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让我想找你麻烦都找不到了,哎!你一世豪杰,落个如此下场,令人唏嘘,一路走好吧。”
林麒念念叨叨,佘铃铛听得清楚,忍不住道:“他把你害成了这个样子,你还拜他?”
林麒道:“如果是我被人坏了好事,必然心生怨恨,拿你丐帮出气,彭莹玉只是跟我过不去,却未找你丐帮的麻烦,当日的情形,若彭莹玉真下狠心,你觉得丐帮此时还能剩下几个人?就凭这个,他彭莹玉就是个真男儿好汉子,就值得我林麒一拜!”
殷利亨叹息道:“你小子以前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受了磨难,心胸反而宽广了不少,我看此次倒也因祸得福。”
林麒哈哈一笑,对殷利亨道:“那日瞒着殷兄也是迫不得已,却不知道最后如何了?”
林麒一问,佘铃铛和无相脸上都很古怪,似乎是在强忍着憋笑,殷利亨老脸一红,咳嗽一声道:“过去的事就不去说它了,你小子坑我一次,总是要找回来的。”
林麒见他尴尬也就不再问,佘铃铛开口道:“小林子,蛇灵我得手了,不知为何彭莹玉并未害死蛇灵,还留给了我,你也找到了,此间事情了啦,你有何打算?”
林麒沉默了下道:“不瞒你说,我跟师兄来给你助拳,是想着完事了,就去找那陈友谅报仇,却没想到拖延了这多时日,更是欠了妹子救命之情,事有缓急,陈友谅不死,总有机会,妹子的病却是耽搁不得,这一年多,她生机已绝,却是未死,我怕拖延的时间太久,会害了她,我伤势也痊愈得差不多了,彭莹玉也战死,在无人找我麻烦,我想四处寻医,总要将妹子的病治好才是。”
殷利亨沉吟一下道:“我也稍微懂些医术,先去看看。”说着话转身回到屋子,殷利亨来到女子面前,见她双目无神,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呼吸虽然微弱,却也还有,脉搏断绝,身体却还是温暖,也没有异味散出,这女子竟是生死不明,不能说是死了,也不能说还活着,委实是怪异到了极点。
殷利亨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久久沉默不语,林麒着急问道:“如何?”
殷利亨道:“此女生机已绝,却是未死,实在是古怪的紧了,这种情形天下无二,此前我连听说都未听说过,纵有良医,怕是也难治疗这不死不生之病。何况此女非是凡人,谁知道人间药石能不能治她之病?”
林麒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沉默一下,叹息道:“但有一线生机,也是不能放弃,否则这辈子我心不安,这世间总有些奇人异士,你我不能办到的,未必别人也做不到,殷兄,你见多识广,可有什么主意?”
殷利亨沉默一下道:“若说见多识广,你我都不成,还得是我师父和无生老母,他二人都是神仙一样的人物,说不定就有办法,咱们跟无生老母有旧,不如去寻她拿个主意,若是不成,你随我上武当,去找我师父,或许能有办法。”
二百零八章 月来
晋豫交界,群山巍峨,峰峦叠嶂,有一山五峰凸起,形如五斗并立,直插云霄,这就是王屋绝顶,五斗峰。五斗峰又名五指山,其环周奇峰耸立,绝壁如削,乔木遍布,灌木丛生,峰峰之间披绿挂翠,藏得茂密丛林,峰顶岩隙间,侧柏、古松、色花树、阔叶老树悬壁横生,姿态万千,烟云飘渺。山峰间针、阔叶混交林的华山松、榧子栎铺天盖地。峰顶起伏和缓,疏林开阔,芳草如毯。
无生老母的道场就在这五斗峰的灵山中,到了五斗峰,林麒精神为之一舒,笑着对殷利亨道:“有大本事的人,就是不同,道场无一不是在天地灵气汇聚之地,绝美之所,你我这等俗人整日里东北西跑,去的地方虽多,却不知道何处才是家乡。”
林麒这几句话实是有感而发,自打他从黄河地宫出来,就没消停过,待的最长的就是龙虎山,每日里还要防备着伽璨真那伙人,过的委实疲累,本是想着帮完了佘铃铛就去找陈友谅报仇,也就该可以逍遥自在了,却没想到一趟泰山之行,就成了个这个鸟样子,莫名其妙的跟彭莹玉斗了一场,莫名其妙的被一个从天而降的女子救了性命,又得莫名其妙的来回奔波。
