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地他好像太腼腆一点了吧……。交往快三个月了,别说没有进一步的要求,就是接吻也只不过蜻蜓点水了那麽一下下。他难道就不想更进一步了吗?自己是女孩子总不能主动地问他「晚上要不要留下来呀?」,如果真地提出来,被他拒绝了,那岂不是要羞死人。
还有大地好像也太顾著朋友了吧。就算是同居人,也没有必要为了回去做饭给男朋友吃,要从和女朋友的约会中特地跑回去吧?唉……我跟他说,让他不用来接了,只不过是客气话,他怎麽就听不出来呢?竟然真地就不来接我了!虽说路很近,可是人家是女孩子呀,就不能更加关心一点吗?而且人家今天特地打扮了一下,看网上'今日星座运气'上说「天秤座的自己今天穿白色更能引起巨蟹座男性的热爱情绪」,人家这才大著胆子穿了白色的。希望会有效果才好。
怀著略微忐忑不安的心情和即将见到男友的兴奋,李淑云走在去往河岸公园的路上。就快要到了……
张朗见她好像是去赴约而不是在家门口等人来接,那麽也就是说用车子就不方便跟踪了。想把车子放下,可是附近又不见停车场,只好路道停车。──希望不要被警察查找车牌才好。
在距李淑云大约百米的地方紧紧跟著,眼看她转进了河岸公园的大门。张朗正准备跟进去,忽然觉得後颈一阵发凉,身体的四周似乎卷起了一阵阴风。脑中闪过关於河岸公园的某些城市传说,张朗突然不想进去了。但是!不进去不行……
比做贼还要做贼心虚似的,张朗越发小心翼翼。不住的转头四处扫视,准备一看到不妙的东西就拔腿跑路!──张朗张大少爷天不怕地不怕就只是怕鬼而已,嘿嘿!
夜晚的河岸公园虽然为了方便晚上出来散步的人、拍拖的情侣们,在每条路上都点缀了不少形状各异的彩灯,但出於以形状和颜色为出发点考虑的彩灯,亮度并不是很亮,仅仅能看清自己身边人的样子而已。树木较多、假石山点缀、没有彩灯的地方就显得比较阴暗。比如说张朗现在藏身的小树林。加上又靠近河边,不时地有冷风嗖嗖的吹进,枝摇影移,沙沙,沙沙,暗影丛丛……
张朗躲在一株树後,拿出数码相机不时地探头望向手扶在河栏上,面对河面而立正在等待某人的李淑云。忽地,眼角有什麽闪过!
哇!那是什麽?速度好快!张朗差点吓得大叫出来。
定睛看去,好像是一个人……,唔,从背影上看好像是男人?他在做什麽?张朗顺著那个可疑人物的目线看去──似乎和他目标相同,都在偷看李淑云。
哈哈!张朗乐了。我就知道这个李淑云肯定不是个好货色!你看,除了我以外,还有别的人跟踪她。说不定是以前被她甩掉的男友或者是现在的进行式,再不然就是勾引了别人的男友被对方的女友雇请侦探在查她。
嗯……,要不要和那位仁兄打打招呼呢?顺便交换一下意见和经验。
就在张朗准备找那个人壮胆的时候,那位仁兄行动了!
不会吧!张朗睁大了眼睛……
他,他竟然看见那个人掏出了一把亮闪闪的手术刀!──变态电影看多了一看就知道那是什麽类型的刀。
啊……那个女人可恶到有人想杀她的地步吗?盯著那个男人慢慢的小心的接近著李淑云,张朗紧紧闭上嘴巴,哼哼!就让这个人教训教训那个讨厌的女人好了。老子我就在这儿看戏!等会儿你白衣沾血配上淡紫色的衣裙想必好看得很。
李淑云披在肩上的秀发被河风撩起……
等等!
