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宗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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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宗师-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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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

李氏哭的凄凄惨惨,林老实也在一旁陪着抹泪叹息,老王还是那副冰冷模样,冷淡道:“我还没出手,你们有后悔的余地,到底怎样?”

这会孩子已经哭的昏厥过去了,他一张小脸长满了黑毛,本就可怖,这一憋的脸上青紫,更是没了个人样,林老实眼见孩子已经出的气多,入的气少了,狠狠心对李氏道:“他娘,只要娃好,姓什么又能怎样了?还不是你身上掉下的肉,我也跟老王大哥说了,等娃断了奶才送他走……”

这天下只有孩子对不起父母的,却没有父母对不起孩子的,李氏眼见娃昏厥过去,也知道再没个决断,这娃就要保不住了,她定了定心神,也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却也什么都没说,只是站起来将娃递给老王。

老王明白李氏这是答应了,心中也是又喜又惊,伸出去的一双手竟然有些颤抖,抱过娃,仔细看了看,这娃眉清目秀,甚是俊美,只是脸上被黑毛遮掩住而已,他抱着孩子,感受孩子身上的弱弱体温,当真就如自家孩儿一般,越看越爱,一张僵硬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笑容。

他这一笑,只是牵动了面皮,当真是皮笑肉不笑,渗人的很。林老实见他抱着孩子不说话,着急问道:“老王大哥,你看这孩子。”

老王嗯了一声,沉了下心神,将怀中孩子仔细看了一遍,就见这娃身上长满了黑毛,但是胸口那一片黑毛却不多,眉心那块更是光滑,心里便有了计较,开口对他二人道:“娃是被妖气占了身子,将命魂挤出了身体。”

林老实那懂得那么多,只听到了个命被挤出了身体,顿时惊得急问:“老王大哥,你是说孩子没命了吗?”

李氏听了,也是嚎啕大哭。哭的老王很不耐烦,本不想解释,又怕他二人担心,便冷声道:“人魂有三,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三魂当中,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命魂独住身。天地命三魂并不常相聚首。”

天魂归天路,因天魂只是良知亦是不生不灭的“无极”,有肉身的因果牵连,所以不能归宗源地,只好被带走上天路的寄托处,暂为其主神收押,这是所谓的“天牢”。地魂归地府,到达地狱,因地魂可知主魂的一切之因果报应,也可指使在世肉身之善恶,所以肉身死亡后,地魂再进因果是非之地。

命魂乃七魄之根本,七魄乃命魂的枝叶。魄无命不生,命无魄不旺。命魂是人身的主魂。天地二魂的聚合产生命魂而生人,命魂终结时又分出阴阳。并回归天地。咱娃七魄都在,只是命魂被妖气挤出了身体,只要找回来,再将娃体内的妖气清除干净,就是个好娃娃。

说着话老王把娃递给李氏,转头对林老实道:“娃太小,主魂离开太久,对日后有损,我现在就做法,你去烧一锅开水,我有用。”说完转身出了屋子,到院子站了站,看见院子里那颗槐树,大步走了过去,就在树底下捡起个木棍,一边念念有词,一边在地上画了个大圆圈。

林老实到院子里抱了劈材,回头见老王在地上画圈,好奇问道:“老王大哥,这是做什么?”

“烧纸!”

给娃驱邪还要烧纸,林老实有些不懂,忍不住又问:“烧给谁?”

“我自己!”老王冷冷回道。

十一章 烧纸

一般来说给逝去亲人烧纸钱,最好到墓地去烧,不需要画“十字符”或“圆圈符”,亲人会完全收到。如果祭祀在远方的亲人,烧纸钱的时候,可选择在十字路口旁或空旷避静处烧纸钱。

女人烧纸的话,先画个大圆圈,这个圈还要开个口,开口的方向对着家乡或坟头的方向就行。祭祀者应在圆圈的后面,向着先人坟头的方向下跪,三叩首,然后在说上几句祭祀祝愿的话,在开始烧纸钱。划“开口圆圈”是符,是女人给亲人烧纸的重要步骤。在道家来讲“圆圈”是一种符咒,若在圆圈上烧纸钱,任何野鬼、阴灵是抢不走钱的。