冥冥中就仿佛有双手推着他一步一步的走过来,每一步都像是老天为他准备好的,每每想到此处,林麒也是无奈,此一行,佘铃铛没有跟来,毕竟是一帮之主,胡闹归胡闹,却也有太多的事等着他,临走的时候,林麒嘱咐他,让他派人帮着找找泰山上遗落的那个铁锥。
铁锥威力之大。林麒心有余悸,也不知道彭莹玉有没有收回去,若是没有,林麒寻到了,等对付陈友谅时,把握也就更大一些,这会的陈友谅已是有些了不得了。竟然成了将军,手中带甲几万,若是再过几年更加的了不得,林麒很想先去跟他分个生死,却又怕妹子的病耽搁不得,只能无奈放弃。直奔王屋山。
林麒,无相,周颠,殷利亨都是步行,郭大赶了辆牛车,车上躺着女子,几个人就这么从泰山走走停停。走走停停的走了一个多月才到了此处,倒也不是他们不想快走,而是天下越来越乱,不光是朱元璋,张士诚,徐寿辉在南方折腾的欢,北方也是狼烟四起,盗贼成群。天下都乱成了一锅粥,大元朝从皇帝到官员,还在横征暴敛,花天酒地,苦的可就是这天下的百姓,死的人更是不计其数,林麒哀怜这些百姓。每到一处,就和和尚设置法坛,能超度的超度,不能超度的收为徒弟。也好过死后仍是不得安宁。
如此这般,可就耽搁了行程,一个多月才走到王屋山,到了这里林麒才算是松了口气,心头却仍是有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那就是他看到天空中出现的巨大城池,到底是什么所在?像是仙境,却又不是,若真是仙境,那女子就是仙子,仙子下凡,还能被凡人伤着了?不管彭莹玉手中的铁锥如何厉害,都不能伤到神仙。林麒百思不得其解,想着见到了无生老母,问问她是不是知道。
殷利亨听到林麒发牢骚,揶揄道:“我的家乡是在武当,你的家乡,应该在真空家乡吧。”
林麒知道他这是在嘲笑自己,也不与他一样,辨认了一下方向,半个多时辰后到了灵山脚下,此山无路,上此山只能靠两条腿,林麒小心将女子从牛车上扶下来,背在后背上,用麻绳捆紧了,几个人步行向上。
灵山道路崎岖坎坷,奇花异草无数,下临悬崖,上耸陡壁,斗形山峰比比皆是,山峦中间裂开缝隙,露出一片云天,崖壁的天然岩洞好多处,其中有一个开口两处,洞中相连、洞顶有钟乳石,攀上绝顶,较为平缓,登高望远,四周的峰岭叠翠尽收眼底。当真是海到无边天作岸,山登绝顶我为峰,绝顶令人心旷神怡,浮想联翩,思绪万千。
好是好,却是没有无生老母的道场,几个人也是意外,本想着到了山顶怎么也能找到无生老母道场,谁知道竟是云深不知处,四下找了找,见右边有下山的小路,下至七十丈处,忽见一处平缓,几十丈方圆之内无乔木灌木,只有排列有序的鲜花野草,且有像犁过的壕沟,不远幽静之处,一条山溪下面水潭碧绿,旁边矗立着一间小小的庙宇。
周颠欢呼一声,大声道:“入娘的,总算是没白走这许多的路,终于是找到了。”说着急不可耐的向前疾行,一边走,一边大声嚷嚷:“老母,老母可在家吗?俺叫周颠,跟小林子来找你来了……”
还未等他靠近小庙,忽地一道剑光凌空划出,一个清冷声音传来:“什么人胆敢闯老母的道场?”周颠也没个防备,此时想要动作已是有些来不及,幸亏殷利亨反应迅敏,那道剑光划出,殷利亨背上长剑已是到了手中,长剑一划,竟是后发先至,将刺向周颠的剑气破掉。
一个婀娜的身影从小庙里悠然出来,林麒眼尖,认得是那个清冷的白衣女子,当初这女子救了他一次,为此林麒也是拼了命抵挡玉娘,此时再见,竟是恍若隔世,几年不见,女子仍旧是那副清冷的模样,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痕迹,除了身躯更加丰满,一如昨日。
林麒想要呼喊,却发现到了今天,他竟然不知道这白衣女子的姓名,不觉得有些惭愧,只得开口道:“七姑娘,是我,我是林麒啊,刘家村一别已是四五年的光景,姑娘风采依旧如昔,当真让人欢喜……”
有求于人,林麒的嘴未免甜上许多,谁知道那白衣女子见了他,竟然愣愣的瞧着他,眼睛眨也不眨,喃喃自语道:“是我思念过切,心魔出现了吗?”