披肩长发……白色的线衣……妙龄女子→李淑云。披肩长发……白色的线衣……妙龄女子→变态碎尸魔。李淑云→变态碎尸魔。
……噢!My…God!想起来了,那个变态碎尸魔!怎麽办?怎麽办?叫人吗?喊救命吗?出去救她吗?──以为只是谁的玩笑、顶多是恐吓的张朗明白了实情的严重性。
叫人要是引来了那个变态的报复怎麽办?出去救……,可是,可是万一我打不过那个变态怎麽办?那把刀看起来那麽锋利……
唔唔,人家不想去救那个女人啦……。也不想被刀子捅……,戳到身上一定会很痛!搞不好连小命都玩玩!人家还没有活够啦!不去不去,坚决不去!顶多,我帮你把凶手的样子照下来,然後通知警方来为你报仇罗。张朗抱著最後的一丝良心暗中许愿。
眼看变态魔一步步靠近了毫不知情的李淑云,就在他把手术刀高举到头顶准备插下时……
一声虎吼,“你在干什麽!”声至人到。
只见来人一个猛扑,竟然赤手空拳地去抓那把锋利的手术刀。李淑云听见吼声转身,继而发出尖叫──“啊……!”
“大地!”张朗惊呆!还没有来得及想他为什麽会出现在这里,张朗已经扑了出去!
从後面缴住变态魔的颈子,张朗一边用劲一边骂:“我让你凶!我让你狠!我让你欺负大地!我剁了你!我勒死你!还不快把手放开!王八蛋!”
变态魔丢掉被大地紧紧抓住的刀子,松出双手去解勒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二人缠斗起来。
大地不敢松开右手,刀子割得太深了!血顺著大地的拳头朝地下滴落。当他发现和凶魔缠斗的竟然是张朗时,大地急得眼睛都红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以握著拳头的状态下,一咬牙抽出了镶嵌在手掌心内的那把手术刀,就待上前帮忙。
此时,在一旁惊呆的李淑云反应了过来,见大地的手在滴血,哭著扑到大地身上,手忙脚乱的掏出手帕想要帮他包扎伤口。
“大地……,大地你受伤了……,快,把手伸出来,我帮你扎上止血。……然後我们再打……电话报警……”李淑云紧紧抓著大地的手不放。
急得要命,想要推开她,又怕伤到她。偏偏那个凶魔看起来似乎力大无穷,眼看就快要挣开张朗的束缚了……
“淑云,不用了!这个血用手帕是止不住的,我不能松开手!你先放手,我要去帮阿朗!你先跑出去叫人打电话叫警察……”
就在大地想挣脱李淑云的手臂时,那个头戴面罩的凶魔见久不能挣脱张朗的手臂,竟从口袋里又掏出了一把手术刀向张朗的小腹刺去……
“不……!”大地见之,什麽都顾不得了,一把推开李淑云飞扑上去。
可是,晚了!当大地一拳捣进凶魔的腹部时,刀子已经深深的插入了张朗的体内……
张朗松开紧紧缴住变态魔的手臂,一个踉跄跪倒在地上,身子慢慢的往地面倾斜倒下。
“阿朗!阿朗!”大地怒发冲冠!满面充血!趁著变态魔还抱著肚子弯著腰的时候,一脚狠狠踹了过去。把对方踹倒在地,再是一脚踩在对方的小腹上,拎起对方的衣领,一拳一拳狠狠的重重的打下去。大地从来没有在打人的时候下过如此重手,身材并不矮小的变态凶魔在大地练了二十多年的正宗武家重拳下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口鼻流血脏了面罩。又是一击重击,确定对方已经完全昏厥,没有再次行凶的可能性後,大地丢下了手中像是烂泥一样的对手。飞步跑到张朗的身边,托起他的上半身,不停的呼唤:
“阿朗,阿朗,睁开眼睛看看我……,阿朗,你没事吧?”见张朗的小腹流血不止,大冷天的,大地脱下身上的衣服扯开内衣衬衫捂在阿朗的伤口上,同时用外套盖住,再用手压住。该死的混蛋!为什麽要把刀拔出来?!该死的!该死的!大地仇恨之极的盯著那个瘫在地上的凶魔,你存心想让阿朗死是不是?!竟然把刀从阿朗的伤口处拔出来……!该死的!如果阿朗有个什麽,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转头对还傻愣在那儿的李淑云大吼一声:“我让你出去叫人打电话你没听见吗?!快点打电话叫救护车!!!”