男人给亲人烧纸钱先在地上画一个十字。画十字是道家的一种符咒。也可以在“十字”外面,在画上个大圆圈,也须开个口,这叫双符咒,在符咒中央上烧纸钱,别的孤魂野鬼也是抢不走的。

烧纸钱画符,女的画圆圈,对着墓地方向留个小缺口,男的画十字来烧纸钱,不论亡人在何处,都可以收到这份冥资。画符咒目的,是防止别的孤魂野鬼来跟亲人抢钱。所以在正式烧纸钱时候,一定要多留出些散纸钱来,先要在外边焚化,谓之“打发外崇”。

老王烧纸,没有画十字只有一个大圆圈,盘腿打坐在圆圈中央,嘴里还念念叨叨,神情肃穆,从包袱中取出一个古香古色的香炉,插上三只尾指般粗细的香点燃,香雾缭绕间,就见老王取出一叠红黄相间的纸钱。

乡下人家烧的黄纸都是用稻草和麦秸做的,虽然粗糙,却十分的好烧,老王这一叠黄纸,制作精美,是用上好的纸张做成,上面是用丹砂画成的符咒,而且老王烧纸的手法十分特殊,就见他念念叨叨之间,手一扬一张黄纸飞起,到那三炷香上面,轰!的一声就燃烧起来,然后圈子外面平地就起了一阵阴风,围着圈子旋转一圈离开,然后再扬手,再轰一声燃烧,平地又起一阵阴风……如此往来反复。

奇怪的是这风起的一点规律都没有,并不是朝着一个方向旋转,而是四面八方都有,黄纸燃烧起来也不是平常的红色火苗,而是幽绿幽绿的颜色,烧成的灰烬也不是四处乱飘,洋洋洒洒的都落在圈子里面。

林老实一边烧水,一边看着老王,暗暗咋舌不已,倒不是因为老王的手法特殊,而是烧纸钱点燃的是阴火,为自家先祖烧纸,火焰都是打旋上升,并且火苗都朝烧纸的人身上扑,一是活人身上阳气重,阴阳相吸,二来纸钱在变成冥币之前,会沾染上烧纸人的信息,这样亲人才能收到,但老王烧的这些纸钱,火苗外撩,落下的灰烬都不朝老王身上靠。

待到香炉里的香完全熄灭,这纸才算是烧完,老王拍拍屁股站起来,拎起包袱,径直走到屋子里问:“水烧好了没有?”

“快开了。”林老实应着,却情不自禁的朝一边闪了闪,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离老王近了不舒服。

老王嗯了一声,抄起水舀子,在锅里搅了搅,眼见水就要翻花,从布包里面取出些干枯的木头渣子,一点点撒进水里,说来也怪,本来已经开始翻滚的水花在那些木头渣子撒下去之后,竟然就慢慢的沉寂了下去,如此又过了好大一会才渐渐再次沸腾,老王见水要翻花,又撒下一些木头渣子,如此这般反复了三次,等水沸腾了才对林老实道:“把家里的木桶拿来。”

老王吩咐下来,林老实那里敢怠慢,急忙将家里木桶刷干净了拎回屋子,老王将锅里烧开的水舀到木桶里,念念叨叨的朝里面撒了些像是药材一类的东西,木桶里面的水汽蒸腾,淡淡的带着一股清香,随后又从布包里拿出一盒朱砂,咬破了自己食指,沾着朱砂在木桶里快速画了一道符。

这道符鲜红如火,凝而不散,就那么静静飘在热气蒸腾的木桶水面上,做完这一切,老王才松了口气,从包袱里拿出两个桃木小人来,嘱咐林老实挂到屋门上,林老实接过来一看,这两个桃木小人丑怪凶狠,脚下还伏着一只恶虎,双目圆睁,犹如活物一般,像是在盯着林老实看。

林老实还从未见过这般丑恶的雕像,手一哆嗦差点没掉在地上,轻声问道:“老王大哥,这……这是个什么?”