殷利亨好大个不是滋味,真不知道林麒这小子有什么好的,就如此吸引女子,老子名门弟子,人也气宇轩昂,怎地就没这个女人缘?
林麒也不是小孩子了,白衣女子话说的如此露骨,他又怎能不明白,心中也是感念,急忙道:“七姑娘,你仔细瞧瞧,这和尚是无相,还有武当殷少侠也来了,咱们都是老相识了,你不会认不出来的……”
白衣女子揉揉眼睛,几个人中,除了林麒背上的那个人,还有大呼小叫的阴阳脸道士,其余的都是旧相识,顿时双眼之中就起了雾气,迈步朝着林麒走过来,轻声问道:“你怎地到这里来了?是来找我的吗?大师姐说你们男子都是忘恩负义之辈,我却是不信的,这几年我没有一天不想你,总是后悔当初没有跟你多说些话,就连我的名字你都还不知道,我叫月来,月亮的月,来去的来……”
女子犹如梦呓般的话语,听得林麒惭愧不已,也纳闷这女子怎地如此痴心,自己又有什么好了竟然值得他如此惦念?无相在一边,瞧瞧林麒,瞧瞧那女子,忽然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啊……”
瞬间的美好被和尚这乌鸦嘴打破,月来停下脚步,看清楚林麒背上竟然还背着一个女子,虽然女子身上穿的是男衫,但那一头垂下的秀发,还是让她一眼就认了出来,忍不住幽怨道:“你背着的人是谁?她……她是?”话到这里,竟是有些梗咽。
月来是个痴情的,当年与林麒经历了生死,心中便有了林麒的影子,从此心中再也装不下任何男子,每日里想念林麒,总想着总有一日能与他再见,更是懊悔当初矜持,没有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他,怕是用不了多久,林麒就会忘记了自己。
这几年跟在无生老母身后传道,时常打听林麒的消息,当知道他守住龙虎山最后一关,与伽璨真对峙,心中又是骄傲自豪,又是担心挂念,恨不得立刻就飞奔到龙虎山去与林麒一道守关,但她毕竟是个女子,那一点矜持总是放不下去,患得患失之际,神情竟然变得恍惚,无生老母传道度人,但徒弟这心病她也是没有办法,世间总有痴女子,情字一关,还是得要自己趟过去,谁也帮不上忙。
从那以后月来便不在跟无生老母出去传道度人,而是守住山门,本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老死在这山间,却没想到,一片痴心之下,竟然见到了林麒,几年的思念,再也忍耐不住,脱口而出,表明心迹。
殷利亨见月来这个样子,叹息道:“造孽啊造孽!”心中却也是酸溜溜的。
林麒也不想月来伤心,轻声道:“这女子我也不认识,说起来也是莫名其妙的很……”便将事情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月来听完,看了看那女子,突然开口道:“也是个可怜的人儿,当初我若是伤在鬼头老祖的手上该有多好,如此,你也会这般照顾我了。”
二百零九章 天人
俗话说的好,最难消受美人恩,月来越是这个样子,林麒越是不知所措,他也不是没想过娶媳妇,林家和王家的香火可还都指望着他呢,不过是这些年没有消停过,何况还要给师傅报仇,陈友谅也不是简单人物,也许就会一去不回,死在陈友谅手里,那时候岂不是坑了别人,是以林麒从不去想成亲的事,也不敢去想。
月来这个样子,林麒心中也是感念,柔声道:“别的话待会再说,老母可在家?”
