他治罪,只有他满门抄斩或者发配,那个府邸我们才有可能伸手。”
否则,以张唤手下那群人的武力,无论是他的人手还是外祖的人手,都不敢随意去冒险。
许知镇劝道:“这件事也不能急在一时,在辽东天高皇帝远的咱们拿他没办法,可是他现在人在京城,天子脚下贵人稠、皇城根里事非多,他自己不惹麻烦,怎么知道麻烦不去招惹他呢?”
将他这话思量一番之后齐王顿时眉目舒展,随后站起身抬手拍了拍他的肩,眼神莫名的看着他道:“这话不错!”之后大声吩咐躬身侍立在一旁的仆从,“来人!传玉蓁和玉兮他们,”之后想了想,接着道:“还有瑶池阁的人。”
许知镇好不容易才从齐王那里脱身,直到上了马车他的脸色都异常阴寒。
该死的齐王竟然盯上了他!若不是现在齐王对他还有些用处,他恨不得将齐王挫骨扬灰。“去杏子胡同!”
最令他气愤的并不是齐王看他的眼光,而是他看着齐王和那些人/***的场面他的身体竟然会有所反应!他真怕再如此同齐王混在一起,他早晚有一天也会变成像那些人一样的人,还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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