李淑云没想到大地会吼她,小嘴一瘪委屈得直掉泪。扶著栏杆站起来,准备打电话叫人。不用她叫,只听警笛声和救护车的鸣笛声已在夜空刺耳的响起。听声音正是朝这个方向赶来。看来是有其他在公园的人看到这边的情形後,不敢过来,直接报警了。
四月的夜空清冷清冷,河风吹拂著河岸边的嫩柳婆婆娑娑,岸边的路灯蕴出淡淡的微黄笼罩著地面上的人们……
“……大……地……”
“阿朗,阿朗,是我,是大地。你再忍忍,救护车就要到了。…你怎麽这麽傻……”大地的声音充满焦急和担心。小心的把张朗整个人搂进怀中腾出左手轻轻的抚摸著他的脸颊,右手则握成拳,按压在他腹部的伤口上。
“大……地,我是……不是就要……死了?”张朗费力的睁开双眼询问大地。
“你胡说些什麽!什麽死不死的!你怎麽会死?你没听过蟑螂是……打不……死的吗?”大地强忍悲痛。
“呵呵……可是,我……没见…过被刀…砍地……蟑螂也能活…著。咳咳……,大地,我冷……好冷……”张朗伸手去抓大地的衣襟。
“阿朗……”大地把张朗抱得更紧。
“大地……,我觉得自…己好傻,……躲得好好…的,干…嘛要跑……出来呢?”张朗嘲笑著自己。
“阿朗……,是我不好,如果我快一点来帮你……,对不起!我明知道你没学过搏击术之类的东西,还让你和歹徒徒手搏斗。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照顾好你!你骂我好了!”大地内疚万分。他已经完完全全忘记李淑云的存在了。此时,他的眼里除了阿朗,还是阿朗。同时他也忘记了要责备张朗为什麽又玩跟踪的把戏。
“大……地,我好……难受哦……。好痛……!比小时候……被……园…里的社工员打……还要……痛!”张朗不住喘气。
“阿……郎!别说了,什麽都别说!医生就快来了……”大地眼泛泪光。
“大地,有一件……事,我……想了很……久。今天,我……终……终於知道答案了……,咳咳……”张朗好像吸气时岔了气道,不住地咳嗽。
抓住大地的衣领,吃力的,“我……咳咳……喜欢……你……”张朗说了出来。
“阿朗……!”
伸出手摸上大地的面孔,张朗微笑道:“傻……大地,哭什麽呀……,你不是说……我……不会死……的吗?还……是太感……动了呀?呵……咳……”
“你在这时候说什麽混话!”大地怒道。
“我……是……说……真的!”张朗认真的看著大地的眼睛说道。
“你,你……,这件事以後再说!你先什麽都别说了,等救护车来……”大地几乎是哀求著的。
“大地,如果……我…死了,以後……,你都……不用再…麻烦,作饭给……我吃了,你可以自……由的去和女人约会……”
“不……,我以後每天都做给你吃,天天做你爱吃的,所以……,不要……”大地哽咽著。
“我……衣服都洗……不干净……”
“我帮你洗!”