“这是桃符。有了这两个神物,可保家宅平安,那妖狐是进不来的。”

林老实哦了一声,还是不太明白,急忙将两个桃木神像挂在了家里大门两侧,他却不知,这两个桃木小人其实就是最早的门神。古老相传,鬼门关大门两边站着两个神人,名叫神荼、郁垒。如果恶鬼在夜间干了伤天害理的事情,神荼、郁垒就会立将它们捉住,用绳子捆起来,送去喂虎,因而所有的鬼魂都畏惧神荼、郁垒。这样在民间就流传开用降鬼大仙神荼、郁垒和桃木驱邪、避灾的风习。他们用桃木刻成神荼、郁垒的模样,挂在自家门口,用以避邪防害。这种桃木板被称做“桃符”。

待林老实挂上了桃符,老王走到李氏身边,道:“大嫂子,我得把娃放到水里去,这样妖气才会不继续祸害娃,你放心,没有事的。”

他说没事,李氏却觉得不安,木桶里的水煮了三次,每一次都是翻滚烫热,这么小的孩子放进去怎能没事?她没说话,却是紧紧抱着孩子不放手,也没有交给老王的意思,老王见她不信任自己,叹息道:“你要不信,就去摸摸那水。”

李氏抱着孩子来到木桶旁边,腾出一只手来,朝水桶里撩了撩,心中想的是,宁可烫着我了,也不能烫着娃了。那里想到。她手摸到看上去热气蒸腾的水面,却没有炙热的感觉,水的热度不冷不热,很是舒适,她愣了一下,道:“真是神了!”便再也没有顾虑将娃递给了老王。

老王接过孩子,轻声道:“他也是我的娃,我不会害他的。”说着话,一双眼睛却紧紧看着怀里的孩子,眼中满是慈爱,他这眼神被李氏看到,知道他疼爱娃,心中忽地就是一暖,也就觉得老王没那么可怕了。

有了孩子为桥,李氏顿时就觉得跟老王亲近了不少,有些不明白的也就敢问了:“老王大哥,我见你烧水的时候往锅里撒了不少东西,都是些个啥啊?”

“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就是些个桃木屑,祭神的香灰,还有些个阳气足的草药。”

老王淡淡回答着李氏,将手中的娃轻轻放进木桶里,说来也怪,那凝而不散的朱砂,在娃入水的一瞬间突然散开,完全融入到水中,一桶水变得粉红,更让李氏想不到的是,当孩子胸膛也侵进水的一刹那,平静的水面立刻沸腾起来,如同烧开了一般,李氏顿时吓了一跳,就想伸手把孩子捞上来,却被老王拦住,对他道:“放心吧,没事的。”

就这么一瞬间,木桶里的孩子突然就叫出了声音,一双小眼睛也睁了开来,只是双眼无神空洞,身上黑毛一点点消退,李氏自打生下这孩子,就没见孩子睁开过眼睛,眼见有所好转,眼泪就流了下来。

这会老王取了三张符,左右两肩各贴了一张,天灵上贴了一张,又从布包里掏出一叠衣服来,哗啦啦抖开,竟然就是白纸做成的长袍,老王小心将纸衣穿上,站在屋子东面的墙角,又让林老实端了一碗清水放在他脚下,对林老实和李氏嘱咐道:“我这就去找娃的命魂,你们两个仔细看着娃,不要动他,听我的话,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不回来,都不要把娃从桶里抱出来!也不要动我。”

说完慢慢将眼睛闭上,李氏眼见孩子在翻滚的水中,脸色变了几变,突然开口道:“老王大哥,你带着我一起去找娃的命魂吧。”

老王这时候还没走阴,听到她说,睁开眼睛冷声问:“那里不是你能去的。”

李氏急忙道:“老王大哥,家中你都安排好了,我一个妇道人家,除了等着也没什么用处,可这般等待实在煎熬,带上我,说不得还能用的上,家里有老实在也就行了,他是个实诚人,你说什么他都听,不敢违逆,可我却看不得孩子受苦,若是忍耐不住,从水里抱出孩子,岂不是坏了大事,不如就带上我。”

老王眉头紧皱,显得有些不耐烦,可李氏说的也在理,别的不怕,就怕她看不得孩子受苦,什么都不懂,将木桶里的孩子抱回去,那就真坏了大事了。

沉吟了一下,老王沉声道:“带着你也不是不行,但你要事事处处听我的,莫要乱说,乱动,否则可就是万劫不复啊。”

李氏听老王说的郑重,心中也是害怕,可她这当娘的,总想能早点治好孩子,或是帮点什么忙,这心才算安稳,就这么看着孩子遭罪,简直比她遭罪还难受,又一想到等待的煎熬,咬紧牙关道:“就听老王大哥的。”

十二章 巡路阴差

林老实心疼媳妇,本想不让李氏去,奈何是个木讷的,还没等他说话,两人已经商量完了,眼见老王从布包里又拿出一套白纸衣来,林老实这才忍耐不住对李氏道:“你刚生完娃,身子虚,这……能成吗?”

