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鸟人的那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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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鸟人的那几年- 第1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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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了此处,崔先生苦笑了一下,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只不过,咱们都看不到那一天了,正如你所说,人和人不同,有些事情真的很难,那些无故欺骗,无故伤害,恶言相向,肆意诽谤,都是很难去除的事情……我忽然发现我也是一个口舌有些笨拙的人啊,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算了,简单点说吧。”

张是非望着崔先生,似乎他对这个话题很有感触一般,只见他把烟在烟灰缸里面摁灭,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不管是多深的苦海,依旧是会存在几缕清流的,妥协就是沉沦,坚持却寸步难行,坚持与妥协,就看你自身。”

坚持还是妥协。

这是一个问题,在某种意义上来讲,就跟生存还是毁灭差不多,崔先生的这番话说得很是深奥,放在以前的张是非身上他跟本就听不懂,但是此刻,他却明白了,只见他叹了口气,然后说道:“我从不妥协。”

崔先生笑了,易欣星也笑了,从他俩的笑容来看,他俩此时应该很是欣慰,就在张是非说完这句话后,一旁的易欣星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对他说道:“挺好,小伙儿,其实,这因果的关系,也没有老崔说得那么复杂,我送你一句话吧,把这句话琢磨明白了,你就解脱了。”

这解脱听上去怎么这么像要死呢,张是非苦笑了一下,只见那易欣星对他说道:“改变,才是最重要的,以鬼眼看人,遍地都是鬼,以佛眼看人,众生皆是佛。”

真的是这样。

张是非听完这句话,也就释然了,是啊,自己为什么还要烦恼呢,我们都生活在苦海里,但是有的人选择在苦海中沉沦,将苦海弄的更脏,有的人选择了坚持,即使眼前望不到岸,却依旧不停的向前游去。

有的人穿着黑棉袄,却已经冻死了,有的人穿着黑丝袜,可是她却依旧活着。

服务员小妹子穿的是黑丝袜儿,张是非望着那拎着啤酒进来的小妹子,不由得又想起了这一句,想想这是李兰英会的少有几句有哲理的话,李兰英啊李兰英,张是非苦笑了一下,也不知道现在你在哪里,你哪里有没有黑丝袜儿看?

快了,很快了,张是非心中默默的念道,我的好兄弟,我一定要把你救出来,你会没事的,即使你入了魔也会没事的,如果崔分头他没办法,大不了我们再去一次瀛洲!神仙总是办法的吧。

就在他再次陷入沉思的时候,那个黑丝服务员妹子将啤酒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对着崔先生甜甜的说道:“哥,现在启开么?”

崔先生对着这妹子笑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瓶启子(开盖器)也不用留下了,我们自己有。”

那小妹子应了一声,出去了,崔先生拿起了一瓶啤酒,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行了,别琢磨了,来喝酒。”

张是非下意识的应了一声,然后对崔先生说道:“那你倒是启开啊?”

崔先生猥琐一笑,便对着张是非说道:“我喂你喝得了呗,要喝酒,自己想办法。”

说罢,崔先生右手握着那瓶啤酒,右手上的黑气竟然慢慢的出现了,那黑气钻进了瓶盖儿里面,顿时,瓶盖儿被涨开,只见崔先生举起啤酒,在张是非的眼前咕咚咚的喝着,似乎带有一丝炫耀的成分一般,他那不断蠕动的喉结儿,以及嘴边儿流淌出的啤酒沫儿,无不给张是非传递了一种十分美味的感觉。

要说,下午的时候,崔先生说要和他们吃宵夜,所以晚上大家都没怎么吃饭,张是非这时候还真的渴了,他忽然觉得,这应该是崔先生在考研他,所以他便咽了口吐沫,然后转头望着易欣星,崔先生用的是仙骨,真不清楚这老易会用什么手段。

可他失望了,老易并没用手段。

只见易欣星听完崔先生这么一说后,呆头呆脑的‘哦’了一声,然后拿鸡酒瓶就往嘴里送,用牙将那瓶盖拧开,然后递给了蔡寒冬,蔡寒冬有些尴尬,但是依旧接了过来。

张是非顿时觉得有些好笑,他望了望崔先生,崔先生也在看她,那神情分明是想要知道他现在的力量,张是非见状,也就没说什么,他拿过了一瓶啤酒,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让你看看我是怎么开的吧。”