几年的期盼,等待,终于等到林麒温柔的话语,月来的一颗心突然就变得很知足,很幸福,就觉得所有的思念,盼望,都那么值得,可随即她又变得羞涩起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女儿家的心思,开始还不觉得如何,现在却是越想越不好意思。
月来低垂下头,一张俊秀的脸红的像是块红布,轻声道:“师父出去传道去了,其余几个姐妹也不在,就剩下我看守山门,几位,别傻站着了,先进来再说……”
几个人跟着越来进了小庙,外面看小庙不大,进来却发觉别有洞天,小庙靠山而建,里面是一个巨大的山洞,没有供桌,也没有神像,简简单单,朴素无比,月来见到林麒,整个人变得灵动欢快起来,帮着他将背上女子放下,对林麒甜甜笑道:“你们几个歇息一下,我去给老母传信。”说着话人如蝴蝶般出了门。
眼瞧着月来出了门,殷利亨不无嫉妒,对林麒道:“你这小子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得如此女子青睐,你可要好好对人家,莫要辜负了这么好的姑娘。”
林麒叹息道:“现在那有心思去想这些,总要将妹子的病治好,我才心安,其它的以后再说吧。殷兄,这几年你跟着我东奔西走,可也是拖累你了。”
殷利亨笑道:“什么拖累不拖累的,虽然你这小子心眼不好,但在一起胡闹却也快活,师父又不约束我,何必在武当整日里待着。大道,大道,天下处处皆是大道,又那里不能修道了?”
无相道:“张道兄这几句话大有禅意,我佛门中有个偈子说的是: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尔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这首偈子说的是:所有的道场都不在别的地方,觉悟不在别的地方,佛不在别的地方,和平安乐不在别的地方,快乐和自由也不可能从别的地方、别的世界获得;你所追求的所有幸福、快乐、安全、平和、宁静,都不可能从别人或者别的地方获得。所有的事情都要靠自己,你只能从自己那里获得。”
和尚一张嘴。众皆害怕,林麒急忙插过话头来,问殷利亨:“殷兄,你说咱们当日夜里在天空中看到的那巨大城池,究竟是何方所在?难不成真是神仙居所?”
殷利亨沉吟道:“神仙不同凡人,其所居之处不与世人相杂,一在海中,二在山中。三在天上。战国时,即有方士宣称:‘海中有三神山,名曰蓬莱、方丈、瀛洲,仙人居之。’此三神山者,其传在渤海中,去人不远,盖尝有至者。诸仙人及不死之药皆在焉。后来又有十洲三岛之说,称海中有瀛洲、玄洲等十洲和昆仑、方丈、蓬丘等三岛,皆为神仙栖息之地。”
“十洲三岛本身即为一群神奇美妙的仙山所组成,三十六天据说为梵气所显现。但神仙所居之宫殿仍然只能建在山上。道书称,三十六天之最高处有‘玄都玉京山,冠八方诸罗天,列世比地之极上中央矣。山有七宝城,城有七宝宫,宫有七宝玄台也’。”
“到底是不是仙境,我也不敢说,心中也有疑惑,若真是天仙所在之处,此女子必然也是天仙一流的人物,又怎么会被凡间之物所伤,成了这个样子?可若说不是,谁又知道当日天空中的城池,该是个什么地方?”
林麒道:“我和你想的一样,总觉得咱们当日看到的巨大城池不是神仙居所,却也不在人间,委实让人琢磨不透。”
林麒说到这,和尚接过话茬来,道:“贫僧却是有个猜想,也不知道对不对。”
和尚虽然嘴碎,佛法却是精深,林麒和殷利亨周颠都去看他,和尚皱眉道:“贫僧当日也看到了天上异像,这些日子回想读过的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