老王听他这么一说,停下动作看着李氏,李氏脸色苍白却遮盖不住倔强,接过老王手里的纸衣,小心穿上道:“我在这也是多余,不如去帮老王大哥,这般煎熬等着,我怕忍受不住……”

老王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她也知道李氏身子弱,也不想带她去,可转念一想,李氏个妇道人家若是看见孩子受苦,忍受不住从木桶里抱了出来,那可真就是前功尽弃了,这个险他不敢冒,何况走阴差也没想象的那么可怕,只要李氏听话,保她平安无事还是能做到的。

李氏穿上纸衣,问:“老王大哥,接着干点啥?”

老王指了指他刚才站在的墙角:“站到那去,看着脚下这碗水,什么都别想。”

李氏走到墙角,低头去看那碗水,昏暗灯光下也看不太清楚,隐约能看到自己的倒影,老王先是从布包里取出一个白带子,系在李氏腰间,又从怀中取出一张纸符,嘴里念念叨叨,将纸符贴到李氏天灵盖上,然后站到那碗水的另一侧。

纸符一贴到李氏头顶,她就感觉脑袋一沉,眼中那碗水竟然无限放大,平静的水面上一点点起了层层涟漪,一圈一圈扩散开去,无休无止……李氏双眼情不自禁随着涟漪转圈,只感觉无比眩晕,却是怎么也停不下来,慢慢的没了知觉。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就像是一场梦突然醒转,李氏睁开眼睛,灰蒙蒙的天空什么都没有,没有光,也没有风,仿佛一切都静止了,她有些慌乱,刚想叫喊,就见老王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对这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跟着他走。

李氏脑中只是闪了一个走的念头,整个人就向前飘了一飘,她吓了一跳,低头去看,就见这里没有土地,脚下软绵绵的站在灰蒙蒙的一片烟雾之中,李氏发愣,老王显得很不耐烦,走过来低声对她道:“莫说话,跟着我走。”

李氏点点头,跟着老王向着灰蒙蒙的远方走去,走了约有百十丈的距离,就见前面有一个散发着光芒的圆圈,里面摆了一摞摞的钱币,老王走过去变戏法一样虚空抓来个布包,将那些钱币全放到布包里,带着李氏继续向前走。

走了会李氏才感觉到这是一条大道,但是两边却看不到任何景象,没有树,没有山,没有人家,只有无尽的荒凉和灰蒙蒙的烟雾,偶尔有一两个人走过,都是脸色惨白,悄无声息,身上穿的衣服都是黑颜色的,很庄重,很眼熟,一时间却分辨不出来到底是什么衣服,这些人都低着头,路过李氏谁也不扭头看她一眼。

等等……黑颜色,庄重的衣服,那不就是寿衣吗,李氏猛然想起父亲死的时候穿的就是这样一身衣服,难道刚才打身边过的都是死人?这个念头吓了她一跳,忍不住啊的惊叫了一声,如此寂静的地方,李氏的惊叫无比响亮,一个从她身边路过的男子猛然一个回头,李氏就见他形容枯槁,面无血色,一双眼睛没有任何感情,也没有一丝生气,冰冷冰冷的,还伸出一只手来要拉扯她。李氏吓得浑身颤抖,全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眼见那人惨白的手就要碰到她身上,老王突然出现,手中捏了张纸钱朝着前面一扔,小声叱道:“去!”

纸币化作一道流光向前飘荡,那男人被纸币吸引,如同看见了骨头的饿狗,再也不理会李氏朝那纸币追了过去。李氏惊魂未定,知道自己闯了祸,战战兢兢的不知该如何是好,老王却叹息一声对她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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