第二百四十五章 决斗前夕(中)

张是非用右手抓着那瓶啤酒,他的手正抓在酒瓶的瓶颈处。

只见他面带着笑容,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你看着啊。”

说罢,他将大拇指抵在瓶盖儿上,眉头稍稍的皱了一下,崔先生只感觉到这张是非的手上冒出了一丝蓝烟,随后,他的大拇指猛的向上一弹,噗的一声,那酒瓶的瓶盖儿竟然直挺挺的向上崩飞了出去。

崔先生见那张是非出于人身依旧能使出如此的力量,不由得微微一笑,同时心里想道,只怕,现在这个小子还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再也不是普通的人了。

开玩笑,普通人能用大拇指弹瓶盖儿玩儿么?

瓶盖儿被弹飞,啤酒沫就涌了出来,张是非举起了那瓶酒,咕咚咕咚的喝了小半瓶儿,然后一抹嘴唇,感慨的说道:“真他娘的爽,不枉费我这十几天非人的虐待啊。”

易欣星听他这么一说,便问他:“嘿,受到啥虐待了,来说说呗。”

张是非苦笑了一下,然后对着易欣星摆了摆手,说道:“说多了全眼泪,不说了,来,咱们喝酒吧!”

他不说,一定是因为他不想再提,众人都不是不长眼睛的,于是也就没再问,此时,那众多材料都上的齐了,烤盘也已经加热,将那些个张牙舞爪的玩意儿丢进盘中,任由它们自己变熟,众人今晚似乎都挺在兴头儿上的,崔先生便开口了,他对众人说,毕竟现在是决战的前夕,能闹就闹一闹,不要留下什么遗憾,来,咱们干了!

你这么说就已经够遗憾的了,张是非苦笑,同时望着崔先生心中想到,看你说的,跟我们哥几个要被集体枪决了似的。

但是他也没有质疑这句话,说到底,未来的容貌,我们谁都发现不了,所以,他也就没再犹豫,第一个举起了手中的啤酒瓶子。

不用杯,直接用瓶子喝才是爷们儿的做法,虽然这么喝有个弊端,就比如那易欣星,刚起开的啤酒,喝的急了,扑哧一声,啤酒沫子从鼻子里面流了出来,这把他给呛的。

尽管已经很晚了,但是众人依旧不在意,要说喝酒这玩意儿,就要找点儿什么话题来说一说,寻常的男人在一起,无非是讨论一些女人的事情,环肥燕瘦乐不思蜀,可是寻常的女人在一起,还是讨论一些女人的事情,七嘴八舌闲话传播。

女人啊,真是酒桌之上经久不衰的话题,可是这一晚,酒桌旁的四人却没有聊女人,两三瓶啤酒下肚以后,也不知道是谁提起来的,他们竟彼此说起了自己的身世。

张是非那时正在走神儿胡思乱想,最近的他这个症状越来越严重了,有时候随便看到一样事物他都能想上半天,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等他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就听到那崔先生对着蔡寒冬说道:“冬子啊,电视台挺好混的吧。”

蔡寒冬无奈的笑了笑,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没有,就那回事儿呗。”

“怎么能就那回事儿呢?”易欣星吐沫横飞的对着他说道:“当记者多风光啊,老实说,是不是你暗访的时候那些土大款黑老板什么的都要给你红包封口费?”