“我……不会……用…吸尘器……”
“没关系,以後你可以不用做,真的,只要你好好的,怎麽都行……”
“那我……如果真的活……下来了,我要……你做我的……生日礼物行不行?”张朗满脸希冀。
大地一听张朗问'行不行',也不管说话内容是什麽,先把头点了。
张朗露出满足的微笑,合上了眼睛……
“大地……,”生生的,李淑云怯怯的喊了一声:“救护车好像到了……你听,”
远处人声嘈杂,看来警车和救护车到了。很快的穿著制服的警员协同救护人员赶到了大地他们的出事地点。
“同志,这边有人重伤,麻烦担架和止血输血设备!”大地抬起头朝救护人员大声喊道。随即轻轻摇醒张朗:“阿朗,你还有什麽话等你伤好了,我们慢慢说,好不好?乖,先让救护人员帮你做应急措施。”
张朗已经有点迷糊,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警察和救护人员抬著担架飞奔过来。
“怎麽回事?可以解释说明一下吗?”警察追问看似完好的大地。
“原因等一下再说!医生,麻烦你快点帮他止血。刀伤,手术刀,刀被强行拔出,失血已经约有30分锺左右。血型为B型。”大地简单明了地说明张朗现在的伤势状况及血型,以助救护人员更好更快地采取救治措施。
见张朗开始接受紧急救护治疗。大地这才对警员简单说明了事情的发生经过。
“……是的。这位男性是我的朋友,他叫张朗。对,是他和凶手搏斗的。是的,他在搏斗中被对方所伤。是的,另外一位受害人是这位女士,名叫李淑云。对,他就是凶犯,没有错。呃,是的,我们有过小小的搏斗。是的,……”一边回答著警员的问话,一边注视著张朗的治疗状况。
围观的众人知道了那位正在接受治疗的人,就是抓住凶手的英雄时,不由议论出声。无非是好厉害,活雷锋,见义勇为之类的锦上添话!当然也有人悄声说这个人是个傻子之类的。
“大地……”正在接受紧急治疗的张朗突然出声呼唤大地。
“什麽事?哪里痛?哪个地方不舒服?”大地忙跑回张朗的身边紧张地问道。
“我……有话和你说,你仔……细听好了。”张朗喘了一口气,无视周围的医疗人员正在帮他输血进行紧急治疗。
“我本…来是不准…备出来的,可…是见到你去抓那把刀子,也不知怎的,就冲出去了。……大……地,我…喜欢你!比任何人都喜欢!我好喜欢你,喜欢到……可以为你牺…牲的地步。……你感不感动?”抓紧大地的衣服,张朗眼巴巴地问道。一位医护人员也不禁抬起头看了一眼仇大地。看完之後,又迅速把头埋了下去,继续进行清理伤口止血打针的简单治疗。
大地又是感动又是难过,想要保持沈默,可是又不忍心见张朗失望。只好点头表示深受感动。
“大……地!眼看我就快要过……生日了…哎,就在大後天。你说,我的生日……会不会成为我的忌日?”
“你不要胡思乱想,现在医生正在帮你输血,你很快就会痊愈的。你现在感到冷,只是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不会影响到生命的,相信我!”伸手去握张朗的手,被急救的医生发现他的右手正在流血,连忙分出一人为他止血。
“大地,你让我说。我怕以後会没有机会说了。”
“不会的!不会的!相信我!不会的!”
“大地你听我说,我跟……踪你们也是因为我喜欢……你才做出来的,你知不知道……看著你…和别人手牵手,我……心里有多难过!我问…你,大地,你喜……欢我吗?我不…要求你……像我喜欢你…那麽…那麽多,但是最起……码也要97%的程…度。好不好?”张朗用可以骗到天下一半女人心的可怜的、乞求的眼光看著大地。
大地已经越来越深信张朗是绝对不会出事的。──没见过哪个快死的人能这麽条理清楚侃侃而谈的!但考虑到张朗是为了他才受得如此重伤,只好先点头再说。
而一直站在旁边的李淑云从头到尾观看了二人的生死离别深情告白,满心尽是不安。不停地问自己:他们到底是什麽关系?听见那个莫名其妙跑出来、莫名其妙受了伤的男人要大地也像他喜欢大地一样的喜欢他,不由十分紧张──大地会怎麽回答?
见大地竟然点头,李淑云眼睛一闭,昏了过去。──也可怜她,一个晚上,接二连三的受到了不少打击。能支持到现在才昏倒,已经算是神经较粗的女性了。
急救人员见女主角昏倒了,连忙招呼警员一起过来帮忙。──人手不够呀!
把被打成一滩烂泥的凶手铐上警车,分出一个警员去帮助救护人员,别的警察又开始呼叫其他的警车前来帮忙。说不定,今天晚上会是个大收获──抓住的这个凶手很有可能就是这段时间连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