蔡寒冬摇了摇头,然后对着易欣星说道:“没,啊,有。”

你这到底是有没有有啊!易欣星有点儿哭笑不得的问道。

“有是有,但是不是我的。”蔡寒冬叹了口气,然后喝了一口酒,并说道:“其实干我这行的实在是挺憋屈的,水太深,封口费当然有了,不过多半不是我的,我分到的很少,而且……在有了这只眼睛以后,我连这点小外快也不敢拿了,怕遭报应。”

崔先生望着他,似乎对他这话比较认同,只见那蔡寒冬说道:“说真的,不是因为现在能在某种渠道上给你们打掩护,我早就辞职了。”

“为什么啊?”张是非问道。

那蔡寒冬叹了口气,然后回道:“太损阴德,现在的社会你们也不是不知道,电视台说的东西有几样儿是真的?有的时候,有的东西还他吗不如广告的成分真实呢。”

崔先生听他这么说,便笑了一下,接着他的话茬儿说道:“你这话说的倒是挺对,要说有些新闻,还真就不如正经厂家的广告呢,倒是有些像是那些在街上卖的壮阳药一样,一抹就大,明眼人一看就是假的,可是依旧有人相信。”

“例如全国人民喜迎油价儿上涨?”易欣星听完崔先生的话后,哈哈大笑道:“一个虚假的新闻,得救活多少个无名的群众演员啊。”

靠,他们到真挺幽默的,张是非尴尬的笑了笑,但是,这一次,蔡寒冬却没有笑,只见他对着三人有些无奈的说道:“说到底啊,这理想和现实间的差距,真的是太大了。”

蔡寒冬似乎有点儿喝高了,他这小酒量本身就不行,但是今晚却出奇的能喝,崔先生他们都是快酒选手,一瓶啤酒顶多碰三下儿,跟不要钱一样,几圈下来,蔡寒冬便有些闹不住了,只见他两腮微红,眼睛儿后面的双眸满是血丝,似乎这些天来一直如此,打眼儿一看就跟红眼病似的。

蔡寒冬的舌头也跟着发直了,他借着酒劲儿,就把自己的往事说了出来。

蔡寒冬蔡寒冬,顾名思义,他是冬天出生的,自由就体弱多病,家境不贫不富,学习不好不坏,父母不亲密也不打架,从小到大就这样不温不火的一路走过,可能很多人都是这样平凡的吧,蔡寒冬说,可是他却不想这样平凡下去。

要说年少时,谁都有过梦想,我的梦想这片作文谁都写过,只不过,若干年后,当人们再想起这个梦想的时候,大多都会无奈的笑笑,因为这时的人们会发现,原来,梦想这种东西,不管是在儿时还是在长大后,离我们的距离都是一样的遥远。

蔡寒冬的梦想,就是当一名记者,他从小就爱看电视,看到那些记者在电视上帮助别人的时候,他就对这种职业充满了崇拜,虽然他性格有些懦弱,但是骨子里却透着一股子的倔强。

定下来的东西,就轻易不会去更改,于是,蔡寒冬便依照这自己心中的信念一直努力着,初中高中大学,终于让他等来了这个实现梦想的机会。

听他说到这里,崔先生易欣星不由发出一抹无奈的微笑,易欣星叹道:“真想不到,你竟然能够坚持下来,这可是很少人能够做到的,就像我,我小时候的梦想是想当个发明家,但是现实中……靠,我研究的玩意儿正好跟科学唱反调啊!对了,老崔,你的梦想是什么呢?”

崔先生喝了一口酒,然后淡淡的说道:“多了,画家,诗人,大老板,国家主席……”

“赶紧打住。”易欣星呸了一口,然后对着那崔先生竖起了钢铁中指,并说道:“就没个正型儿,算了,不问你了,小张,你小时候的梦想呢?”

张是非想了想,自己小的时候还真就没有啥梦想,唯一的梦想是快点儿长大,因为长大以后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混吃等死了。

于是他摇了摇头,对着那易欣星说道:“以前没有,现在只想救出老李,然后再破解掉我身上的这个诅咒。”

易欣星听张是非说出此话,便笑了一下,然后转头对着那蔡寒冬说道:“我说东子啊,照理说,我们中最幸福的人就是你啊,已经达成了儿时的梦想,怎么你还不知足?”

蔡寒冬苦笑了一下,然后对着易欣星说道:“那是因为,以前的梦想,没有丝毫的污垢,那是存在于心中的洁白无瑕,现实与其相比,丑陋不堪。”

蔡寒冬说,当他满心欢喜的进入了电视台的时候,他无疑是快乐的,毕竟自己可以为自己的梦想而活,特别是那些领导们对他的训话,小伙子,工作要脚踏实地,切勿心浮气躁弄虚作假。

可是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事实上却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蔡寒冬当记者的目的,就是帮助那些应该帮助的小百姓,可是,他身处的节目帮助的,偏偏都是一些不应该帮助的大老板。

诸多的禁忌,只为构建和谐社会。

蔡寒冬对着众人说,当新闻已经失去了可信度的时候,那就跟谣言没有任何的区别,甚至,连谣言都赶不上,只能称只为谎言。

他最开始的时候很惊讶,同时也很费解,为什么要这样?用谎言来维持的东西,真的能够牢固么?那些个上了镜头的人,无不笑容满面,因为这是给大众看的,可是他们背地里的伤痛,难道只能在镜子中孤芳自赏么?

都市传说,是一朵奇葩,蔡寒冬叹了口气,然后对着众人继续讲到,在这个节目里,真相的重要性永远排在收视率后面,那些需要帮助受到了无故惊吓的人,到最后,无一不被两个傻B专家贬的是一文不值,蔡寒冬笑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些个专家就跟现在网上的一些人一样,老是以为自己什么都懂,却老是要说一些幼稚的问题。”

“专家不都是这德行么?曹德欢,哈哈,其实老曹的嘴皮子挺溜的,不管好人坏人,他都能说人家是神经病儿,行,是块儿逗哏的材料儿。”崔先生笑了笑。

“其实那曹德欢哪是什么专家啊。”蔡寒冬对着崔先生说道:“你一提起相声我想起来了,这个曹教授以前就是一个赤脚医生,好像是哪里乡下卫生所的,就是几十年前的政策把他给救了,典型四六不懂投机倒把的主儿,现在弄的风生水起的。”

蔡寒冬苦笑的说到,要说,对他触动最大的,还是一次采访。

社会的建设,避免不了拆旧盖新,可是这样问题就来了。

在众多利益的纠缠下,往往老百姓根本得到不了应该得到的东西,哪怕这个东西本身就属于他,哪怕,这是用他的家换来的。

强拆,也不知道怎么的,在听那蔡寒冬说出这两个字儿的时候,张是非忽然眉头一皱,他又想起了那条名字叫做皮皮的老狗,不过他转念一想,皮皮的家不属于强拆,娘了个腿的,是那老许头儿的败家儿女主动卖掉的。

说到了此处,蔡寒冬的眼睛里面竟又充满了悲伤,只见他喃喃的说道:“可能,这就是我的报应吧。”

那是一期节目,跟皮皮的那期差不多,都市传说要专访一期外地老房子闹鬼的事件,这是一位住户打来的,蔡寒冬主动要求前往,就是为了得到第一手资料,可是等到到了那间房子以后,他才明白,原来,自己是被骗了。

那家是一家三口,见蔡寒冬亮明身份以后不由分说就给他跪下了,蔡寒冬当时都愣了,他哪里见过这种阵势?于是他慌忙低身将他们搀扶起来,并且对他们说,怎么了,有话好好说,为什么要这样?

原来,那家人正是一户即将面临强拆的住户,这件屋子他们住了很多年,什么证件都很齐全,但是开发商给他们的拆迁费却少得可怜,甚至连在这个旁边的县城里买一套面积比这房子小的旧楼都不可能,如果搬走,他们就注定无家可归。

可是不搬的话,他们就会面对巨大的麻烦,那些人勾结了一些无业人员成天来这里找事儿,他们的儿子在昨天放学的时候就被一帮人给打了,而且,蔡寒冬发现,他家的窗户已经没有了玻璃,原来是一个晚上,来了一群人,给砸的。

这家的户主,一个挺大岁数的老爷们儿,对着蔡寒冬,竟然哭了,他说道,没人能帮他,他只能自己帮自己,他想要将这件事给电视台曝光,但是打了几次电话,当那边一听到他家的情况后,竟然无一不拒绝,毕竟这是敏感词,那个男人擦了擦鼻涕,然后对着蔡寒冬继续说道,自己被逼的没有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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